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都尉势力遭清洗,便是党同伐异之举。朱家此来,莫非是欲拉拢师父入伙,师父不愿这才引起了冲突。
算了,想是想不明白的。
他思索片刻,暂且按下疑虑,转而问道:“你呢?练得如何了?”
宋宇峰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斗志,“气血已足!就这几日,我便要第一次叩关!”
陈庆拍了拍他肩膀,“好!沉住气,全力以赴。”
“多谢师兄!我定不负所望!”宋宇峰用力握紧拳头。
日子如流水般滑过
陈庆白天在周院修炼通臂桩功,晚上回家则苦练钓蟾劲。
不知不觉间三个月过去了,时间也到了初冬。
因为年关将至,周院情势变得稍好一些,来了几个新弟子,同样也走了不少老弟子。
连齐文翰这位老弟子,也收拾行囊离开了,据说被刘小楼招揽,一同投了李家门下。
院中愈发显得空落。
陈庆的进境却未曾停滞,尤其是那《钓蟾劲》,历经苦修,终于到达了第二境。
【命格:天道酬勤,必有所成】
【通臂桩功大成(1615/2000)】
【通臂拳大成(1501/2000)】
【疾风刀法大成(214/1000)】
【钓蟾劲大成(171/500)】
对于陈庆来说,一切只要按部就班,修炼到化劲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钓蟾劲一共三境,圆满就是第三境。
寒风凛冽,院中弟子纷纷添衣御寒。
陈庆稳如磐石地立于木桩之上,吐纳间白气如练。
“大消息!天大的消息!”
一个弟子如旋风般从院外冲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松风武馆!高盛!他…他要叩关冲击化劲了!”
哗!
整个周院如同沸水般炸开!所有弟子脸上瞬间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化劲!
那可是他们仰望而不可即的武道高峰,一旦功成,便是鲤鱼跃龙门,立时成为各大势力争相礼遇的座上宾,一生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松风武馆那个高盛?他…他竟有如此天资?武科过去才多久啊!”
“我的天!若他成了,松风武馆岂不是一门三化劲?”
“能成吗?听说化劲关卡凶险万分,多少天才都折戟沉沙,冲击三四次才成的大有人在……”
“.”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弟子们交换着眼神,担忧之色难以掩饰。
松风武馆与周院仇怨颇深,秦烈便是折在高盛之手。
若此人当真突破化劲,对周院弟子而言,无异于头顶悬起一柄利剑。
孙顺沉默地继续打着桩,动作却比平时沉重了几分。
周雨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郑子桥勉强与跟班说笑了两句,眼底的羡慕与嫉妒却难以掩盖,随即也失了谈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罗倩则迅速将那报信弟子唤至跟前,低声嘱咐其再去打探。
“化劲……”
木桩之上,陈庆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白气。
他距离那道门槛,也已不远。
整个下午,周院都笼罩在一种压抑而焦灼的气氛中。
直到日头偏西,那打探消息的弟子才气喘吁吁地奔回,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古怪神情:“有信儿了!高盛……他冲击化劲,失败了!”
呼!
仿佛一块无形的巨石被移开,院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松气声。
高盛失败,对周院弟子而言,无疑是个暂时的好消息。
然而,这短暂的轻松转瞬即逝,更深沉的忧虑爬上众人心头。
第一次叩关本就希望渺茫,有了这次的经验积累,下一次,下下次呢?
说不定那一次就让他成功了呢?
孙顺神色有些惆怅,“这化劲没有那么好到达。”
他此前也尝试第三次叩关,最终未果,而且伤了气血,导致两个月没能练武。
不止是孙顺,其他几个暗劲弟子脸色也是带着几分复杂。
他们更多的忧心是自己前途。
像比秦烈天赋还高的高盛都突破失败了,他们还有机会吗?
第60章 查看
刘院。
刘泽端坐椅上,指间一盏清茶,袅袅热气在空气中盘旋。
“爹!”
刘念波收住螳螂拳,边擦汗边走来,“听说高盛冲击化劲失败了?这关卡……真有这般艰难?”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那是自然,叩关如登天,三重大境,一关难过一关。”
刘泽目光沉静道:“我听说他没伤到根基,应该还有机会再次尝试。”
刘念波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渴望:“爹,那我的机会大吗?”
“有机会。”
刘泽放下茶杯,直言不讳,“但是机会不大。”
刘念波眼神一黯。
他是刘泽亲子,自幼浸泡药浴、通习拳理,习武后肉食血气丸从未短缺,更有父亲这位化劲高手指点迷津。
饶是如此,依旧卡在这暗劲圆满的瓶颈上。
若无这般优渥条件,恐怕至今仍在明劲徘徊。
随着年纪增长,恐怕叩关的难度也在逐渐增大。
刘泽缓缓道,“你今年武科仅列乙榜,若能有跻身甲榜的实力,希望便大得多。”
他望向院落,语气凝重,“如今高林县暗流汹涌,我武师院底蕴不及武馆,迟早要遭排挤打压。你若能晋入化劲,爹便不必如此殚精竭虑,你也足以撑起门楣了。”
化劲高手,才能在高林县撑得起门面。
刘念波叹了口气,他对此心知肚明。
眼下院子全赖父亲声名维系,一旦刘泽年老力衰,武院恐将倾颓。
刘泽轻叹一声:“我们三个老家伙,也就老沈运道最好。”
他口中的老沈,正是七星掌高手沈振中。
刘念波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决然:“爹,我定当竭尽全力,叩开化劲之门!”
“莫要强求,尽力便好。”
刘泽缓缓起身,道:“以往少与你细说化劲,是怕你知晓太多,反成桎梏。今日便破例为你讲解一二。”
“来,全力攻我一拳。”
“是!”
刘念波闻言,身形如电,一记刁钻狠辣的螳螂拳撕裂空气,直捣刘泽胸口!
砰!
拳风激荡,发出闷响。
刘泽身形未动,亦未格挡。
拳头结结实实地印在他胸前。
然而,预料中沉闷的撞击声并未响起。
刘念波觉得自己这凝聚了全身精气神的一拳,如同打在了一大团浸透了水的棉花上。
那感觉怪异至极,刚猛无匹的劲道汹涌而出,却找不到任何坚实的着力点,无处爆发,无处宣泄。
“爹,这便是……化劲?”刘念波愕然。
“喀啦啦!”
刘泽立足之处,那块坚硬厚实的青砖表面,骤然浮现无数细密的裂痕,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瞬间蔓延成一张狰狞的蛛网。
“化劲不是硬挡,是让人找不到着力点。如浪打礁石,礁石岿然,浪自溃散。”
刘泽目光沉静依旧,“这才是化劲。”
暮色渐沉,弟子们三三两两散去。
“陈师弟。”
孙顺走到正在收拾器械的陈庆身边,压低声音,“师父唤我们去一趟。”
“我知道了。”
陈庆放下了手中动作,跟着孙顺来到了后院练功房。
周良一身黑色短衫,负手立于木桩旁,身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凝滞,不知在沉思什么。
“师父!”
陈庆、孙顺二人抱拳行礼。
周良似被唤回心神,转过身:“许久未考校你二人进境了,今日看看。陈庆,你先来。”
“是!”
陈庆拱手应诺,随即拉开架势,一套通臂拳打得虎虎生风,劲风鼓荡,筋骨齐鸣之声如炒豆般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