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埃德蒙布兰德尔和威廉斯特林少将的脸色都是一变。
布兰德尔道:“英国不能直接卷入爪哇岛上的冲突!”
“这就够了!”帕胡德冷笑道,“在爪哇岛上,华人只占不到10%!”
第581章 你们想要屠华,而我们只想要一个爪哇天国!
就在荷属东印度总督帕胡德和英国海峡殖民地总督布兰德尔达成密谋的五天后的夜里,新加坡真约派总主教堂的议事厅被六盏鲸油灯照得犹如白昼。
洪秀全的镀金塑像立在议事厅内神龛中央,左手持《真约》,右手虚握的剑鞘内空空如也那柄天王剑此刻正被总主教韦俊攥在掌心之中。
这柄天王剑象征的是总主教手握的征伐之权,只有在教区或信徒面临灭顶之灾时才能由总主教当众拔出!
拔出天王剑,就意味着真约派要发动战争了!
而韦俊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两年没有真约派总坛的命令,他无权主动拔剑开战。
但如果有人主动要和真约派南洋总主教区开战,哈哈,那可是求之不得啊!
从爪哇岛赶来的真约派爪哇岛大主教刘丽川将一幅南洋地图在长桌上铺展,朱笔勾勒的爪哇岛红得扎眼!
这位在上海发动了一场起义成全了“罗雪岩”威名的小刀会领袖是两年前被派到爪哇岛当主教的,他和韦俊虽然不是一个派系的他是广东天地会出身,算是苏三娘、罗大纲一派。虽然苏三娘依着罗耀国的意见,让刘丽川忍耐等待,但他在南洋发动起义的心却比韦俊还急。
他们天地会的兄弟在南洋和洋人斗争了一百多年,也被硬生生打压了一百多年!一百一十多年前的那一场红溪屠华中被屠的,几乎都是天地会的兄弟姐妹!
而爪哇岛上的华人,在红溪之屠后就被杀怕了不仅看到荷兰洋人唯唯诺诺,连那些又穷又懒的土著都能随便欺负华人,欺负天地会的兄弟。
面对这样的局面,天地会当然无计可施天地会的手段无非就是抽死签、打群架。可抽死签搞暗杀效果有限,打群架一来爪哇岛上华人数量太少;二来天地会的各个堂口也各行其是,集合不起来多少人。
这种华人受欺负不敢反抗的局面,直到真约派在爪哇岛上建立教堂,才算有所改善。不过和真约派势大的婆罗洲、马来亚相比,爪哇岛上的真约派和华人还是处于下风。而真约派在爪哇岛上总是吃下风的原因,除了华人数量不占优,就是爪哇岛上的荷兰人一直在挺土著打压华人。
对于真约派这个最能打的华人团体更是严防死守,就怕他们在爪哇岛发动起义搞“第二太平天国”。
而这段时间,随着爪哇岛上的真约派势力不断膨胀,仿佛已经突破了荷兰人的红线,荷兰人和爪哇土著的勾结也越来越紧密,“第二次红溪河”的风声也越来越紧.
所以刘丽川前两天就带着手下两个最重要的主教,泗水主教李玉麒和三宝垄主教奚九千乘坐南洋公司的货轮秘密抵达了新加坡就和帕胡德前后脚抵达新加坡!
除了从爪哇岛赶来的刘丽川、李玉麒和奚九千,昔日的北殿悍将,如今的南洋总主教卫队长张子朋,还有韦昌辉的心腹军师,南洋贸易公司总制刘绍廷,以及兰芳总制兼兰芳军军帅,这三个手里头抓着精兵和炮船的南洋总主教区的大将,今儿晚上也都到了总主教堂的会议厅里,目光灼灼地等着韦俊下令开战。
“带上来!”韦俊的客家官话刺破寂静,嗓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会议厅的门吱呀呀被人打开了,两个亲兵押着个面色惨白的欧洲人。此人西装领结歪斜,胸口的金怀表链还在晃荡海峡殖民地总督府二等秘书托马斯克莱门斯,他是今天傍晚在牛车水的一间妓院被真约派暗桩绑架的。他的金丝眼镜碎了一片镜片,右脸颊上的淤青渗着血丝,显然是被人和颜悦色的讲过道理了。
张子朋掏出转轮手枪,指着克莱门斯的脑袋瓜子:“说!”
克莱门斯的喉结滚动:“根据.荷属东印度总督帕胡德和英国海峡殖民地总督布兰德尔达成的口头协议.六月十日之后,海峡舰队将会以反海盗为名,封锁由新加坡和东万律开往爪哇岛的航线而爪哇岛的土著将会在六月十日之后,进入三宝垄、泗水和巴达维亚的华人聚居区”
南洋当地出身的前天地会大佬,现在的三宝垄主教奚九千突然拍案而起,他抓起茶碗猛地泼向地图上的巴达维亚:“好个‘进入’!1740年红溪河畔的屠刀,这次要砍向三宝垄的妇孺了吧?”
“总主教,”罗新华望着韦俊,“这个白皮鬼就是人证咱们可以动手了,给他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一旁的克莱门斯听见“人证”二字,冷汗都滴下来了,他这回是入了狼窝了,搞不好还要去天京见魔鬼!
“的确可以动手了!”韦俊挥挥手,让人把克莱门斯押出去继续关,另一只手里的天王剑的剑锋划过泗水、三宝垄,最终钉死在巴达维亚的位置。他的嗓音陡然拔高,客家口音中充满了杀气:“荷兰人和爪哇土人要送我们大义名分,我们便笑纳了这一次,他们要屠华,我们要建立一个爪哇天国。来人,传令!”
四个真约派的书记官早就守在门外,听见韦俊的呼喊,马上就带着毛笔和专用的“令牌本”飞步入内。
韦俊拿出三枚刻着蟠龙的总主教令牌:“巴达维亚、三宝垄、泗水三个主教区即日起进入战时状态.主教堂前升起红旗,爪哇岛各地的信徒立即向巴达维亚、三宝垄、泗水的华人区集中。三地华人区自即日起构筑街垒,组成民兵,配置硝糖手榴弹,全力备战!”
“得令!”
刘丽川、李玉麒、奚九千接过令牌,都兴奋的浑身发抖。
“子朋,绍廷!”韦俊又点了两个人的名,“上次陆军部给石翼王送苦味酸炮弹时,也给咱们悄悄送了一份.”他把一枚镀金的令牌交给了张子朋,“子朋,你把这一批炮弹取出来交给绍廷!绍廷,这批炮弹都是32磅滑膛炮使用的,你的蒸汽武装商船正好可以用上。”
“得令!”
张子朋、刘绍廷也都接过了令牌。
“新华!”韦俊最后将目光转向了罗新华,“兰芳军的兄弟准备好了没?”
“总主教,”罗新华抱拳道,“兰芳军两千兄弟,随时可以登船出征!”
“好!五天后出发,”韦俊眼底闪出了火一样的光芒,目光扫过会议厅里的南洋真约派的高层,“爪哇天国,就由咱们来建立!”
新加坡莱佛士酒店顶层的露台上,文咸爵士正夹着根雪茄在吞云吐雾。摩尔推开雕花铁栏门时,正听见白斯文用英语和文咸说话:“荷兰鬼看来要来第二次红溪河了.文爵士,我们打个赌,你押这回谁会赢?”
“当然是真约派,我押一百镑爪哇岛要变天了!”文咸弹落烟灰,回头看着刚刚返回的摩尔和弗里德里希他俩是去调查新加坡的工商业情况的。“摩尔、弗里德里希,如果你们想见证历史或者说,一场精心设计的暴动明天有艘‘皇家信天翁’号开往巴达维亚。”
弗里德里希有些好奇:“您作为女王特使,似乎很期待这场冲突?”
“期待?”文咸哈哈一笑,“您忘记阿尔伯特亲王为什么派我们来东方了?那些西方的老爷们需要看到可以证明黄祸的证据虽然塞瓦斯托波尔的烈火早就证明了一切!”
摩尔点点头:“一场东方的起义我也很想看看他们到底打着什么颜色的旗帜?”
白斯文道:“他们的旗帜是红色的,我亲眼见过”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三色旗在热风中耷拉着,码头上停泊着几艘华人舢板。穿蓝布衫的税吏正用刺刀划开米袋,白米混着火硝洒了一地。码头上的荷兰老爷、土著佣兵和投运火硝的华人商贩扭打在了一起,乱成了一团。
站在“皇家信天翁”号甲板上的摩尔将目光转向了远处的已经开始备战的华人聚居区。
一座中式庙宇风格真约派教堂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面真约派的红旗在教堂上空飞舞,几十名真约派的教士正在用沙袋堆砌在教堂门口,构筑起防御工事;西式南洋贸易公司大楼的立柱上,公司的职员用红漆刷出了“平分土地”和“土客劳动者团结起来”的标语;而在一所真约派学堂的白色围墙上,则刷着“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的爪哇天国万岁”和“打倒封建殖民压迫”等口号
“这真的不是1848年的巴黎”弗里德里希摸出怀表,表盖上刻着1848年革命的日期,“可他们的风格和欧洲的革命者真的很像啊。”
摩尔笑道:“这说明东西方的革命道理是完全一样的。”
他掏出了笔记本和钢笔,在上面记录下这么一段话:“当生产方式无法满足分配需求,暴力就成了最后的通货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第582章 殖民主义遇到了真正的掘墓人!
巴达维亚郊外的一所甘蔗园内,修得跟坞堡一样的一所大宅中,一天前偷偷进入爪哇岛的真约派南洋总主教韦俊的目光,从议事厅中一张张充满期待的面孔上扫过。
“五月初五,寅时三刻。”韦俊突然拔出“天王剑”,重重戳在了木桌上一张爪哇地图上的巴达维亚港的锚形标记上,“巴达维亚、三宝垄、泗水一起发动!”
十六把藤椅发出吱呀响动。爪哇岛上四个主教区、十二个副主教区的代表眼眸中都闪烁着烈火他们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四个主教区、十二个副主教区所辖的四十八个农会、商会在接到命令后,必须立即完成男女分营并尽可能武装起来!然后向指定地区进发。如果预期不能在五月初一之前抵达指定地点的农会、商会,则必须就地依托坞堡进行防守。如果周围的敌人不强,则可主动出击,也可以采取灵活的外交政策,与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势力结盟。另外,本总主教还要再说一次,咱们的爪哇天国,绝不是华人的天国土人的地狱,而是所有土客劳动者共同的天国,咱们要实行的是土客平等、土地平分.”
韦俊继续给底下的主教区、副主教区的代表布置任务。
搞起义,真约派可太有经验了,人家就是造反起家的嘛!
而且真约派南洋总主教区早在罗大纲领衔的时代,就成立了参军堂,用来抓民兵建设、抓备战、抓训练这等于是一个南洋华人的总参谋部!
而在韦俊上任后,“爪哇天国”计划就已经秘密启动了!爪哇岛上所有归附真约派的农会、商会都组建了民兵、修建了坞堡、储备了粮食、弹药和武器。
哪怕在遭遇荷属东印度当局派出的殖民地雇佣军的围攻,也能长期坚持!
更厉害的是,现在爪哇岛上的那些农会、商会可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一整个总主教区站在他们背后!只要坚持下去,援兵是一定会来的。
因为这个南洋总主教区的辖区极大,不仅包括荷属东印度、海峡殖民地、婆罗洲、马来亚,还包括暹罗、真腊、菲律宾、下缅甸和越南。光是这些地区的真约派教会的力量集中起来,就够荷属东印度当局颤抖的了。
毕竟这个年代华人、华裔那可是东南亚数一数二的大种族,而且还掌握着各个国家的经济命脉,那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哪怕还是一盘散沙的状态,也让东南亚的洋人殖民者和各个封建国家的君主忌惮,何况现在有了一个组织严密、斗争精神爆棚的真约派把他们拢在了一起?
另外,真约派还有团结南洋的“土、客、洋”三方的能力,加入真约派的洋人不少,土人也挺多,特别是真约派的土地路线和反封建的主张,对于一部分吃不饱饭的底层土人的吸引力也是挺大的。
面对这样的“幽灵级势力”,做贼心虚的荷属东印度当局想要先下手为强,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前有红溪血案,后有兰芳之战,两边的梁子结大发了!
穿短褂,打扮得和爪哇土著一样的交通员突然撞开铁门,做了个真约派内部人才能看懂的手势:“禀总主教,咱们的几艘运硝船在巴达维亚港被荷兰红毛鬼查获了,荷兰红毛鬼的总督已经下令戒严!“
韦俊抓起桌角的单筒望远镜,大步走到窗口,举起望远镜一看。东北方的天空中升腾起了黑色的烟柱这是巴达维亚华人区的狼烟!”
“计划有变!”韦俊问,“巴达维亚主教区下辖的三个副主教区十二个农会、商会的人马什么时候可以全数赶到?”
“全数赶到至少还要三日!”刘丽川道,“不过位于巴达维亚华人区的爪哇第三农会和爪哇第一商会,本就是爪哇岛上最大的农会、商会之一,正式会员数量超过一万,所辖的人口超过三万。”
“都完成团营了?”韦俊又问。
“都已经完成!”刘丽川给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不等了!”韦俊举起了天王剑,“其他地方照旧集结,不过集合日期提前五天如果不能抵达,那就就地建立根据地!巴达维亚起义.立即开始,来人!”
随着韦俊一声发喊,三名壮汉各举着一面红色旗帜走了进来。旗面抖开的刹那,室内的二十几个汉子齐刷刷单膝跪地红色的旗帜上,金色的十字架两边分别绣着金色的宝剑和锄头。
韦俊高举宝剑,大声宣布道:“以天王之名:爪哇天国首义之战,现在开始!
传天王教谕:凡是不愿受红毛鬼和土邦王公压迫的受苦受难之人,都可拿起武器,与我们一起战斗!爪哇天国成立后.爪哇岛上所有的土地都将会被平分!
巴达维亚将是第二个金田村!”
文咸站在巴达维亚棱堡的城墙上,望远镜里映出华人区升起的七道狼烟。这个海峡殖民地前总督攥着望远镜的手在微微颤抖:“这真的是在巴达维亚吗?这些华人居然把他们的家园变成了1848年的巴黎”
他身后的摩尔正往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现在是南洋的真约派和巴达维亚的华人在教欧洲人怎么举行武装起义了!他们组织的比法国大革命之后任何一场发生在欧洲的起义都要好!”
“熟能生巧而已”白斯文目光扫过摩尔的笔记本,认出了上面的德语,“汉人最喜欢起义,他们在两千年前就深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突然响起的铜锣声撕破晨雾。几千名裹着蓝布头巾的土著从城区外的椰林中冲出,挥舞着粗制滥造的砍刀,土制火绳枪的铅弹打在了红砖和堆砌的沙袋上,冒出了一缕缕白烟。
“开始了!”弗里德里希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殖民者最擅长的游戏用被压迫者的血,冲洗另一群被压迫者的刀。”
在华人区的主干道两侧,临街的骑楼二层突然推开百叶窗,上百杆印度造褐贝斯步枪同时喷火。冲在最前面的土著仰面栽倒,胸前的锡制号牌被鲜血染红那是荷兰人发给“合作部落”的标识。
随后又是数十枚手榴弹拖着白烟从骑楼的楼顶平台上飞向密密麻麻涌来的土著!
摩尔快速勾勒着战场构图:巴达维亚华人区虽大,但却依河而建,从陆地上只有三条开阔的主干道可以进入这是两年来,巴达维亚的真约派教会努力改造城区的结果。而三条主干道会在市中心交汇,那里有一处非常开阔的广场,真约派的爪哇岛大教堂就在那里。广场周围,还建有许多用红砖垒成的高大建筑,简直就是个绝佳的设伏之地.
“硝糖炸弹!”文咸突然惊呼,“华人控制着爪哇岛上所有的糖厂”
白斯文淡淡地道:“他们还会熬制火硝.汉朝就会了!我想,爪哇所有的火硝供应,也被华人垄断了!”
硝糖手榴弹在土著群中炸开时,炸弹的破片混合着被当成催化剂的铁片嵌入肉体,炸得土著一阵鬼哭狼嚎这种火硝和白糖混合在一起熬制出来的火药的爆燃威力高于黑火药,只是太容易受潮,难以长期保存。
但是到处都是糖厂的巴达维亚华人区完全可以随时随地熬制硝糖,哪怕硝糖受潮了,取出来再熬一下就是了,完全不是问题。
而且只要火硝储备足够,这里的白糖要多少就有多少!
土著的血肉,根本耗不尽工场手工业生产出来的硝糖炸弹.
在几轮送人头一样的进攻后,荷兰人临时召集来的土著终于绷不住,一哄而散了。
不过荷兰人的军鼓声却沿着运河逼近。穿着深蓝制服的殖民军排着拿破仑战争式的纵队,十二磅野战炮的炮车碾过石板路上土人的血迹。
举着望远镜的文咸微微皱眉:“他们的战术,好像有点过时了,荷兰人好像还生活在拿破仑皇帝的时代”
十二磅的炮弹还是轰开了华人的街垒,把街道两旁的骑楼轰出了一个个的窟窿。但这些房屋似乎都进行了加固,十二磅的火炮并不能把它们给轰塌。
“荷兰人没有足够的兵力占领那么多骑楼,”弗里德里希快速标注着战场符号,“每个被炮轰过的楼房都可能是个陷阱”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当荷兰人的步兵冲进街边的骑楼后,里面总是能传出枪声和爆炸声,而进去的荷兰人大多没能出来.
“巷战!”弗里德里希道,“他们学会了如何组织巷战了.在欧洲,只有士气高昂的军队或革命者才能打好巷战!”
白斯文评论道:“他们在保卫家园啊!”
荷兰人的指挥官还在硬着头皮推进,六门野战炮终于在教堂广场展开进行部署,炮口全都对准了真约派的大教堂。就在这时,教堂的铜钟突然被人敲响。
“铛!铛!铛!”的三声过后,嘹亮的“男儿当自强”的歌声穿透硝烟!
白斯文听见太平军的军歌就是一哆嗦。
三百名红巾红衣的真约十字军士兵从大教堂的照壁后杀出,顶着勉强打出的一轮霰弹铅雨发起刺刀冲锋。
“荷兰人的霰弹打早了!”文咸叹了口气。突然,他看见荷兰人的炮兵阵地前燃起了一团又一团巨大的火球好像是华人士兵们投出了燃烧的火瓶!
“希腊火!”摩尔马上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他们居然还有希腊火”
当十字军刺刀扎进浑身冒火的荷兰炮手胸膛时,弗里德里希合上了笔记本:“我想,巴达维亚之战已经结束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摩尔在笔记本上飞速记下了他的评语:“当落后大陆的人民开始掌握先进的生产力,殖民主义才会遇到真正的掘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