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32节

果然交手不过三十余合,杨志愁准阮小七下盘破绽,一个横扫千军,就将其扫到在地。

阮小七倒是不甚在意,他早知自家不是对手,因此不等杨志扶他,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笑着说道,“献丑,献丑,我不是杨制使对手。”

杨志忙道,“洒家只是侥幸,兄弟无需介怀!”

穆栩出言道,“好了,制使休得多心,放手施为就是,大伙又不是输不起。”接着不容杨志说话,就道,“哪位兄弟再上去领教?”

林冲见了杨志枪法,早心痒难耐,抢在鲁智深前头道,“小可来领教杨家枪。”说着,就跳入场中,与杨志厮杀起来。

他们二人这一交手,正应了那句话,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再加上两人都是使枪高手,这一番厮杀,只见校场枪出如龙,端的夺人心魄。

大伙看得热血沸腾,不时爆发出叫好之声,穆栩却皱起了眉头,鲁智深见状,奇道,“兄弟怎么这副表情,可是有什么问题?”

穆栩摇摇头,说道,“无事,我只是觉得杨制使的枪法少些什么,或许是我多心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林冲和杨志已交手五十余合,穆栩见他们招式越发凶险,忙叫停二人,“且住,两位武艺不相上下,再打下去难免伤了和气,这局算是平手如何?”

林冲和杨志都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听了穆栩这话,当即罢手言和。

稍歇片刻,鲁智深出场邀战,他们之间的交手,与方才林冲、杨志又自不同,一个大开大合以力压人,另一个轻灵腾转以巧破面。

第二十七章 顺水人情

穆栩一面观战,一面问林冲道,“你觉得杨制使的杨家枪如何?”

林冲想了下,如实回道,“若论步战,林冲自问不会输给他,但杨家枪更适合马上厮杀,所以我一时也判断不出。”

穆栩点了下头,认可了林冲的说法,而且经过这几场较量,他已想明白了杨志身上的问题,非是杨家枪不行,原因还是出在杨志的心态上。

以穆栩的眼光来看,那杨家枪分明是千锤百炼的杀人招式,所以要想发挥这套枪法的威力,必须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反观杨志其人,他恰恰就缺了这点,或许是由于重振门楣的想法,一直压在杨志心间,导致他顾虑重重,这枪法使来固然不差,可却缺少了其中神韵,遇到普通人自是无往不利,但若是遇上高手,怕是难以取胜,最多能保持不败。

这还真不是穆栩胡说,从原文里杨志的战绩就能看出:杨志对林冲,四五十合,平。杨志对索超,五十余合,平。杨志对鲁智深,四五十合,平。杨志对呼延灼,四十余合,平……

只有对战周谨和秦英时,杨志才取胜了,剩下几乎全是平手。

通过以上战绩,你要说杨志武艺不行吧,但他能和林冲、鲁智深等人战平。可你要说他武艺好吧,他在原着里又难求一胜。

因而杨志的武艺如何,一直是穆栩心里的一个疑团,好在今日通过亲眼所见,他总算明白了其中内情。想想也能理解,杨志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几乎一生都在为重振杨家声威而活。

偏偏他本人时运不济,先失了花石纲,又迫于无奈杀了牛二,再丢了生辰纲,最后走投无路落草为寇,这对杨志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几乎已经丧失了人生的奋斗目标,哪里愿意再卖力厮杀。

可以这么说,杨志从始至终都不想当强人,哪怕最后随宋江招安又能如何?他压根看不上那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在其内心深处,想得是在战场上为国厮杀,恢复祖宗基业。

就在穆栩想着杨志为人的时候,校场上杨志和鲁智深已分出高下,自然又是平手。

鲁智深见胜不得杨志,干脆撺掇起穆栩来,“兄弟不是要见识杨家枪吗,不如下来试试手?”

穆栩此时早没了兴致,当即推脱道,“杨制使已连斗三场,我再下场难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还是就此作罢。”

杨志见穆栩这般说,也未主动邀战,反而又趁势说起下山的事,穆栩知道如今不是招揽杨志的合适时机,当下也不强求,亲自送其下了山,乘船出了水泊。

来到岸上,穆栩指着两个小厮,和一个包袱,对杨志说道,“这二人给兄弟做个挑夫,到了东京自会回转,还有一包金银,是给兄弟打点上官所用,希望兄弟此去万事顺遂,早日重振杨家声威!”

杨志推脱不过,谢过穆栩好意,径自拜别离去。

却说穆栩送别杨志,回到山上住了半月,总算收到阮小五从登州传回的讯息,得知他们此行一切顺利,不日就能产出食盐。

穆栩这才把心放下,翌日安排好山寨事务后,带上阮小七、张三两人作为伴当,出了梁山泊,直奔东京城而去。

说来也巧,这日他们几人行至东京郊外,路过一道旁酒肆时,阮小七不经意朝里面望了一眼,立时惊咦出声,“哥哥,那不是杨制使吗?”

穆栩闻声看去,发现果然是分别才十几日的杨志,却见他此时模样十分狼狈,蓬头垢面不说,身上还带着枷锁。

其实早在穆栩几人出现时,杨志就先一步看到了他们,只是一想到自己落到这般田地,实在没有颜面相认,便故意将头低下,企图蒙混过关。

不想阮小七眼尖,只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杨志脸上胎记,一下让杨志漏了行迹。杨志见几人向他行来,知道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起身,羞惭道,“杨志身子不便,不能全礼,还请恕罪。”

穆栩一把扶住杨志,故作惊讶道,“兄弟不是来京成打点起复吗,怎的却成了待罪之身?”

杨志正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的公人张龙、赵虎怕出了岔子,忙出声喝止,让几人不得私下说话。阮小七大怒,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穆栩一把扯住,然后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扔给二人,口中说道,

“我们和杨制使乃是旧识,今番相遇,不过说几句闲话,还请二位上差行个方便,将制使枷镣打开如何?”

二人拿了银子,互相对视一眼,张龙出声道,“既是旧识,想来自是无妨。”说着便拿出钥匙,将杨志脖子上板枷和脚上镣铐取下,守住酒肆门口。

穆栩几人来到旁边空桌坐好,要了些酒肉,杨志连喝三碗酒后,方说起他来了东京的遭遇。

原来那日杨志来到东京城后,将两个梁山喽打发走,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过了几日,花了许多银钱上下打点,好不容易见到了高求。

谁知高求那厮一见杨志,就出言呵斥,“既是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倒又在逃,许多时捉拿不着。今日再要勾当,虽经赦宥所犯罪名,难以委用。”把文书一笔都批倒了,将杨志赶出了殿司府。

杨志求告无门,又把所带钱财花尽,没奈何只好将家传宝刀拿出来卖,不想又遇上牛二那泼皮生事,他出于一时义愤,将那厮杀了,被开封府衙打了二十夹棍,判了个刺配大名府。

几人听了杨志这番经历,都嗟叹不已,阮小七更是道,“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留在山上,也不至于受这等鸟气。”

穆栩急忙出言喝止阮小七,然后劝慰杨志道,“古往今来,凡是成大事者,多遭遇百般挫折,历经各种苦楚。兄弟万不可灰心沮丧,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杨志听了穆栩这番鼓励的话,起身拜了四拜,回道,“多谢哥哥理解,非是杨志不知好歹,要辜负众兄弟心意,实是我曾在家父临终前立誓,一定要重振门楣。”

“兄弟不用多说,你的为难之处,我岂能不知?你…”

穆栩话方说了一半,那个叫赵龙的公人,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几位,已耽搁许久,我们该上路了。”

穆栩只好将其余话收回,伸手从张三那里拿过一包银子,交到杨志手里,又再给了两位公人一些银子,拜托二人道,

“两位可否卖在下个面子,路上不给我这兄弟上镣铐,等到了大名府再用不迟。”

两个公人得了好处,偷偷商议片刻,觉得杨志没有逃跑的心思,遂点头应了下来,还给了几人告别时间。

穆栩将杨志拉到一旁,小声交代道,“那大名府府尹,乃是蔡京的女婿梁中书,此人虽然贪财,但却颇喜武艺高强的好汉。所以兄弟到了那里,记得要表明自家身份,再寻机展示一下身手,不怕他不重用你。”

杨志这下对穆栩的感激,简直无以复加,他眼含热泪,跪下拜道,“哥哥的恩情,此生难以报答,还请受小弟一拜。”

“这不过举手之劳,兄弟无需如此客套。”

穆栩笑着回道,这还真不是自谦之语,谁让他看过原着呢?他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落个顺水人情,好为了后面收服杨志罢了。

第二十八章 再入东京

送走杨志一行,穆栩带着阮小七、张三再次踏入了东京城,相比于穆栩二人,阮小七何时见过如此繁华的都市,自打进入城门开始,就不住左顾右盼,一副乡巴老进城的模样,惹得路过行人不住大笑。

穆栩对此不以为意,张三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拉了下阮小七的袖子,提醒道,“七哥,你还是注意点吧,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阮小七瞪了眼张三,振振有词道,“有什么好笑的,我不像哥哥见多识广,也不像你小子自小在东京长大,好不容易来次天子脚下,还不许我四下看看!”

话虽这样说,但阮小七到底收敛了一些,几步跟上穆栩,口中打听道,“哥哥,这东京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穆栩这次来东京,为了避免惹人注目,特意舍弃以往常戴的金冠,换了顶范阳毡大帽,又将身上锦袍换成了一身素色长袍,乍一看就像是寻常走江湖的汉子。

此时听到阮小七问话,他一面打量街上景色,一面随口回道,“问我做甚,我虽来过东京城,但到底不如张三这地头蛇,你问他便是。”

张三听到这话,立时得意的道,“哥哥这话在理!我告诉你七哥,要说这东京城啊,什么地界最好耍,那定是非鸡儿巷莫属了!”(注,真叫这个名字,但别的都是巧合,宋时风尘女子也不叫,鸡。)

“鸡儿巷,这是个什么所在,莫非是斗鸡的地方不成?”阮小七满脸疑惑,嘴里不解的问道。

张三先是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阮小七,然后才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神色,猥琐的笑道,“我的好七哥,你怎么这般不开窍呢!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地方,不管是文人雅客,还是贩夫走卒,甚至是赵官家都爱去。”

看着张三挤眉弄眼的样子,阮小七越发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嘴硬道,“我怎么不开窍了,你既然这般说,那地界想来,无非就是些赌场酒肆罢了!”

穆栩见阮小七被张三套住,摇头笑道,“好了,张三别作弄七郎了,你直接告诉他,那是青楼楚馆集中之地不就得了。”

阮小七这才明白自个被张三耍了,他一把勒住张三脖颈,出言威胁道,“好你个过街老鼠,尽竟敢作弄于我。说,你小子去过几次那里?”

张三嘴里一边告饶,一边回道,“小人倒是想去,可哪有那个闲钱?那些地方没有千八百银子,你连门都进不去。”

阮小七闻言不屑道,“哼,不过是些勾栏罢了,往日我五哥也是常去的,只需花几贯钱而已,如何会要这么多银子?”

见阮小七不信,张三急了,忙反驳道,“那些乡间妓馆,怎能和东京城的烟花之地相比,咱们这的姑娘一个个可是色艺双全,有些花魁娘子,你倘若没有文采,哪怕再有钱都见不到人家一面!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哥哥。”

穆栩见状,只好给阮小七解释道,“确是这般情况,张三倒是没有胡说。东京城的青楼,本就是天下最知名的销金窟,再加上大宋重视文人,所以那些有名的姐儿,最爱的就是知名文人。像是仁宗朝的柳永柳三变,他去青楼不但不花钱,那些姐儿还争先给他送钱,就是为了求他一首词而已。”

阮小七听得一脸神往,口中不自觉羡慕道,“男人活到这份上也是值了,真不知那是个什么滋味!”

张三嘲笑道,“七哥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像咱们两个这长相,那些姑娘压根不会正眼相瞧,换成哥哥去还差不多,毕竟哥哥可是少见的美男子。”

阮小七笑骂,“混蛋,还不许我想想了!”说着,他挤到穆栩身边,恳求道,“哥哥,被那混账说得人心痒难耐,不如你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穆栩瞧二人都期盼的望着自己,心道,“说起来,之前在红楼世界,因为身份不便,我没有机会去见识下古代的青楼,如今来了水浒,不去看看的话,岂不可惜?别的暂且不说,要是不认识下李师师,那跟白来一趟有什么区别?”

当下,穆栩故作迟疑了会,才勉为其难道,“罢罢,等办完正事,带你们去长长眼就是。”

二人一听,立时喜形于色,巴不得现在就去。穆栩也不理会他们,找了个路人,问清楚小甜水巷所在,一路寻了过去,最终在天黑前找到柴皇城的府邸。

向守门的小厮通报一声,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年约五十许,穿着身土黄色员外服的小老头,从大门内走出。

老头出来后,用眼睛在三人脸上扫过,看到阮小七和张三时,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直到见了气宇轩昂的穆栩,他才挤出一点笑意,口中询问道,“不知哪位带来了我那侄儿的信函?”

穆栩见这柴皇城这般拿大,都不说请几人进去,心下当即有些不悦。不过到底顾忌柴进颜面,和眼下大事,他才勉强笑了下,从怀里掏出信函,双手奉上道,“老人家请看!”

柴皇城接过信函,待大致浏览完毕,犹如变脸般换了个表情,口中热情道,“哎呀,原来是穆贤侄,快快请进!”

穆栩推辞道,“还是不打搅老人家了,我等先去客栈投宿,等过两日再来拜访。”

柴皇城以不符合年龄的矫健,三两步来到穆栩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扯着他就往里走,嘴里解释道,

“贤侄勿怪小老儿失礼,实在是我那侄儿把老朽搞怕了。他这些年结识的尽是汪洋大盗,前年推荐了个所谓好汉来,说是给我看家护院,哪知那厮趁我出门访友,卷走了几件价值千金的宝物不说,还拐带了我新纳的小妾。”

穆栩强忍住笑意,回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世叔不欢迎我等呢。”

“哪里的话,老朽还是第一次见进儿这般郑重其事,贤侄既是他的至交好友,那也就是自家人,到了这里,怎能让你去住在外面,那不是打老朽的脸吗?”

说话间,柴皇城带着几人来到厅堂,先请三人坐下,接着吩咐管家去准备三间客房,又命丫鬟上茶,问了几句柴进的近况后,他方说起信上所托之事。

“老朽也不问贤侄买那些东西做甚,但既然进儿开口了,那过两日老朽会请那童贳来府上赴宴,到时贤侄自与他谈就是。”说到这,他提醒道,

“这个童贳极为贪婪,贤侄若想和他做买卖,就得做好让他宰一刀准备。”

穆栩一听这话,浑不在意道,“不怕他要钱,就怕他胆子不够大,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柴皇城笑着摆手道,“贤侄尽可放宽心,这个童贳有童贯做靠山,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这些年经他之手,卖出去的兵器甲胃,怕是不下三五千之数。”

听到这个数字,穆栩也不由咋舌,有些吃惊道,“难道他就不怕人查吗?”

柴皇城摇头失笑道,“如何查?光是开封府的禁军就有几十万,再加上大宋这些年承平已久,那些军汉如今不是给赵官家修园子,就是自个做买卖。因此那军械监内,生锈的军械估计都堆成了山,每年报损的不知有凡几,谁人会管这个?”

穆栩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说不作不死,怪不得在靖康事变中,几十万禁军见了金人一触即溃,把淮河以北的土地丢了个干净,这赵佶还真是害人不浅。

------题外话------

求订阅,成绩好差!

第二十九章 大买卖

两人交谈一阵,柴皇城见天色已晚,当即请三人去偏厅赴宴,宴后,穆栩他们就在柴皇城府邸暂且住了下来。

随后几日,穆栩哪都没去,还强压着阮小七,不许他出门生事,只是让张三去城里打听下,近日有什么新鲜事。

张三去了一日半,回来后禀报道,“近日东京城只有两件新鲜事,第一件,江南朱从太湖运来一座神石,据说那神石高达五丈有余,一时之间进不了城,所以官家不仅下令拆了东水门,听说还给那神石起了个名,叫什么招功敷庆神运石。”

穆栩听后冷笑道,“好一个无道昏君,为了一块破石头,如此劳民伤财,视天下如无物,你做了亡国之君,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张三听了这话,只以为穆栩看不惯道君皇帝所为,倒是没有多想,接着又听穆栩问道,“还有什么事?”

“还有件新鲜事,和蔡京儿子蔡的婚事有关。”

穆栩神情一顿,不自禁加重语气追问道,“具体是怎样,你赶快仔细道来?”

首节上一节132/209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