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和尚一口气背完之后坐下了，秦剑丹感到了一阵荒诞。
就像何婶瞄准了迷信魔怔人一样，慧安师太也瞄准了信佛魔怔人啊！赛博香炉也就罢了，赛博功德是什么鬼？放生电子生物有个屁功德！
当然了，秦剑丹也不觉得放生普通生物有什么功德，在地球时代就有SB在公园里放生眼镜蛇的……
明悟和尚这一通“表演”让两个随行尼姑脸上汗颜，但她们地位较低，也不敢说什么话。
秦剑丹道：“广告词里边提到用功德来兑换实物，慧安师太的意思是，想把功德变成比特币一样的存在？”
慧安师太道：“有何不可呢？少主在落樱组那边设置了湿件放置室，获得了许多算力，正好可以为‘功德币’提供支持。夜龙会在线下发行夜龙币，法海寺在线上发行功德币，二者并行岂不妙哉？”
秦剑丹严肃起来：“挑战公司的货币霸权可能带来风险，法海寺对此有心理准备吗？”
慧安师太的平和表情里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一丝市侩：“富贵险中求，不上不下不是我的风格。既然我在法海寺管事，就要尽力把法海寺做大做强。夸张点说，如若少主有一天能改天换地，希望能立佛教为国教，封法海寺为护国寺。”
秦剑丹一怔，随后问江愁云：“愁云兄，你觉得慧安师太的建议怎样？”
江愁云比较谨慎地回答：“一直有人试图在暗隙网上搞类似比特币的东西，但是一来缺少算力，二来难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算力方面少主已经搞定了，如果法海寺能用‘功德币’把信佛的魔怔人吸引过来作为基本盘，说不定真能搞出些名堂。”
阿飞插嘴道：“我身边有不少老人信佛，许多人说只要吃素念经就能转生地球，我看法海寺都不用搞实物兑换，干脆用功德币换‘转生名额’就行了。”
秦剑丹点了点头，心想夜龙会想要推翻公司就必须团结一切力量。师父是道教（以及中医）的代表，鱼人修女是嘎德教的代表，格桑是萨满的代表，再加上佛教代表法海寺，基本已经可以看作宗教同盟军。
“嗯，看起来夜龙会跟法海寺确实有合作价值。慧安师太你们可以先回去或者在边城特区随便逛逛。我们研究一下你们留下来的照片跟产品书，用不了几天就会给你们答复。”
慧安师太等人躬身告辞。秦剑丹留住江愁云说：“你先让阿飞到外面去。”
江愁云略感疑惑：“阿飞不是外人，不需要背着他吧？”
秦剑丹笑得有点尴尬：“也不是说非得背着阿飞，那我就说了……我在西城的时候去看了红绫姐的表演。”
阿飞想要起身走掉但已经来不及了。江愁云黑着脸命令：“你既然听见了就坐这儿好好听，但是不准向外面透露一句！”
第600章 【018】小夏，丹田爆缸
在只剩下三人的商务洽谈室里，秦剑丹向江愁云转述他跟红绫姐达成的协议，阿飞不尴不尬地被迫旁听。
“不黑不吹。我没有太多艺术眼光，但是亲眼看了红绫姐的表演之后，只能用天花乱坠、惊为天人来形容。这种艺术虽然算不得高雅，但是想让红绫姐放弃舞台表演实在很难。”
江愁云黑着脸不说话。阿飞一边帮大哥倒茶一边小心问道：“红绫姐是不是已经年近50了？还不打算退休吗？”
秦剑丹笑道：“人家忍受剧痛做了全身的仿生皮肤置换手术，外表看上去比30岁的人都年轻。我估计红绫姐的艺术生命还有很长呢。”
江愁云紧攥着手里的茶杯：“可她表演的毕竟是脱衣舞，好说不好听……”
秦剑丹劝道：“因为舞姿太过豪放潇洒，我根本就没觉得被挑动情欲，或许这不应该被归入脱衣舞，只能算是红绫姐的个人表演风格。而且说实话，红绫姐的仿生皮肤上带有镂空光纹，跟普通人的皮肤有一定差别，如果当成「装甲」的话不就相当于完全没露肉吗？”
阿飞从旁帮腔：“对啊！如果全身皮肤都置换过，就连那里也不是原装的吧？”
江愁云给了阿飞脑门一拳，阿飞自知说错话，坐到旁边不吭声了。
“愁云兄，红绫姐在西城并没有受欺负，甚至已经成了「夜莺回廊」夜总会的实控人。但我还是极力劝说她回到东城，不然一旦夜龙会和尼安会矛盾激化，红绫姐的人身安全就难以保障，她很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份遭到尼安会绑架，到时候愁云兄岂不是更加头疼？”
“少主，这一点我知道……可是为什么少主非要让我姐姐去朱生智的地盘上开新店啊！这样朱生智不是会趁机嘲笑我吗！”
“我这是综合考虑。”秦剑丹握住江愁云放在桌上的手腕，“红绫姐在第7区和第8区有不少老客人，把「夜莺回廊」搬迁到第6区不影响老客人的光顾。搬到你的第1区和第12区就太远了。”
“另外我已经嘱咐红绫姐还有朱生智以及其他人，表演归表演，完全不要提红绫姐跟你的关系。第6区有很多生智组的夜总会，红绫姐盘下其中一家并不引人怀疑。如果贸然搬到冲突不断的愁云组那边，恐怕会引人猜想，进而暴露你们是姐弟的真相。”
“哪怕你不去公开与红绫姐相认，每天听说自己的手下去看「攒劲表演」心里也不高兴吧？放在朱生智那里眼不见心不烦。红绫姐有我罩着，你也不用担心她会遭到朱生智的欺负。”
阿飞想问“到底有多攒劲啊”，但是没敢问出来。
江愁云直咬牙：“少主的考虑确实周全。我也知道这是对我和对我姐姐最好的处理。可是一想到朱生智会拿这个嘲笑我……”
“愁云兄，你跟朱生智相比就是脸皮太薄了！朱生智丢脸的地方还少吗？他之前管理失当让生智组的情报部出了叛徒，亲卫队全灭，自己侥幸逃生当了乞丐，还跑回来参加自己的葬礼，自己给自己念经。”
“被朱生智当做弃子的张大驹、张细马，还有苏岳，后来分别成了生态塔的建筑设计师和保安队长，可以说是啪啪打脸。朱生智干了这么多没面子的事也不觉得丢人，愁云兄你姐姐是舞蹈艺术家、万人迷，你何必钻这个牛角尖呢？”
江愁云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再纠结此事了。以后会找个机会跟我姐姐私下见个面的。”
说到这里又厉声对阿飞命令道：“你小子可别琢磨着去看红绫姐的表演！要是被我抓到了有你好受的！”
秦剑丹晚些时候才知道，慧安师太在生态塔里遇到了意外的麻烦，她带着儿子和两个尼姑实地考察一层商场，却遇上了在落樱大饭店门口值班的四郎。
“尼、尼尼尼尼尼尼尼尼尼姑！不管哪个都好，请跟我结婚！”
作为「资深尼姑控」四郎当众下跪求婚，就算被拒绝也一直纠缠，还去抱人家僧袍下面的大腿。最后慧安师太吩咐两个随行尼姑把他揍了一顿。这两个尼姑地位虽低还是有些武力值的。四郎水平很洼又不愿意跟尼姑动手，白白挨了顿揍（但他本人认为完全值得）。
※※※
当晚，秦剑丹在睡前跟风间讨论跟法海寺合作，上线「功德币」的可行性。
“少主，这个慧安师太还是挺有商业头脑的。我之前想过以夜龙会积分的方式上线虚拟货币，让使用者用积分兑换保护和商品，再加上定期抽奖。问题在于环石城没有手机，查录仪携带不便也不够普及，虚拟币的推广难度偏大。”
“如果能用功德币吸引佛教魔怔人成为基本盘，相当于推倒了一面很难突破的墙。我们可以在非佛教信徒那里把「功德币」显示成「嘎德荣耀币」或者其他东西。因为算力掌握在夜龙会手里，无论这种虚拟币叫什么，本质上还是夜龙币的一部分。”
秦剑丹一边在练功垫上打坐一边道：“至于慧安师太说要我推翻公司以后把佛教立为国教……我权且答应下来也不要紧。反正我还答应了大师兄要把西城的男人都给他处理。这些承诺就由未来的我去烦恼吧，现在的我先享受好处。”
这时小夏推门进来，十分沮丧地说：“落樱组今天又遭遇了不幸！四郎被人殴打了你们知道吗？”
风间坐在老板椅上面操作电脑，面无表情：“他去骚扰慧安师太和另外两个尼姑，只是被踢了两脚算是比较轻的惩戒了。”
小夏撅着嘴一副受委屈的表情。
“少主你知道吗？今天我在落樱大饭店干了好事却没有受到夸奖！”
“你干了什么好事？”
“我对一个顾客说：「我捡到了你的钱包，但里面的2300元已经不知道被谁拿走了，真是遗憾呐」结果顾客竟然反问我：「你怎么知道里边有2300元的？」”
“最后我不得不把钱还了回去……可恶，顾客实在是太聪明了！”
“你太笨了好不好！”
“至少应该给我送一个感谢的锦旗啊！”
“感谢你试图污他的钱，结果被发现了吗！”
风间噼噼啪啪地敲击键盘：“小姐你最近不要当着我的面讲这种事情，我怕影响到孩子的智商。”
小夏垂头丧气地脱了脚上的「影行者」忍者鞋，擅自跪坐到少主对面。
“少主，我听说你给瓦蕾输送过内力她那种武术门外汉凭什么有那种待遇？给她输内力不如给我输！我的丹田早就翘首以待，准备接受来自少主的馈赠了！”
小夏一边说一边双手按在小腹，手指比成的形状仿佛是要圈出丹田的位置。
秦剑丹从打坐状态微微睁开眼皮：“瓦蕾接受过格斗特训，虽然不是武术的路数，但战斗力比你强多了。你就算修炼过忍术，懂得基本的内力提炼法门，基本上也是摆设而已，真正打起来派不上多少用场。”
“是因为内力太少所以才派不上用场啊！”小夏喊道，“只要少主大量灌注一些，我不就能变强变厉害吗？”
秦剑丹道：“武术修为浅的人，丹田也浅。这决定了内力上限的高低。你的丹田根本容纳不了多少内力。”
“丹田需要扩张这种事我知道啊！所以才需要少主的内力在里面横冲直撞，帮我打开闭锁和关窍呢！少主你不用怜香惜玉，想给我注入多少内力就注入多少内力，我会心存感激地全部接收的！”
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模仿武侠电影里输送内力的方式背对着秦剑丹。忍者少女被黑色网眼长袜包裹的雪白脚丫不安分地扭动着。
“哼，你太小看内力了。那我就随便给你一点。”
秦剑丹双掌贴了过去，小夏一开始还徜徉于那彷如热水流动般的温暖感觉，但很快就发现不对。
“诶诶诶好烫！好涨！丹田好难受！不行了要溢出来了！要从嘴里喷出来了！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夏一张脸被满溢的内力涨成跟头发一样的红色，眼角飙泪在练功垫上打滚。她的惨叫声再次引得忘忧和琳琳过来查看，只是她们这次有了前车之鉴，手里没有拿着武器。
“哥哥你在和小夏玩什么糟糕游戏啊？这种胎教对风间的腹中胎儿没有益处吧？”
“鬼畜的少主又在乱灌东西给别人了。”
“忘忧你闭嘴啊！武术的领域还轮不到灌你，你只在女仆的领域挨灌就行了！”
第601章 【019】论犬系闺蜜的正确道歉姿势
1月7日腊八节这一天，慕月的记忆完全恢复。
秦剑丹得知这个好消息打算去601房间看望慕月，他刚刚走进客馆大厅，却发现瓦蕾正拖着行李箱急着往外跑。
“煎蛋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拦住慕月！我说我结束了在夜龙会的搜爆任务要回内城执勤，慕月舍不得非要让我留下！”
“什么舍不得你！是要清算你在她失忆时对她做的事吧！”
“不好了慕月疯了她要谋杀我这个闺蜜！”
电梯金属门滑开的瞬间，纯黑猫尾如审判之鞭劈开光影帷幕。
慕月光洁的额头沁着薄汗，改良款城警制服在腰部收窄成锐角，高弹性纤维勾勒出的腰臀曲线随着装弹动作起伏。左轮手枪旋转弹巢折射的冷光掠过她抿紧的唇线。
“咔嗒！”
第一发橡皮子弹掀飞了前台的全息日历底座，瓦蕾拽着行李箱做Z型规避。
“慕月你别开枪啊有话好好说！那天晚上你不是也享受到了吗！”
第二发子弹精准命中瓦蕾的行李箱提手作为回答，瓦蕾犬耳紧贴头皮做战术翻滚，行李箱弹开洒出蕾丝内衣和几瓶压制药物，一盒能量棒飞出来击中翠花发髻。这个穿墨绿旗袍的大骨架女仆正抱着一碗腊八粥发抖，腊八粥的甜香与弹头摩擦空气的焦糊味在秦剑丹鼻尖交织。
“站住！别想跑！”
慕月的雪白指节扣动扳机，第三发子弹撕裂瓦蕾臀后晃荡的勤务腰带。金属卡扣爆裂的脆响里，深蓝色制服裤绷出近乎撕裂的弧度。
“煎蛋你别光在这里看热闹！你以为这里没有你的事吗！”
瓦蕾突然拽过秦剑丹当肉盾，慕月犹豫片刻后，三连发橡皮子弹在秦剑丹的钢铠呼吸法上撞出橙色光斑。
“剑丹你躲开！我跟你的账以后再算！”
瓦蕾想趁着慕月换子弹的机会跑出大厅，但异常熟练的警长没给她机会。随着四发橡皮子弹命中瓦蕾的后背，她撞上前方的金属墙板让消防栓箱凹陷成抽象雕塑。
“我、我投降！不要再打我了……全都是我的错！看在我是一条狗的份儿上请饶了我！”
流出鼻血的瓦蕾额头抵着地砖求饶，后颈汗湿的白色碎发仿佛是巧克力皮肤上的糖霜，她的咖啡色犬尾在墙面扫出投降的灰痕。
慕月的纯黑猫尾缓缓垂落，姿态像法官放下法槌，左轮手枪插回枪套的金属摩擦声让空气骤冷。
“你们俩，跟我回601房间！告诉我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在慕月的记忆已经恢复的当下，瓦蕾想要隐瞒的企图最终只是徒劳。为了让慕月消气，瓦蕾像狗一样（本来就是）在601房间里四肢着地活动。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高昂期来临已经不能正常思考，慕月你又变成猫娘没能阻止我，好在煎蛋不是外人咱们俩又配合默契……”
坐在沙发上的慕月一脚踢过去，瓦蕾竟然没躲，用自己的脸承接了作训鞋的鞋跟。
因为旧沙发被锐霜切成了碎块，这张新沙发散发出一点新家具的气味，让慕月变得敏感的福瑞人嗅觉感觉不适。秦剑丹拽过一张折叠椅坐到对面，想要跟慕月交换但被拒绝了。
“你们俩做的好事以后我慢慢跟你们算。”
慕月说话时头顶猫耳不断弹动，新沙发散发的淡淡松香令她鼻尖发痒，不知是福瑞化带来的敏感还是某种情绪波动。
“我遇上再生舱事故部分福瑞化了……新的身体我已经接受，不至于过多影响生活和战斗。我父亲失踪是怎么回事？”
秦剑丹据实说道：“岳父从朱生智那里借贷了30万，可能是去哪个秘密赌场赌博，把本金都输光然后被扣下了。我发动夜龙会，通知警务总长去找他也没有结果。倒是丁灵那边有一点消息。”
在变得更强的福瑞人肌肉力的驱使下，慕月的手指像钢琴家试音般划过左轮握把：“杂志社的线人发现了我父亲的踪迹吗？”
“也不能说是发现了，只是说在游船赌场「龙宫」上见到了类似岳父的男人，不确定是否是假消息。”
不管怎么说，听到这个消息慕月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唇间溢出谈谈的叹息。
“我父亲以前有连续失踪半个月的记录，从这方面讲我觉得也不用太过担心。不过这么大规模的搜索，最后只得到了一个不能确定真假的消息……”
秦剑丹说：“我不能保证警务厅是否真的进行过搜索。既然警务总长是绑架韩诗雨的幕后黑手，又为了隐藏这件事强迫珍妮杀人，他有更多黑料的可能性也存在。现在我依然会和警务总长保持联络，但他说的话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