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 第538节

  “徐骁!”

  徐凤年一把揪住亲爹锦缎长袍的衣领,怒火万丈:“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还不知道吧,和你关系不错的褚禄山与齐当国在昨天夜里被林青废了。”徐骁任由他揪着衣领,很平静地仰视那张距离不到半尺,怒形于色的脸:“如今军中除了支持你弟弟的人,就是支持陈芝豹的人,我只有废了他的根骨,长留武当,才能避免他卷入这场杀机四伏的政治漩涡,绝了宁峨眉那群人让黄蛮儿取代你的心思。”

  徐凤年松开因为过于用力微微发白的手,直挺挺站了一阵,缓缓坐回去,激烈情绪一扫而空:“你的意思是,林青突然改变主意放弃刺杀,是想让北椋军分崩离析,在内耗中一步一步瓦解?”

  徐骁伸出宽大的手掌,按着他的肩膀说道:“他若杀了你,谁会得利?当然是离阳赵家,倘使爹气不过,答应了北莽的条件,又或者带领北椋男儿挥师东进,你觉得太安城能支持多久?”

  徐凤年平心静气地思考片刻,看看病床上瘫痪不醒的暖床大丫头,脑海闪过自听潮亭外一战便不再说话,如同哑巴一般的南宫仆射,六剑变五剑,五剑又变三剑的马夫黄,还有只因不够恭敬,便横尸门前的魏爷爷,与对面的父亲对视一阵。

  “我要学武。”

  “我还要上武当。”

  ……

  黄瓜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这两天总爱恍惚走神,拿着木瓢往担在瓮缘的荷叶边黄铜盆里舀了两瓢水,小指深浅不到,便被枝头扑棱翅膀飞走的绿莺惊吓,木瓢掉在地上,黄铜盆跟着滑落,飞溅的水花打湿黄裙和足下的白色绣花鞋,惊慌失措后退时又撞到一块翘起的青砖,整个人向后倒去,幸亏起了个大早帮新主子洗裤袜的绿蚁就在旁边晾衣服,赶紧过去把人扶住,才没有跌进种满蔷薇花的小池里,和可怜的青鸟一样赚一身伤。

  “黄瓜,你怎么心神不宁的?振作一点。”

  绿蚁其实很清楚她为什么这样,那晚之后,再没见到白干、常青、紫雅这些丫鬟,平时帮梧桐苑做些搬搬抬抬,砌瓦修房粗活的家丁也像人间蒸发一样。如果往好的一面想,他们应该是被辞退了,可是联系这些人的共同点,都曾参加那夜的救火行动,听说了姜泥的身世,看到大柱国在林青面前三孙子一样的丑态,接下来的事绝对不会往好的一面发展,这些人最终是何下场,也就不难得出合理的推论。

  因为林青霸占了徐凤年的房间,栖身梧桐苑,所以她们还活着,一旦他离开,或者被王爷请来的高手杀死,她们两个也将面对必死之局,每天早晨睡醒,两眼一睁,就看到有把剑悬在头顶,这样的生活,何来安全感。

  “我要出趟远门,你们两个谁与我南下?”

  楚平生的问话打断两个同病相怜的丫鬟互舔伤口,黄瓜用力一推,几乎将绿蚁推倒,提着湿漉漉的裙子跑到他的面前,两腿一弯,跪倒在青砖上。

  “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

  现在她知道那晚林探花为什么说他救了她的命了,如果她没有接搬运褚禄山、齐当国的活儿,怕是也被徐骁杀了,如今林青说要出趟远门,万一不回来怎么办?她害怕落得白干、紫雅等人一样的下场,那自然是无论何如都要抓住与君同行的机会。

  楚平生环顾四周,东北百花园内每年都要重新粉刷的赏菊楼,东南侧能够俯瞰陵州城的望塔,西边树冠蔽日的香樟树上,各有一组直属陈芝豹的士兵值守,每天只干一件事,盯死梧桐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汇报,事项具体到他一天喝几壶水,什么时辰睡,夜里有没有打呼,爱吃馒头还是米饭,每餐食量如何。

  他没说什么,五指一扣,黄瓜身形暴起,被他一把抓住黄裙的上襟,足尖轻压,两人拔地而起,只听一声昂长鸟鸣,黄瓜顿觉强风袭体,裙摆扑打面颊,直至两脚触及实物,她才把心落下一半,又觉足下松软,急低头一瞧,见得一只黑羽大雕展翅翱翔,梧桐苑在脚下越来越小,已经看不清绿蚁的五官,呼啸的风依稀混着她的喊声,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楚平生松开揪住裙襟的手,一道强风袭来,吹得黄瓜东倒西歪,哪儿还有心思顾忌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往前一扑,死死搂住他的腰。

  “松手,你弄湿我衣服了。”

  黄瓜紧闭双眼,把头埋在他的后背,环到身前的手用上吃奶的力气,恨不能挤成一个人,他有没有说话,说了什么,完全不知道,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不能撒手,死都不能撒手,从这儿摔下去的话,得落好久才能着地,那太可怕了。

  绿蚁呆呆地看着飞天的两个人,跪坐在地,表情极苦,她何尝不知道白干、紫雅等人遭遇了什么。

  大雕横穿王府,逼近听潮亭,楚平生手指轻弹,一束白光射出,正中最高层推开窗户往上看的李义山左手边窗框,这见过大世面的北椋阴才,待得血迹斑斑的单刀不再震动,才踮着脚用尽全力拔掉,取下钉进窗框的黄纸信封,直至大雕化做一个小黑点向东去远,才坐回摆着残局的棋桌旁边,抽出里面的书信,斜身就着窗光眯眼打量。

  噔噔噔……

  噔噔噔……

  不多时,伴着快步登阶的声音,徐骁气喘吁吁来到顶楼,嘟囔两句“累死我了”,按着楼梯口的扶手问:“信上写了什么?”

  李义山放下手里被刀尖戳出两个小孔的信纸,扭头看着手捂后腰在楼梯口歇脚的北椋王道:“他给听潮亭立了规矩,听潮亭的武功秘籍源于掠夺,限我们三个月内对外开放,如果做不到,他会将听潮亭由北椋地图上抹去。”

  这真是好大的口气。

  李义山看懵了,徐骁听傻了。

  面对北椋百万户军民,三十万铁骑,林青竟敢发如此狂言?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你自己看。”

  李义山把信纸递给缓过一口气,锤着老腰走过来的搭档。

  徐骁看完信上内容,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回走,许是担心摔了,两手扬起,两腿微屈,左摇右摆,活像只鸭子下楼。

  “你去做什么?”

  “我去找李淳罡聊聊,这么多年坟,我不能白替他上啊。”

  “……”

  “还有王林泉那边,我说李义山,你也该动手了吧,我们总不能老让他牵着鼻子走,这听潮亭真若毁了,你可算是破誓了,我倒是还有点期待他把听潮亭毁了,逼你这老家伙下楼溜达,哈哈哈,哈哈哈……”

第692章 将真武永镇炼狱

  此武当不是楚平生心中的那个武当,没有张三丰,没有张翠山,也没有宁死不肯叫他一声楚叔叔的便宜儿子张无忌,它就在北椋境内,陵州城东南百里,自古以来便是道家圣地,前朝时声望达到顶峰,为道门之首,直到后来徐骁辅佐离阳赵家灭楚伐蜀,一统天下,朝廷出于政治目的,开始扶持南边的龙虎山,打压位于北椋境内的武当山。

  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楼台隐映金银气,林岫回环画境中,便是对武当气象最好的描述。

  徐龙象被徐骁派人送上武当山不久,徐凤年就带着一心拥护徐龙象的凤字营统领宁峨眉及才由湖底脱困的老魁两个保镖闹上山,宁峨眉的目的很简单,救回二世子,可惜半路就被陈芝豹拎回去了,老魁单纯是为还情,也可以说是交易,只要不是对阵林青那个变态,他答应保护徐凤年两个月。

  三人上山不久,亡国公主姜泥也背着小小的青布碎花包登上武当山。徐骁是想通过诈死操作,避免她被林青及其背后的势力利用,掀起一场政治风波,这李代桃僵的一计确实被林青识破,还折损了褚禄山与齐当国两员大将,好在他要的结果达到了,那晚王府失火,陵州城人尽皆知,只要林青与其背后势力散播姜泥是楚国公主的身份,朝廷要人,就拿姜泥已经被王府大火烧死搪塞,林青与其背后势力按兵不动,等徐凤年下定决心接过徐家大旗,便可以启动下一步计划,利用姜泥和以曹长卿为首的西楚余孽拿到世袭罔替的资格,让赵家接受徐凤年成为下一任北椋王的结果。

  尽管徐骁信誓旦旦保证小泥人没有性命之忧,徐凤年看到她上山,还是难掩兴奋之情,不过这股子情绪很快荡然无存,俩人又恢复了拌嘴日常,他威胁克扣工钱,她拔寻机刺杀,他贬低她胸小个矮屁股小不好生养,她就诅咒他早登极乐,快快西天。

  面对徐凤年的阻挠,武当掌教王重楼没有依循徐骁的意思,利用大黄庭为黄蛮儿易筋换骨,洗掉一身神力,而是将他交给了住在武当山大莲花峰紫竹林,有剑痴称号的王小屏手里,对外宣称观里房间少,住不开,王小屏和黄蛮儿一见如故,邀他去茅庐居住,实际是将人保护起来。

  徐凤年出陵州前,南宫仆射给了他一把刀,当然不是那把被林青做过记号,有了缺口的钝刀春雷,是短一些的,能吹毛短发的利刀绣冬,于是趁老黄前往龙虎山之际,拜托被困在湖底十几年的老魁教他刀法,一向不喜打打杀杀的椋王世子变了性子开始学武,算是好事,问题是太晚了,用老魁的话讲,他已经过了修习内功的最佳年龄,上限不高,最多耍几手花里胡哨,能骗小闺女的招式。

  小泥人知道徐凤年和徐龙象要在武当山呆一段时间,世子殿下每天拿一把银光闪闪的直刀练劈斩,她就在对徐脂虎怀有愧疚的武当下任掌教洪洗象的帮助下,从武当弟子的菜园子里偷菜到自己的园子种。

  而远在太安城的隋珠公主赵风雅接到密报,得知徐凤年上了武当山,也女扮男装,与随身宦官孙貂寺踏上寻仇之路。

  数日后,武当小师叔祖洪洗象在飞溪潭畔与徐凤年坐在大青石上促膝长谈,说了些徐脂虎嫁入江南后发生的事,又到瀑布后面指点一番刀法,便告辞离去,骑上那头垂垂老矣的青牛,晃晃悠悠,沿着山间小径去往前山道观,路过积石亭时青牛停住脚步,他从牛背下来,抚平白衫上的褶皱,冲积石亭外抬头仰望山体夹缝大大小小岩石的青衫进香客深深一礼。那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二八年华的黄裙小丫鬟,模样还算俊俏,手里拿着一个红柄白皮的拨浪鼓,山风吹过,弹丸敲打鼓面,叮叮咚咚,十分悦耳。

  “武当当兴否?”

  洪洗象不知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有此一问?”

  “凡人求超脱,入道门清修,道人求超脱,开天门升上界,倘若上界不复存在,这道门当兴否?当存否?”

  “……”

  洪洗象白色道袍里的手往后缩了缩,当看到这人背影时,他就有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大体是危险与恐惧居多,故青牛顿住脚步,第一时间恭敬见礼,岂料这比他还年轻的男子一开口就是灭不灭武当的问题,属实有些招架不住。

  “修道不向心中求逍遥,天天争什么气运道统,这种道修来何用?”

  楚平生不再看那一堆塞满山堑的乱石,朝着洪洗象走去:“我等你成为天下第一再来取你性命。”

  洪洗象没有反应过来,他便骑上了黑角弯成双螺旋的大青牛,摘下牛角挂的典籍翻了翻,很没有礼貌地丢到身后,却把身一仰,倒卧牛背,任凭那头老牛晃晃悠悠,慢慢腾腾朝玉柱峰上太清宫一步一步走去,手拿拨浪鼓的丫头提着黄裙在后面追,牛行迟迟,她的步子却急,拨浪鼓叮叮咚咚,叮叮咚咚,每一声都敲在这武当山下任掌教心头。

  洪洗象在路边捡了一根枯枝,又找到一把碎石,在地上扭来摆出,画出天干地支的符号,掐指算了又算,越算越迷糊,越算越挠头。

  卦象乱如麻,看不清,完全看不清。

  ……

  武当山间,玉柱峰前,太真宫下有一石牌坊,上书“玄武当兴”四个漆红大字,前方台阶有几个身穿皂色衣冠,手持扫帚清理落叶的道士,听得墙后传来一阵拨浪鼓声,又看见小师叔祖的青牛驮着一个眼生男子走来,后面还跟着个气喘吁吁,不断挥汗的俏丫鬟,俱是一脸不解。

  这青牛倔得很,除去洪洗象没人支使得动,换成掌教王重楼硬牵,它大不了两腿一跪,牛头一含,爱咋咋地,却不知今日刮得什么风,这青衫客又是何来历?

  “呵……到了?”

  楚平生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又长长地伸个懒腰,揉了揉有些惺忪的双眼,斜望大红门上方竖匾“太真宫”。

  “劳驾,问个路。”

  被山中雾气打湿头发的小道士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脸问号。

  “太真宫里供奉的可是真武大帝?”

  小道士点点头,不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武当八十一峰,九宫十三观,有不供奉真武的么?

  楚平生翻身下牛,拍拍青牛的屁股,这圆睁双眼的老牛看了他几眼后,甩了甩细长的牛尾,哞哞叫着转过身,踩着太真宫前稍有凹凸的石板路,慢吞吞地往回走。清扫落叶的小道士再一回头,发现问路的男子没影了,旁边一位师兄吩咐他赶紧去请就在邻峰静修的师叔祖俞兴瑞,因为今天的情况很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进去太真宫便是一条直道,直道尽头放一尊青铜炉鼎,灰积尺深,插着十数支或长或细的线香,袅袅青烟升空,被偶尔吹过的山风一搅,碎做无数细丝,炉鼎前方有十九级台阶,上面是紫霄殿,两侧各有一间红墙碧瓦的偏殿,内中供奉文武财神与蓬莱三仙。

  离阳王朝建立后,武当虽受打压,比不得风头正劲的龙虎山,但是在北椋人心目中,还是有很高地位的,每逢初一十五,多有香客进山祈福,大年三十夜里求头香的人能从紫霄殿排到玄武当兴的石牌坊。

  知客师得知楚平生是骑着师叔祖的青牛来太真宫的,表现得相当恭敬,笑问他是进香还是访友,楚平生回了一句“览胜”。

  探幽览胜当去外面,太真宫是朝圣之所。

  知客师正待导他去大小莲花峰,却见他已闯入紫霄殿,绕到铜铸的真武大帝背后,揭起披肩黄袍,指着屁股后面笑说知客师骗他,哪里的胜境有真武的屁股有趣,伸出手掌啪啪拍了两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知客师也知道他是来者不善,并指为剑点他肋下,还未近身便被一股狂风荡开,砸翻了放贡品的案板,水果与香灰撒了一地,歪倒的烛台顺势引燃布幡,知客师来不及呼痛,爬过去就是一通拍,总算扑灭火势。

  楚平生毫不在意前面的骚动与闻声而至的武当弟子,摩挲着徐凤年的二姐徐渭熊年小时上山调皮,在真武雕塑后背用石子刻画的“发配三千里”痕迹,反手取出紫金湛卢剑,看着有路不走,踩着太真宫前门屋檐纵身而入的花甲道人俞兴瑞说道:“发配三千里应命了,这次要刻什么呢?”

  “放肆。”

  俞兴瑞是个邋遢道人,身上的道袍两三个月难得换一次,爱干净的弟子嫌他臭,躲得远远的,只有那个鼻子好像不灵光的李玉斧愿意亲近这便宜师父,看着是个不修边幅的人设,没想到有一副火爆脾气,手臂一横,一名武当弟子身后所负长剑射入他的掌心,反手一递,长剑嗡嗡作响,化作寒光刺向楚平生胸口。

  他既不回头,也不出剑,两指向前一夹,叮,寒光敛没,剑势静滞。在那些武当弟子看来,他们的师叔祖就像主动把剑送到这来武当山闹事的家伙两指之间,而他手中的古剑在真武大帝的铜像背后留下极深刻的四个字。

  永镇炼狱。

  闹武当山,闯紫霄殿,见仙不拜,还要镇压道派供奉的主神?

  想当年徐骁马踏江湖,路过武当山时都不曾这般嚣张。

  俞兴瑞怒极,眼见长剑被夹,进退不能,袍袖突然涨起,一束剑气迸发,却只挺进半寸便被撕碎,化作一股狂风,逼得武当弟子步步后退,满脸惨然。

  铮。

  长剑从中间折断,俞兴瑞如遭重击,身形暴退,绣着云纹的矮帮布鞋在地面拉出一道近丈长的拖痕,

  楚平生屈指一弹,断剑表面裹着一道青蓝光华,正中真武铜像眉心,深入半尺。

  “道家的指玄境高手就这水平?”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龙虎山的老祖宗赵宣素,以返璞归真,陆地神仙的修为居然被指玄境的桃花剑神邓太阿斩杀,道门的指玄实在是太水了,就俞兴瑞的实力,跟徐凤年带在身边的老魁差不多。

  “让开,让开。”

  “快让开,是掌教真人。”

  “掌教真人来了。”

  “……”

第693章 我来做什么?打世子脸咯

  紫霄殿前的武当弟子退向两边,一个内穿白色长衫,外罩黑色道袍,手里握马尾拂尘,看着慈眉善目,又有几分精明的老道士疾步入内,抬头便见日日参拜的祖师爷被一柄断剑钉进脑袋,师弟俞兴瑞气息不稳,身前可见两道拖痕,明显在刚才的交手中吃了大亏。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武当闹事?”

  王重楼一向认为自己脾气不错,得知龙虎山四位天师之一的赵希抟来到武当山,不是第一时间与他见面,直接往后山见徐凤年也没动丝毫肝火,只担心对方是来砸场子的,自己倘若不敌,武当山的名头可就败了,怎料龙虎山和武当山的较劲还未开始,道童便到后山告诉他,有一男子抢了小师叔祖的倔强青牛,又在太真宫紫霄殿中闹事,口称探幽览胜,却去掀祖师爷的黄披风,看祖师爷的屁股。

  他只能暂放打听赵希抟带着一票扈从大摇大摆上山所图为何的心思,急急忙忙来到天柱峰,进了紫霄殿,就发现家被偷了,场子已砸完,再温吞的性格也架不住遇到这么憋屈事情,肯定要恼一恼的。

  “大黄庭。”

  楚平生伸出左手,溜着墙根儿跟进的黄裙小丫鬟忙把手里的拨浪鼓小心翼翼奉上,他拿起来摇了摇,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听起来十分悦耳,节奏感十足。王重楼起先不知他耍小孩儿玩具是哪般,直到听见身后弟子的哀嚎,一品以下无不七情上面,虚汗如雨,两手紧捂双耳,或悲或喜,或怒或惊。

  王重楼拂尘一甩,卷了个空,拨浪鼓只是由楚平生左手换到右手,他又一甩,依然卷空,拨浪鼓从右手重回左手,叮叮咚咚,声音又大了些,紫霄殿内外的武当弟子把剑丢了一地,俞兴瑞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王重楼深知不能再让他摇那个不知道几手货的破旧拨浪鼓了,额心金光绽起,道袍臌胀如球,并指如剑,向前一点,这一回目标不是拨浪鼓,是闯山男子胸口要穴。

  看似平平无奇,不显峥嵘的一指,俞兴瑞知道师兄动真格的了,额心有金光浮现,那是黄庭真气全力运转的迹象。早年间王重楼曾为救人两指断江,成为江湖美谈,如今一指比当年更强,已达气机内敛,返璞归真之境。

  “尚可。”

  楚平生左手持鼓,右手食指效仿王重楼所为向前点出。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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