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老沙匪,都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老沙匪忽然轻声嘀咕:“是不是太安静了?”
旁边另一个老沙匪闻言,忽地悚然一惊,一股凉意莫名从脊背深处渗出。
“小……”
他张嘴就要提醒。
可就在下一刻,五颗石子划破虚空。
“噗”、“噗”、“噗”、“噗”、“噗”
接连五声轻响,五颗石子与五个沙匪的身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然后,坐在门口闲聊的他们,就被动保持在了前一刻的坐姿,身体再不能动弹一下。
除了一双眼睛能动,面部表情能微微有所变动,其他哪哪都再不能动弹一下。
然后,他们就听到并没有刻意遮掩的脚步声响起。
背对门口,面朝别院之外的两名沙匪,先后看见一个相貌奇异的男子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
见他们眼带惊恐的看过去,那男子还冲他微微颔首致意,就像是点头之交的路人在对他们进行问候。
面朝大门,背对水塘方向的三名沙匪,只能绝望的看见,一道衣衫破烂的背影,忽然闯入他们的视线之中。
然后,脚步不停,向别院内部走去。
……
远处,水塘对岸。
藏在灌木丛之后曹鳌与白玛在这一刻全都屏住了呼吸。
从团长闪身离开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做一件事。
团长在哪儿?
可任由他俩一双眼睛来来回回不知多少遍,却始终劳而无功。
他俩就像是在玩一个高难度的“来找茬”的小游戏。
唯一的成果,就是发现被莫名定住的,不能动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多。
且呈现出从别院外围向别院内部扩散蔓延的趋势。
在摸到这规律后,聪敏的两人开始打提前量。
也终于有了更多的收获。
他们终于能够捕捉到一线残影忽然掠空,在击中目标之后,将其定在原地的过程。
可团长在哪儿呢?
这始终没有答案。
直到,那聚在别院门口的五名沙匪同时被定住身形,苦找许久都不曾发现的团长,主动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就这般毫无遮掩的,从五个沙匪身边进入别院大门之内。
里面又会发生些什么?
心中有仿佛猫在抓挠的两人,继续蹲守,继续等待。
并没有过去多久。
自家团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别院门口,并直接看向他俩所在方向,准确的与他俩的目光对上。
“动手吧,给我将人都收拢起来。”
双方距离很远,曹鳌估计,至少也有三四百步。
可团长的声音,却仿佛直接在两人耳边响起。
“走,赶快动手吧。”
曹鳌嘴里如此念叨,一边大步走出灌木丛。
开始按照团长的吩咐,将沿途那些被定住的身影,一一“捡拾”起来。
白玛却没有如他这般,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别院方向。
就在他心中猜测,这小女子莫不是想趁这机会,与团长亲近一下的时候,这女人已经跳上了一辆停在别院入口不远的双驾马车。
当她熟练的扬动缰绳,驱赶着马车经过他身边时,有清脆的嘲弄声钻入他耳中:“呵呵,笨蛋。”
曹鳌眉头狂跳,一边压住想要杀人的冲动,一边看了看堆在身边好几个,一双手已经顾不过来的“人堆”。
他也不得不先舍了这些“身不由己”,被他随意摆弄,眼中满是绝望的人,也从别院内赶了一辆马车过来,这才如同捡狗屎一般,将他们一个个塞进宽大的马车里。
……
将别院内也“清扫”了一遍,确保无一遗漏之后,耿煊出了别院大门,对曹鳌和白玛示意了一下,便不再有更多动作。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因面对别院大门,现在正在数步之外与自己面面相对的三名沙匪。
对上他们那若小兔子般惊慌绝望的眼神,耿煊礼貌性的冲他们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
在吞服了两颗精元丹之后,便自顾自在原地站起了“天地桩”。
虽然,在“小石林”中补充了一顿食物。
可自从在沆河对岸将身体恢复完全之后,直到现在,他都没再正经恢复过。
他自然要抓紧时间休息。
这又是“天地桩”带来的另一个益处。
在此之前,他要是这么折腾,若不用安神丸提神,他的精神状态必然糟糕至极,不好好睡一觉根本无法恢复过来。
可现在,从二十五日一大早,离开营地入山修炼至今,整整两天时间,他都没沾床一下。
但没有使用一颗安神丸的他,精神状态并不差。
也没有任何强行振作,状态透支的征兆。
只因对现在的他来说,每一次“天地桩”,对精神状态的恢复,比熟睡几个小时也丝毫不差。
除此之外,“天地桩”还能快速而全面的恢复身体,顺带着在这种特殊状态下精进修为,以及其他技能功法。
“这才是修炼嘛。”
……
耿煊就这般如木桩般在别院门口站了起来,一动不动。
数步之外,三个沙匪,瞪眼看着这一幕。
背对的两个沙匪,虽然看不见耿煊的身影,却能从对面同伴的瞳孔中,看见那个身影的存在。
对这几个沙匪来说,这真是一种极致的煎熬。
当马车声从远处传来,在别院前的空地上停下,有脚步声快速朝他们接近。
一众沙匪心中,忽觉无比释然。
他们觉得,前面迎接他们的无论是什么,他们都能坦然接受。
又解释
有书友对主角进入玄州之后的立场感到别扭,因为我多次强调了董观对“五帝苗裔”的看重,这让主角现在的行径,用该书友的话说,“很不舒服,就像是为了一己私利,出卖自己民族之人”。或许是我没有把握好这个度吧。
但在描写董观在这一点的表现时,我心中其实是隐含褒赞之意的。但我应该没有在文字中表现出这种立场倾向。董观虽然是个必然会被主角打倒的存在,是乱世军阀的典型,集大成的代表,但我不可能因此就将他写得一无是处,甚至是个脑子缺根弦的笨蛋。能做到这样的成就,他必然是做对了什么,有其可取之处的。所以,无论董观的出发点是什么,能够明确的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个核心问题,这都是他能有玄幽二州这片基业的原因。
我在这个时候描写出这一点,还多次提及,又让主角以异族混血的身份切入,从情感上,反倒显得董观成了“自己人”,主角成了联合外人针对“自己人”的诡诈之徒。
如果读者有这种情绪,我能理解,其中处理不当的地方,我真诚道歉。我再说说为什么要如此做。首先,大家应该也都看出来了,这个异世界,可以看做真实界的异界重构。那么,无论是客观现实,还是书中故事的剧情自洽,我现在故事涉及的这个,都回避不了的问题。而为了本书的安全,我会尽量少写,甚至不明确写出主角在这种民zu问题上的立场倾向,我甚至会避免这两个词语在正文中出现。主角只会去做出一个个结果,并阻止一个个他不想看到的路线出现。
主角这次北上,其实要解决的是两个问题。
一个显而易见,是董观。一个我没有明说,但从主角选择切入的身份,你们应该就能知道,那就是信奉苍狼天的子民。
你们试想一下,当主角以现在这个身份席卷玄幽二州,成为董观敌对势力,两者如天雷地火般碰撞在一起。对董观来说,不管什么结局,他都将再不能凝出打向元州的一拳。而对信奉苍狼天的子民来说,结局难道就好吗?只会更惨!主角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从扎络口中第一次听到“苍狼天”之后,耿煊就知道,相较于董观,这才是玄幽二州最棘手,最大的隐患。而且,董观除了一开始进行了残酷的、彻底的、针锋相对式的镇压,在发现根本无法根除,还会对自己造成持续的放血损耗之后,他就改变了打压的方式,减轻了力度,并允许他们以奴仆、婢女、以及扎络这种仆从的身份,在他的体系内分一杯羹。或许,他自认为这样的力度已经足够。在他活着的时候,在他对玄幽二州还有掌控力的时候,他也应该能压制得住。但这其实已经给了苍狼天子民巨大的发展机会。他们得到了完整的修炼体系(扎络这些群体),长时间与更先进的文明深度互通(以奴仆婢女的方式),白玛的父亲,身为一族之长,为什么要把惟一的女儿送到董观的床上,难道就只是为了其被董观享用后,能赏自己三瓜两枣吗?稍稍换个角度去理解,这算不算低文明对高文明的“留学进修”呢?董观会死,董观的势力会消亡,可这些苍狼天子民因此而得到的滋养和进步,却不会,且在时时刻刻的发生着。他们现在或许还很弱,还并不强大。他们或许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生存的本能,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可等他们强大了以后呢?完全消化了从董观体系内汲取到的养分之后呢?只要这遍布玄幽二州的部落之中,有一个人意识到,并如当年的董观一般,完成一统玄幽二州的事业……第一例的出现,是最艰难的,有了董观这样的先例,后来者只需要效仿就可以了,阻力必然会小好多。
这种情况真的出现,那就不再是董观第二,而是很可能让玄幽二州彻底从“九州”之中扣去,让“九州”变“七州”。所以,主角要趁这个真正的“恶兽”苏醒,并觉醒自我之前,将其提前激活,并令其在幼生期,甚至是“早产期”就对上完全体的董观,让他们互相碰撞,互相消耗,彻底掐死其未来威胁。
还是那句话,为了本书的安全,这些考虑,正文里都是不会说的,主角只会去做。如果,还是有读者感到别扭,那我真心请教,你们能否给我提供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当然,最安全的写法,其实就是压根不写外面的事,只写九州内部,全书从头到尾窝里斗,让读者根本不用去考虑这样的问题,这才是最明智,最安全的,可因为本书最初的立意就在那里,我如果回避,后面的剧情根本无法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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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即点即爆,死心用命
陶彬、哈克等一行九人十骑出了“小石林”之后,没有片刻耽搁,向着铁箭山方向狂飙而去。
陶彬与最熟悉路况,资深炼血修为的疤脸毛狗行在队伍的最前方。
而哈克与心中激动至今未消,笃定攀上了人生真大腿,同为资深炼血的卤蛋一左一右“押”在队伍最后两侧。
其他五人,也不管他们心中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只能在疾驰的苍岚马带动之下一路向前狂奔。
所有人都感觉很神奇。
胯下坐骑,即便是那些肉眼可见,老病缠身的马匹,都像是回到了最年轻,最健康的时候,跑出了它们生命中,最巅峰的表现。
本来,以这些苍岚马的整体状态,要牵就那些劣马的速度,众人预计跑到两百里外,怎么也得两三个时辰之后。
可在这些苍岚马压榨生命一般的风驰电掣之下,经过了一个时辰又两刻钟的时间,光秃秃的,名为铁箭山的矮丘便已遥遥在望。
“到了。”
行在队伍最前方的毛狗大喝一声,提醒众人。
陶彬看着远处目的地,他知道,别院就在这座矮丘的背面。
他的眼中光芒闪动,就想提醒众人,小心警惕,先对别院侦测一番,对其中局势有了基本了解之后,再做决定。
可下一刻,就听身旁的毛狗大声道:“二当家,你看,大哥!”
陶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便见曹鳌已从矮丘脚下一块巨石后闪身而出,远远的就冲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去。
陶彬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悄悄落了地。
他也不再提醒众人,继续催马疾行,却一脸郑重的扭头对毛狗道:
“记住,我现在已经不是二当家,曹鳌也不再是黑风团的大哥。”
毛狗见他这般郑重,一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一边解释道:“我就是叫顺了嘴。”
“如果顺不过来,那你以后就把嘴巴给我闭上。”
毛狗有些讪讪,嘀咕道:“人家就是逗着咱们玩,你还当真了。”
陶彬听了这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就在毛狗感觉发毛之时,就见陶彬忽地朝他扬手。
毛狗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伸手护在身侧,防止有飞刀射到自己身上,并随时做好翻身躲避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