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海钟表厂仿造的西洋自鸣钟敲响十一下时,罗耀国正用同样产自上海的象牙柄放大镜审视着爪哇地图。
身穿蕾丝边的白色长裙的玛利亚则捧着珐琅彩咖啡杯坐在一旁。
“韦俊要建爪哇天国.”罗耀国突然将放大镜丢在案头,“他当荷兰人的百年海军是纸糊的?”
刚从爪哇赶回的刘丽川在一张太师椅上,他倒是显得相当乐观:“吴王,现在巴达维亚、泗水、三宝垄都拿下了,荷兰东印度舰队也被南洋公司的武装商船给击败了.”
“殿下,荷兰也没有准备好。”玛利亚用茶匙搅动方糖,“这个国家武备松弛不是一天两天了,荷兰海军的蒸汽舰艇比咱们多不了几艘,而且他们还没有苦味酸炮弹。另外,英国人肯定会出面调停现在柏林那边还在和俄国人谈,印度人又在大起义,英国人自己都焦头烂额,应该会想尽办法把咱们和荷兰人开战的时间往后退所以咱们还有时间备战!”
海军部尚书王琰从门外快步走来,他将一张刚刚从海军部的船舶研究室里取来的铁甲舰图纸铺在案上:“这是凛子从拿破仑三世那里搞来的光荣级铁甲舰的图纸.”他两眼放光,看着罗耀国,“江南局的徐总监和几个洋人工程师研究过了,只要给他们两年,他们就有可能造出一条光荣级!”
这可是五千多吨的铁甲舰!
罗耀国可不大敢相信江南制造局的狮子大开口。根据他的设想,五年内能完成一条光荣级,就已经是天国工业化的大成功了。
“果敢级的图纸呢?”罗耀国看着自己的大弟子,后者只好又拿出一份英国果敢级巡洋舰的图纸。
这虽然只是一条1200吨的船,但却是真正的军舰,而所谓的“三远”舰,其实就是大型武装商船的底子。
“先把果敢级吃透,天历七年内,”罗耀国敲了敲图纸,“我要三条新的果敢级,天历八年我还要六条!”他话说到这里,忽然又问玛利亚,“玛利亚,那个文咸使团到朝鲜了?”
玛利亚点点头:“两天前到的釜山,现在应该在往汉城而去。”
罗耀国斟酌了一下:“玛利亚,你替我走一趟汉城!”他一指果敢级的图纸,“带上果敢级的图纸副本!”
第588章 东王见摩尔
玛利亚的玉手轻轻划过果敢级巡洋舰图纸,一双蓝眸子却斜睨着倚在紫檀木太师椅上的男人:“要带哪套图纸?英国佬给的掺沙子的赝品,还是凛子从帕尔默家族弄来的真本?”
原来英国人在转让给太平天国海军部的果敢级巡洋舰的图纸中掺了假!
好在王琰和凛子早就防着英国佬的这一手了,再加上帕尔默造船与钢铁有限公司在几个月前就和太平天国的海军部签订了在上海开办合资造船厂的合同这是中英“三十年条约”中规定的大项目,计划总投资三百万银元,其中帕尔默公司用技术和设备出资,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太平天国出土地和现金,占百分之五十一。
有了这个项目,王琰和凛子就有了接触帕尔默公司技术人员的渠道有了渠道,就能挖工程师和买图纸副本了。
罗耀国得意洋洋地道:“凛子用宾夕法尼亚州的石油预言,把帕尔默家的那个老东西哄进了真约派这事办得漂亮。”
玛利亚凑到罗耀国的身旁,轻声道:“帕默尔家的那个老家伙说用赝品图纸也能造船,就是蒸汽管道容易泄漏,传动系统容易故障,搞不好会在海上变成纯风力的帆船。”
“东王不是最爱大英的坚船利炮?”罗耀国冷冷一笑,扭头对王琰道:“那就把英文原版给他,再派个帕尔默公司的工程师随行记得给那个工程师安排个日本小妞当如夫人。”
王琰领命而去,罗耀国随后又对刘丽川说:“刘主教,你回去准备一下,也和玛利亚一起去趟朝鲜。把爪哇发生的事情和杨东王通报一下.再问问他是不是支持爪哇天国?”
看到刘丽川也领命离开了,玛利亚这才凑到罗耀国身边,轻声问:“殿下,您就真的不担心东王真的把朝鲜、日本发展起来,变成锁住天国的锁链?”
罗耀国嗤笑一声:“不怕的,只要朝鲜、日本是被真约派发展起来的,就当不了你们这些洋人的狗!”
被真约派搞起来和当狗当起来是不一样的!前者和太平天国是一个体系,后者则是融入了洋人的体系.
想到这里,罗耀国就在玛利亚的臀部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玛利亚蹙了下秀眉,似乎有些哀怨地看了这位“天使”一眼:“奴家和那些人可不一样,奴家是您的.那个娜塔莉娅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吃醋了?”罗耀国笑嘻嘻看着玛利亚的水汪汪的蓝眼睛,“我看中的是娜塔莉娅的血统,她是有可能成为俄罗斯女皇的.所以她归根结底属于俄罗斯!而你只属于我!快去快回,等你从朝鲜回来,再陪我走一趟四川!”
“四川?”玛利亚又一愣,“殿下要出兵四川了?”
罗耀国笑着点点头:“今年江南、淮南、淮北、湖广等地都风调雨顺,辽宁的麦子也大熟了终于有粮食可以收四川和云贵了,上海的江南制药厂需要那里的黄连。在印度镇压起义的英军和石翼王的人马,一定会很需要黄连素。那里的大肠杆菌比印度起义军的火枪厉害!”
1857年7月1日正午,在一条渡船上,那位釜山关的朝鲜税官李在荣李大人抹了把额头的汗,指着对岸炊烟袅袅的村落:“那边就是麻浦里,东王均田令施行的模范村。”
跟在他身后的就是文咸、摩尔一行了。
他们是6月15日才从釜山出发,走陆路北上,一路走一路考察,花了足足半个月才走到了汉城附近。这一路,他们见到了许多穷,但快乐的朝鲜村子。
平心而论,这些朝鲜村子比他们在长崎附近见到的日本村子更穷,人多地少的困境是中日朝共有的,中国到底地方大,相对还好一些,日朝则是一个德行。
而日本自古盛产黄金、白银、黄铜,可以从中国进口商品,所以看上去就显得富裕。而朝鲜的贵金属不多,买不起“中国制造”,显得就更穷了。
不过在实行了分田分地、打倒两班后,朝鲜的穷人总算可以挺直腰杆了,而且没了地租和高利贷的盘剥,他们算是吃上了五百年来第一口饱饭,自然就“穷开心”了。
摩尔也擦了一大把汗水,然后戴上眼镜。他看见二十几个穿麻布短打的农夫正在踩水车,他们的脊背晒得黝黑发亮,裤脚卷到膝盖上方,露出精瘦却结实的小腿肌肉。
更远处,新修的引水渠正在将山上流下的清水灌入水田,早稻的穗浪中偶尔可以见到几个戴斗笠的农妇。
“三年前这里还都是两班的私田。”李在荣的汉话带着辽东口音,“东王把土地分给农户后,粮食产量增加了五成!”
“增加了五成?”白斯文有点不太相信,“真有那么多?”
李在荣点点头:“有的!东王不仅给大家分了田,还给大家发了铁质的农具,还组织大家修建引水渠.”说着话,他的眼泪就下来了,“东王的恩情真是还不清啊”
这已经不是这个朝鲜官员第一次哭了。摩尔和弗里德里希都看着白斯文,仿佛在问:“你们东亚的男人都那么爱哭?”
白斯文耸耸肩,用英语道:“中国的穷人天生反骨,坏得很没那么会念主子的好!”
李在荣也能听懂一些英语,抹着眼泪说:“那是你们没有东王那样的天降明君!”
正说着,渡船已靠上码头。穿草鞋的船夫接过铜钱时,弗里德里希注意到他胸前挂着十字架,怀里还揣着一本《东殿真约》这是东王杨秀清在朝鲜刊印的《真约》,封皮上印着他自己的头像!
村口老槐树下,七十岁的里长金万福正在给孩童分麦芽糖。见洋人过来,老人颤巍巍从怀里掏出铜十字架,用生硬的汉话说:“天父保佑!”
“您会说汉话?“白斯文饶有兴致地打量老人补丁摞补丁的短挂。
“托东王恩典,村里开了夜校,老朽也学了一些。”金老汉指向祠堂方向,那里隐约传来诵读声,“老朽孙子在学堂背《农政全书》,比我这把老骨头强多喽。”
其实朝鲜话就是汉话的方言,此时朝鲜的文字更和汉话完全一样,许多朝鲜的读书人都会一些汉话。脑子稍微好使一点的朝鲜人,都能很快学会汉话。
弗里德里希用藤杖指着远处即将可以收割的稻子:“这些粮食要交几成赋税?”
“三成归圣库,其他都是咱们的。”金老汉抹着眼泪道,“东王的恩情实在还不完啊!”
白斯文突然冷笑:“罗耀国在中国只能收到一成!”
金老汉瞪了他一眼:“那是天朝上国的百姓福厚,我们有东王就满足了东王是朝鲜国自箕子以来第一仁君!”说着他又抹起了眼泪:“东王的恩情比海深,比天高.”
次日凌晨,焦煤燃烧时发出的刺鼻味道提前十里宣告了汉城铁厂的存在。当朝阳攀上冠岳山时,众人终于望见江边林立的烟囱。十座搅炼炉喷吐的青烟与晨雾交融,把天空染成铁灰色。
“每小时能炼三百斤熟铁。”俄罗斯总管图波列夫扯着嗓子介绍,他油腻的工装外罩着东王赏赐的蟒袍,“反射炉每月出四十吨钢,能铸十二门二十四磅炮!”
铸铁车间里,二百名穿着厚厚的麻布工作服,热得浑身出“水”的工匠正在操作坩埚。来自佐贺藩的大匠石井鹤山突然暴喝,二十个日本学徒齐刷刷举起铁钳烧红的炮管胚料被送入锻锤时,飞溅的火星在麻衣上烧出一个个黑点。
“这些倭工月钱多少?”白斯文突然发问。
图波列夫的络腮胡子抖了抖:“包吃住,月给朝鲜圆一块半抵得上他们老家三石糙米,大匠的工钱则翻十倍!”
白斯文笑道:“那洋匠的月钱是多少?”
图波列夫笑道:“自然比日本大匠还要再多几倍!”
白斯文又问:“汉城铁厂的煤炭、铁矿石又从哪里来?朝鲜本地的铁矿、煤矿供应得上吗?”
图波列夫摇摇头:“暂时还不行,朝鲜的矿都在大山里,需要花很多钱开发!所以现在汉城铁厂的煤炭、铁矿都是从中国运来的。”
白斯文噗哧一笑:“都是从中国运来的,还用了高价的工匠,你们的汉城铁厂应该很难赚钱吧?”
图波列夫倒也不瞒着他,点点头道:“的确不赚什么钱”
白斯文笑着问:“如果我没有记错,东王麾下还有十万太平军将士,还有二十万家眷这些人一年又要花费多少?靠朝鲜的一千多万农民能供得起吗?”
“这”图波列夫回答不了。
而摩尔和弗里德里希则向他投去了“怀疑一切”的目光。
铸炮车间突然响起钟声。二十名朝鲜工人推着用来运输大炮的板车出了车间,最新铸造的滑膛炮还冒着热气。而杨秀清不知何时出现在车间二楼,他的独目扫过底下来参观的洋人,目光最后落在了白斯文身边的矮胡子洋人身上。而他身边则立着稻子和金发碧眼的玛利亚。
玛利亚则指着摩尔:“东王,那个人……我在通天镜里见过的!他叫卡尔……”
第589章 天师卡尔
什么?在通天镜里见过?莫非.天上又派人下来了?
想到这里,杨秀清的独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微微侧头,低声问:“你确定?可通天镜中的人物,怎会出现在此处?你可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玛利亚思索着道:“东王,我在吴王的通天镜中见过他的书。他书中的道理,与《反经》和《天朝田亩制度》中的思想不谋而合。吴王还称他为‘导师’,说他的‘道’曾经照耀大半个天堂。我想,他或许是天使们的老师天师!”
“天师?”杨秀清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心中翻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惶恐。
他自己干过什么他当然知道,他自称“天父四子”,还假传天父、天王的旨意哄骗世人,还用“天王附体”和天使罗耀国做对。
难不成是罗耀国在天父、天兄、天王那里告了他一状,所以上面派个天师下来收他了?而且这个天师的“道法”还曾经笼罩半个天堂属于法力无边了!
而跟在杨秀清身边的稻子向来灵敏,很会察言观色,马上就发现杨秀清心里头的惶恐,于是就小声问:“东王,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此人莫非是您在天上的老师?”
杨秀清心中一紧,知道稻子是看出自己在发慌了,赶紧掩饰道:“对,对,本王想起来了,他就是本王在天堂上书房的老师卡师傅,本王从小就不甚爱读书,可没少挨卡师傅的训斥.”
玛利亚倒是没看出杨秀清哪儿不对,还在那儿滔滔不绝说着她从通天镜里看到的关于“卡尔”的东西:“东王,这位卡尔的书中有许多关于土地、财富和权力的论述,您在朝鲜的所作所为仿佛也非常符合他的‘道’.”
“对,对,本王毕竟是他的学生嘛.”杨秀清随口应着,心里头越来越慌,手里的宝剑也越捏越紧。
玛利亚说的话太吓人了!杨秀清在朝鲜的所作所为,不就是照着罗耀国的《反经》和《天朝田亩制度》还有《资政新篇》中一些能够用到朝鲜的内容来的吗?
而罗耀国的这些法子多半就是来自那个“天师卡尔”!现在这是“祖师爷”下凡来收他了.
稻子看出了杨秀清越来越紧张,于是就轻声道:“东王,这里是不是太热了?要不咱们先回宫吧!”
“回宫?”玛利亚一愣,“不是说要在铁厂召见英荷使团吗?”
“不,不了。”杨秀清忽然摇晃了两下,一旁的稻子马上上前去扶了他一把,“本王身体不适,要先回汉城王宫歇着了.玛利亚妹妹,你不如也回汉城的总教堂歇着吧。等明后天本王身体好些了,再一起见他们。”
说完这话,杨秀清就一分钟也不想在汉城铁厂逗留,赶紧让稻子扶着身体不适的自己,飞也似的离开了。刚一离开铸炮车间,还没登上自己的四轮马车,杨秀清就一把握住稻子的手腕:“稻子,去摸一下那个卡尔的底!”
“哈伊!”稻子答应了一声,然后就马车旁跪下,拜送杨秀清登车离开。
同一时刻,玛利亚还依旧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正和一个穿着洋装的中国人在讨论着什么的摩尔(卡尔)
汉城迎宾馆的松木廊柱在暮光下泛着暗红,八盏琉璃宫灯将正厅照得通明。客串“迎宾馆主”的楠本稻子跪坐在主位上,十二道盛着美食的漆盘沿着长案一字排开,炭烤乳猪的脆皮在烛火下泛着诱人的油光。
“诸位先生请用。”稻子说着流利的牛津腔英语,“这是从广州请来的厨子所烹制的,比不得天京的诸王府邸的膳房,倒还堪入口。”
白斯文的银筷在一条清蒸大黄鱼上方顿了顿:“朝鲜国主好大的手笔听闻东王麾下十万圣兵月俸五块银元,二十万家眷另有三块口粮钱?”他刻意放慢语速,眼角瞥向正在记录数据的弗里德里希。
稻子抿了口朝鲜烧酒,瓷杯边缘留下淡淡胭脂痕:“白先生倒是对天国军务了如指掌。”
“不是军务,是数学。”摩尔突然插话,他的银叉在桌面画出无形算式,“朝鲜两千万亩薄田,每亩收税最多三斗,税粮折银最多五百万圆。十万将士年需六百万,二十万眷属再耗七百万这还没算汉城铁厂每月的亏损每年亏损几百万的工业化,东王是怎么维持的?”
斯蒂伦领事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萨顿爵士掏出单片眼镜,文咸则点燃了一支雪茄烟,三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稻子这个大名鼎鼎的“天国神妾”。
“卡师傅不愧是做大学问的。”稻子轻笑,鬓角珠花微微颤动,“只是东王治下自有生财之道。”她击掌三声,六名身穿和服的少女鱼贯而入,三味线音色如细雪飘落,“各位从釜山一路走到汉城,所过之地,应该无人不感念东王大恩吧?”
文咸忽然开口:“听说真约派每月从长崎发十二艘蒸汽船。”老外交官用勺尖拨弄着碗中鱼羹,“每船载货一千多吨,多半是日本国内都不够吃的稻米,还有二百梳着岛田髻的日本姑娘。”
“爵士说笑了。”稻子指尖划过一只日本漆盒,拈起一块杏仁酥,“不过是些自愿去新大陆侍奉天父的姊妹。”她转头望向摩尔,“卡先生觉得朝鲜的工业化如何?”
白斯文忽然冷笑:“这是用他国少女的眼泪浇筑的工业化吧?那位天父皇上帝是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李在荣的酒杯“咚”地砸在案上:“放肆!东王解放朝鲜一千多万农奴时,你们这些洋”
“李大人醉了。”稻子柔声打断了他的话,两名侍卫悄无声息架起朝鲜官员。她转向摩尔时又是春风满面:“卡师傅精通经济之道,可知如今旧金山一石日本米值多少美金?”
“二十五美元。”摩尔推了推眼镜,“是上海米价的二十倍。”
“若是用蒸汽船运去呢?”稻子眼中闪过精光,“每船运一千五百吨米,可以换回多少黄金?”
她顿了顿,眼眸之中忽然泪光闪烁,“那卡师傅知道日本国出身低贱的少女在国内有多不值钱吗?在西海岸又有多珍贵吗?卡师傅知道日本国内大部分出身平民的男子和相当部分的低级武士,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娶妻生子吗?一多半的男子无法娶妻,那该有多少女子没有办法嫁人?那些无法嫁人的女子,在日本国内又该如何生活?其中稍有姿色的,还不是在各地的妓馆当中卖身?一样是卖,为什么不能去西海岸卖?而且西海岸男多女少,哪怕是在青楼中卖过的女子,也能嫁给一个淘金客,替他养育儿女。更何况有不少日本少女在抵达西海岸后立即就会被淘金客买走不,应该是娶走!加利福尼亚州是自由州,不允许蓄奴。卡师傅知道那些淘金客多么富有吗?他们拥有的黄金如果拿到东亚来,足够让他们过得比一个日本国的藩主还好!那些登船前往新大陆的女孩,有几个不是开开心心的?”
萨顿爵士的汤匙在鱼翅盅里搅来搅去:“东王想必不会一直做这样的不怎么光彩的买卖吧?”
“当然了。”稻子笑着道,“所以东王拼着月月亏本,也要砸钱办工业啊!”她含笑望向英国领事,“等到朝鲜的工业发展起来了,东王就会去解放全日本的穷苦少女!”
白斯文忽然拍手大笑:“妙啊!用日本人的血肉去滋养朝鲜工业,用朝鲜工业武装东王的军队,再用东王的军队去征服日本这一圈兜下来,等于是日本帮东王征服了日本!对了,楠本女士自己就是日本人吧?”
稻子望着白斯文:“你看着好像是个东亚人,脑子里却装着欧洲的民族国家体系.这一套不适用于东亚!中华、朝鲜、日本本是一家!天皇陛下,很快就会承认自己是天父皇上帝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