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将玉瓶丢掉时,司理理一把夺回。
“还剩了一点,兑些水进去就是最好的解毒药。”
“理理?”
战豆豆顿时哭笑不得。
“这样的东西,以后你我或许不缺,但是其他人呢?”
“……”
战豆豆无话可说。
司理理将玉瓶收好,搂着她躺下:“感觉怎么样?”
她骗了战豆豆,玉瓶里的血并不是楚平生留给战豆豆的,其实是楚平生留给她救急的,为了在闺蜜面前维护男人的形象,她也是够拼的。
“肚子里有一股热气,嗯,很暖和……”
战豆豆偏转身体,看着脱掉外衣,跟她一起钻进被窝的司理理,感觉所有的虚弱一扫而空,眼皮越来越沉,很快便闭上双眼,进了梦乡。
……
翌日,战豆豆和司理理大婚,举国欢庆,太后在福清宫大宴群臣,事毕宣布大赦天下,减免部分税赋。
又过七日,北齐圣女出嫁,不过婚礼规模要小很多,就由庄墨韩主持了一个简单的仪式,便算完成任务。
要说全上京最高兴的人,不是新郎和新娘,而是范闲。
海棠朵朵成了楚平生的妻子,林婉儿呢?总不能去当侧室,否则的话,庆国皇族颜面何在?
两天后,消息传到庆国都城。
兴庆宫御书房内。
李云潜穿着宽大的白袍坐在放满奏折的榻几旁边,面无表情看着地上跪的林若甫。
“你这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将朕军的理由了。”
“臣不敢。”林若甫的跪姿很标准,自从当上宰相后,他就没这么认真过:“楚平生已经娶北齐圣女为妻,此事北朝人所共知,婉儿乃我庆国郡主,长公主之后,难不成要嫁给西胡蛮夫为侧室?岂不弱了我大庆威风,有损皇室尊严?陛下,此事,实乃楚平生毁约在先。”
李云潜没有生气,淡淡说道:“那林相可知,楚平生的师父白风以一己之力面对苦荷与四顾剑两位大宗师,最后闷杀苦荷,斩去四顾剑一臂,如今齐国朝政由肖恩父子把持。朕问你,若他以婉儿婚约之事为借口来给朕送钟,朕该如何应对?”
林若甫脸色一变,眼中满是惶恐。
白风在上京城外与四顾剑、苦荷的战斗已经传遍天下,如今谁不知道,楚平生师徒之强,能以二人之力改变世界格局。
“行了,你先下去吧,等使团归来,朕探探他的口风再议此事。”
“臣告退。”
林若甫不敢多说什么,从地上爬起来,在侯志刚的引领下离开御书房。
少时,费介推着膝盖上盖着毡毯的陈萍萍自书架后面出来。
“刚才林若甫说的你们都听见了?”
“是。”
“说说想法吧。”
两人对望一眼,陈萍萍呵呵一笑:“陛下所虑甚是,草民也认为,楚平生未回来前不宜决断。”
“朕问的是你对楚平生娶北齐圣女这件事的看法,不是问你晨郡主的婚事。”
“这……”
“说!”
“以草民对楚平生的观察了解,他高调迎娶北齐圣女,有向陛下示威的意思。”
“示威?示什么威?”
“陛下难道忘了范闲率团出征前许诺的事情?”
“你果然知道。”
“是费介告诉草民的。”陈萍萍解释一句,继续说道:“楚平生八成是知道了这件事。陛下,当小心应付。”
“怎么应付?不如你给朕出一个主意?”
“这……”
陈萍萍面露为难,他倒是有能够拿来对付大宗师的武器,可是用来对付白风,总觉得亏了,但如果不动用叶轻眉留下的杀手锏,在叶流云做缩头乌龟,五竹情绪不稳定,四顾剑残废的情况下,还有谁是白风的对手?
“陛下,陛下……”
便在这时,刚才送林若甫出御书房的老太监一脸急色快步入内。
“何事惊慌?”
“来信了?叶……叶大宗师……来信了。”
老太监一面说,一面将一封以朱漆封口的信函交到皇帝手上。
陈萍萍和费介对望一眼,心想大宗师叶流云终于肯现身了吗?
然而当下的问题是,如今现身是不是晚了点?五竹指望不上,就算能够得到四顾剑帮助,也只有两个大宗师,不过是重复上京城外的战斗,如何能够杀死白风师徒?
李云潜拆开叶流云的信件扫视几眼,朝陈萍萍和费介挥了挥手。
后者没有说话,推着前院长离开。
……
数个时辰后,李云潜离开皇宫,前往京都城外庆庙,见到了穿着一件灰色斗篷的大祭司。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神庙使者已经在路上。”
“好,事情办的不错。”
李云潜表示满意,如今苦荷死了,四顾剑重伤,事态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并不表示天下间已经没有谁能阻挡白风,虽然神庙使者的任务一直是诛杀五竹,却不代表不能为他所用。
“你没有把上京之战的结果汇报神庙吧?”
“没有。”
李云潜点点头,起身朝外面走去,门外静立的二祭司三石大师一直将他送出神庙。
……
半个月后。
齐国的事情告一段落,言冰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范闲与胡金柱便去宫里见了太后和战豆豆,先道谢,后辞行。
母女二人并未挽留,按照约定,让北齐大公主战彤彤跟随使团一道南下,前往庆国。
楚平生一直没有出现,胡金柱就挺奇怪的,直至车队南行数里,才在一个野外酒肆旁边遇到了楚大人的马车。
他北上的时候带的是司理理,这次南下随行女眷换成了海棠朵朵。
这很正常,毕竟俩人现在已经是世人皆知的夫妻。
王启年架马经过时,穿着墨绿色紧身长裙,白带束腰的北齐圣女海棠朵朵正坐在车厢前面嗑瓜子,见他一脸猥琐地打招呼,便把手里的瓜子皮一丢:“王启年,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451章 大公主,你男人那个不行,所以
“什么事?”
王启年被她问懵了。
海棠朵朵瞟了他一眼:“前些日子你接了谁的金子?”
王启年恍然大悟,脸上挤出一丝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是楚大人要圣女问王某的?”
“不是,看你笑得挺开心,我就随口一问。”
“呵,呵呵……”
王启年心想什么人呐,见他笑得开心就恶意针对,要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这事儿……容我再想想,呵……想想。”
“行,好好想想。”
海棠朵朵含糊应声,又往嘴里塞了颗瓜子,眼都没他一下。
“说什么呢?”
这时楚平生自酒肆走出,手里拿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感觉有点重量,看样子是刚让老板打满酒。
“帮你讨债啊。”
“讨债?”
“难不成让他白赚了我们一锭金子?”海棠朵朵调侃道:“你不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吗?”
说到这里,她忽然抬起头来,换了一张玩味面孔:“我知道了。王启年,你是不是有一个漂亮老婆?”
“呵,贱内是有几分……”王启年说到一半,突然醒悟过来,笑态可掬的脸骤然一变,表情硬得像路边的大青石。
“哈哈哈……”海棠朵朵笑得花冠乱颤,眉眼弯弯:“我就开个玩笑,夫君,你瞧他吓得那样。”
楚平生也揶揄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别看王大人惧内,但那都是因为爱得够深,是不是啊,王大人?”
王启年打了个寒战,心想这俩货可真是天生一对,哦不,是臭味儿相投,是狼狈为奸。
“王启年,你在干什么?怎么停下来了?”
高达看到车队停住,驱马上前察看,发现路边马车上坐着一对一口我一口喝葫芦里的酒的小夫妻,也同王启年一样打了哆嗦,他们还以为这两个人才成婚不久,总要造一两个月小孩儿才会返回庆国呢,哪里知道车队才离开上京不到五里,便被俩人堵住。
“楚……楚大人,圣女……”
“高达,知道么,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等回到南庆,你主子的女儿嫁给我做妾,如果我跟庆帝那位私生子刀兵相见,你会帮谁?”
“这……”
高达总算知道王启年为什么停滞不前了,就楚平生的问话,专往人肺管子上戳啊,你又不能装没听见,不然下一刻就会脑袋搬家。
后面一辆马车的门帘掀开,范闲从里面走出,旁边是沉在阴影里的言冰云的哭丧脸。
这时胡金柱也接到下人的汇报,由后面一溜小跑到二人跟前。
“楚大人。”
“哟,胡少卿,几日不见你圆润了不少,看来北齐的伙食不错啊。”
“大人说笑了,大人才是卓尔不凡,风姿伟岸,与北齐圣女实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怪事发突然,又身处北齐,下官未曾备得厚礼,待回到京都,下官一定给大人补上。”
胡金柱像个奴才一样逢迎拍马。
楚平生没有理他,望范闲说道:“范协律,我瞧言公子脸色苍白,想来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如此着急上路,就不怕舟车劳顿,伤上加伤?”
未等范闲回话,车厢里的男人冷冷说道:“不劳楚大人挂怀,我的伤……自己省得。”
“呵,若是被沈婉儿知道你为救她如此虐待自己,是会感动呢,还是心疼呢?”
“沈婉儿?”
“前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妹妹沈婉儿,言公子不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