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秦诺搓搓下巴，自言自语道：“汝妻子我养之，汝勿虑也。嗯...曹老板诚不欺我。”
你确定用对场合了？
曹操当时是对仓管王说的这句话吧，和朋友有半毛钱关系?
剑斩楼兰微微侧目，抿抿嘴沉默不语，继续握紧巨剑戒备。
小琉璃貌似没注意去听，转身指着面壁女疑惑道：“蜀黍，那个阿姨好怪啊。
我盯着的时候就不动，我不去看的时候便靠近。
她在跟我们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是鱿鱼游戏。”八神氨撇撇嘴，纠正道：“她是准备趁我们不注意从背后偷袭！
不过小屁孩你别怕，只要她过来我第一个冲上去。”
“明明是见人家没穿衣服想占便宜。臭男人都一个德行，麻麻跟我讲过。”琉璃鄙夷斜视，语气充满不屑。
不理喋喋不休又开始拌嘴的两小儿，秦诺将目光锁定爱丽丝，心思急转。
距离顶层仅差一步之遥，如果再进行一场战斗那肯定来不及。
毕竟任务只剩下几分钟时间，几分钟...
他忽然“诶”了声，像是明白什么，露出恍然大悟表情。
整得身旁剑斩楼兰困惑不已，寻思这人一惊一乍，跟神经病似得。
只见秦诺一改方才紧张神色，悠悠开口道：“爱丽丝是吧？开打前，我问点问题行不？”
“可以，我将酌情回答。”爱丽丝依旧是那腔平叙口吻，“另外纠正下你的措辞，我目前并不打算与你们产生正面冲突。”
说着，她翻转掌心做出欢迎手势，意思边走边聊。
“可以相信吗？”剑斩楼兰低声问道。
“信任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基础，我们怎能辜负人家一番好意。”秦诺背负双手，率先踏步上前。
颇有白衣清风、胸怀坦荡的君子神姿。
剑斩楼兰眉头微蹙，注意到他背后右手攥紧成拳，隐隐有真气流转。
左手虚搭腰际，摆出随时从背包栏掏家伙干架姿势。
信任？谁信你谁倒霉。
四人跟在爱丽丝后面，迈步进入培训部。
沿途非但没遇到任何阻拦，甚至见到许多未曾在奥托比亚公布过的研究项目。
机械零部件拼接而成的义体器官，有泵系统氧合器、恒温箱、营养和氧气供给设备组装出的模拟子宫，尺寸多样，灌满透明粘稠液体的大型生物培养仓。
尽管有些是现实世界已存在技术，但像现在这般近距离观察还是头一回。
琉璃和八神氨瞪大双眼，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
剑斩楼兰默不作声，绷紧神经，尽职尽责担任小队保镖。
秦诺昂首挺胸、笑容满面，仿佛领导下基层视察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先生，请把微型机械臂放回去可以吗？
虽然不是很重要的设备，可我不能看着它被非公司员工拿走。”并肩同行的爱丽丝脚步稍顿，轻声说道。
秦诺表情一僵，讪讪地把银白涂装机械臂放回工作台。
“那台独轮自平衡清洁机器人，也请你拿出来。”
“还有自适应感光培养灯，有项实验会用到。”
...
爱丽丝有条不紊说着，秦诺依依不舍掏着。
剑斩楼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从进门开始不到2分钟，他居然拿了这么多？
等东西还得七七八八，秦诺抱着最后一台圆筒状金属物体，模样和废纸篓差不多的机器人，死活不肯再撒手。
“那个...大妹子，你看哥哥我难得来一趟，留点纪念品行不行？”
他望向爱丽丝，以磋议口吻商量道。
对方侧着脑袋缄默片刻，最终点点头答应。
见秦诺成功要走一台机器人，琉璃和八神氨当即嚷嚷起来。
“这里所有设备均属于ADAM，我作为协助公司正常运转的智能AI，无权分配公司重要财产。”
爱丽丝发出没有高低起伏的清冷声线：“这台扫地机器人除外，它是我用废弃材料制作，按照规定属于私人财产。”
“呵呵，别跟小孩一般见识，等任务结束我给他们买两个奇趣蛋糊弄下就成。”
秦诺爽朗一笑，无视琉璃和八神氨哀怨羡慕眼神，美滋滋地把东西收入背包栏。
他可不觉得这玩意是普通扫地机器人，从爱丽丝犹豫举动便能窥探一二。
至于为何会同意，必然有事相求。
提前收好报酬，秦诺看向爱丽丝的眼神自然柔和几分。
越仔细端详，越觉得这位智能AI小姐姐长得水灵。
嗯，此女甚娇，一拳下去，定哭良久。
“先生，请你不要妄想不可能的事情。”
似是察觉出秦诺心思，爱丽丝立马出言提醒：“我只是AI，没有痛觉、触觉、味觉等人类该拥有的情绪。
即便这副身体损毁，也能在短时间内转移数据，载入新义体躯壳内。”
“噢，类似生化危机里的红皇后？”秦诺微微后仰惊叹道。
“生化危机是什么，城外新崛起的地下组织？
数据库中没有该名词解释，我无法理解。”爱丽丝反问。
“呃，不好意思，串台了。”
随意岔开话题，秦诺让她继续带路。
一行人穿越培训部中央区域，经过T字形金属走廊，最终从应急通道来到顶层。
从爱丽丝口中得知，所谓培训部实际上是ADAM公司生物实验场所。
玩家之前见到的鱼缸头医生、活尸化护士、武装安保，均为公司利用回收来的人类尸体，注射药物进行改造，制作成完全遵循命令行动的类人形生物。
仅具备最低程度辩识能力，基本不会思考交流。
“废土资源匮乏，火电、水电、风电等正常发电方式无法满足奥托比亚每日能源缺口。”
爱丽丝站在双开金属大门前：“核电站是个不错解决方案，但废土居民已经不想再承受核泄漏带来的痛苦。
因此我们研制出一种新能源发电技术。”
第528章 乌托邦（28），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核电站只需消耗极少核燃料，就可以产生大量电能。
每千瓦时电能成本比火电站低20%以上，且干净、无污染、零排放。
如果不发生任何重大故障，算是非常不错的发电方式。”
爱丽丝从白大褂掏出一张烙有特殊钢纹的金属卡片：“可惜核技术在废土是禁忌，没人愿意重蹈战前文明覆辙。
所以我们以基因药剂技术为基础，往生物体内注入大量药剂原液，让他们产出一种新型能源物质。
经过测试，这种物质在发生链式反应时可释放大量热能，1公斤产生能量相当于2000吨标准煤燃烧所释放热量。”
“1公斤U-235完全裂变产能约等同于2500吨标准煤，你们提取的这种能源基本达到同重量核裂变材料75%水平，很不错啊。”
秦诺啧啧称奇，虚情假意鼓两下掌后话锋一转：“不过凡事皆有两面，我不觉得你们的新能源技术完全无害。”
“那是当然，有利必有弊。”爱丽丝没有否定，“你们在北方废墟见到的大型畸变体，便是注射失败产物。
准确来讲它们是公司丢弃的失败品，非20级以上员工没有知情权。”
说到这里时，她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戏谑：“福利部长罗兰恰好卡在20级，同样不知道畸变体本就出自公司。
他那漫长的、以多次失败掩人耳目的计划，其实早在监控之下。
你们途中遇到的空中水母群便是我的刻意安排。”
言下之意，几位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行动均是透明。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剑斩楼兰不动声色握了握门板巨剑，感觉敏锐的八神氨闪身做出战斗姿态，反应稍慢一拍的琉璃，掏出两枚炸弹预备掷出。
“诶，你们做咩呀，做咩呀。”
秦诺摆摆手打圆场：“让爱丽丝小姐把话讲完先。
年轻人就是毛躁，一点不稳重。”
他说着取出【菊一文字则宗】（通道地形不方便掏长枪），锋利长刀挽出几个剑花，直指爱丽丝平静道：“你继续。”
众人：“...”
爱丽丝没出现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将卡片在金属门框边上刷了一下。
“你们很有趣，不像我知道的任何一名基因强化者。”
她让玩家们站远一些，以防被门禁虹膜识别系统检查到，“顶层配备单独能源供给系统，哪怕奥托比亚全城瘫痪，这里依旧会正常运作。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里是以昂首阔步的信念控制员工以及一切事物的控制部。
全部成员只有两名，即我与首脑。
罗兰和星火的计划，但凡我想，很早之前就能将他们扼杀。”
“可你没这样做。”
秦诺站在八神氨身后，露出半张脸：“从见面开始我便觉得你不像AI，更像是有真实情感的人类。
现在听完你说的话，我更加肯定。”
爱丽丝没回答，静待下文。
只听秦诺续道：“AI是绝对理智的存在，不会被任何情感左右判断。
它仅会遵循程序中既定条例做出相应行动，而非像你这样放纵可能危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发生。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你依然是么得感情的AI。
只不过目前最高决策者各种举措，在你判断中认定是危害公司利益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