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你们说到养老的事了,咱们就得论一论了,解娣是女孩子,论不着,我可是还有两个兄弟。
以后给你们的养老钱,就从这五百块里扣,我跟解放解旷均摊。
他们出多少,我出多少。
一分不会少,一分也不会多。”
这话一出,闫埠贵脸色跟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关键在这个上面,他还不能说大儿子说错了什么。
95号院子,或者说这条胡同,有一句话出现的频率很高,特别是像闫埠贵这样上了年纪的人,都很爱说。
那就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但这句话,别人说,大多是不会心虚。
而闫埠贵说这个话,就有点硬往脸上抹粉了。
刘海中都比他有资格说这个话。
至少刘海中是真想自家的三个儿子日子过的好。
而闫埠贵,就有点没苦硬吃的意思了。
现在闫家的日子,真不是太难过。
父子俩都有工资,闫埠贵有一部分扣发,只有基本工资。
闫解成底子薄,但这么多年班上下来,就是工龄补贴上面累计,每个月也有三十多块工资了。
再加上闫埠贵的基本工资28.5,也有六十。
当然,这儿必须要解释一下,闫埠贵的实际工资肯定不止这点,大概有五十多。
但因为他现在的问题还没解决,其他像岗位补贴啥的,都没办法给他发。
这笔钱估计要到风雨结束后,一次性的补给他。
就现在这个父子俩六十多的工资,还有兰花婆媳的手工活收入,一家五口已然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但现在闫家的饭桌上,还是老三样。
咸菜,黑面馒头,以及红薯。
其他也就断奶的小丫头吃的好点。
闫埠贵把闫解成两口子的收入存款算的死死的。
前面因为闫解成夫妇有孩子的原因,闫埠贵难得大方了一段时间。
但现在儿子儿媳的钱越存越多,这让闫老抠有点旧病复发的感觉。
不算计一下,他心里难受。
闫埠贵不光拿着存钱养老的名头,忽悠闫解成。
还动不动拿着关心老二老三的名义,遇到什么事了,都让闫解成出钱。
按照闫埠贵的说法,就是他得给两个小儿子准备着。
万一将来有机会,能让两儿子回到四九城呢。
这话他不光在家里说,就是在外面也没少宣传。
他自己名声是好了不少,但闫解成名声,可是被他连累了。
但闫埠贵也清楚,他说归说,事情是一样都没做过。
闫解放那里不用说,不用他帮忙,老二在冀北那边,现在过的好好的呢。
但他家老三,去了黄沙漫天之地也好几年了,闫埠贵是一分钱都没寄去过。
所以他们两口子以后的养老,不管两个儿子回不回来,都是指望不上。
还是得靠老大两口子给他们养老。
现在闫埠贵让闫解成拿钱帮闫解娣,闫解成却是拿着他们养老的事说话。
这让闫埠贵,根本就没处下口。
“特么的,都怪后院那个小崽子,他好好当他的领导就是了。
拿着一件没把握的事,在这边勾咱们家解娣,这让我相信也不好,不信也不好。
这两年城里工作,哪有这么容易解决的?
我就怕这钱啊,搞不好就打水漂了。”闫埠贵生硬的改变了话题,没再跟闫解成争论,反而指责起了狗蛋。
也没别的,狗蛋了解闫家的性格。
他既然想着帮一下儿时玩伴闫解娣,就知道这个事,不是光跟闫家几人漏个风就行了。
他是直接写了封信给闫解娣,告诉她有这个机会。
不然看闫埠贵现在的表现,说不准他还真想着把这个事瞒下来。
“行了,行了,人家狗蛋也是好心。
这年头办事,谁能包成的?
人家知道有这个机会,能提醒我们闫家一下,就已经讲交情了。
你这个当老子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个事,以我说,还是要去试试。
不然的话,以后会让四丫头给怪死。
大不了,花了多少钱,你记个帐,让丫头以后发了工资,慢慢还给你就是了。”杨瑞华出来打了圆场。
一方面她也心疼闺女,再则她也了解闫埠贵。
要是不提让闫解娣还钱的事,搞不好闫埠贵去办这个事的时候,就会不那么尽心。
比如说该花钱的地方,没花到。
想着花小钱,办大事。
最后钱也花了,事情也办不成。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闫埠贵的心里,他这个时候,也有心情吃菜了。
干巴老头把咸菜夹进了嘴里咬了一段,另外一段放到了面前碗里,他小心的咀嚼了一会,顿了顿,这才瞟了闫解成两口子一眼不屑的说道:“老子欠你们的!”
第1521章 把日子过得像谍战
闫解成夫妻俩吃了一顿憋屈饭,回到了中院。
原本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夫妻俩都搬去前院住的。
但等到小丫头一断奶,兰花就嚷着回到了中院她们自己的小家。
当时闫解成还不肯的。
毕竟中院的房子四处漏风,比前院老宅可是差多了。
但兰花说在前院住的太憋屈。
连吃饭多吃一口,都容易招眼光……
说白了,就是兰花的腰要比闫解成硬一点。
现在夫妻俩是把小丫头留在了前院,一个是断奶。
再就是哪怕兰花再瞧不上她公公婆婆那副抠唆样,但也不能否认杨瑞华比她会带孩子。
不然闫家四兄妹怎么长这么大的?
夫妻俩每个月是交给老两口十块钱生活费,这倒不是什么大开销,兰花每月做手工活也能挣到十块八块。
闫解成回家后,并没有歇着躺着,反而是把身上那件时髦的茄克给脱了下来,换了身粗布衣服,狗皮帽一戴,一副要出去的模样。
兰花看到闫解成如此装扮,不由开口问道:“当家的,今天这么大雪,你还要出去啊?”
闫解成把肩垫给系上了,整个一个苦力打扮。
闻言,他闷声说道:“一天好两块钱呢!
我白天在厂里又没事。
现在正是过年边上忙的时候,有钱干嘛不挣?”
说罢,闫解成又戴上了一层口罩。
也没别的,他好歹是个高中生,又有正经工作,出去打零工当苦力,自我感觉有点丢脸。
“这次还从后院走?”兰花又问道。
“那肯定,不然让我爹看到,他还不知道怎么算计咱们呢。
这老头,掉钱眼里了。”闫解成戏谑的说道。
每个小家庭,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闫解成现在根本就不在乎本职工作挣的那点钱。
他最近的搬运工作做的飞起。
真来钱啊!
白天在厂里找地方偷懒睡觉,晚上去车站扛活,干上半夜,少的时候一块多,多的时候两三块,
就像现在过年边上,外地进四九城物资比较多,他们这几天都能挣到两三块一晚上。
兰花上前给闫解成拍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灰尘,却是推着他往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神色严肃道:“当家的,我跟你商量点事。
你不说你们厂,明年开春,也有几个分房名额嘛?
要不咱们找找人,送点礼,把那房子拿下来。”
“疯啦?”闫解成听到要花钱,第一反应就是急了起来。
这几年,他存这点钱真不容易。
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还得防着他老子娘的算计。
刚才在前院,一开始闫埠贵逼他出钱的时候,他妈虽然没掺和。
但杨瑞华要是不同意,闫埠贵一开口,杨瑞华就该反驳。
哪里需要闫解成说那些难听话?
不过是老两口,一个当好人,一个当坏人而已。
“我觉得爹妈知道你晚上出去挣外快的事了。
不然今天也不会有这个试探。”兰花正色的说道。
“不会吧?我都没从前面走过,也没在他们面前露过口风。”闫解成神色比较迟疑,其实他的内心里,已经接受了兰花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