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31节

不过这话却不能明说,免得伤了时迁颜面,因此穆栩只能打了个哈哈,将话头扯到别处。

这顿酒直吃到日落西山,几人在镇上留宿了一晚,次日天明才重新上路,往前走了百十里,眼见不远处就是阳谷县境内,武松哪怕心中不舍,还是向几人提出告辞。

穆栩当然不会强留,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递给武松道,“这里有些金银,是为兄送给贤弟的,回乡以后可以置办些产业,也好安安身立命。”

武松坚决不受,口中推辞道,“哥哥对武松的厚爱,武松万死难报其一,怎可再收哥哥银子?”

穆栩摇头道,“这些对我不过是九牛一毛,对贤弟却不然,你要回乡奉养兄长,手里无钱怎么行呢!俗话说的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兄弟堂堂八尺之躯,难道还指望你家兄长养活你吗?你可别忘了,你如今有了嫂嫂,再不能如从前一般随意。”

武松实在推却不过,只好含泪收了,向穆栩拜了几拜,又与林冲、时迁二人别过,大踏步去了。

见武松已经没了踪影,穆栩还在原地遥望,时迁不由问道,“哥哥既然不舍武兄弟,为何不将他留下,想来只要哥哥开了金口,武兄弟绝不会推辞。”

穆栩解释道,“人各有志,怎可一味强求?那样不是君子所为。再者,我并非是不舍别离,而是担忧二郎回乡后,并不能一帆风顺,恐会徒生波折。”

“哥哥此话怎讲,师弟之前犯的官司,不是说是件误会吗?”林冲问道。

“我不是担心官司,而是怕二郎家宅不宁。”穆栩当下便将武大郎的详情,以及其如何娶的潘金莲,仔细讲给两人听,末了又道,

“你们也该明白,凡是结两姓之好,要么两家门当户对,要么男女郎才女貌,可二郎那兄长,在其家乡被人戏称为,枯树皮,三寸丁。偏偏他那娘子,却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到时…”

穆栩话虽没有说完,但林冲二人已明白他的未尽之语,林冲有些迟疑道,“哥哥是否有些杞人忧天,那女子说不定是个贤良妇人。”

“林兄,你以为每个女子都和嫂夫人一般么?”穆栩摇头失笑,接着继续道,

“你们设身处地想一下,那女子不见二郎还好,若是一朝见了,她会有何想法?”

不等二人回答,穆栩就自顾自道,“若我是那潘氏,不见二郎还好,说不得还能安生度日。可若是见了,心中定要生出不平,明明是一奶同胞的两兄弟,却如此天差地别,这叫人如何受得了?”

林冲二人见穆栩将自个代入女儿之身,都不禁有些莞尔。可待冷静下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穆栩的话十分在理。

时迁忍不住道,“那哥哥方才怎么不提醒武兄弟?”

林冲先一步回道,“这话让哥哥如何讲,他总不能只因心中一点猜想,就无端怀疑一介妇人吧?何况那妇人还是师弟的嫂嫂,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穆栩听了林冲的话,索性光棍的点头承认。其实他一开始不说,自是抱着冷眼旁观之态,想等武松无路可退时,他好出面做个好人,将其轻松收入囊中。

但近日与武松相处过后,便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说他良心发现,而是他想明白了,想将武松收入囊中,其实办法有很多,完全没必要眼睁睁看着武大郎去死。要是那样的话,对武松的影响太大。

这点在原着里,表现的尤为明显。武大郎活着时,武松是个有情有义,做事很有分寸的豪杰。等武大郎死后,武松就变得自暴自弃,结交孙二娘、施恩之流,有些是非不分,滥杀无辜了。

穆栩这边想着心事时,一旁的林冲有些为新认的师弟担忧,只听他道,“那咱们就这么袖手旁观吗,好歹提醒师弟一声也好。”

穆栩想了下,回道,“休急,我已有了主意。”说着,他将目光放在时迁身上,说道,

“时兄弟,你的轻身功夫极高,用来刺探情报,是再合适不过。所以,等回到梁山之后,由你组织个斥候营,到时与朱贵兄弟的情报营,相互配合,给我梁山泊做一双眼睛,不知你意下如何?”

时迁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加入穆栩麾下,连梁山泊都没去过,就能被委以重任,哪有不肯的道理,当下连忙答应下来,并向穆栩再三保证,他一定做好此事。

第二十五章 神机军师

对于时迁有此反应,穆栩自然毫不意外,因此他只是轻轻颔首,随即就向其吩咐道,

“等斥候营建立,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派人去阳谷县,时刻盯住那武大夫妇,我准你便宜行事,只要能确保那武大性命即可,别的一概不用多管。”

见时迁欣然领命,穆栩也不再多说,当下三人一路向南,从清河县西方进入齐州境内,不日便到达梁山泊所在。

被朱贵在金沙滩迎住,几人一边向山上行去,一边听朱贵介绍山寨情况,

“哥哥去了这两月,山上一切安好,鲁大师早将新兵整训完毕,还下山做了几回替天行道之事,如今咱们梁山泊在齐州附近,可以说是名声极好。最近不时有活不下去的百姓,托儿带口前来投奔,目下山上人口已经超过两万。”

穆栩露出满意神色,问道,“山上粮草可还够用?”

朱贵回道,“哥哥放心,杜头领依哥哥之令,这几月来一直在求购粮食,现下寨里存粮足够支撑一年有余。”

“嗯,还远远不够,咱们山上人口会越来越多,所以粮草自是多多益善。”穆栩随口应道,接着又问,“水军如何,可堪一战?”

“这个哥哥得问三位阮头领了,小弟不通水性,实在不懂里面门道。”

说话间,几人过了三座关隘,远远的就见鲁智深带着几位头领迎来,双方一汇合,自然又是一番寒暄。穆栩把林冲、时迁介绍给众人,等大家相互认识,就向聚义厅走去。行至一半,穆栩瞧见张教头带着女儿出现在不远,就含笑对林冲道,

“教头先去和家人团聚,明日再为你和时兄弟接风洗尘。”

林冲身子微颤,感谢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向穆栩抱了下拳,急匆匆奔了过去。

穆栩笑着对余下人道,“好了,今日就暂且罢了,有话咱们明日再说。”

大家知道穆栩一路劳顿,便识趣的各自告辞去了,穆栩叫住朱贵,向其交代道,“近日多留意山下情况,有一好汉要途经此地,到时我要亲自会会他。”

朱贵连忙打听道,“此人有何特征,还请哥哥仔细道来,免得误了大事?”

穆栩笑着答道,“你大可安心,这人极好辨认,他是天波府杨家后人,由于脸上生有一块青色胎记,因而得了个诨号,青面兽杨志。”

朱贵得了确切情报,忙亲自去安排此事不提。

翌日,穆栩如约为林冲和时迁举办了接风宴。席间,他还当着众人的面,请二人各坐了把交椅,又给安排了差事,时迁自是之前说好的斥候营,而林冲则被穆栩认命为马军头领。

鲁智深提醒道,“兄弟,咱们山上只有劣马五十余匹,驼人作战尚且费劲,如何能当战马使?”

穆栩则摆手道,“我自然清楚这点,但在北方作战,若是没有骑兵,确是万万不可。所以,我们必须早做准备,免得将来有了战马,却没有合适的兵源。”

说完,穆栩又对阮小五道,“五郎,你今日回去从水营挑一百个好手,我再让鲁兄给你拨二百人,你带上五艘大船,和这三百人去一趟登州,与柴大官人的管家接头。具体该做什么,去了自然知道。记住,此事关乎我梁山泊大计,万万不可马虎。”

阮小五见穆栩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多问,只抱拳称是。

接着穆栩又对余下众头领,一一做了安排,阮小七见没有提到自己,不由急道,“哥哥如何忘了小弟?”

穆栩笑道,“前番你不是要随我下山吗?过一阵子我准备去趟大名府和东京,正好带你去见识一下,难道你不愿意?”

阮小七闻言大喜,忙不迭的道,“愿意,愿意!小弟长这么大,最远只到过齐州城,不想还有去东京城的一日?乖乖!也不知那皇帝老子住的地方,是何等模样?”说着,脸上便浮现出神往之色。

大伙见他这样,都不禁大笑起来,阮小七却振振有词道,“你们尽管笑话就是,反正到时随哥哥去京城快活的是我!”

阮小二故意玩笑道,“七郎,二哥我和你一样,还不曾出过齐州,今朝你和五郎却都要远行,让人好生羡慕,不如咱们兄弟换换如何?”

阮小七如何肯依,当下两兄弟就在桌上打闹起来,穆栩也不去管,小声问鲁智深道,

“之前曾听鲁兄说过,你和九纹龙史进有些交情,不知可是真的?”

鲁智深放下酒碗,回道,“确有此事,兄弟问他做甚?”

“我收到风声,史进如今在少华山,和几位好汉落草,因此想请鲁兄给他去封信,邀他们来梁山泊入伙。”

鲁智深听后,并不推辞,“洒家明日就差人去给史兄弟送信,只是他愿不愿来,全凭他自个心意。”

“这是应有之意,我是诚心邀他们前来聚义,没有任何勉强的意思。”

其实对史进来不来,穆栩并没有太多在意。诚然,在原文里面,史进到了后期,也是梁山的一员悍将,但在穆栩看来,他的价值远远比不上朱武。

朱武绝对是原着里最屈才的几位之一,他明明有着大才,却由于不是宋江嫡系,而进不了梁山核心圈子,只能跟着卢俊义这个有名无实的二当家。从其仅有的几次出场来看,别的尚不好说,但至少在军事方面的才能,不知甩了吴用多少条街。

说来也是惹人发笑,那吴用整日里自比诸葛孔明,可实际上这家伙,只有满脑子阴谋诡计,毫无战略眼光,军事上更是毫无建树。梁山泊最后落到那般田地,虽然和宋江一心招安有关,但吴用也绝对难辞其咎。

所以,哪怕吴用就住在梁山泊边上,但穆栩却从来没有动过,邀其上山的念头。在他看来,这么个大才,还是留给宋江最好,由他们哥俩在明面祸害别人,自己在后面拉拢人心,岂不美哉!

话说接下来几天,穆栩都留在山上,处理山寨各种事务。直到这日清晨,穆栩正在练习枪法,就有朱贵差喽来报,说发现了杨志的踪影,上午要从东山路经过。

穆栩得到消息,将喽打发走,回房换了身干净衣服,就朝林冲居所而去。到了那里,就见林娘子正送林冲出门。

看到穆栩这大恩人前来,林娘子十分热情,极力邀请穆栩进去吃茶,穆栩摆手道,“改日再来讨扰嫂夫人,今日寻教头有事。”

林娘子见此情形,知道他们有事要说,忙告罪一声,退回房里去了,穆栩这才向林冲说道,“稍后山下有一好汉路过,想请教头同去一会。”

林冲奇道,“不知是哪位好汉,竟劳动哥哥亲自前往?”

穆栩回道,“这人教头定然听过,他出自名门,姓杨名志,有个雅号叫青面兽!”

“啊,原来是他!”林冲久在东京,当然听过杨志其人,谁让天波府杨家,曾是大宋赫赫有名的将门呢!

既然知道来的人是杨志,林冲立时来了兴致,心下起了领教杨家枪的想法,当下便回房取来铁枪,随穆栩径直出了山寨,从金沙滩登船,向着东山路而去。

第二十六章 比武较技

话说穆栩二人来到东山路林中,负责在此盯梢的喽迎了上来,从其口中得知,尚未有人前来,二人便在此安心等候。

期间,林冲到底忍不住说道,“哥哥,那杨志出身天波府,怕是不愿随我们上山落草的?”

穆栩当然明白这点,因此回道,“我并未有此打算,只是想见识下,闻名天下的杨家枪而已。”

二人说话间,就见山道拐出一挑夫,那挑夫看到几人,口中叫了声,“阿也!”扔下胆子,向着来路逃去。

林冲和喽都有些傻眼,一起看向穆栩,却见他拄着长枪,老神在在道,“休急,正主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那山道果真又拐出一个大汉,只见那大汉手持朴刀,远远的奔来,大喝如雷道,“泼贼,杀不尽的强徒!将俺行李那里去!洒家正要捉你这厮们,倒来拔虎须!”

林冲看大汉来势凶勐,便要挺身迎战,不想穆栩却道,“教头退下,让他来就是。”说话的同时,他主动踏出两步,面对那人力噼华山的一刀,只把镔铁寒枪朝上那么一挡。

刀枪相接,冒出几点火星,随即一声巨响,穆栩稳稳立在原地,大汉却蹬蹬退了好几步,然后看着发麻的虎口,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穆栩朗声笑道,“杨制使如何一见面,就喊打喊杀,你那行礼不是在这吗?”

这大汉自是青面兽杨志,他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穿一领白段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

听了穆栩这话,杨志看了眼脚下不远的行礼担子,心中不由暗道,

“这人不知是谁,不说武艺如何,单就那一身神力,简直不似常人。况且他后面那豹头环眼大汉,也不像好相与的,争斗起来难免吃亏,不如先看他们如何说!”

想清楚这一节,杨志收刀入鞘,双手抱拳道,“敢问好汉尊姓大名,为何拦住杨志去路?”

穆栩回了一礼,解释道,“我乃梁山泊之主穆栩,身后这位是,原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我们二人听闻杨制使打此路过,久闻杨家将忠义无双,特请制使山上一叙。”

杨志一听二人身份,先暗叫一声“苦也!”,他近日虽流落江湖,但没少听穆栩的大名,尤其是其单枪匹马,挑了清风山几百贼寇一事,目前在江湖上传的是沸沸扬扬。

对于这件传闻,信者有,不信者也有,可无论如何,穆栩武艺非凡这点,是大家都公认的。再加上林冲也是大名鼎鼎,身手极为厉害,杨志顿时陷入两难。

穆栩见杨志面色变幻不定,哪还不知他的顾虑,当下就笑道,“制使休要多想,我诚心邀你上山吃酒,非是请你入伙,尽管放心就是。”

杨志被穆栩点破心思,索性光棍道,“非是杨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洒家身负重振门楣的重任,还请哥哥见谅!”

穆栩点了下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乃人之常情。”说着,就吩咐身旁喽挑上杨志行礼,一行人向着水泊而行。

路上,杨志不免问林冲道,“久闻林兄大名,缘何竟随穆家哥哥落了草?”

林冲苦笑着把自家遭遇说了,杨志听了其中内情,神情萧索的叹道,“满朝尽是奸人当道,不知何时才有我等为国出力的一天!”

一行人来到山上,穆栩请杨志来到聚义厅,置酒款待,又请鲁智深前来相陪。

待鲁智深来了,穆栩给其介绍了杨志,二人互相厮见过,鲁智深出言问道,“洒家在小种相公处当差时,曾听闻制使也在关西,如何今日到了此处?”

杨志回道,“道君因盖万岁山,差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不想洒家时乖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遭风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赴任,没奈何只得逃往府州折家暂避。

前些时日,从东京传来消息,说是朝廷赦免了我等之罪,洒家便整理了财物,起意回京打点下枢密院,好谋个起复。”

鲁智深骂道,“赵官家自登基后,奢靡无度,又宠信奸臣,害的有志之士不得施展,这江山不知还能坐得几日?”

林冲也附和道,“非是林某给制使泼冷水,那枢密院如今是高求做太尉,这厮是个泼皮无赖出身,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制使这遭怕是好事多磨!”

杨志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里拨凉,又怀疑是穆栩想强留他在山上,不禁去觑穆栩神色。

谁想穆栩却似毫无所觉,只起酒道,“两位不用再说,咱们还是安心吃酒,稍后我还要见识下杨家枪的厉害,杨制使可不要藏私才是!”

杨志听了这话,只得压下心中疑虑,口中连连说道,“哥哥既然有此雅兴,洒家自然不会推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穆栩见大家已然尽兴,便邀请几人同去校场演武。

几人到了校场时,除了阮小五去了登州之外,剩下几个头领得到消息,早候在这里准备观战,穆栩又介绍杨志给几人认识,接着就道,“不知哪位先和制使比试一番?”

阮小七第一个跳出来道,“我先来,以前听过不少杨家将的厉害,今日有此机会,正要领教一番!”

当下,二人一人持刀,一人持枪,在校场较量起来,穆栩只瞧了片刻,就知道阮小七远不是杨志对手。只因阮小七攻的甚急,但刀法有些凌乱,反观杨志,看似处于守势,可招式极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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