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鉴宝:我真没想当专家 第23节

  郝钧和老宋齐齐的一怔愣,然后,又齐齐的低下头:釉色紫黑,散光莹润,砂质明显,色泽古雅……

  不论是色与光,还是质与理,都带有明显的宜兴窑的特点,但你说这不是宜兴壶?

  老宋斜着眼睛:“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林思笑了笑,“这样,宋师傅,能不能用这壶泡壶茶?”

  “当然!”

  养壶养壶,不泡茶养什么紫砂壶?

  所以每天一睁眼,老宋都会用这壶泡一壶红茶开胃。

  动作也很麻利,用电壶烧了水,又拿了茶盒。

  几分钟后,水烧开,筛茶、洗茶、冲泡,老宋一气呵成。

  等了两分钟,林思成指了指壶身:“宋师傅,你先看看泥色!”

  两人齐齐的凑了过来,一看就是好久:壶身褐红,泥色莹润。

  挺对啊?

  郝钧狐疑的抬起头。

  林思成拿起手电,摁亮照向壶身,“唰”,一抹蓝光反射到郝钧的脸上。

  怎么这么蓝?

  他下意识的眯住眼,又猛的一怔愣:蓝色的紫砂壶……扯什么蛋?

  今天两章一起发。

第26章 曼生壶

  紫砂紫砂,你可以不紫,但不能不红。

  也可以泛褐,可以泛棕,甚至可以泛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以红色为基调,绝不可能泛出蓝色。

  蓝紫砂壶……听都没听过。

  郝钧瞪圆眼睛,转着圈的看:转到背面,手电照不到的地方,壶身就是紫的。

  但只要稍稍偏一下角度,泥色就会向红色转变,再偏一下,就会变蓝。

  倒着再看,依然如此。

  老宋也一样,拧着眉头张着嘴。

  突然,他一把抢过手电,一照,壶身就泛出蓝光。手电一关,就成了紫的。

  他不死心,又用茶托把壶端到了外面,对着太阳。

  然并卵,虽然没直接成蓝的,却泛着显蓝的红光。

  老宋脸都绿了,端着茶壶进了屋:“之前怎么没这么蓝?”

  林思成没说话,指了指头顶。

  就这一只小灯泡,暗的跟鬼市似的,你能看清才怪了。

  “会不会塑胚的时候,加了什么颜料?”

  话刚说完,老宋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紫砂壶之所以能独立于陶瓷之外,便是因为不施釉,不上彩,砂质自然的复古感。

  要加了什么颜料,只会更不值钱。

  当然,现在怕是也值不了几个钱:蓝紫砂壶,懂行的人听了牙都能笑掉。

  “为什么会这样?”

  “蓝铜含量过多。”

  老宋愣了一下:“什么?”

  “就是碱式碳酸铜,或是硫酸铜。”

  林思成耐心解释:“紫砂壶之所以一受热,颜色就会发生变化,主要是陶泥中的铁含量不同而造成。

  含铁量越高,颜色就越深,比如经典的紫泥壶,朱泥壶。含铁量越低,颜色就越浅,比如很少见的白泥壶:如梨皮壶,鸭白壶。

  但很少见泛蓝的,如果非要泛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泥中蓝铜或含量相当高。具有这种特性的陶泥产地不多,但宜兴肯定没有!”

  “但平时怎么看不出来?”

  “因为色谱中和:红与蓝中和为紫色,除非有强光干扰。”

  可不就是因为强光干扰,颜色了分了层?

  老宋脸色铁青:这谁家小孩,怎么感觉比侵淫此道几十年的行家还要老道?

  要说人家说的没道理,那是扯淡。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真不是宜兴壶?”

  林思成点头:“百分百!”

  “那还说个毛?”

  因为九成以上的制壶名家都生于宜兴,习于宜兴,作于宜兴,也成名于宜兴。

  如果不是宜兴产,那还谈毛线的紫砂壶?

  老宋欲哭无泪。

  当然,他对什么硫酸铜的话仍旧半信半疑,但这壶泛蓝,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干这一行二十多年,蓝紫砂壶……听都他娘的没听过。

  如果非要找补:要么,就如林思成所说,非宜兴产。要么,就如他之前所猜,加了颜料。

  但紫砂壶调色,已经到清末民国,还不如清中的非宜兴产。毕竟清中非宜兴的紫砂名家,并非完全没有。

  他强打精神:“老郝,清朝非宜兴籍的紫砂名家都有谁?”

  郝钧想了想:“清早的许晋候,惠孟臣都非宜兴籍,但这壶是清中时期,显然不可能。清中倒是有两位:陈汉文和陈荫千父子。

  他们虽是宜兴籍,但因为陈汉文与兄长陈鸣远不和,远避浙江。如果再往后,就没什么名家了。”

  老宋也回忆了一下:陈荫千,没啥名声。那怕真是他仿的,万八千块钱顶到天。

  陈汉文,陈鸣远的弟弟……别说,还真有可能:怪不得仿这么像?

  不过说实话,名气也就一般。

  但总比一点都没有的好?

  他苦着脸,又咧了咧嘴:“老郝,我也不三十万了,你也别十五万,折个中,二十万!”

  郝钧吓的跳了起来,后退两步:“老宋,你当我是棒槌?”

  “小孩说的你也信?”

  “他是小孩没错,但他爷爷是林长青!”

  郝钧叹口气,“林思成,我也不骗你:林教授是老前辈,又在住院,我不好麻烦他,就想着让你先看看。

  我再说句实话,你别生气:我想着你要看不出来,等林教授出院,我再请他帮忙也能有个由头。但我没想到,你能看到了这个份上?师兄我给你道歉:有眼不识泰山……”

  林思成哭笑不得:“这话有点过了!”

  郝钧摇摇头,再没说话。

  老宋张着嘴,愣了好半天。

  林长青的孙子……怪不得这么懂?

  但再懂,这壶也得卖啊?

  他硬是挤出一丝笑,“老郝,这壶是清中的,总归没错吧?我再降点,就你说的,十五万!”

  郝钧摇头:“好,就算是陈汉文的壶,值不值十五万?”

  老宋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

  前两年,倒是拍过一件陈汉文直腹圆嘴壶。但没盖,当代紫砂名家顾景舟给配了个盖,才拍了五十九万。

  扪心自问,如果把那盖拿出来单独拍,估计都得五十万往上。

  但好歹这只还有盖。

  “十二万,再不能低了!”

  郝钧叹口气:“老宋,到现在,已经根本不是多少钱的问题。什么名家、年代,让谁看的都不提。干这行这么多年,你拍拍胸口:泛蓝的紫砂壶,你见过没有?”

  老宋嗫动嘴唇,无言以对。

  确实没见过,但难不成真砸手里?

  他咬咬牙:“十万……我真十万收的,原价给你!”

  郝钧已经打定了主意,别说十万,一万他都不要。

  刚要摇头,林思成笑了笑:“师兄,十万也不是不行,毕竟天然的蓝砂泥不多见,至少有点研究价值。”

  老宋如小鸡啄米:“对对对!”

  “对你个头……我又不是林教授,就一古玩贩子,你让我研究什么?”

  老宋急中生智:“你不会研究,不代表别人不会研究,就像林教授……小伙子你说的对,这可是蓝砂,说不定就是孤品……老郝不要,是他不识货,我卖给林教授,不贵,就十万!”

  “孤品,老宋你也真敢吹?”郝钧冷笑,“再说林教授都退休了,他研什么究?”

  老宋又哑了火。

  林思成一脸古怪,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不是,这是真宝贝啊,我也没说这壶不值钱,你们推来让去是怎么回事?

  自己用力过猛了?

  但仔细想想,除了解释壶身为什么泛蓝那几句,涉及这把壶价值多少的话,他就说了两句:

  仿的挺真!

  用的不是宜兴陶泥!

  不偏不倚,甚至还夸了一下。

  那是什么原因,让郝钧从心心念念,到了畏之如虎的地步?又是什么原因,让老宋从奇货可居,到了害怕砸手里的程度?

  明白了,主要还是壶身泛蓝的问题。确实少见……嗯,几乎可以说是基本没出现过。

  再加上两人一问一答,一顿脑补:什么非宜兴壶不算紫砂,非宜兴籍没有名家,然后,就成这样了:

  非名家作品,又非产自名地,还是他娘的没见过的款式,这壶能值几个钱?

  但说实话:才十万,买陈鸿寿和杨彭年合制的壶,换成他做梦都能笑醒。

  所以郝师兄,过了这个村哪有这个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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