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92节

这河东路自没有什么好说,待日后童枢密剿灭了田虎,我们两家便可以交接。

至于王庆嘛,我与他颇有交情,有五六分把握可以说服他接受招安,只要给他一个保证…”

说到这里,穆栩朝着童贳坏笑道,“这个保证说来,也只有老童你能给他了。”

童贯脸色青红交加道,“你是说我家小女娇秀?”

穆栩笑着点头道,“然也,若童小娘子可以改嫁给王庆,那他不止是童枢密的侄女婿,更是杨戬的外孙女婿,有了这个身份,想来他也能安心接受招安,不怕日后被人清算。”

童贳想都未想就拒绝道,“此事休得再提,小女早已嫁给蔡攸之子,岂能再许旁人?”

穆栩不屑道,“只要蔡攸的儿子英年早逝,不就没人可以阻拦童小娘子改嫁了吗?”

“你,这…这如何使得?”

“哼,有什么使不得?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谅来也无伤大雅!”

穆栩的声音彷佛恶魔的诱惑一般,在童贳耳边响起,

“据我所知,童小娘子和王庆算得上是两情相悦,咱们这可是在做好事啊!童老哥难道不想令爱有情人终成卷属?

我可是听说了,那蔡攸之子蔡行生来痴呆,你怎么能忍心,让令爱跟这种人过一辈子?更何况还可以招降王庆,此乃两全其美之事啊!”

童贳面上浮现出挣扎之色,嘴里喃喃自语道,“话虽如此,但这样行事未免太过,而且蔡攸可不是好相与的…”

穆栩见童贳已然心动,便继续蛊惑道,“若是童老哥不便动手,那此事就交给小弟了,我帮你除了蔡行如何,保证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童贳被穆栩好一顿忽悠,待回过神来时,他人已经回到了在梁山的住处。

想到穆栩说的那些话,尤其是说要宰了蔡行之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妥,连忙手书了一封,命人星夜兼程送往东京,面呈童贯亲启。

再说回穆栩这里,刚送走童贳,许贯忠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奇道,“寨主真要将河东之地交给童贯,还要帮其劝降王庆?”

穆栩笑着先将那日孙翊的话讲了,随后就冷笑道,“想让我这样做也未尝不可,但这有两个前提。一者,童贯必须先得剿灭了方腊,再言其他。二者,他童贯若开不出令我满意的条件,此事那是万万不能。”

许贯忠点点头,问道,“那寨主可曾想好,让童贯答应什么条件了?”

穆栩回道,“近日我思量再三,发觉一旦我等打下幽云,十之八九会承受宋辽两国夹攻,为了避免此种情况,我想先从宋朝这里讨一个官面身份。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安心应付北面的辽人,以及紧随而来的女真人的攻势。”

许贯忠担忧道,“就算童贯有心答应,可大宋君臣未必肯允许啊,毕竟寨主想要的,可不是普通官位,而是诸侯的身份。”

“我当然清楚此事的难度,但事在人为,若是他赵官家不应,那就休怪我加大对方腊的支持。

而且我收到线报,大宋朝廷早已财政枯竭,为了尽快解决方腊,他们已动用了封桩库。如今天时在我,我不怕他们不妥协。”

许贯忠想了下,也赞同了穆栩的说法,但他依旧有些疑惑未解,“寨主难道真有把握劝说王庆招安,这样做的目的又何在?”

穆栩胸有成竹道,“我与王庆虽只一面之缘,但其后多有书信来往,颇有一些交情,对他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与我、方腊、田虎三人不同,王庆本就没有多少大志,他最想过得乃是富贵闲人的日子。

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不过是因为王庆得罪了杨戬、童贯、蔡攸这三个权奸,导致他在这大宋天下没有立锥之处罢了。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王庆绝对愿意回东京去,继续做他的浪荡子弟。”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穆栩接着道,“王庆招安,对我也有好处,军师可曾想到?”

许贯忠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寨主是想收编王庆麾下的人才?”

穆栩大笑道,“知我者,军师也!不单是王庆,待日后方腊、田虎败亡,他们的手下,我也不会放过!”

许贯忠了然道,“怪不得寨主非要除了那蔡攸之子蔡行,这样不但能成全了王庆,还能掌握一个童贯的把柄,让他不敢轻易毁诺。”

穆栩光棍道,“不错,那蔡攸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即便其有些痴傻,但照样视若珍宝。你说他要是知道,自家儿子因童贯的缘故,这才被人所害,他岂能善罢甘休?”

“就怕童贯一时下不了这个狠心,毕竟蔡攸在赵官家那里的受宠程度,可丝毫不亚于童贯,或许还更胜一筹。”

听到许贯忠这话,穆栩不怀好意道,“所以,咱们更要帮童枢密一把了,他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代劳。”

许贯忠一惊,忙问,“寨主要亲自去东京?”

穆栩回道,“嗯,我已派人盯着童贳,只要他给童贯传讯,那我就紧随其后,去宰了蔡行,让他童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答应也得答应。”

许贯忠劝道,“这种事情随便派个兄弟出马就是,何需寨主孤身犯险?”

穆栩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此事不容有失,别人去我不放心。其次,我还想亲自会会童贯,和他当面谈谈条件。”

见许贯忠还要再劝,穆栩阻止道,“军师休得再劝,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区区一个东京城,还不是任我来去?

再说了,我和童贯见面的地点,会放在汴河之上。到时让小五、小七二位兄弟驾船接应,出不了岔子。

对了,我离开梁山之后,军师替我找个借口,先拖住童贳一行,待我返回,再送他们离开不迟。”

见穆栩主意已定,许贯忠也无可奈何,只得再三叮嘱,让穆栩一定不可冒险。

……

东京,童府。

这日童贯方下朝回家,正在几个侍女的伺候下更换常服,便有管家来报,说是二老爷有密信送达。

童贯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将书信取来,又将房中一众下人打发。在检查一番,发现火漆完好后,这才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只看了一半书信里的内容,童贯就皱起眉来,实在是里面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

耐着性子将书信看完,童贯陷入深深地沉思。

要说他对童贳所说不动心,那肯定是自欺欺人。但在官场浸淫日久的童贯更是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那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虽不知穆栩有何所求,但能让其许出这么大的好处来,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明白,他绝对所图甚大。

可就这么眼睁睁放过,这唾手可得的天大功劳,童贯又有些不甘心。

一时之间,童贯委实难以决断,便在房中踱起步来,想要找一个,既不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又能将功劳揽到手里的法子。

就在童贯左右为难之际,门外管家去而复返的声音,惊扰了童贯的思绪,让他不由心生恼怒,高声喝骂道,

“不是说了不许人打扰本官吗,如何又来聒噪?”

管家战战兢兢道,“老爷,从小蔡大人府上传来消息,姑爷于今日午后,让人淹死在他们府上池塘了!”

“啊,你说什么!”童贯闻言大惊失色,从房里冲将出来,一把揪住管家衣襟,厉声质问道。

管家被童贯赤红的双眼吓了一跳,赶忙又回了一遍,“小蔡大人派人来府上报丧,说姑爷让人所害,淹死在了自家花园池塘。”

童贯放开管家,一面努力平复心情,一面吩咐道,“让人备轿,不,还是备马吧,我要亲自走上一遭。”

见官家连滚带爬的去了,童贯狠狠握紧拳头,自言自语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穆栩真是好狠辣的手段,这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来逼老夫作出决断啊,好得很!”

等童贯到了蔡攸府上之时,整个蔡府已挂满了白幡,连平日里与蔡攸不合的蔡京也早已到了,此时看着长孙的遗容,老泪纵横。

一旁的蔡攸自是好不到哪去,还有童娇秀穿着一身白衣,正被童贳夫人杨氏陪着,跪坐在棺椁前垂泪不止。

眼见童贯到了,童娇秀当即就飞扑到其怀里,哭诉道,“伯父,你要为我做主啊,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官人本就脑袋不太灵光,如今还被人害了性命,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听到侄女吐槽蔡行脑子不好,童贯不免有些尴尬,口中忙喝止道,“好了,有什么事容后再说,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出害了行儿的凶手。”

命弟妹将自家侄女送回后宅之后,童贯朝蔡京父子行了一礼,说道,“蔡相、居安,还请节哀顺变,可曾查出是何人下此毒手?”

蔡攸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目前所能查到的情况说了。

“根据行儿伴当的口供,今日用过午膳,行儿心血来潮,想去花园走走,途中曾让伴当去厨房温酒。哪知就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伴当再回来时,我儿已让人溺死在池塘之中。”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听到这话,童贯竟然感觉心下一松,为防被蔡京父子看出异样,他急忙关切道,

“午作怎么说,是否能确认行儿是被人所害?”

蔡京沙哑着声音回道,“老夫找了开封府最好的几个差役和午作,通过他们仔细查验,已可以确认,行人是被人一击打中后脑,去了半条命后,才扔到池塘溺毙的。”

“现场可留下贼人踪迹?”

蔡京摇头道,“那贼人来去无踪,只在池塘边留下几个浅浅的鞋印,现在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此贼力气极大,只一下就将吾孙后脑骨打的断裂开来。”

童贯这下是彻底放心了,甚至还假作安慰道,“这贼厮可以来去自如,又是个大力士,就凭这两点可以断定,此人武艺极为不凡。京里这样的人并不多见,只要一个个排查,定然可以找出嫌疑人来。”

蔡攸恨声道,“正是,待找出这个贼子,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为吾儿报仇雪恨。”

第一百五十章 童贯赴会

话说童贯从蔡府出来,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骑着马行在大街之上,童贯一想到,穆栩竟能派人来京城,悄无声息的除去蔡行,他就忍不住嵴背发凉。

方才他几次三番,都有一种将此事详情,向蔡京父子全盘托出的打算,但每次话到嘴边,却都咽了回去。

除了实在舍不得到手的天大功劳外,他也担心蔡京父子会迁怒于他。

毕竟此事归根到底,源头就出在他童贯身上,再加上童贳现如今又身在贼巢,若是惹怒了穆栩,说不得自家兄弟也会凶多吉少。

童贯越想越是烦闷,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不多时,回到童府之外,童贯正要进府,门子却拦住他的去路,手中拿出一封书信,禀报道,

“老爷,您今日出门不久,有人送来封信,托小人亲自转交于您。”

童贯心下一惊,他有种预感,此信八成与穆栩有关,便急忙接过书信,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去。

里面的内容,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只见其上写着:明日戌时,请童枢密汴河码头一叙,穆栩敬上。

童贯将信收入怀中,不动声色的问门子道,“此言是何人送来?”

门子回道,“回老爷话,是一个街上顽童所送。”

童贯不再多说,径自带人回了府里。进入后宅后,他三两步来到书房,将所有伺候的下人打发出去,一个人在书房开始盘算起来。

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童贯终究还是放弃了擒拿穆栩的打算。

一者,童贯不能确认此次来的是否是穆栩本人,若只是个替身,那他如此举动,势必会激怒穆栩,恐怕会得不偿失。

二者,即便来的确是穆栩无疑,但人家能约他在码头见面,那就说明早有预谋,岂能没有防备?

想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童贯不禁有些气馁。想他堂堂大宋枢密使,皇帝面前的红人,今日竟被一山野贼首,弄得进退失据,实在是有失体面。

为了挽回一些颜面,也是警告下穆栩,次日童贯刻意晚到了一个时辰,直到过了亥时,他才带上一众精挑细选的护卫,身着软甲,坐着马车,姗姗来到位于东门外的码头。

作为东京这座不夜城,唯一的货运码头,哪怕已到了夜里,此地依旧是川流不息,到处可见来来往往的行商和力夫,偶尔还有一些流莺穿梭其间。

童贯坐在马车上,等了大约有一柱香功夫,就在他以为,由于自己来晚,导致穆栩已经离开时,外间有护卫禀报,

“大人,有个汉子求见!”

“让他过来!”童贯精神一振,忙正襟危坐,准备看看来的是不是穆栩本人。

“是!”护卫应了声,片刻后便带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汉子走来。

童贯一看之下,就大失所望。据他所知,凡见过穆栩的人都道,其生的俊朗不凡,浑身气度斐然,绝不会是这个模样。

那汉子自不知童贯所想,他来到车架之前,大大咧咧的行了一礼,跟着便道,“童枢密有礼,我家公子请你前去一叙!”

童贯不悦道,“他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那汉子像看傻子一般看着童贯,回道,“童枢密若不怕风言风语,小人这就去通知公子来见?”

童贯被噎得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道,“哼,村夫无礼!本官懒得与你计较,快前面带路。”

谁知那汉子闻言,却不动身,反而又道,“童枢密见谅!我家公子还有吩咐,他说有大事相商,去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只允许大人带五个随从。”

童贯压下心头怒火,犹豫了片刻,暗道,“那个贼子既这般大费周折,想来也没有道理会加害于我。”

虽是这样想的,但童贯到底还是挑了五个武艺最好的护卫,又交代其余人不可离开他太远。

就这样童贯一行,在这汉子的带领下,走走停停,最终来到一处停靠客船的码头。

那里早停着一艘花船,船上莺莺燕燕不少,还有丝竹之声传来,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在两名烟花女子的陪伴下,正立在船头。

见到童贯他们来了,那公子挥了挥手,将姑娘们打发走,笑着抱拳道,“童枢密缘何来的这么慢,小可等候多时矣!”

首节上一节192/209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