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赋我词条,苟着终会无敌 第169节

  微风轻轻将他环绕,朦胧而清透的雾气似有若无般笼罩了他与身边的孩童。

  又有看不见的薄雾将他与身旁孩童隔开,使得二人明明看似是“依偎”在一起,但实际上只要陈叙愿意,他们又可以同时分处两处“空间”。

  如此无形无迹,玄之又玄,正是陈叙最近越琢磨越通透的“花非花、雾非雾”。

  陈叙十分沉得住气,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一切当以魏源的安危为重,这个地方太古怪了,他本人毕竟是活生生一个人,太过显眼,倒不如按兵不动,先由傀儡道兵寻到魏源再说。

  傀儡道兵此刻已经沿着“东二”岔路,无声无息地下了山坡,越过前方的田野阡陌,从村东头入了村庄。

  其间,道兵所见所闻的一切,陈叙都历历在目,如同亲见。

  他分心二用,一边耐心在树梢上等待,一边指挥道兵逐步深入村庄。

  并借用道兵的眼睛仔细观察周围一切,将道兵所见的一切古怪都记刻在心。

  这座村庄很怪,最怪的是,老人很多,小孩很少,女人更是几乎一个都见不到。

  当然,青壮也很多。

  只是大多数青壮都跑到山坡上来追陈叙身边孩童了,但因为有陈叙在无声施法,众乡民纵使是将小山坡翻了个遍,却也还是什么都未能找到。

  也有脑子灵光的乡民会仰头往树上看,或是奋力摇晃大树,企图摇出什么来。

  当然,一切都是徒劳的。

  这些乡民虽然各有各的古怪,本质却也都还只是凡人,不可能堪破陈叙的施法。

  树梢上,依偎在陈叙身边的孩童本来还满脸惊恐,焦急慌乱。

  可是半刻钟过去了,窜入林中的乡民们却无一个能仰头寻到他。

  一刻钟过去了,乡民们逐渐地越发焦急狂怒。

  又半刻钟过去了,狂怒焦躁中的乡民们一个个就好像是被装入了热锅中的蚂蚁,除了躁怒奔走,其他却是什么也做不到。

  树梢上的孩子不由得就放松了情绪,尤其是在看到其中一个大腹村民因为愤怒而踩错一脚,忽然踢到一颗石头,然后砰一下摔倒在地时

  砰!

  那乡民是扑地向前栽倒的。

  结果这一摔,却因为他肚腹太大,导致了四肢尚未着地,肚子却先顶在了地上。

  “啊!”

  倒地的乡民顿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只见他硕大的肚腹好似一颗圆球,圆球一头顶在地上,另一头将他整个身躯顶起。

  他四肢无法落地,唯有本能地在空中挥舞浮动。

  一眼看去,倒好似是一只乌龟倒扣着翻了面,正无能为力地在地上挣扎哀嚎呢。

  “噗……”树梢的孩童顿时再也忍不住,噗地一下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一嗤笑,旁人尚未有什么反应,孩童自己倒是先惊了。

  他慌忙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时惊恐向下方看去,一时又惊慌地看向身边陈叙。

  却见陈叙没有半分要责怪他的意思,而下方……其余乡民正纷纷向大腹乡民围过来,似乎也无一个听到了他在树梢上的嗤笑。

  下方,众人正急道:“满仓你怎么了?”

  “哎哟摔了肚子,快,快扶人起来!”

  “糟了,扶不动,好重,满仓你咋会这样重?”

  乡民们拽手的拽手,扯脚的扯脚。

  可是拉扯间,众人却都默契地避开了满仓的肚腹,无一个从他肚腹处去抱他、推他。

  如此扯手扯脚,可不就难以将人扶起吗?

  树梢上的孩童不由都忘记了恐惧,下意识伸头去看地上的热闹,人且不住往陈叙身边挨,并悄声对他说:

  “大哥哥,你瞧他们是不是有点傻?这样扶又怎么可能扶得起人?可别再将人给弄伤了……哎呀!”

  话音未落,却见下方变故又生。

  原来众人七手八脚地拽那满仓,你一发力、他又发力,再然后慌慌张张就直接将人以四肢大敞的姿势从地上抬了起来。

  下一刻,只听嗤嗤数声。

  刺啦!

  这满仓的手脚,不知怎地,竟就这般被人四散拉开了!

  “啊啊啊”

  惨烈的惊叫声顿时在下方重叠响起。

  十数个人挤挤挨挨地拖拽着两条断臂与两条断腿,同时向着四个方向倒退摔倒。

  砰砰砰!

  “哎哟好痛!”

  众人摔了个七零八落。

  而事件中心的满仓,他以一种近乎于五马分尸的惨状重新倒在地上。

  但偏偏这一时间他竟还未死。

  他的叫声也是最为凄惨痛苦的。

  他嘶叫着,却有双血糊糊的小手从他腹中拱起,猛地刺破了他鼓胀的肚腹,向外探出。

  “啊!”树梢上名叫阿圣的孩童再也忍不住。

  他惊恐叫着,慌忙向陈叙怀里缩去。

第218章 笼中之物,三种村民

  半山坡,树梢上。

  阿圣惊恐向陈叙怀中缩去,同一时间,山下的村庄中。

  奔腾流淌的大河北岸,有一座雕梁画栋的阔大庙宇正坐落其间。

  但见这庙宇殿阁重重,勾檐翘角,华彩锦绣,处处非凡。

  如此显眼的建筑,在这偏僻的小村庄中自然是要多突出就有多突出。

  傀儡道兵一路深入村庄,不需过多打探,一眼就便看到了这一座庙宇。

  陈叙心分二用,指挥道兵远远绕到庙宇正面,抬眼看去,首先就被庙宇牌匾上的几个字给惊到了:

  河神庙

  惊人的并非是“河神”,而是这三个字本身笔画曲折,宛如龙蛇游走,自带一股似乎是与天地衔接的神异力量。

  陈叙虽只是借道兵之眼隔空一看,可这一看之下,却在霎时间仿佛是见到了一条大河滔滔奔来。

  不知其源头在何处,其又好似是来自于岁月初始。

  那是无穷岁月之前,风雨汇聚,山石崩裂,从地底深处冲刷而出的一条长河。

  又是漫长风雨中,春去秋来间,一道道劳作的身影依靠河流、灌溉农田,生死枯荣、反复经年而积蓄成的神灵……

  神而灵之,便是“河神”。

  一种冥冥中的震撼由此降临在陈叙心间。

  他几乎就要感受到,正因为这隔空一眼,那冥冥中无法抵抗的神异力量似乎就要凭空一跃,向他冲撞而来!

  劫缘空照,已是自发反应,自行发动。

  可是这一次的劫缘空照却反向“落空”了。

  不是说劫缘空照没能防住这种奇异的冲撞,而是就在对方撞来的一瞬间,电光火石,流星坠空

  那无法形容的神异力量却是莫名跳空,自行消散了!

  就好像是你用尽全力,等待了对方一个大招,可是对方却在释放大招的半途,忽然自己摔倒。

  轰!

  那无形力量的消散没有声音,可陈叙却仿佛听闻到了一声来自于久远岁月中的哀鸣。

  呜

  沧桑的声音消逝,再看前方,“河神庙”还是那座河神庙。

  牌匾上的三个文字笔画依旧,方才那种奇异的震撼感却是再也不见了。

  唯有一种奇妙的神性,似乎仍然环绕在牌匾文字之间。

  由此又延伸到了整座庙宇,使得站在庙宇不远处的傀儡道兵一时间竟然生出踌躇,并不敢就此直接潜入庙中。

  但不潜入是不可能的,陈叙猜想,魏源若真有危险,失陷在这村落里,想来也不会到其它地方去。

  九成可能就在这河神庙中!

  就在陈叙暗暗思索该如何指挥道兵潜入庙中时,孰不知那庙宇最深处,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有一名鸡皮鹤发的老妪手扶一个铜钵,正倾身向铜钵内部看去。

  铜钵里,装着八分满的一钵清水。

  而此时透过清水的映照,老妪却居高临下看到了一幅画面。

  那正是陈叙与阿圣躲藏在树梢上的画面。

  而画面的具体视角,则更像是阿圣本人的视角。

  此刻阿圣正紧张地缩在陈叙怀里,颤抖着声音惊恐说:“大哥哥,好可怕,怎么办?”

  当然,此刻的老妪听不到铜钵内传出的声音,只能看到画面,以及通过画面中人物口型判断对话。

  只见那青衫书生抬起一只手,似乎略有些生疏地迟疑了片刻,那手掌才轻轻落在阿圣头顶。

  宛如安抚性地拍了拍,陈叙说:“不怕,再等等。”

  等什么?

  树林中,倒在地上的满仓已经没有了四肢,宛如蛆虫般唯独只剩下头颅和躯干。

  这头颅犹在痛苦惨叫:“救命!救我,啊”

  嗤嗤嗤!

  他的肚腹却被一双血淋淋的小手臂直接从内部剖开,然后,一颗青色的古怪头颅从中探出。

  那东西没有头发,却有满头棕褐色的鳞片。

  它张开了长满尖牙的血红色小嘴,从满仓的肚皮开始啃起。

  一边啃它的身躯还在一边慢慢向外伸展。

  从青色的头颅、到布满鳞片的肩膀、到满是奇异花纹的胸膛……

  一点点,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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