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16节

贾琏懒得搭理王夫人,只瞧着贾母,他就不信老太太知道了王家卷到弥勒教造反一事后,还会向着二房说话。他猜的没错,此时贾母哪还顾得上什么王子腾啊,满心里都是担心自家安危,“琏儿,你觉得此事是真是假,会不会牵连到一众姻亲?”

“老太太!”王夫人听了贾母这话,顿时有些急眼了。

“给我闭嘴!老二,你给我看着她,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给我重新关起来。”贾母呵斥了一声,待贾政将王夫人制住,她才继续朝贾琏道,“琏儿,你可以说了。”

贾琏点了下头,回道,“我下了朝专门去衙门打探过消息,据我所知,那警幻已被抓捕归桉,而她的真实身份也已核实,确实是王家之女无误。”说到这里,他故作为难道,“至于再多的,我就打听不到了,谁让咱们家和王家是姻亲呢,在这个特殊时期,可没人愿意趟这滩浑水。”

听了贾琏这话,房中落针可闻,半晌无人说话,最后还是贾政咽着口水,打着颤对贾母说道,“母亲,依琏儿所说,王家怕是要不好,这可怎生得了?”

贾母也是心乱如麻,但她却明白,自己千万不可乱了分寸,要不然二房就没了主心骨,所以见了贾政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她便狠狠顿了下拐杖,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作甚,天还没塌下来呢!有这瞎操心的功夫,不如派个人请三丫头来一趟,向冯家孙女婿打探一下详情。”

贾政眼前一亮,拍手道,“母亲说得不错,冯家贤婿管着绣衣卫要害部门,定然会有确切消息。”

贾琏只当没听出贾政的话外音,垂着头盯着地面,一句话都不说,还是贾母见不得他闲着,连声催促道,“琏儿,你现在可是府上的当家人,难道就这么在家里静坐吗,你别忘了凤丫头也是出自王家?”

贾琏一把拉住要说话的王熙凤,慢条斯理的说道,“老太太,您说得我自然知道,可这事不是还没个结果吗?与其现在就急着去瞎打听,不如先等等朝堂的风向再说。”

贾琏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可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全部都是推脱之语,哪里能湖弄的住贾母,只见她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番贾琏,随即挥挥手道,“罢了,你和凤丫头先下去,回头我再找你问话。”等房里就剩二房众人了,她才冷不丁道,“看来琏二是胸有成竹了,知道此事不会牵连到凤丫头身上。”

房里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贾政不解道,“母亲何故这般说?”

贾母看着已近中年还这般天真的儿子,只觉得心累,遂叹息道,“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先按方才说得办吧。”

第二百六十章 目眦尽裂

贾政一向没有主意,在大事上自来是唯贾母马首是瞻的,既然贾母这般说了,他当然选择照办,一回到梨香院,就立刻写了封帖子,差人送去了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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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探春收到府上的帖子后不敢自专, 忙派人去了衙门寻冯紫英。好在冯紫英今日公事并不忙,因而收到讯息后,很快就回了府。接过探春手里的帖子,他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原因,不禁摇头失笑道,“琏二哥不够意思,他不愿给你们府上说个清楚,却把我套了进去。”

探春被丈夫说得一头雾水,便出声询问, 冯紫英也不隐瞒,将今日朝堂之事说了,又给她解释道,“你们府上与王家乃是姻亲,必然是怕会牵连到里头,所以找我打听消息来了。”

探春毕竟是出自贾家二房,忙关心这件事是否会真的牵连上娘家,待听到冯紫英说此事只追究首恶后,她才松了口气,随即就皱眉道,“那我家老爷请咱们过府一叙,咱们是去不去,去了又该如何回话?”

冯紫英随意道, “当然要去,权当是给你娘和弟弟做脸,至于如何说嘛。”他沉吟了下,觉得没有什么大碍, 便道, “就如实和他们说吧,如今大局已定,不怕再出什么幺蛾子,再者你们老太太应当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两人商议妥当,便动身前往荣国府,刚至大门口,就被贾母派来等候的人引着去了荣庆堂,向贾母见过礼,贾母请二人坐下后,先问起起了探春婚后的生活。

探春一一回了,贾母顺势赞了冯紫英母亲几句,她本想等贾政前来,由其开口询问冯紫英的,可左等右等都不见老二踪影,只得亲自出马向冯紫英打听起来。

冯紫英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道,“老太太可以放心,托陛下隆恩,此次只追究首恶之罪,因而轻易不会牵扯到府上。不过…”

贾母听到前头只觉心头一松, 不想冯紫英却突然停住,她连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冯紫英道,“不过府上到底和王家来往甚密,所以最近一段时日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嗨,我当你这孩子要说什么呢,这个道理老婆子我岂能不知,我回头就传令府上,命他们安生一些。”

“如此便好,我…”冯紫英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鞋子都没了一只的小丫头冲了进来,不管不顾的道,“老太太,大事不好了,我们老爷要打死宝二爷!”

“啊,你说什么?”贾母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起身向着门外赶去,连招待冯紫英之事都抛到了脑后。冯紫英和探春面面相觑,半晌之后,冯紫英眼珠一转,出人意料的提议道,“不如咱们也跟去瞧瞧,说不得还能劝解下岳父,救你哥哥一救?”

探春并未多想,木然的点了下头,等回过神来,已被冯紫英拉着出了荣庆堂向着深宅而去,她连忙止步,“快停下,你胡乱闯什么呢!宝二哥就住在此处不远。”说话的同时,她忽然回过味来,狠狠的在丈夫胳膊上掐了一把,瞪着杏眼道,“往日里你提起宝二哥就摇头,今日为何这般积极,说!你是不是想去瞧热闹?”

冯紫英暗呼失策,知道自己表现的有些太过急切,让探春看出了端倪。他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正想如何应付娇妻时,就看到不远处院门里拐出了贾琏夫妇,他顿时喜出望外的朝那边招手,“琏二哥,兄弟在这!”

探春见此情形只得作罢,随着冯紫英向贾琏他们迎去,四人在过道相遇,互相施过礼后,贾琏笑道,“我猜老太太要请你们过府,只是没想到竟这般快!”

冯紫英抱怨道,“琏二哥还好意思说,若你愿意给府上分说明白,哪还用我再跑这一趟?”

“我这不是怕泄露朝廷机密嘛!”贾琏打了个哈哈,接着就将话头带往别处,“你和三妹妹站在外头做什么呢?”

探春回道,“我们听丫头来报,说老爷要打宝二哥,便想去看个究竟。”

王熙凤闻言立时就道,“依我看啊,你们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免得惹得老太太他们不快。”

“二嫂子何出此言?”

王熙凤正要给探春仔细讲里头的门道,却把贾琏拽了一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再说。”说罢,领着冯紫英两口子就去了自家院子,屏退左右,这才说起了贾政为何要打贾宝玉。

原来这件事的缘由,还出在那夏金桂身上,只因那夏金桂从小时父亲去世的早,又无同胞弟兄,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因此,未免娇养太过,竟酿成个盗跖的性气,爱自己尊若菩萨,待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在家中时常就和丫鬟们使性弄气,轻骂重打的。

自嫁到荣国府后,夏金桂自知这是国公府邸,又兼贾宝玉长得玉树临风,确实收敛了一些时日,哪知天长日久下来,她逐渐发现贾宝玉却是个银样枪头,成日不知道上进也就罢了,竟还风流得紧,这可把她气了个够呛。

夏金桂先是借口为贾宝玉身子着想,把那些丫头打发了,可没过多久,贾宝玉又去求了贾母,贾母心疼孙子,又将那些丫头们调了回来。这样一来,那些丫头度量着她们有老太太做靠山,便慢慢故态萌发,继续做起了副小姐,不将夏金桂放在眼里了。

这夏金桂岂是好惹得,于是就时时盯着那些丫头,只有稍有错处,立刻就是一顿打骂。而那些丫头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将从前袭人那套学了个青出于蓝,除了在贾宝玉那卖弄温柔,就是借着她们是府上老人的身份便利,不时散布夏金桂的怪话,让贾母将其训斥了好几回。可以说,双方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有贾宝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夏金桂在家时跋扈惯了,来到荣国府后伏低做小,本就觉得憋气,如今还被几个小丫头片子挟制,她哪咽得下这口气,便总想着扳回这一局。

说来也是巧了,因今日贾政要请女婿冯紫英过府一叙,便提早交代贾宝玉到时与他一同待客,贾宝玉自是满口答应不提。而夏金桂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午时她故意借口身子不适,没有与贾宝玉一同用饭,将机会留给了那些丫头。

那些丫头不知是计,果真与贾宝玉吃起酒来,却不知那些酒里头,早就被夏金桂指使贴身丫头宝蟾下了药了。这下可好,酒到半巡,几个人就滚到了一块取乐起来。

却说贾政得到小厮来报,说是女婿来了,便从梨香院前来荣庆堂厮见。到了门口一问,得知贾宝玉还不曾来,他立时就有些生气,就拐到了隔壁贾宝玉的院子,准备唤其出来待客。他刚一进院门,正遇见早已等候多时的宝蟾,从其口中听说,宝玉在偏堂用饭。

贾政不疑有他,就这么大刺刺闯将了进去,随即就看到了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只见儿子贾宝玉与几个丫头皆是衣衫不整,竟毫无顾忌的在白日宣淫。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宝玉挨打

贾政用长袖捂着脸从房中退了出来,只气得七窍生烟,随即就冲不远处假装闻讯而来的夏金桂道,“你是怎么做的别人妻子,为何不看着那个畜牲?”

夏金桂故作不解道,“老爷恕罪,儿媳今儿身子有些不适, 所以就早早回房休息了。老爷生这般大的气,可是我们二爷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贾政自持身份,不愿同儿媳多费口舌,甩了下袖子道,“你自己进去看,顺便将那个孽障给我叫出来!”

夏金桂给宝蟾使了个眼色,随即进了偏堂, 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情景,她冷笑道, “给我拿水泼醒他们。”宝蟾领命,端起桌上已冷的茶水就不管不顾的浇在几人身上。

贾宝玉几人中的药并不多,稍一刺激便清醒过来,没等几人察觉不对,夏金桂就当先发难,对着他们一顿数落喝骂,贾宝玉本就是个软弱性子,再一听贾政就在外面,顿时吓得两股发颤,而麝月碧痕几个丫头此番被抓住小辫子,哪里还敢硬扛,皆吓得不能自已。

夏金桂心里虽得意,但面上却不露分毫,还连声催促几人去见贾政,几人自知躲不过去, 只得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迎面就看到涨红着脸的贾政, 以及他身后手持大棒的小厮。

贾政不屑寻几个丫头不是,一见贾宝玉,就喝令左右将其拿下,按在长凳上。夏金桂见状,顿时有些害怕,说到底她的目的是为了整治几个丫头,可不愿贾政真的将贾宝玉打坏了,立时暗中吩咐丫头去寻贾母和王夫人,自己则上前劝说起贾政,“老爷,您就饶了二爷这一回吧,他也是受了几个丫头的勾引,若不是…”

“谁都别来劝我,我今日非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夏金桂的这番挑拨离间,根本没有起到一点作用,毕竟知子莫若父,在贾政眼里,贾宝玉可不就是个酒色之徒吗?所以贾政也不问缘由, 一见贾宝玉来到近前,就喝道, “堵起嘴来,着实打死!”

小厮们不敢抗命,只得将贾宝玉按在凳上,举起大棒打了十几下。贾政犹嫌不够,一脚踢开掌板的,自己夺过来棍子,咬牙切齿,狠命打了三四十下。到了这般境地,夏金桂也知道事情闹得大了,再也顾不得瓜田李下之嫌,上去就死命拽着贾政胳膊不放,嘴里哀求道,“老爷,您就饶了二爷吧,纵使他有千错万错,您打也打过了,就这么算了吧。”

贾政哪里肯听,说道,“以往我每次要管她,都是你们这些人来劝,这才让这个混账屡教不改,事到如今,你们还要来劝,难道明日将他酿成弑君杀父之辈,你们才甘心吗?”

因贾母在接待冯紫英夫妇之故,所以倒是王夫人先一步得到消息,提前赶了过来。贾政见了王夫人,想到其从前对宝玉的娇惯,不由怒火更炽,下手越发狠厉。王夫人一把抱住棍子,哭道,“老爷,宝玉虽然该打,但您也该看在老太太面上,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若是有个不好,岂不是成了宝玉的不是!”

贾政却冷笑道,“你休要拿老太太说事,我养了这么个孽障,已然是大不孝,如果再累得母亲有三长两短,我自个找个绳子勒死,也算一了百了。”说罢,就命人找绳子来。

王夫人只好放开宝玉,跪倒在地,抱着贾政的腿哭诉,“老爷不看老太太的面,也要看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如今已将五十岁的人,只有这个孽障,今日越发要他死,岂不是有意绝我!既要勒死他,快拿绳子来将我一并勒死,我们娘俩在阴曹地府也好做伴。”

说完这话,王夫人便爬到贾宝玉身上大哭,待再解开贾宝玉小衣,发现其后背和臀部,或青或紫,竟无一处好肉,她只觉眼前一黑,不禁哀鸣,“倘若我苦命的珠儿还在,就算再打死一百个我也不管。”

贾政一听到自己那早夭的长子,当即就长叹一声,坐在一旁椅子上泪如雨下。这时闻声而来走到院门外的李纨,听到里面提起亡夫,也放声痛哭起来。一时之间,院里院外皆是哭声不绝于耳。

恰在此时,有丫头高喊,“老太太来了!”话未说完,就听院门口传来颤巍巍的声音,“先打死他,再打死我,岂不干净了。”

贾政见到母亲扶着鸳鸯急步而来,只得陪着笑脸躬身迎上去,“哪个将母亲惊动了,母亲有事只管命人来吩咐儿子就是。”

贾母听后便止住脚步,喘息一声,厉声道,“你原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吩咐,只是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叫我和谁说去?”

贾政听这话不像,忙跪下解释道,“为儿的教训宝玉,也为的是他太过不肖,这畜牲如今越发乖张,大白日就敢伙同几个丫头胡闹,儿子实在是愧对先人。”

“你还有脸提先人?我问你,你父亲在世时,难道也是这般教训你的?”贾母反问道。

贾政闻言将头垂到地上,哭道,“母亲这般说,让儿子如何禁得起。”

贾母啐道,“我说了一句话,你就禁不住。那你那般下死手,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说着她就命人备轿马,只道,“既然我们祖孙在家碍了你的眼,不如一起回金陵去,让你得个清净。”

贾政听说,忙叩头哭道,“母亲如此说,贾政无立足之地矣。”

贾母冷笑道,“分明是你使我无立足之地,你反而有脸说起你来!等我们回了金陵,你心里干净,看有谁来许你打。”说话的同时,还不停催促人打点行李马轿。

贾政不停苦求认罪,贾母皆是不理,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贾宝玉身前,查看起了他的伤势,待看到那皮开肉绽的模样,当即就觉得心如刀绞,也抱着哭了起来。

院里众人见到几个主子都啼哭不止,自无一人敢上去说话。好在没过多久,觉得这边已经闹完了的王熙凤和探春携手来了,这才解了一众下人的难处。

“老太太,当务之急还是请个太医来,给宝兄弟瞧下伤势为好。”王熙凤凑到贾母身边劝解,探春也附和着,“是啊,老太太,父亲也是一时失手,咱们还是先紧着二哥哥吧。”

贾母被二人一番劝说,总算是渐渐止住了哭声,被鸳鸯搀扶到了一旁,任由王熙凤施为,只见她朝着要将贾宝玉扶起来的麝月等人骂道,“湖涂东西,也不睁开眼瞧瞧。打的这么个样儿,还要搀着走!还不快进去,把那藤屉子春凳抬出来!”

几人听了连忙进去,抬出春凳来,将贾宝玉抬放凳上,送至隔壁贾母房中。贾政看到母亲气成这样,自不放心离开,就随着进了房里,贾母觑见他便含泪道,“你不出去,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于心不足,还要眼看着他死了才去不成?”贾政听了这话,只得含羞退去。

此时房里众人在王熙凤的指挥下,给贾宝玉请太医的请太医,脱衣服的脱衣服,忙的团团转。一旁的探春看见跟着王熙凤忙活的夏金桂,想起方才贾琏两口子的话,虽不知今儿这一出跟其有没有关系,但还是本能觉得不对,遂来到正聚精会神关注贾宝玉的贾母身旁,小声问道,“老太太,您可曾问过,父亲是为何才把二哥哥打得这般狠?”

贾母一怔,她只顾着教训儿子,和关心孙儿的伤情,还真没有问过此事。这会儿听到探春的话,她只好询问先一步赶来的王夫人。哪知王夫人却道,“母亲勿怪,我本在佛堂礼佛,是听了宝玉家的派人来传信,才知道老爷要打宝玉,至于原因我还不曾问过。”

贾母叹道,“罢了,你也是一片慈母之心,又怎能怪到你头上。等太医来瞧过宝玉的伤情,再查问原因吧。”说罢,她又对探春道,“方才我听了你二哥哥挨打,不免走的急了些,没有招待好孙女婿,你代我给他陪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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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摇头道,“老太太言重了,那般情形,自是先顾着二哥哥要紧。”

贾母拍了拍探春的手,欣慰道,“到底是宝玉的妹妹,知道心疼自己的哥哥。不过你如今已嫁为人妇,不便在娘家久留,还是先回去吧!”

探春转头看了下屋外,发觉天色尚早,便拒绝道,“离太黑还早呢,不确定二哥哥没有大碍,我怎能走的安心?再者,您的孙女婿这会有琏二哥陪着,我们晚一点回去也没什么。”

“也好,那你们吃过晚膳再回,回头让琏儿陪孙女婿好生喝几杯,我也有许多话要同你说。”贾母说完想了下,又补充道,“你顺便再去瞧下你姨娘,想来她心里也记挂着你。”

探春心里早有此意,只是不好提出来,这时听到贾母主动说起,她不由欠身道,“多谢老太太,孙女感激不尽!”

第二百六十二章 苦口婆心

且说荣国府惯用的王太医,被贾府小厮请来后,给贾宝玉诊治一番,最后确诊其伤到了筋骨,所幸倒没伤及内里,这下贾母等人总算是放下了心。

留下鸳鸯亲自照看贾宝玉,贾母将夏金桂连同麝月几个丫头, 一起叫到了荣庆堂正厅,追问起事情经过。夏金桂自是早有准备,按照事先的说辞,把责任全都推在了几个丫头身上。

贾母还没表态,王夫人便立时跳将出来,说要对几个丫头严惩,她向来看不惯那些妖娆丫鬟,认为是那些人带坏了她的宝玉。可作为在内宅浸淫数十年的老人, 贾母岂会这么容易被湖弄,当即便又问了几个丫头。

两厢一对比,贾母就琢磨出今日事有蹊跷,不过她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命人将几个丫头打了二十板子,便将此事揭过了。随后就让心有不甘的夏金桂,和觉得处罚太轻的王夫人退下,单只留下了王熙凤和探春。

王熙凤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此刻见到贾母竟这般好说话,不由说道,“老太太,这般处置那几个丫头,恐怕有些轻了吧?”

贾母摇摇头, 问探春道,“三丫头你怎么说?”

探春蹙眉回道,“这事不对, 麝月和碧痕她们,也是伺候了二哥哥多年的老人,怎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处, 怕是被人算计了。”她虽未明说,但贾母和王熙凤岂能不知她说的是谁。

贾母赞许的道,“三丫头说得不差,与我想的差不离,那几个丫头没这么大胆子,敢勾着宝玉白日里胡作非为,这里头定是夏氏弄鬼。”

王熙凤不解道,“既然老太太已有猜测,那为何不给宝玉家的一个厉害,免得她得寸进尺!”

“自那夏氏进门,我就打眼瞧着她不是个好的。可今日的事情,先不说一时没有证据,再者此事闹开了,对宝玉也不见得是好处。”

听了贾母这话,王熙凤和探春皆若有所思,只听贾母继续道,“不聋不哑, 不做家翁。我还有几年好活, 难道还真能将夏氏休了不成?宝玉那个娘是个蠢得,当初非要给宝玉聘这么个夫人, 现在也只得将就过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到万不得已,自没有休妻的道理。”说到这里,她认迟疑了下,又道,“今日老婆子将你们留下,是有事要求你们。”

王熙凤心下有些猜测,但还是与探春对视一眼,笑着说道,“老太太这不是折煞我嘛,您老人家有事吩咐,尽管道来就是,我定办得妥妥当当。”探春也跟着道,“老太太但说无妨。”

贾母把目光放在王熙凤脸上,认真说道,“凤丫头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咱们今索性把话挑明了。我清楚的很,你和琏儿心里没少编排我偏心。”她见王熙凤要说话,便挥手示意其打住,“不用急着否认,你们的心思我岂能不知,这么些年怕是没少私下抱怨我。但你回去问问琏儿,让他凭良心说,自他亲娘过世,老婆子对他怎样,就算比不上宝玉,可也没有苛责他吧。”

王熙凤幼时便常来荣国府玩耍,对府上的事知道的很清楚,她明白贾母说得不假,因而大方的承认道,“老太太对琏二不差,尤其是他小时候,和珠大哥没什么不同。”

贾母欣慰道,“你能这么说,可比老大那个混账强多了。我心下门清,因为宝玉他娘的缘故,你们都不待见二房,可老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你们二叔和宝玉却不曾害过人吧?”

王熙凤略一犹豫,还是点头道,“不错,二老爷性子端方,宝玉心若顽童,皆没有什么坏心。”

“既然你能这么说,那我便拜托你一事,我希望将来等我去了,你和琏儿能照看一下宝玉,不求你们时刻看顾,只希望不要让人欺负了他。”

面对贾母这个请求,王熙凤实在拒绝不了,只好回道,“宝玉是琏二的隔房兄弟,是我的嫡亲表弟,我们自不会让外人欺他。”

贾母拍手道,“好,老婆子我记下了,你且去吧。”

王熙凤起身行了一礼,看了眼探春,便转头出了房子。等其走远,贾母这才哀叹,“唉,我往日错矣,不该放任王氏那个蠢妇生事,以至于如今两房形同陌路,再无一点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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