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63节

张清听穆栩提到他的噩梦,窘着脸连道不敢。认真说起来,此次张清三人能这般干脆投降,和穆栩之前的大发神威,也是有着很大的关系。

由于当初经历了那么一遭,让三人对穆栩是又敬又怕,因而方一被擒,许贯忠许多事先准备好的说词都未用上,三人便利落的投降了。

接见完张清等人,穆栩当夜便下令大摆延席,为新加入的几位头领的接风洗尘,其间热闹自不用多提。

再说东昌、高唐二处,待来犯之军撤走之后,幸存官员忙将府尹被杀,失了城池一事,写成奏表,差人快马加鞭送往朝廷。

由于道君皇帝赵佶正自举办罗天大醮,所以这些奏章便落到了蔡京手里,这厮看后也不禁挠头,加上前番失陷的青州、东平二地,这些消息怕是再压不住了。

想到高廉乃是高求的兄弟,蔡京就命人将高求请来,一同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高求还不知道高廉被杀一事,待见了蔡京,看过了奏表,他惊得是目瞪口呆,随即破口大骂,“这些杀不尽的贼寇,怎敢如此大胆?”

蔡京忙劝解道,“太尉且先息怒,咱们还是商量下,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在高求眼里,高廉乃是高家少有的人才,今次全家遇害,高求岂能善罢甘休,当下就道,“这还有什么好说,自是禀明官家,发兵剿灭这些该死的贼寇。”

蔡京回道,“老夫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可如今官家正举办罗天大醮,若贸然报上去,说不得会惹得龙颜大怒。”

听到蔡京这话,高求不禁暗骂,“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想拉我一起上奏,偏还要说的这般冠冕堂皇。罢了,就遂了他的愿吧。”

想通了蔡京的目的,高求便道,“不然,我等身为朝廷重臣,自当直言上奏,怎可因怕惹恼官家,就畏缩不前呢?这不是人臣之道,如蒙太师不弃,下官愿一同去见官家,讲明其中利害关系。”

蔡京见达成了目的,当即违心夸了高求两句,与其结伴向宫内而去。

到了延福宫,是宦官梁师成出面接待了二人,只听他抱怨道,“官家正在入定,怎的这时候来打扰?”

高求可不敢得罪这厮,忙抱拳道,“还请隐相多多担待,若非有大事发生,我等也不敢此时来打扰官家修行。”

相比于高求,梁师成更相信蔡京这个亲家,闻言就将视线转了过去,见其轻轻颔首后,他这才极不情的进去通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有一个小太监出来,传蔡京二人进去。进得大殿,未等两人行礼完毕,就听上首道君皇帝不悦道,“到底出了何事,非要这个时候来见朕?”

高求心下一突,忙看向蔡京,哪知蔡京竟老神在在立于一旁,没有一丝开口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奏道,

“今有济州梁山泊贼首穆栩,累造大恶,打劫城池,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更是先后打破东平、东昌、高唐三州,此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戮剿除,他日养成贼势,甚于北边强虏敌国。微臣不胜惶惧,伏乞我皇圣断。”

道君皇帝闻奏大惊,忙问,“既这般厉害,为何不早早来奏?”

蔡京适时道,“官家有所不知,那梁山贼寇方啸聚地方时,老臣就曾委派济州官府征剿,哪知地方官办事不力,以至酿成这般大害,此乃老臣之过也!”

道君皇帝怒道,“无能,饭桶!传朕旨意,将济州府尹留配琼州。”

发了好一通火,他总算冷静下来,问高求道,“两位爱卿可有良策?”

高求又奏,“量此草寇,不必大举兴兵,微臣保举一员,可去剿灭此贼。”

道君皇帝喜道,“不知爱卿举用何人?可令其即日起行,飞捷报功,加官赐赏,高迁任用。”

高求奏道,“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一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见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臣举保此人,可以征剿梁山泊,可授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山寨,班师还朝。”

天子准奏,随即降下圣旨,着高求全权处理此事。

从宫里出来,高求立即着枢密院差人前往汝宁州,宣呼延灼即刻进京听用。

却说呼延灼收到枢密院钧旨,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带了三四十随从,星夜兼程赶往东京城。到了京师后,立即前往殿前司去见高求。高求见呼延灼一表非凡不说,又这般懂事,当即就表示,要将他引荐给天子。

果然到了次日早朝,高求就将呼延灼夸的天花乱坠,道君皇帝听后不禁心痒难耐,当庭就下旨呼延灼觐见。

那呼延灼生的仪表堂堂、威风凛凛,道君皇帝一见就喜动天颜,特下恩旨,赏赐了呼延灼一匹御马,乃是日行千里的踏雪乌骓。呼延灼赶紧叩谢天恩,并当殿保证,一定会剿灭贼寇,以报君王。

早朝完毕,呼延灼随高求去了殿帅府,商议起出兵一事。期间,呼延灼建议道,

“恩相,以小人来看,那梁山泊兵多将广,多有武艺高强之辈,不可轻敌小觑。小人乞保二将为先锋,同提军马到彼,必获大功。若是误举,甘当重罪。”

高求听得大喜,连连追问,“将军所保何人,还请仔细道来?”

呼延灼禀道:“小人举保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此人可为正先锋。

又有一人,乃是颍州团练使,姓彭名,亦是东京人氏,乃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此人可为副先锋。”

高求现下对穆栩一伙,那是恨之入骨,因此但凡呼延灼所求,他是无有不准。不止答应了调派韩滔、彭二将到呼延灼帐下听令,还亲自带呼延灼去了甲仗库,支取了各类甲胃兵器。

呼延灼见一切准备妥当,便向高求请辞,回了汝宁州,等待韩滔、彭带兵前去与他汇合,然后克日征讨梁山泊不提。

第一百章 谁为好呆,呆*发。书}小。说.群ヘ9;8?0,2,0;5?8/5:6,男儿

且说韩滔、彭二人,接到了枢密院调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忙各自尽起大军,浩浩荡荡的开拔,向汝宁郡进发。二将前后脚到了那里,将大军驻扎在城外,便去拜见了呼延灼。

呼延灼对两人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并设下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宴罢,三人就说起如何征讨梁山泊一事。

只听呼延灼道,“我已在天子面前夸口,不日即踏平那梁山泊,还望二位将军鼎力相助。”

韩滔回道,“这是义不容辞之事,但末将听说那梁山泊人才济济,像是原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金刀杨老令公嫡派子孙杨志等人,皆投身那里,恐怕此战不会轻松。”

呼延灼点点头,见彭同样欲言又止,便问,“彭将军也这般想?”

哪知彭摇头道,“我非是担心这个,毕竟那林冲等人再厉害,还能超过将军不成?”

听得这话,哪怕明知是恭维之语,呼延灼脸上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摆手示意彭接着往下说。

彭继续说道,“我是在担忧那八百里水泊,若是贼人以水泊为屏障,拒不出战又该如何?我等这点兵力,总不能将水泊团团围住吧。”

呼延灼脸上笑意一下就消失不见,经彭这一提醒,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草率,暗道,“是啊,那些草寇要是躲在水洼里不出,我总不能在那干耗着吧。”

正自为难间,就听韩滔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等不如先去了那里,要是贼人到时真仗着水泊之利,选择龟缩不出,那就只好向枢密院奏报,请求调拨一些水军前来助战了。”

呼延灼思量再三,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便破罐子破摔道,“罢了,且先起兵再说。”

当下,几人先陪同高求派来的枢密院官员,检阅了所部人马,又犒赏过三军,将兵器甲胃分发下去。于三日后,呼延灼将兵马分成三部,共五千马军、一万步军,杀气腾腾的向梁山泊奔去。

用时半月有余,大军总算到了济州境内,与新来的府尹会过面,在城外歇息一日,养足了精神,便向着水泊开拔而来。

到得那里,呼延灼三人立时傻了眼,你道为何?原来映入他们眼前的,只有一片莽莽荡荡一望无际的水泊!

连一个梁山贼人都看不到,更不用说那传说中的水泊宛子城了,难道和空气作战不成?

无奈之下,呼延灼只得将大军驻扎在水泊边上,命人去向附近百姓打探一下情况。

谁成想在呼延灼看来,本该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情,在此处却是处处碰壁。直到他派人详细暗访一番,才赫然发现,原来这梁山泊边上,与其他地方的民情有很大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这里的百姓对梁山泊的认同感,可谓是远远超过了对朝廷的。这一发现,可是让呼延灼大为震撼,他急忙派人请来郓城县知县,向其问罪道,

“你是如何为朝廷牧守一方的,为何治下百姓竟心向贼寇?”

这知县可一点都不怕呼延灼,大言不惭道,“本官乃是正经科举出身,你一介武夫,哪懂什么牧守一方,竟敢出此大言?”

说罢,就拂袖而去,丝毫不给呼延灼留面子。毕竟在这知县看来,他可是士大夫出身,自不用害怕一个武人,哪怕这个武人是出自开国将门,又比他官高几级。

那知县想得没错,呼延灼确实拿其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扬长而去,哪怕途中他好几次握紧拳头,最后都无奈松开。将心中怒火压下,呼延灼长叹一声,命亲兵去请韩滔、彭来,打算和二人商议个对策。

诸位看官或许觉得此事难以理解,但世事就是这般无常,别的王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这重文抑武到了极致的大宋朝,那是再正常不过。

就拿宋仁宗年间的狄青来举例,狄青算是宋朝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名将,然而他的一生却充满了磨难。狄青出身贫寒,十九岁那一年,他代兄受过,被充为世人眼里的贼配军。

就在狄青和他的贼配军小伙伴们,套着枷锁被官兵押解着,在开封街头路过的时候,离他不远处却是张灯结彩,人头攒动。原是新科的状元、榜眼、探花正骑着高头大马从东华门而出,这三人中的榜眼就是和狄青同年出生的韩琦。

许多年后,宋朝和西夏正式开战,狄青和韩琦,这两个本不相干的人,都同时卷入到了这场战争之中。

此时的韩琦已经是宋朝在西北战场的二把手,官居陕西经略安抚副使,主持泾原路军务。而狄青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贼配军小卒了,他屡次出生入死,用一刀一枪挣下战功,被晋升为泾原路副都总管,成为韩琦的直属部下。

一日,韩琦做东举办宴,邀请了泾原路许多有头有脸的文人士大夫,顺便也邀请了狄青。这对狄青来说可是个天大的面子,能混迹在上层文人圈子中,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为了不失礼仪,狄青在出席酒会前做足了功夫,生怕闹笑话被其他人看不起。

宴会开始后,头一次出席这么高规格酒宴的狄青算是长足了见识。桌上的好酒好菜自不必多说,韩琦甚至还请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歌舞妓女来给大家陪酒助兴。

席间一位叫白牡丹的名妓挨桌劝酒,当她来到狄青身边的时候,看到狄青脸上的刺青先是一愣,然后轻佻地说道,“也敬斑儿一盏。”

“斑儿”,宋时人们对贼配军的代称,所以白牡丹这话的意思就是,“贼配军,我也敬你一杯酒吧!”

一个小小的妓女,竟然敢在公共场合,羞辱一地最高的军事长官,这在其它任何时代,都该是大不敬之罪,可狄青却生在了宋朝。

因而,在听到白牡丹于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嘲讽狄青后,在场的士大夫非但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反而是哄堂大笑。

这对狄青而言,是何等的奇耻大辱?但他却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怒气,还得强颜欢笑,木然等待宴会结束。

第二天一早,狄青立即命手下将白牡丹绑至军营中痛打了一顿,这才稍稍泄去了心头之恨。可是狄青如何都想不到,他不过是打了一个羞辱自己的妓女,却惹怒了韩琦,招来了更大的侮辱。

几天后,一个叫焦用的部将来到狄青军营中探望老长官,然而两人还没聊上几句,一群韩琦身边的亲兵却闯入狄青军营中,将焦用五花大绑捆起来带走。

狄青一头雾水,托人询问是怎么回事,对方告知说焦用犯了事,现在要被处斩。听到这个消息后,狄青极为诧异,只因焦用所犯之罪,在军营中很是常见,处不处罚都是无关痛痒。然而韩琦却以乱世用重典为由,下令要将焦用处以极刑,这显然有点太过。

于是,狄青只好跑到韩琦那边求情。他卑躬屈膝地对韩琦说,“焦用是个好男儿,请大人从轻发落。”

韩琦冷冷一笑,说出了一句,后世广为流传的话,他道,“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言外之意就是,一个小小的丘八,也敢称为好男儿,简直是贻笑大方!

狄青默默无语,这位在战场上取敌人首级,犹如探囊取物的勐将,此时站在文弱的韩琦面前,却连头都抬不起来。

要知道狄青可不是常人,他可是有北宋一朝,唯一能以武将身份做了枢密使的勐人。即便是这等人,都倍受文人歧视,就更不用说区区一个呼延灼了。

第一百零一章 正面对决

却说韩滔、彭来到中军大帐,一进来就见呼延灼臭着一张脸,两人忙问其故。

呼延灼怒气冲冲的将事情说了,韩滔闻言就骂,“这些大头巾,一个个贪赃枉法,全都该杀,将军可在太尉那告他一状,给他一个教训。”

彭见呼延灼有些意动之色,急忙出言劝阻道,“万万不可,将军今日告了一个郓城知县倒没什么,但得罪的却是满朝的文官。

那些文人向来报团,他们自个内部倾轧没什么,但我等武人却不能得罪一个,要不然日后他们定会寻我等不是。”

呼延灼终究不是莽撞之人,经彭这么一劝,他也是冷静下来,到底打消了告状的念头,转而和韩滔两人讨论起剿贼之事。

韩滔提议道,“不如差人去送封战书,激那些贼人出来应战。”

呼延灼琢磨半晌,觉得当下实在没什么好办法了,索性就打算尝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了。

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在附近村落,找到一个可靠的向导。此人原本乃村中保正,由于多有为富不仁、欺压良善之举,而被山上的好汉替天行道了一番,从此家道中落,因而与梁山仇深似海。

在此人的带领下,两个还肩负着探查地形之责的信使,划着一艘小船儿慢慢驶进了水网密布的水泊之中。

小船往前行了不过两三里,路过一处芦苇荡时,里面冲出两艘快船,上面各有有六日个汉子,早张弓以待。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成擒,随后被蒙上眼睛,带到了穆栩面前。

将呼延灼手写的战书细看一番,穆栩笑着向左右道,“呼延灼计穷矣,想以此信激我与他野战。”

朱武不屑道,“寨主休要理他,且让他在岸边候着,待粮草耗尽,自然老实退去。”

不想穆栩却道,“不,他既然要战,那我就遂了他愿,正好称量一下他的本事。”

当即就回复信使道,“你等回去告诉那呼延灼,就说鄙人答应了他的请求。三日之后,于东边四十里野地决战!”

命人送走信使,穆栩向众头领道,“传我将令,所有将士整军备战。”

……

转眼到了决战之期,这日天刚破晓,穆栩亲率一万大军列好阵势,与呼延灼大军遥遥相对,整个旷野一片肃杀之气。

三通鼓毕,穆栩正自观阵,就见敌军旗门下出来一将,此人身穿一身锦征袍,提着一杆枣木槊,他打马来到两军阵前,指着穆栩帅旗方向,大声喝骂道,

“叛国之贼,陈州团练使韩滔在此,尔等速速出来领死,如若不然,把你水泊填平,梁山踏碎,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解京碎尸万段,吾之愿也!”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梁山众好汉大怒,纷纷向穆栩请战。穆栩左右看了一圈,用手一指栾廷玉,栾廷玉大喜,抱拳行了一礼,便骑马挺枪直取韩滔而去。

两个人枪来槊往,围着圈厮杀起来,相持不过三十余合,韩滔就有些力怯,待要退下时,就有背后中军主将呼延灼杀至。

原来却是呼延灼在阵中看得分明,见韩滔胜不过敌将,怕其有所闪失,便急忙挥舞着双鞭,纵坐下那匹御赐踢雪乌骓,咆孝嘶喊,来到阵前。

栾廷玉没料到呼延灼胯下坐骑如此之快,差点被一鞭打到马下,他登时心下大怒,振奋精神以一敌二,只是那呼延灼武艺不凡,再加上还有一个韩滔在旁协助,他很快便落入下风。

好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大喝,“栾兄弟休慌,史文恭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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