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王伐纣开始建立千年世家 第74节

爵中的酒洒在了桌案上,难道还能回到酒爵之中吗?

周礼的崩坏是全天下所有人推动的,难道还能恢复吗?

你是有智慧的人,想必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是你这些年来,失败的根源啊!”

说到最后,即使以李耳的淡漠,也有些感叹了。

李耳这一番话很是刺耳,但孔丘的神情却很是平静,他的目光之中满是坚定,“伯阳公所说的固然是现实,但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仁义是天下人所需要的,那就是我要为之践行的。

素王讲诸夏夷狄之辨。

诸夏有礼,夷狄无道,若是没有仁义,难道诸夏和率兽食人的夷狄还有什么区别吗?

我坚持大道,即使这会让我粉身碎骨。”

李耳微微叹气,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其是孔丘这种拥有着坚定信仰的人。

孔丘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道而来,而是要从《道德经》之中吸收那些有益的,完善自己的道。

如果是之前的李耳,可能会对孔丘的学说进行批评,因为他认为在现在这个乱世之中宣扬仁义,只会造成更加难以想象的后果。

但是经历了素王之事,李耳的思想已经得到了升华。

天道固然恒久,但有素王站在背后,人道又何尝不能有一番作为呢?

李耳心中微微感慨,开始为孔丘阐述他从《洛语》之中读出的道理,孔丘惊讶的望向李耳,问道:“伯阳公,您为什么不批评我的这种思想呢?”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李耳淡淡道:“道路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人自己去走出来的。

你是有智慧的人,有着坚韧不拔的品德,百折不饶的意志,泰山崩塌也不能影响你的心智,简简单单地劝说难道会有什么用吗?

你游历十年,历经风霜雨雪,刀剑加身,却依旧如此,说明这是你的道。

你已经得道了。

昊天尚且不能改变道,难道我能改变一个得道之人吗?”

孔丘感觉到了自己和李耳之间的差距,“伯阳公,见到了您,我才知道圣贤的品德。”

孔丘曾经在曲国时,有一个学术上的政敌,名为少正卯,他的学术观点很是偏斜,孔丘认为他会霍乱天下的人心。

当他担任曲国的国相时,他的弟子劝说他“杀掉无道的人,来捍卫正道的结果”。

孔丘确实想要诛杀他,但最终还是克制住,因为轻易的杀人不符合孔丘的道。

但是现在见到李耳,他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杀人可以证明自己的大道,为对方完善大道的同时,将自己的道融入进去,这也是一条道路。

现在仔细想想少正卯之道,并非全是歪斜之理,其中不乏可以振兴邦国之策。

只是由于少正卯自身的性格偏狭,所以用之则邪而已。

李耳和孔丘两人开始一问一答,互相印证自己学说之中的问题,两人都是包容性极强的人,即使有观点不同,也是和气的交谈着。

最激动的莫过于藏身于书架之后的洛言。

在他的身边是七八个中年的女子,各个都有一手速记的本领,都是洛氏专门培养出来记录学宫辩论的。

李耳和孔丘这两个大贤的对话当然要记录下来,为了不出现差错,洛言将最强的几人全部叫来。

“一字不要漏,回去之后全部默写出来,不要互相交流,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李耳这些天又搞出来了一些新的东西,听的洛言如痴如醉,同时也更加感觉到自己在学术天赋上的乏善可陈。

【你的气运点增加了。】

随着洛氏加快了智慧的收割计划,姬昭的气运点也开始疯狂的增长。

这种增加的速度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洛苏和洛休这两位天命之子在世时的速度了。

……

子曰:吾见老子,其犹龙邪!

曾子问曰:如素王邪?

子曰:素王如天,老子如龙,煌煌不可知之。《论语素见》

这两位暂时告一段落吧,写圣贤把我脑浆都要写出来了,还好后面暂时不用写这两位大神了。

下章开始推剧情了,一百五十年后才是诸子百家井喷的时代。

下午还有3000字

第七十二章:孙武与庆忌

距离老子和孔子这两位圣贤会面已经过去了数年,这些年学宫之中愈发的繁盛,无数的思想火花在其中绽放,数量之多,质量之高,甚至让洛氏都来不及抄录下去。

洛国甚至开始从邻国之中收购空白的竹简,洛辞身体不好,但是见到那些一卷卷的书籍纷纷进入家主戒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怀大笑。

姬昭比他还要开心,老子和孔子这两人在学宫之中讲学,每次都是大笔大笔的气运流入,让他不禁感慨,洛休不愧是天命之子,即使已经逝去,他建立的学宫依旧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洛宫之中。

洛言啧啧称奇道:“兵者,诡道也。这真是真知灼见啊,数遍天下之间,难道还有能比这五个字更能概括兵道之事的吗?

您真是兵道的圣贤啊!”

庆忌和孙武跪坐在洛言对面,他们是来和洛言借兵的,和老子、孔子那种思想上的巨人不同,孙武不仅仅是思想上的巨人,这是一位军略和统率天赋潜质达到99的超级猛人。

听到洛言的称赞,孙武却摇摇头道:“太子实在是谬赞了。

兵之一道,博大精深。

将帅的选择自然是最重要的,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但国家是否强大,民心是否归附,君臣是否贤明,上下是否一心,这才是胜负的关键。

若是以曲国对齐国而战,便是十战十胜,最终还是曲国覆亡罢了。”

洛言正色道:“学宫之中有伯阳公、仲尼公二位圣贤,他们有治世的大道,但用或不用,在列国君主,这是臣求君矣。

长卿则不然,正如此书开篇所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国家的大事在于战争和祭祀,您这卷书若是流于列国之中,列国君主定蜂拥而入,为您奉上上将军之位。”

孙武的这卷书,足以让一个家族兴盛千年,实在是无比珍贵的典籍。

兵道圣贤是不一样的,这种专业知识,不会轻易地传给外人,一般都是家传和亲传弟子之间。

孙武出世的这个时间真是不太巧,中原正处于罢兵休战的时期,现在唯一还有战事的就是东南地区,吴越之间,吴楚之间,孙武虽然还算年轻,但也不能这么荒废,庆忌救下了他的性命,以他的性格自然是要报答。

最关键的还是庆忌那种豪情万丈的性格,非常的对他胃口,于是决定襄助庆忌夺回国君之位。

这卷书交予洛国,但是孙武是有条件的,不仅仅要多借出战车、战船、精锐士卒,而且不能外传。

洛言当然同意,这些书籍大部分本来就在公室之中流传,而且大部分情况下是只教习知识不授书的。

庆忌朗声道:“太子,在兵之一道之上,长卿之能,若是不算天命所钟,恐怕是不逊色于武王和素王啊。

有长卿之助,再加上我勇冠三军,回国之路定然顺畅,到时吴国与洛国之间,依旧是盟邦之亲。”

武王受命于天,挥师灭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牧野一战,定鼎天下。

素王东征,灭国数十,殷商旧族全部向东南迁移,奠定邦周的五百年基业,这样的赫赫武功,后来者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于挑战。

但是洛言不知道如何反驳,素王是全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并不是说在某一方面没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单单从兵之一道,孙武的确是圣贤一般的人物。

他点点头道:“长卿之能,是诸夏列国之中罕见的。若是不借来风雨雷电襄助,怕是真能与素王相持。”

孙武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借来风雨雷电,这谁还能战而胜之。

洛言想了想道:“这些年太子在洛国之中,招募到勇士五千,我这边再借给你一万,据我所知,阖闾所持有的不过是吴都之中的一些兵马而已。

在吴国之中,想必还有许多支持太子的大臣,阖闾不得人心,难道会不失败吗?”

庆忌自己也是自信满满,听到洛言所说朗声笑道:“太子此言倒是与仲尼公当时所言颇为相同,此次仲尼公的一些弟子也会随同前往吴国之中。”

他摸了自己的断发和身上的文身道:“学宫之中数年,才知晓中原之地,如此瑰丽。

回到吴国之中,要重新将诸夏之风俗带入。”

吴国虽然是姬姓宗国,但是比楚国的南蛮风气还重。

若不是洛国一直拉着他,恐怕早就学楚国僭越称王,成为游离在诸夏之外的国度了。

临走之时,庆忌去拜访了孔子。

如今孔丘的大名响彻列国,被尊称为子,学生无数,虽然在政治上郁郁不得志,但是与老子的交流,让他也沾染了一丝随性,渐渐地放下了出仕之心,开始在学生和门徒身上花费心思。

庆忌依旧是一幅豪侠姿态,朗声道:“仲尼公,庆忌将要远行,回到吴国之中,铲除阖闾,下次再见到您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这些年来,庆忌也算是他半个学生,孔丘嘱咐道:“太子,你是闻名天下的勇士,阖闾难道敢正面与你为敌吗?

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宛如苍青的巨木,阖闾是弑君的小人,是水沟之中的蛆虫,他一定会使用阴毒的手段来加害你。

你的父亲是死在阴谋的刺杀之下,阖闾这样的小人一定会故技重施,你一定要小心。”

……

大江之上,浪涛翻涌。

数十艘大船浩浩汤汤,战舰之上是庆忌自洛国之中招纳勇士还有洛国借出的军士,经过孙武的一番训练,各个手持刀枪矛戈,杀气森森。

庆忌负手昂然立于大船之首,江风卷起他的衣袍,他永远都是这副豪爽的做派。

庆忌勇冠三军的威名,不仅仅是吴越两国知晓,在与楚国的战争之中,吴国之所以每每能以少胜多,就是因为庆忌太过勇猛。

庆忌在吴国之中的威望极高,甚至要超过前任的吴伯,所以从庆忌逃走开始,吴王阖闾就夜夜不能安。

若不是庆忌躲在洛国之中,吴王阖闾一定会派遣无数的刺客用尽各种手段杀死他。

从洛国中离开,庆忌率领着军队顺着江水而走,已经纳入吴国统治的徐淮之地一战而下,这些守军对于庆忌来说没有造成一点阻碍。

“徐淮之地一战而下,这都是长卿的功劳啊!”

孙武摇摇头道:“不过是小计而已,还是太子您的威望太高,这些吴人根本没有半分斗志。加之您神勇无比,才能如此顺利。”

庆忌朗声笑道:“早日回到吴都,安抚国人,兴盛吴国社稷。”

一个身材矮小,面容丑陋且断掉一臂的人手中持着短匕首,桀桀笑道:“太子神威盖世,阖闾怕是寝食难安,回到吴都之中,定要大开杀戒,报仇雪恨。”

此人名为要离,与吴王阖闾有破家残身的大仇,他身材虽然矮小,却是个勇士,于是庆忌将他带到身边。

为何要带匕首上船呢?

庆忌突然想到,周围除了全副武装的甲士之外,都是不带武器的,要离来到船头谈话,却带着匕首?

若是之前,以他宽厚待人的性格,是绝不会想到这些的,但是临别之前孔子对他所说的,吴王阖闾不敢与他正面为敌,所以一定会派刺客杀死他。

庆忌发自内心的崇拜孔子,所以对于孔子的话向来是记在心中,这一路上都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间,要离手中的匕首向着庆忌心口刺来,心中早已戒惧的庆忌身形一闪,反手劈下匕首,将要离整个人提起,狠狠地摔到甲板之上。

“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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