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第一个食死徒耸了耸肩，“为什么不一次性把所有麻瓜送到目的地，还要在这里中转？而且，到底要把他们送往哪里？”
“卡鲁，”高级食死徒突然转身，魔杖直指同伴的喉咙，“你是我到这儿后的第二个搭档。你知道肖恩里维拉去哪儿了吗？”
“不……不知道……”名叫卡鲁的食死徒明显紧张起来，“嘿，放轻松，查尔斯。”
“肖恩和你一样充满好奇心。”查尔斯压低的声音嘶嘶作响，“于是，他跟着一批麻瓜过去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主人说过，好奇心是个坏东西。所以，我再问一次，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意味深长地晃了晃魔杖。
“没、没有了。”卡鲁迅速摇头，面具后的眼睛因恐惧而睁大。
邓布利多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此时，地牢里麻瓜的数量已达十余人。两个食死徒开始用一根生锈的铁链粗暴地将他们捆在一起。
确保他们的肢体都相互接触后，查尔斯从怀中掏出一个裹着羊皮纸的物件，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危险物品。
撕开羊皮纸后，里面是一个破旧的锡制茶叶罐。
查尔斯把锡罐迅速塞到一个麻瓜的手上，锡罐开始放射出耀眼的蓝光。
就在门钥匙激活的瞬间，邓布利多迅速从阴影中闪出，一只手轻轻搭在最外围的麻瓜肩上。
钩子在他的肚脐眼后面使劲一拉，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邓布利多感到自己的长须和头发在风中疯狂舞动。
当双脚再次触地时，邓布利多突然变得像年轻人一样身手敏捷。他迅速松开搭在麻瓜身上的手，往一旁躲去。他的魔杖已经握在手中，警惕地扫视四周。
他立刻感受到这个空间的异常，一种奇特的束缚感笼罩着他，这个地方禁止幻影移形，甚至连福克斯的传送能力都可能受到限制。
地牢里沉闷的空气已经消失。邓布利多发现自己呼吸着的是新鲜的、带着咸味的空气，像是海风，却又有着某种腐朽的气息。
周围的空气寂静而寒冷，只有麻瓜们偶尔发出的呻吟在岩壁间回荡。
他站在一片黑色湖泊的岸边，湖面宽阔得看不见边际。抬头望去，高耸的洞顶隐没在黑暗中。
远远的，像是在湖泊的中央，闪烁着一道朦胧的、绿莹莹的光，倒映在下面死寂的湖水中。除了那道绿光和一团向着他漂浮着而来的橙色亮光，四下里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随着距离拉近，邓布利多看清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巫师手中的魔杖光芒。那巫师身形消瘦，长袍破烂，正颤抖着走近岩壁，将昏迷的麻瓜往湖边拖去。
邓布利多屏住呼吸。他看到那巫师将麻瓜拖到水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刻着如尼文的银质小刀。刀锋在绿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尸体……需要更多的血液……”巫师喃喃自语，“主人需要更多的守护者……”
就在他举起小刀的瞬间，邓布利多在他背后举起魔杖。
银刀和魔杖同时从巫师手中飞出，落入邓布利多的手中。
那巫师惊愕地转过身，露出一张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脸，深陷的眼窝中，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满恐惧和困惑。
“是谁……”他嘶哑地问，声音中带着某种期待，“是主人派你来替换我的吗？我已经……已经完成了三十七个。”
“或许应该是你回答这个问题。”邓布利多的身形从空气中显露出来。
“邓布利多教授！”巫师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肖恩里维拉，拉文克劳。”他的声音旋即低沉，“不，你不该来这里……没有人能离开……没有人……”他开始啜泣，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肖恩，”邓布利多没有放松警惕，魔杖仍然指着对方，“这些麻瓜被带到这里被制作成阴尸目的是什么？你的主人在计划什么？”
“这是他们的荣幸。”肖恩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手指向湖心那点绿光，“看啊，他们都在等着新生！”
邓布利多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绿光映照下，平静的湖面下似乎悬浮着一具具白森森的人形。
恰在此刻，漆黑的洞壁上浮现出一道白得耀眼的拱门轮廓。
邓布利多迅速转身。
白光散去，露出一个门洞。
伏地魔苍白的蛇脸出现在黑暗中。他手里拎着一个仍在挣扎的、滴着鲜血的巫师，红红的眼睛冷酷地注视着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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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岩洞
福克斯从邓布利多的口袋中钻出，展开金红色的翅膀。
伴着一声清越的鸣叫，凤凰腾空而起，在黑暗的岩洞穹顶盘旋。那声音在阴冷的石壁间回荡，暂时驱散了周围的黑暗气息。
“主人！”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肖恩里维拉从阴影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眼窝深陷的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邓布利多跟踪那些麻瓜到了这里！”他朝着伏地魔的方向奔去，破烂的袍子在地上拖出一道水痕，“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告诉”
伏地魔的红眼睛危险地眯起。他扔下手中抽搐着的巫师，没有一丝犹豫，魔杖往下猛地嗖嗖一挥砍：“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肖恩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僵直了一秒，眼中的光芒蓦然熄灭。
他像一具木偶般扑倒在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之间的岩石地面上，扬起的灰尘在微弱的湖光中缓缓飘落。他空洞的眼睛还大睁着，嘴角保持着最后一个怪异的笑容。
“多么感人的重逢啊，我亲爱的老师。”伏地魔苍白的手指拂过紫杉木魔杖，薄唇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在你即将死去的地方。”
“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汤姆，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邓布利多注视着伏地魔那张已经几乎看不出人类特征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悲哀，“但恐怕今天还不是我的新起点。”
伏地魔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那道像蛇一样的鼻孔微微扩张。
“熟悉的论调。”他嘶声说道，“你是跟着这些肮脏的麻瓜来到这处美景的吗，邓布利多？看来莱斯特兰奇们没有充分重视我的指令。”
“我想是这样的，”邓布利多缓缓移动着，眼睛始终盯着伏地魔，“你需要这么多阴尸是要做什么呢？谋杀是最邪恶的行为。”
“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伏地魔轻声说道。他红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着冷光，魔杖几乎难以察觉地一抖。
邓布利多几乎同时挥动老魔杖，一道由尘土构成的灰色屏障瞬间出现在他与伏地魔之间，挡住了无声袭来的钻心咒：“我不得不说，你的恶作剧越来越恶劣了，汤姆。”
“恶劣？”伏地魔发出一声刺耳的大笑，惊动了湖面下的阴尸，几只苍白的手浮出水面又沉下，在波浪中若隐若现，“你根本不明白我在进行多么伟大的事业！”
话音刚落，伏地魔的魔杖猛地一挑，地面上的碎石突然变形为数十条毒蛇，吐着信子朝邓布利多窜去。
邓布利多手腕轻转，那些石蛇瞬间化为丝带，在空中飘舞着落在地上。
“你教我的变形术，老师。”伏地魔冷笑道，将魔杖指向湖面。湖水沸腾起来，形成数十支水箭射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长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他变出一面旋转的火焰盾牌，水箭在接触的瞬间化为蒸汽。
“看得出来你有好好听课，汤姆。”邓布利多评价道，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但你的技巧还是太明显了，记得我告诉过你，优雅的变形应该不着痕迹。”
邓布利多轻轻挥动着魔杖，一道白光朝着伏地魔疾驰而去。伏地魔凭空变出了一个闪亮的银盾来抵挡。
不知这是什么咒语，似乎并没有看见它给银盾造成什么破坏，但银盾里发出一种低沉的锣一般的颤音。伏地魔赶紧将银盾抛开。
两人的魔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咒语的光芒在黑暗中交织穿梭。
尘雾弥漫中，角落里被捆住的麻瓜们开始陆续醒来。一个中年妇女最先睁开眼睛，发出惊恐的呜咽。
伏地魔的红眼睛立刻转向声音来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啊，我们的观众醒了。”他调转魔杖方向，“让我给他们表演点更精彩的。阿瓦达索命！”
刺眼的绿光直奔一个刚刚挣扎着起身的麻瓜男孩而去。
邓布利多立即跨步上前，挥动老魔杖，一块岩石瞬间活了起来，从地上跳到杀戮咒的路径之上。绿光与石盾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火花，整个岩洞都为之一震。
趁着这个间隙，邓布利多迅速解开了麻瓜们身上的绳索。
“快躲到岩石后面去！”他对着惊恐的人群低声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麻瓜们慌乱地四散奔逃，有的跌跌撞撞地躲到岩石后面，有的则呆立在原地，被眼前的魔法对决吓傻了。
“多么高尚的仁慈啊，邓布利多！”伏地魔笑道，“为了这些蝼蚁浪费你的魔力？”他又射出几道杀戮咒，都被邓布利多灵巧地闪避或格挡，“你以为你能救得了所有人吗？”
一个来不及躲避的麻瓜男子被魔咒击中，无声地倒下。
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没有分心，继续与伏地魔周旋。
“他们不是蝼蚁，汤姆。”他说，“每一个生命都值得拯救，这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
“那就和他们一起死吧！”伏地魔的面容因愤怒而狰狞。他疯狂地挥舞着魔杖，一连串致命的咒语如暴雨般袭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以令人惊叹的敏捷闪避着，同时用各种精妙的防御咒和变形咒反击。他将地上的水洼变成透明的盾牌，将钟乳石变成飞舞的利剑，甚至让岩壁上的苔藓生长为坚韧的藤蔓试图缠住伏地魔的双脚。
各色光芒在岩洞中四处飞溅，每一次碰撞都让岩壁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就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一道迅疾的杀戮咒突然从伏地魔杖尖射出，角度刁钻得几乎无法躲避。邓布利多刚刚挡开另一道咒语，眼看就要被绿光击中。
刹那之间，一道金红色的身影俯冲而下。
福克斯张大了嘴巴，将那道绿光整个儿吞了下去。
凤凰全身腾起耀眼的火焰。它在火光中迅速缩小，最终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没有羽毛的雏鸟，再也飞不起来了。
“福克斯！”邓布利多呼唤道。
幼雏福克斯在地面上微弱地鸣叫着，邓布利多在闪避咒语的间隙，迅速将它收进了长袍口袋。
“你就这样浪费了宝贵的救命机会，邓布利多。”伏地魔的眼中闪着胜利的光芒，“现在，谁来救你呢，老家伙？”他将魔杖对准了黑色的湖水。
平静的湖面沸腾起来，剧烈地搅动。数十具、数百具苍白的阴尸从水底浮出。
它们白森森的脑袋和手从黑糊糊的水里冒出来，苍白浮肿的手抓住岸边的岩石，开始爬上岸，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邓布利多。腐烂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岩洞。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魔杖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符文。
黑暗中出现了腾腾的火焰，在空中迅速膨胀。一个明亮的、金红色的火环环绕在湖岸周围。那些阴尸一具具变得脚步踉跄，身体摇晃。
接着，火环变成了一只巨兽，它咆哮着扑向阴尸群，所到之处阴尸纷纷化为灰烬。
伏地魔脸色阴沉，不断召唤更多阴尸，同时寻找机会攻击邓布利多本人。
火焰与阴影在岩洞中交织，热浪让空气翻涌。
邓布利多的额头渗出汗水。他必须集中精神才能控制这道火焰，同时还要注意保护那些无辜的麻瓜。
蓦然间，伏地魔露出阴谋得逞的狞笑。
那些被烧毁的阴尸留下的灰烬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浓稠的黑雾，迅速笼罩在邓布利多周围。那雾气中似乎有无数张痛苦的面孔在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邓布利多感到一阵窒息，那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他，在火焰的照耀下发出滋滋的响声。
“灵魂腐蚀……”他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陷阱。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彷如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撕扯他的身躯。
“也许是时候说再见了。”伏地魔的声音从黑雾外传来，带着胜利的喜悦。
邓布利多强撑着指挥魔火转向伏地魔，金红色的火焰在穿过黑雾时竟然与之融为一体，变成了诡异的黑色，但威力丝毫不减。
伏地魔显然没料到这一变化。他惊恐地叫了一声，仓皇闪避，勉强躲开了大部分火焰，但仍有几缕黑火擦过他的左臂。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长袍袖子瞬间化为灰烬，露出下面焦黑的手臂。
“你……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伏地魔喘息着，用魔杖指着自己受伤的臂膀，眼睛因充血而显得更加鲜红。他忽地用魔杖对准一个躲在岩石后的麻瓜。
那可怜的人尖叫着被无形的力量拽出，然后被狠狠甩向岩壁，发出一声闷响。他的身体紧贴在石头上，鲜血从头部汩汩流出，再无半点声息。
“不！”邓布利多想要阻止，但此刻的他动作有些迟缓，未能如愿。
那个麻瓜的身体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从石壁上缓缓滑落在地。那些鲜血像被吸引般流向岩石深处。
收到这份血的礼物后，拱门立刻重新打开，露出了外面模糊的景象。
伏地魔挣扎着爬向拱门，每移动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喘息。
他右手撑在石块上，在消失前回头看了邓布利多最后一眼。
“我们还会再见的。”他说，用尽最后的力气扑了出去。
邓布利多想要追击，但雾气的侵蚀和魔力的过度消耗终于让他支撑不住。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膝盖一软，只来得及收起火焰巨兽，便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