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第5节

  思怡姑娘听后却是楞了楞,下意识觉得他这唱法韵律实在有些意思。

  回念了两句,感觉很好,可惜每个时代都有固定潮流,走颠覆路线风险很大。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想冒头,或许可以用这种出奇制胜法,但已经有了固定风格和人气大角,便只能把这当做一种欣赏和阅历了。

  咦……思怡姑娘忽然惊到了,这才发现他接唱的也是《长相思》,这首辞是大博士周邦彦没上市的新作。理应没有第三人知道才对?

  若非凭借着无可比拟的人气唱腔,又花费许多时间讨好周先生,怎能随便获得。现在竟是能被他张口接上了?

  “等等!”

  她便脸色凝重的叫住了张子文,“你这首辞从何而来,快些交代清楚,否则……”

  “喔,然后呢?”张子文感觉被她当做贼对待了。

  “否则姑娘便去官府告状!”

  她大为焦急的样子,还有些眼睛发红,“我花费许多财物,才独家买断的周先生新词,这都还在理解意境排练剧本,你怎能这样毫无廉耻和良心,把别人心血占为己有?”

  张子文大抵知道她意思了,却寻思穿越原本就是实力之一,不服气找老天咯,总不能把我脑子格式化了啊。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新词的?”思怡继续着急的追问。

  “这个嘛……几句说不清楚。”

  张子文一副你不懂的样子便想离开了。

  “站住!”

  思怡不禁急的呵斥,“我知你不怕事,昨日周先生修养好不和你计较,但你真以为开封府大堂是好说话的地方?周先生也是京官,官府必然相信周先生人品不会自己泄露。到了那时,你百口模辩!”

  “……”

  张子文觉得这小娘子考虑的变量太少了些。

  “你休想耍赖,我王思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应对过。虽然来京不久,但也有许多人脉渠道,这事你若不给说法,必叫你没好果子吃。”王思怡又道。

  张子文想想,“那你说咋办吧,总不能强制我忘记啊?”

  王思怡一时也没好办法,说道,“总之你也别想跑,我自是也不会仗势欺你,你便和我一路,待成天观事了后,和我一道去官府说清楚就行。”

  “看在你这要求似乎也不过分……好吧这次我答应你。”

  张子文便暂缓了掏鸟窝进程,选择留在她身边观察一下。

第8章 高衙内

  间或王思怡忽然又道,“我觉得去官府也很麻烦,昨日看你巧舌如簧,万一你是个讼棍,满口胡言导致官府信了你鬼话,那时便定了调,姑娘我再无余地了。”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子文也难免有些脸黑了。

  王思怡说道,“要不你开个价,多少钱才不泄露这首辞,五日后我在樊楼有个专场,打算以此艳惊四座。你只需保守秘密五日便可。”

  “?”

  正缺钱的时候竟是有人来送了……但为了不落人口实,张子文也不马上接话。

  王思怡伸出了一根优美白皙的手指道,“十贯?”

  四九顿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张子文却稳住了阵脚,踩了四九一下。

  “十五贯!”

  王思怡又开出了这价格。

  张子文知道她往后不会加太多了,既然没出现那种“从十贯跳跃三十贯”的纨绔行为,说明她是个对钱有认知的人。

  那丫鬟也大声道,“小姐莫要和此无赖废话了,一贯也不给,衙门相见。您不是和城东唐秀才相识吗?他不但是才华横溢的大状师,听说还是江东转运判官唐恪大人的亲戚,唐大状师出面,官府必然给面子,到了那时,断不容这小子巧舌如簧。”

  说完,丫鬟双手叉腰瞪着张子文,“小子你怕不怕,有本事别怂,咱们官府大堂去试试看。”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好吧我怕了你们啦,先说好这是自愿交易,你们给我钱,而我从此放弃吟这首辞的自由,保证不说给别人听。”

  这算价钱谈拢了。

  王思怡又鄙夷的看张子文两眼,寻思又不是吓唬你,姑娘和我那唐大状师的确熟,开口他必然接这官司的,只是说那类人也算轻佻,若非万不得已,要尽量不要走的过近。

  “拿走,你个无耻小徒!”

  丫鬟给了十五两银子。随又感觉像是给多了点,于是丫鬟再抢回其中一块凑在嘴巴上咬,被她给咬下了一部分来。

  张子文惊悚的看着她,之前最多也就十五两二而已,竟是被她一嘴咬了只剩十四两九?

  “看什么看,你不是说我牙尖嘴利吗。”大丫鬟非常得意。

  “姑娘你厉害了。”

  张子文就此低调起来,否则被她一铁齿铜牙会很伤,怕是骨头都能咬断呢。

  走了一段,见到前方路边一群人在休息,一个帽子上有花的纨绔子弟坐在临时架设的阳伞下喝着冰镇酸梅汤。

  就此一来王思怡脸色不太好,一瞬间变得低调起来。

  那伙人也正看着这边,一群的流氓态。而身边丫鬟有些不服气,又比较泼辣的样子叉腰想要呵斥他们。

  久经风尘的王思怡却赶紧拉丫鬟一下,低声道:“不可造次。此人不好惹,乃是东京城相当有名的花花太岁高衙内。知他爹是谁吗?”

  “谁啊?”丫鬟有点尴尬。

  王思怡面色凝重的道:“乃是刘仲武大将军麾下爱将高俅,官拜天武军右厢副都指挥使(大抵等于副军长)。刘仲武大将军风头正劲,西北兵事如火如荼,这一时期哪怕朝廷相公们都对这些人寄予厚望,若是闹将了起来,去官府也必然咱们吃亏。”

  这下,丫鬟以及护卫都变得相当低调了。

  额,还真是高俅家那儿子啊?

  张子文微微一愣,关于高俅这人历史上的记录太少,都是戏说的成分大。

  不过算了一下轨迹也基本合理,这个时间高俅距离“太尉”还早,的确应该在刘仲武麾下当差。

  高俅能崛起有些侥幸成分,但也有原因。

  在潜邸时候就认识了赵佶,赵佶喜欢踢球,而高俅有这天赋。然后高俅在边境立过战功。刘仲武部定鼎了最重要的西宁州后,赵佶龙颜大悦,专门接见刘仲武进行犒赏。作为麾下高级军官之一,高俅自然跟随刘仲武一起面圣。

  嘿,一看乃是旧识。会踢球,写得一手好字,情商奇高,能打胜仗,又显得忠勇的高俅,便在一群不怎么受待见的武夫中显得骨骼清奇。

  所以成功有运气成分,却不全是偶然。历史上那场犒赏大宴,实际成了高俅的露脸大会。高俅依托高情商,依托往日际遇,又夹宋朝少见的胜利军功,成功向大老板推销了自己,自此发迹。

  历史上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赵佶喜欢他,故意送去刘仲武军中镀金,以积累升迁资本。

  这可能有,但张子文觉得可能性太低。赵佶那时是个任性又短视的年轻人。以赵佶的性格想封赏高俅,直接就封了,一般不会走这么多铺垫。

  若赵佶真那么守规矩又高瞻远瞩,不会这么快就败了大宋的底子。

  “发呆的那小子,本衙内和你说话呢!”

  张子文联想之际,听到了高衙内的叫声。

  又见高衙内往旁边一伸手,顿时有一九纹龙递给他一把名牌扇子。很潇洒的一甩,便展开折扇走了过来,打量着张子文。

  王思怡下意识有点担心,便赶紧示意张子文别乱说话,然后有礼有节的一福,“文峰楼思怡,见过衙内爷。”

  故意抛出文峰楼名头就表示是有根的人,而不是孤魂野鬼,好歹幕后的人有能耐,说起来这圈子其实也就这么大,相互应该都是认识的。

  果然,高衙内身边那个流氓头子脸色不太好,低声道:“衙内,文峰楼是岳老三他们罩的。”

  “岳老三算什么东西,何须在我面前提。”高衙内冷冷道。

  流氓头子有些尴尬。

  另外一个叫陆谦的小军官接口道,“岳老三到不是个东西,往前那阵子他在东九巷那边领着一群人,主要以盗窃勒索为生,卑职还和他冲突过几次。有次他和海沙帮的人干了起来,卑职还出面劝解了。后来他却是张公子的人。”

  “哪个张公子?”高衙内皱着眉头问。

  流氓头子道:“就是……步军司张步帅的长子,张小国。”

  “原来是他……”

  高衙内像是也有些忌讳,皱了下眉头,又对王思怡拱手道:“早有耳闻思怡姑娘惊才绝艳,但还没真的见识过。主要我不怎么玩文峰楼,不过既然此番认识了,改日有机会就会去捧场。”

  “?”

  想不到花花太岁也会这样说话,王思怡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跟着,高衙内又不怀好意的模样看着张子文。

  那个流氓头子知道意思,便道:“小子,你这种外来土包子爷爷见的多了。除了长的俊俏些,你哪来的勇气敢和思怡姑娘站一起?难道不知东京规矩?红颜有时候是祸水!”

  这家伙公然用言语警告张子文离开,像是为了让高衙内和美人独处。于是王思怡有些尴尬,却也不方便说什么。

  高衙内又伸个指头在流氓头子胸口上戳,继续戳继续戳,“富安,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思怡姑娘怎有你想的那么肤浅,你这分明说思怡姑娘以貌取人。路是皇帝家的路个个都可以走,这小子不过是恰好同路而已!”

  摆足了威风,把不可一世的流氓头子富安调教得像小猫后,高衙内又看着张子文道:“我说的对吗,你只是恰好同路?”

  张子文微微点头,“还真是同路,我去成天观附近捉鸟。”

  高衙内当即凑近富安道:“成天观附近有鸟吗?”

  “的确有很多金丝雀。”富安点头道。

  高衙内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又对王思怡笑道:“姑娘渴了吧,我这边有些冰镇酸梅汤。”

  王思怡的护卫很担心,低声提醒“若不吃就是不给面子”。

  就此王思怡只得大方的一笑:“那便谢谢衙内,周先生原本答应今日共饮酸梅汤,却又忽然有事去了宫里见娘娘。如此也好,尝尝衙内的也是一样。”

  高衙内顿时脸如锅底,当然知道她说的周先生是谁……那就是个老王八蛋。同时高衙内也知道她现在提及周先生的用意。

  就此他们一群的去阳伞下喝酸梅汤。至于张子文也没离开,和四九一起食用了些自己携带的干粮和清水。

  差不多时候,高衙内把碗当做一次性用具一扔起身:“走吧,左右无事,既然遇到了就同路,我也去那成天观看看。”

  富安皱了一下眉头,想说别去,却最终也没说出来……

第9章 出事了哈

  走在路上。

  王思怡故意落后半个身位,极低的声音警告张子文:“你莫想歪了,刚刚姑娘不是关心你,是怕你不知天高地厚闯祸。周先生是君子但此君可不是,你最好安分些,否则吃了亏也是你自己苦。”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张子文,走前和高衙内相互聊起来。王思怡认为既然无法避开这纨绔,控制好了也算人脉,可以对这东京城更了解,往后的抗风险能力也更强。

  “听说衙内的父亲正在边地为国效力,前阵子宁川堡安川堡大捷,刘仲武大将军便开始对安陇一线虎视眈眈了?”

  王思怡见过各种人,自是也能如同说书一样说个一二三出来。

  高衙内还真对她有些惊喜,笑道,“想不到姑娘也关心这些?不错,若依正常,家父恐怕早就追随刘仲武大将军顺绥远关而上,直指西宁州了,只可惜……”

  “莫不是失利了?”王思怡也吓一跳。

  “倒也不是。”

  高衙内一言难尽的模样开始哄她,“童帅和高帅在战法上有分歧,而上面的相公们博弈也有些复杂。如此局面下,纵使刘仲武大将军都不敢妄动,又何况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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