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我中午吃饱了,要是饿了我肯定不会客气。”徐得庸诚恳道。
徐辉率点头道:“那成,在这里和在家里一样,不要客气。”
……
两人聊了一会家常,徐辉率道:“你喝点水就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直接问你嫂子,我先回厂里看看。”
徐得庸起身道:“那就麻烦辉率大哥和嫂子了。”
“不用客气,院子里那间屋已经收拾出来,被子和床单都是换洗过的。”李秀芳道:“屋里的炕我已经给烧上了,过一会就热。”
徐得庸连忙道:“谢谢嫂子,要知道我自己来就成。”
客气一番,徐辉率便骑着车回厂。
徐得庸进了收拾好的房间内,躺在炕上望着屋顶发呆。
毕竟在别人家里,只剩下女眷和孩子,该避嫌还是要避嫌。
过了一会,土坑慢慢温热起来,本来不困的徐得庸也慢慢眯上眼睛。
该说不说,冬天还是睡炕舒服,就是在四合院房小不方便,不然盘炕很不错。
徐得庸迷迷糊糊睡着,不知何时,被轻微的开门声惊醒。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悄咪咪的进来。
小家伙手里拿着根小竹竿,进来对着他“虎视眈眈”。
徐得庸故意抬手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坐起来。
小虎子顿时大惊失色,拿着小竹竿转身就跑,然后就“嘭”的一声撞门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徐得庸等了一会。
嘿,这小子竟然没哭。
于是他便穿上鞋道:“小虎子,你进叔叔房间干什么啊?”
小虎子爬起身,警惕的拿着小竹竿虎着小脸道:“哼,不是你的,是我家。”
徐得庸感觉有点好笑,道:“是你家,你爸爸妈妈让叔叔住的啊。”
小虎子见‘这个大人’没有打他的意思,警惕性放松一些,表现就是小竹竿拄在地上,道:“你来我家做什么?”
徐得庸笑眯眯道:“给你姑姑家拉酒。”
“哪个姑姑?”
“你慧真姑姑。”
小虎子记得徐慧真,眼睛一亮问道:“你见过我真姑姑的小宝宝吗?”
“见过呀。”
小虎子噘嘴道:“真姑姑有小宝宝不喜欢小虎了,好长时间没有来看小虎,我想好吃的……。”
徐得庸笑了,这小子倒是很实在。
“小虎子,小虎子,你跑哪里去了。”
外面传来李秀芳的声音。
小男孩就是皮,一眼没看到就不知跑哪去了。
小虎子缩了缩脖子,爸爸打他就做做样子,妈妈是真打啊!
小家伙刚看向徐得庸。
徐得庸便咧嘴一笑道:“嫂子,小虎子在我这呢。”
说着开门走出去。
小虎子凶巴巴盯了他一眼,然后就拿着小竹竿呲溜窜了出去。
李秀芳给了小虎子一个“死亡之瞪”,随即对徐得庸道:“不好意思得庸兄弟,这小子打扰你休息了。”
徐得庸道:“没事,其实我已经醒了一会,辉率大哥还没有下班啊?”
说着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五点,他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李秀芳看到徐得庸的手表,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没有说别的,笑着道:“快了,你先进屋洗把脸喝口茶,他应该就回来了。”
徐得庸道:“不用,我这人闲不住,家里有没有活我做一点?”
李秀芳道:“没有,哪能让你忙活,你歇着就是。”
徐得庸见厨房旁边搭的棚子下面有劈到一半的木头,便走过去道:“我给劈会木头吧。”
“不用,不用。”李秀芳连忙道。
奈何劝不住,只能听之任之。
“咔、咔、咔……。”
徐得庸操起斧子,又快又整齐的将木头劈成一根根长条。
这玩意太好劈没有挑战性,徐得庸把目标对准旁边带根的木桩,这玩意从地里刨出来就需要费老鼻子劲。
徐得庸拿起一旁的镐头,大力出奇迹,坚硬的老木桩逐渐被他‘镐’的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小虎子很快发现徐得庸的“厉害”,跑过来盯着他干活。
而小雁儿已经在厨房帮妈妈烧火了。
五点多,徐辉率下班回来,身边还跟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手里提着一只灰色的肥兔。
徐辉率见他已经劈了一大堆木头,连忙过去拉住他道:“谁让你干活的?劈了这么多,这怕不是从我走了就开始劈吧!”
小虎子抬着小脑袋,像是告状似的道:“爸,没,他睡觉……。”
不过当他看到青年手里的兔子,立即眼睛一亮跑过去道:“林叔,兔兔……。”
不过他摸了摸顿时失望道:“兔兔死了。”
青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小兔子你养不活,上次抓到不让你养死了吗。”
“可我还想要。”小虎子瘪瘪嘴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找你妈去,看你姐姐多听话。”徐辉率将小子撵走。
徐得庸这才笑着接话道:“我真睡了一觉,醒来便想找点事做,您不会怪我把您的柴给劈了吧,哈哈……。”
“你这家伙。”徐辉率也不矫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随即介绍青年道:“这是我的发小林潮,这位是徐得庸,受我妹子嘱托来拉酒的。”
“你好。”
“你好。”
徐得庸和林潮握了握手。
林潮的手掌硬而有力,腰间别着一把带皮鞘的猎刀,加上提着的野兔,一看就是老练的猎手。
林潮道:“辉率哥,你们先聊,我把兔子收拾一下。”
“好,你弄吧,反正这你也熟。”徐辉率笑着道。
随即拉着徐得庸进屋道:“林潮是个好猎手,枪法准,我专门让他打个野味做下酒菜,他就没有失手的时候,我酿酒还成,打猎就差了些。”
徐得庸道:“那晚上我得给敬林潮大哥一杯。”
徐辉率笑着道:“一杯?我们这里都论碗。”
徐得庸咧咧嘴道:“我也就半斤的酒量,您可别让我出洋相。”
“没事,都没有外人……。”
……
天黑之后,一大坛子酒早已经摆在炕上,酒坛子底都有点温。
小桌上,几个下酒小菜已经摆上,当一大盘红烧兔肉端上来,菜算是齐了。
三人盘腿坐到炕上,徐得庸望着眼前黑瓷白底的大黑碗,嘴角泛起一点苦笑。
“哗啦……。”
林潮抱起酒坛熟练倒上酒,酒花起泡。
徐得庸连忙虚扶表示感谢。
徐辉率笑着玩笑道:“第一次来不说你,下次来再这么客套就不让你进家门。”
“这一坛酒五斤,你年轻照顾你喝一斤,我们兄弟俩一人两斤,不欺负你吧。”
徐得庸只能咧咧嘴道:“不欺负,不过让嫂子和孩子一块过来吃呗。”
徐辉率摆摆手道:“咱爷们喝酒,不用管他们,菜都给留出来,他们在外面吃。”
说着端起碗道:“来来来,尝尝我以前酿的烧酒。”
徐得庸端起酒碗道:“感谢辉率大哥和林潮大哥招待。”
林潮笑着道:“看,又见外了不是。”
“别说客套话,都在酒里。”
三人轻轻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徐得庸只觉得一股温流从喉咙到腹中,随即一股“灼热”爆发,如果腹中有一只小太阳。
徐得庸闭嘴焖了片刻,张嘴一股酒气飘出,道:“爽!”
“哈哈哈……。”
徐辉率和林潮两人大笑。
徐辉率笑完道:“是咱喝酒的人,来吃菜,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辉率和林潮已经一斤酒下肚,徐得庸配合的喝了半斤微醺。
徐辉率话多了起来,说到自家妹子,火气便窜了起来,边喝边骂道:“得庸,我妹子的事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说罢不待徐得庸回话,便继续絮絮叨叨道:“那狗日的贺永强,竟然和我表妹徐慧芝勾搭在一起,我堂妹那娘们也不是好东西,天天一副楚楚可怜的样,要不是她有意无意在贺永强面前晃荡,还能发生这样的事?什么玩意,就和她受了委屈似的……。”
“要不是小真死活不让我去,我早去李家村打断他们狗男女的腿……。”
“小真从小就有主见,要不是女儿身,这酒窖都轮不到我继承,他贺永强算什么东西?扶不起的阿斗,屁本事没有,小真教他怎么做,说他几句,他就不乐意了,说小真怎么怎么强势,他自己倒是能立起来啊,除了会倔就是个废物……。”
……
两斤酒下肚,徐辉率已经有些醉了,还要再喝。
李秀芳进来道:“得庸兄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他酒喝多了点就喜欢咧咧,你别在意。”
徐得庸道:“绝对不会,辉率大哥是性情中人,不然也未必能酿出这样的好酒。”
“哈哈哈,好酒。”徐辉率靠在墙上醉眼朦胧笑道。
林潮对此见怪不怪道:“嫂子,得庸兄弟,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