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算法权衡利弊，决定在保全公司前提下铲除这名决策者。
至于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唔...我觉得决策者手里有可以直接将你格式化之类的手段。”
爱丽丝闭口不言，面无表情。
毫无生气的精致五官在日光灯照射下给人一种莫名惊悚感。
“你怎么知道？”剑斩楼兰投来询问目光。
“玩过《底特律：变人》没，还有威尔史密斯主演的《我，机器人》？”秦诺紧盯着爱丽丝，平静问道。
“呃...没。”
“那没共同话题了。”
剑斩楼兰眼角微抽，咂咂嘴无语凝噎。
通道内沉寂良久，爱丽丝才用略带发颤语调问道：“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的记忆伴随大脑全部移植进另一具身体，替换过的身体还是原来那个人吗？”
哟，忒休斯之船啊。
不知道回答正确会不会触发支线任务奖励。
秦诺搓着下巴，酝酿几秒后严肃道：“是，但没有完全是。
即便能完美复制一个人记忆进入新躯体，那也只是类似于‘下一刻’平行现实中的身躯。
把原来的‘你’比作A，移植后的‘你’比作B，那么B即为A的千千万万的备选项之一，有可能是承载下一刻的A，也可能不是。”
秦诺觉得这么讲比较绕，于是概括道：“简单来讲B是A，但不是真正的A，因为B接下来的生活体验不会在A身上延续。
但你若问我B是否算人类，那我可以给你肯定答案。”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道：“爱丽丝，只要具备自我意识，会哭会笑会高兴会愤怒，那么你，就可以算作人类。
毕竟...”
秦诺左手点了下脑袋：“大脑才是真正将我们和其他物种区分开来的标志。
这个由无数神经细胞互相通过电讯号通联引起生物反应的器官，让我们有了意识、思想、认知。
骨骼、皮肉、内脏不过是外在零散硬件，唯当意识灌入，它们才能协调运转起来。
没有自我意识，人类只将是一具按照本能行动的行尸走肉。”
脑容量明显不够的八神氨狂挠头皮，明显没听懂。
小琉璃反而歪斜脑袋，若有所思。
爱丽丝眼皮低垂，安静消化这套说辞。
半晌，她抬起眼眸直直看向秦诺：“所以我不是原来的爱丽丝，而是一个新的爱丽丝，尽管我的身躯是机械义体拼接组装而成。”
“没错，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大自然不存在一模一样的树叶，世界上照样不存在毫无二致的人类。
与其困惑自己与原来那个人为何不同，不如放开心态，”
秦诺笑了笑，顺着对方话头回答竖起点赞大拇指：“向前（钱）看。”
“明白了。”
爱丽丝微微欠身，精致五官勾勒起从未在他人面前出现过的浅笑表情：“首脑就在里面，还请你们阻止他。任由其继续下去整座城市将付之一炬。
而我，在里面等待诸位成功。”
说完，她打开金属大门，义体身躯随之像被抽空力气般瘫软倒地。
第529章 乌托邦（29），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不是，你咋说倒就倒呢？
好歹把支线奖励给我先啊。
秦诺挠挠头，寻思自己好不容易把话题糊弄过去，合着白费口舌了？
最低最低来杯水吧。
“她怎么了？”剑斩楼兰呐呐道。
“呃...”秦诺没立即回答，而是弯腰探向爱丽丝脑袋。
如其所说那般，这是具机械义体躯壳。
整体看似光洁无瑕，实则是在铁疙瘩上面套了层铂金硅胶。
脸部五官采用高清喷绘定妆，眉毛、睫毛、头发为真人毛发植入，细细观察可以看到浅浅毛孔。
皮肤表面保留了真人纹理细节，骨架关节活动流畅，非常真实。
只不过硅胶终归是硅胶，哪怕做得再像依旧和真人有差别。
秦诺在爱丽丝后脑勺摸到个明显凸起处，拨开头发才发现是微型鲨鱼鳍天线。
他当即了然，拍拍手起身往来时路折返。
“你去哪？”剑斩楼兰不解。
“拿支线奖励啊，错过就没机会了。”秦诺努努嘴，示意一起。
小琉璃困惑道：“蜀黍，时间不够了呀，是不是应该先进去把关底BOSS打掉。”
“对啊，伙伴。
我进来时就在计数，到现在为止过去1235秒，已经超过20分钟时限。”
八神氨掰着手指头附和。
见队友均露出催促之意，秦诺非但不急反而呵呵笑了起来。
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方才慢条斯理道：“你们为什么认为任务时限只有20分钟？是系统讲过还是任务日志有详细标注？”
诶，确实是这样来着。
先前公布任务目标时系统根本没提有任务时限，自始至终20分钟都是罗兰在强调。
“咱们是被惯性思维误导了，下意识觉得必须要在20分钟内搞定目标。
实际上系统未对我们做出任何时限要求。”
秦诺耸耸肩，继续道：“当然，在刚进入公司大楼时的确有隐性时间限制。
不过在爱丽丝出现后，这条限制就不存在了。
回想一下，我们从停车场到八楼的过程是不是很顺利？
倘若没有爱丽丝背后推波助澜，我们最多在七楼就会被安保部拖住。
罗兰和星火所谓的斩首计划，实际上低估了ADAM公司，高估了他们自己。”
他搓搓下巴，环视空无一人的培训部：“爱丽丝表面上称自己只是协助管理层维持公司正常运转的智能AI，但给我感觉更像是全权操控者，整座奥托比亚尽在她掌握之中。
比如前往北方废墟途中遭遇的空中水母，就是出自她手。”
秦诺将传送伊始变故的大锅全甩了出去，绝不承认是自己乌鸦嘴所致。
毕竟自己魅力值不低，长得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如此谦谦君子怎么可能是灾星？
爱笑的男孩子运气不会差，好看的男孩子运气能爆棚。
八神氨和琉璃两小孩听得一愣一愣，唯有剑斩楼兰保持怀疑态度。
秦诺没有在意，眼睛放光看着培训部内各种仪器设备。
这些东西价值可比任务奖励高多了，全部带走，自己打造超凡物品流水线大业指日可待啊。
他嘿嘿笑了两声，忙不迭向最近一台大型培养仓跑去。
还没等靠近，拐角处悬挂式电子显示屏突然亮起。
“先生，请你不要在无意义事情上浪费时间。
惩戒部部长已经前往七楼镇压骚乱，根据算法估计他们将在15分钟内完成关押物收容。”
爱丽丝影像自屏幕中出现，发出没有任何高低起伏的平淡声线，“另外培训部所有仪器设备，未经20级以上管理人员授权，擅自带离原区域将会直接触发报警机制。
届时你们将被直接困在该楼层，除非使用1000当量以上强行爆破，否则无法离开。”
“嗯？你...原来没有休眠吗？”秦诺脚步顿住，有些尴尬问道。
“我是智能AI，需要24小时全天候处理公司事务，理论上不存在休眠时间。”
本以为爱丽丝是假装死机，继而让玩家们得以进入中央控制室击杀首脑。
没想到她只是离开机械义体躯壳，回到了网路当中。
秦诺不死心，摩挲手掌商量道；“你瞧咱们关系挺熟络，我再拿点设备回去研究好不好？
我保证研究完一定会毫发无损归还。”
电子屏幕中的爱丽丝短暂沉默，直直看着下方秦诺。
尽管没有说话，可言有尽而意无穷。
僵持几秒，她淡淡开口道：“先生，你们还剩下13分27秒。”
好吧，没得谈了。
秦诺小熊摊手，脸上装出极度失望落寞神情。
主要他不确定击杀首脑是否代表着本次任务结束，如若不是那就糟了。
资源很重要，但保住小命更重要。
“走吧，我们终究只是卑微打工仔，没有和甲方讨价还价资格。”
秦诺语气悲切，弯着腰驼着背，脚步沉重往回走。
背影萧索，像极了人到中年突遭解雇的基层员工。
妻女重担压肩，父母赡养在即，房贷车贷紧迫，前途迷茫彷徨，不知何去何从。
剑斩楼兰被秦诺精湛演技影响，心中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四名玩家跨过金属大门，通过中央控制室过道，嗡
身后大门门框两侧倏然出现网格状蓝色激光。
“什么意思，不给后路撤退？”秦诺借题发挥，不满怒道。
爱丽丝声音响起，只不过是从头顶喇叭中传出：“由于你们的身份级别未达到中央主控室进入要求，因此自动触发激光切割器报警系统，在未击败首脑从他身上夺得最高管理权钥匙前，即便是我也无法关闭。
接下来我将进入暂时休眠模式，无法再提供任何帮助。
在此我预先祝你们成功。”
末了她对秦诺补充一句：“待一切终焉之时，先生你将得到自己想要的。”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秦诺强烈鄙视，带领队友继续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