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34节

但凡是个女子,就没有人不喜欢别人称赞她的容貌,哪怕这个女子是李师师。当然这也得分人,原文里燕青虽扮作小厮,但李师师对其客气有加,等换成宋江那黑厮,就算说得天花乱坠,李师师都不动分毫。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李师师见穆栩谈吐不凡,更兼见识渊博,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干脆吩咐丫头备了桌上好酒宴,与穆栩一边饮酒,一边天南海北畅聊起来。

这其实是穆栩刻意在引导话题,他知道似李师师这般女子,虽出身风尘,但生活富足,不会缺什么东西。唯有一样,却是其可望而不可及的,那就是自由,因而他故意不停说起外面风景,果然一下就勾起了李师师的兴趣。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穆栩从红楼来到水浒,除了一开始和赵福金有所接触,剩下的时间,每日里见的都是鲁直汉子,此刻见了李师师这般美人,心里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穆栩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时刻注意说话语气,生怕唐突了佳人,直到见李师师有些微熏,他才适时说道,

“我观师师颇向往外间景致,那为何不出去走走,也好舒缓下心情?”

李师师放下酒杯,脸上露出凄苦之色,叹道,“小女子看似风光,不过是笼中鸟掌中雀罢了,哪里来得那般自在。再者我自幼就来了矾楼,现今早就没了去处,离了此间,又能去哪里呢?”

听了李师师这番自哀自怜的感叹,穆栩不禁想起了她的身世。

李师师原本不姓李,乃东京城里一个叫王寅的染布匠的女儿。她母亲刚生下她,便去世了,王寅用豆浆代替奶水喂她,竟使她活了下来。

王寅为了让她平安长大,按照当地的习俗,送她到庙里举行舍身入寺庙的仪式,因为做活佛弟子的在风俗习惯上都被称呼为“师”,王寅便给她取名叫作“师师”。

师师四岁的时候,王寅由于为朝廷染布延期入狱,后来死掉了,师师也就成了一个孤儿,幸被矾楼的李婆婆收养,从此她便在矾楼里住下来,也改姓李,叫李师师。

等她长大,不仅模样儿长得美丽,技艺也出众,声名渐渐地越来越响,后来渐渐成为东京城里有名的艺伎。

不过致使李师师彻底名声大噪的是两件事,第一件,是着名大学士秦少游为其写了一首诗。诗云: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鸟。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

而第二件,便是她两年前被大宋官家赵佶相中,从此飞上枝头,再不是个普通的风尘女子。就连她如今所居的醉杏楼,都是赵佶亲自起名题字,一切日常所用物品,皆以黄绸覆盖。

李师师这些遭遇,如果让普通女子来看,怕是要各种羡慕嫉妒恨。可实际上,这才是她悲剧的开始,那赵佶作为一国之君,哪里会真将李师师放在心上,无非是看腻了三宫六院,一时尝个鲜而已。

赵佶一不会将她收进宫,二不会时常来相伴,说白了,就是将她当做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罢了。

有句话说得好,自古风尘多奇女,李师师虽然流落风尘,但为人却极有气节。历史上在面临金人入侵时,表现的可比许多士大夫强多了,曾多次捐献私财以充军费,让穆栩好生佩服。

第三十二章 各有算计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穆栩对李师师颇有好感,听到她自艾自怨,便忍不住道,“师师怎么会没有去处呢,旁人且不说,至少我那里是永远欢迎师师的。”

李师师脸上一红,看向穆栩的眼光有些躲闪,轻启朱唇待要说些什么时,忽然外间传来那李妈妈的声音,

“女儿,官家到了,已进了矾楼,正往此间而来。”

“啊!”李师师一慌,急忙起身向穆栩道,“官人还是先去吧,改日再来相见。”

穆栩此刻也不想与那赵佶照面,于是便顺水推舟道,“罢了,师师记住方才的话,我改日再来拜会。”说罢,他才不慌不忙的出了醉杏楼。

从后门绕到前面矾楼,穆栩找到梅香,向其留下一些银子,作为柴皇城三人的花费,自己则先一步告辞离去。

从矾楼出来,穆栩本想再去见下那赵元奴,谁知到了月香楼后,把来意一说,那赵婆见他是个生人,竟推脱道,

“客人来得不巧,我那女儿身子有些不好,正卧床歇息,出来相见不得。”

穆栩今日已见过李师师,满足了心里的好奇心,对那赵元奴可见也可不见,当下也懒得与这龟婆虚与委蛇,闻言转身就走,径自回了柴皇城府邸。

次日快到午时,柴皇城才带着阮小七二人回来,经过一夜折腾,柴皇城老胳膊老腿,早已支撑不住,一回府就去休息不提,倒是阮张二人,自觉没有尽到伴当的责任,来向穆栩请罪。

穆栩哪会在意这个,只寥寥数句便将二人打发。接下来数日,穆栩除了偶尔去私会李师师,剩下的时间就一直呆在柴府,直至交易这日到来。

站在汴河渡口,望着正自装船的兵甲、马匹,穆栩听着阮小二的的汇报,“哥哥,我已经连夜派人仔细查验过,数量都对的上,只是有一部分兵器年久失修,不过不影响使用,只需打磨一番即可。”

穆栩听后点了下头,仔细交代道,“这一路你和鲁大师多多费心,千万不要出了任何岔子。”

阮小二拍着胸脯道,“哥哥尽可放心,临来时以和林教头做好约定,他会带人在运河交汇处接应。”

穆栩拍了拍阮小二肩膀,又登船与鲁智深作别,鲁智深劝道,“既然大事已了,兄弟何不与我等同行,这东京到底不是久留之地!”

“兄长不用多劝,我留在东京尚有事做,再者就凭我的武艺,东京城还不是来去自如。”

鲁智深想到从阮小七那听来的信息,忍不住道,“兄弟如今身系梁山泊几万人安危,还是不要太过沉迷女色,须知色是刮骨刀,兄弟一表人才,将来何愁娶不到贤妻?”

穆栩大笑着回道,“孰轻孰重,我岂能不知?我之所以留在东京,是因别的事情。”

鲁智深听了这话后,转念一想,穆栩确实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当下便不再多言,待货物装好,遂与穆栩告别离去。

亲眼看着船只离开渡口,从前方岔道拐进运河,再向北驶去后,穆栩方来到渡口的一间客栈,朝早已等候在此的童贳道,“让大人久等,实在太过失礼,还请见谅!”

童贳早就急不可耐,口中连声催促道,“别说这些了,快带我去拿银子,这地方人多眼杂的,走漏风声又是一桩麻烦。”

穆栩一面打量童贳所带随从,一面做了个跟上的手势,带着一行人来到后院,进入由阮小七守护的房间,指着地上的三口大箱子道,“大人可派人点算一下!”

童贳挥了下手,两个账房模样的随从快步上前,打开箱子开始点起银子。

看到三箱白花花的银子,童贳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从怀里掏出面令牌,递给一旁抱着肩膀的穆栩,笑道,

“咱老童是个粗人,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就喜欢和老弟这种人做买卖,下次再有所需,可直接持此令牌来我府上见我。”

穆栩将令牌塞在怀里,打蛇上棍道,“说来小弟还真有件事,想拜托老哥哥。”

童贳立时有些坐蜡,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加上他也不愿放过穆栩这大肥羊,便故作大气道,“这是什么话,只要我能做到的,就绝不推辞。”

穆栩哪能听不出这家话的言不由衷,嘴上说的那般好听,还不是在强调“能做到”三字。不过他就权当没听出来,顺势说道,

“那些兵甲里,有一部分年久失修,若没有工匠的话,怕是难以修复,所以,小弟想请老哥哥帮我寻一批工匠。”

童贳难得老脸一红,毕竟这次的交易,他算是小坑了穆栩一把,现在自是不好回绝这个要求,在心里琢磨一番后,他如实说道,

“我只能找来五十名铁匠,再多就不行了。原因老弟应当也知,如今官家在修建万岁山,那些工匠正是稀缺的时候。”

穆栩自然知道这话不假,索性就答应下来,让童贳大大松了口气。恰在此时,那两名账房核对好了银两,童贳担心穆栩再提别的要求,就匆匆带人抬着银子去了。

望着童贳一行远去的身影,穆栩若有所思道,“看来这次的交易,并不是童贳主导,他身后站的应是童贯无疑。”

阮小七不解道,“哥哥何出此言?”

穆栩解释道,“你看那童贳所带的随从,除了那两个账房,剩下的人皆是身手矫健,满身彪悍之气,明显是军中健卒。而东京的禁军早就废了,现下有这等气质的,只能是西军将士。”

阮小七见穆栩仅仅凭借一点细节,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不禁大为佩服,“哥哥果然目光如炬,小弟受教了。”

“待将来咱们事业做大,你迟早要独当一面,因此平日里要多多学习,关注身边细节,不可再鲁莽行事。”穆栩见机会难得,干脆借机点拨起阮小七来。

却说那童贳带人从渡口码头出来,发现无人跟踪后,径自来到一辆停靠在大路边的马车旁,向里面回禀道,“兄长,银子已经点算无误,不知还有何示下?”

话音刚落,就见马车帘子从里面掀开,童贯的面孔出现在窗口,他长的方面大耳,有些苍老的脸庞看着不怒自威,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其下颌处还长着一抹胡须,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见了,根本就想不到,此人会是一个太监。

童贯听了从弟的话,微微一笑道,“这个姓穆的小子,胆子倒是很肥,得罪了高求那厮,竟还敢光明正大的来东京城招摇。”

“说来也是兄长明察秋毫,要不然小弟几乎都被瞒过了。”童贳先恭维了一句,随后又问道,“那咱们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高求?”

童贯不屑的冷哼道,“为什么要告诉他?那厮仗着近些年我人在关西的缘故,没少在官家那里进我谗言!这也就罢了,前年出兵西夏,他又迟迟不按时拨付军需,害的我功亏一篑。我恨不得那姓穆的,能多给他找一些麻烦才好。”

童贳担忧道,“这人买这么多军械,怕是要在地方作乱,万一…”

“没有万一,这些年地方多有叛乱,哪会这么容易露底?再者,就算被查出来,也不用害怕,到时随便找个替罪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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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晚上,下午有事要忙

第三十三章 徒生意外

穆栩自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已经被那童贯探得,不过就算知道这点,他也不会有所害怕,因为昨日晚间来交易前,他就和柴皇城提前商议好了对策。

因此,柴皇城已于今日一早,以老家有事为由,返回了高唐州,而穆栩则将住处换到了城外汴河边上,确保一旦有事,也能安然脱身。

至于说为何还要亲自来交易,那说来简单,只因穆栩料定,以那童贳的贪婪,即使要跟他翻脸,也会选择拿到银子,绝不会在交易未完成前,选择两败俱伤。

所幸接下来几日,一切风平浪静,那童贳还主动派人来通知,说那些铁匠已经准备妥当。穆栩这才派阮小七出面交接,并护送这些匠人先一步去了梁山。而他继续留在东京,让张三找了些往日旧交,打探金钱豹子汤隆可在开封。

穆栩记得在原着里,汤隆出场时已流落江湖,但具体身在何处,他已记不清楚,唯一的线索便是,汤隆乃徐宁的表弟。因此要找汤隆,还得着落在徐宁身上。

在穆栩眼里,像是汤隆和安道全,这等有特长专业的人才,可比那些有名有姓的好汉强出太多,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等回梁山之后,就派人将这些人强请上山,绝不会留给宋江那厮。

可惜穆栩想得虽好,但到底天不遂人愿,经过各方打听,最终让人从徐宁口中探知,那汤隆去年已离开了延安府,如今谁也不知他具体去向。

得知这个消息,穆栩委实挺郁闷的,人家宋江每去一个地方,总有好汉纳头便拜,到了他这里倒好,不管是林冲还是武松,都是费尽周折,没有一个是顺利的。

在汤隆这边浪费了数日时间,已耗尽了穆栩的耐心,让他不禁有些气馁,当即打定主意,就在近日回返梁山泊。不过在走之前,他又去见了回李师师。

到了矾楼,穆栩熟门熟路去了后面的醉杏楼,李师师的使女倚翠见他来了,没有丝毫阻拦,带着他径自进了房内。

正在煮茶的李师师看到穆栩,也不起身迎接,娇笑着招呼道,“官人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穆栩一屁股坐到李师师对面,看着她优雅的一举一动,眼中露出欣赏之色,良久才道,“我明日就要启程回乡,特来跟师师告辞。”

李师师听到这话,手里动作一定,接着若无其事的,将一杯茶推到穆栩身前,口中轻声说道,“那小女子祝官人一路顺风。”

穆栩一把抓住李师师柔荑,郑重问道,“师师可愿随我去?”

李师师象征性的挣扎几下,见挣脱不得,干脆就由穆栩握着她的手,接着垂下头,思虑片刻,才道,“师师到现在都不知官人姓甚名谁,又是做何营生,如何跟官人去呢?”

穆栩愣了下神,选择坦言相告道,“非是我有意隐瞒师师,实在是有不可言说的苦衷。我本姓穆,单名一个栩字,只因前番来京恶了那高太尉,被他下了海捕文书,为了安全起见,才不得不假托姓王。”

李师师闻言瞪大了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公子哥,竟还是个朝廷缉捕的要犯。

穆栩见李师师张着樱桃小口,一副傻了的表情,不由玩笑道,“师师现今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便是不想跟我去也不成了。”

李师师白了穆栩一眼,嗔道,“哼,你还敢威胁我,小心我差人去衙门出首告你,让高太尉重重治你的罪!”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师师要是愿意,尽管去告就是,我绝不逃跑。”

李师师神情一滞,接着没好气道,“你还没说你是做何营生的呢,不会是江洋大盗吧?”

“虽不中亦不远矣。”穆栩索性光棍的认了,随即便将他如今在梁山泊落草,甚至要造反的事说了,听得李师师脸色发白,彷佛失了魂一般。

沉默许久,李师师才回过神,苦笑着自嘲道,“妾身后悔了,方才不该问你的,事到如今,妾身怕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穆栩放开李师师的手,为其斟了杯茶,然后毫不在意道,“师师也太小觑我穆某人了,若是你不愿随我去,我绝不勉强。”

李师师定定瞧着穆栩,待看到穆栩一脸坦然之色后,忽的展颜一笑,宛若桃花盛开般道,“官人可愿多等妾身一日,让我好好考虑一天,待明日派人答复,如何?”

穆栩眼睛微微一眯,笑着回道,“自无不可,那我便回去静候佳音。”说着,又将自己目前的居所告知李师师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去了,一点都不顾忌身后李师师讶异的神情。

出了矾楼,来到街角僻静处,穆栩低声吩咐张三,“你辛苦一下,从此刻起,盯着矾楼的一干人等,若是有人去了衙门,给我第一时间来报。记住,不许漏了行迹!”

张三难得见到穆栩这么认真,自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并满口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穆栩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带着笑意向柴府所在行去,他当然不会真那么天真,将他的身家性命,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他有八成把握,李师师不会出卖自己。

打从穆栩知道这方世界是水浒时,他就下定决心要造赵宋的反,所以即使如此作为,未免太过小人之心,但他却依旧选择这般做,毕竟小心无大错,再怎么谨慎也是应该的。

话说穆栩为何对李师师直言相告?一来可以更好取信于人,二来免得将来生出误会。前世看水浒时有种说法,说是燕青最后带着李师师归隐了江湖,如果真是如此,那穆栩相信,李师师既能跟随燕青,那就更没有理由拒绝自家。

而且穆栩猜测,李师师之所以说要考虑一日,其实是为了考验于他,看他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

很快,穆栩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还没过晌午,李师师的丫头倚翠,就借着出门采买胭脂的名头,来给穆栩送了一封信。

信里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今夜子时一刻,盼君前来,切勿失约!”

穆栩心中估算了下,子时一刻,也就是晚上十一点一十五分,这个时间恰到好处,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再加上宋时东京城是不宵禁的,到时刚好方便行事。

为了保证晚上行动万无一失,穆栩随即就出了门,径直来到矾楼附近,先找到张三,让其去城外等候,他自己则在附近仔细踩了下点,将撤离的地点选在醉杏楼后的小巷之内。

当夜天公作美,天上没有一丝月光,子时刚过,穆栩驾着一辆马车,悄悄来到醉杏楼后巷,待细细查探一番,发现四下无人后,他从二人高的墙上轻松跃过,随后轻车熟路的进入楼里,来到依然点着灯火的窗前,辨认过里面轻微的呼吸声后,将窗沿敲击了三下。

“谁?”里面发出一声娇呼,穆栩顿时有些傻眼,只因他听得很清楚,这声音根本就不是李师师主仆所发。

左顾右盼一番,发觉自己没有找错门,穆栩正自纳闷间,那窗户就被从里头打开,随即露出了李师师千娇百媚的脸。

穆栩一时情急,压根没有察觉到,佳人正在频使眼色,就这么着急忙慌的跳了进去,接着他就看到了,另一副不输李师师的美丽脸庞,瞪着杏眼,微张双唇,不敢置信的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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