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医生 第145节

饭店老板马顺和他那几个叫来的打手坐在包间,享受的是正道搬家公司客人的待遇,本来这饭钱应该由黄三泰出的,现在虽然不确定了,那个宋宁却拍胸脯保证能把齐日升赢了。他们知道赢了齐日升,不但这顿饭白吃,还能赢回来相当于三十桌酒席的钱,马顺表示,“赢了以后,这些钱就是你们的,至于对哪两个打我的人的报复,钱另外结算。我就是为出这一口气。”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宋宁也毫不客气的说。他认为,打赢齐日升是他出力,赢来的赌注当然是他的,不能含糊。却没想到打输了怎么办,这就是人的心理膨胀,太自信。

外面剁手的事也很快传到马顺这儿来了。他们出去的时候,齐日升和韦成泰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跟前。马顺到跟前先看了看他的饭桌,见桌面上有鲜血,桌面被砍了一道痕迹,心想,使多大劲啊,一会得让他赔桌子。

齐日升却不会关心桌子,他已经让人把断掉的指头捡起来,因为手上没有消毒工具,就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起来,放在一个杯子里,看见马顺,就问:“马老板,有冰没有?”

马老板还没有从桌子被砍索赔的想法中回思过来,就说:“这大热的天,哪儿弄冰去?”

“饭店里有冰箱吗?”齐日升提醒他。

马顺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吩咐一个服务员,“快去冰箱里弄点冰渣来。”

见席勇手上鲜血淋漓,齐日升先给席勇作了简单的止血,说是简单,实在也太简单了,就是用手帕从手腕哪儿勒了一下,还不能勒得太紧,微微渗一点血也不要紧。勒的太紧了容易造成前端坏死,就这样,过一会儿还得松一下,让血流出来,保持畅通。席勇疼得肌肉颤动,几乎昏死过去。

包扎完以后,冰渣就拿来了,齐日升吩咐把冰渣放进盛断指的杯子,天热,断了的指头腐烂了就没办法再植了。

然后,齐日升对席勇说,“得抢时间赶快送医院,断肢再植。”

韦成泰问:“能接住不能?”

高向阳回答说:“没问题,现在断肢再植手术已经很成熟了,这个叫切割性断离,材料没有损失,越早送到医院做手术,恢复的程度越好。”

“你们谁是他的朋友?”齐日升问。

“我们就是。”在席勇身边扶着席勇的两个小伙子说。

“得把人赶快送医院,小医院不行,必须是大医院,市中心医院就行,给他父母打电话,让他父母去医院招呼。”

席勇用另一只好手掏电话,递给他的同伴。

“先打120。”齐日升吩咐。

席勇同伴先打完120,然后给席勇父母拨了电话。

等120的功夫,齐日升问荣辉,“你怎么把人的手指头剁了?”

“我本来是剁手的,眼有些花,刀剁偏了。”荣辉虽然喝多了酒,心里还是清醒的,嘴上却不服软,这也是混混的通病。

“你要从手腕剁断,那还更好些……手腕好做手术。知道这是重伤害罪吗,进了公安局能判你个几年的。有钱没有?如果有钱,我们先不报案,你先筹钱去医院给人家治伤,取得人家谅解,能减轻你的罪。”齐日升给荣辉指点。

荣辉点点头说:“先别报案,我找我爸妈要钱去,我爸妈是做生意的,不缺钱。”

齐日升说:“那就好,你赶快筹钱去,越快越好。”

荣辉转身要走的时候,席勇身边的一个小伙子说:“他去筹款,要跑了怎么办?”

齐日升说:“那你们就派一个人跟着……”

正说着,就有人上来报告,说120到门口了。

看着把人送走,齐日升他们回到包间,坐下以后,钱丰问:“日升,你家不是祖传骨科吗,对这个断了的指头有办法没有?”

“当然有啊,过去没有断肢再植,断了指头的还不治了。”齐日升回答说。

“怎么治?”钱丰很感兴趣的问。

“很简单,对接好以后抹上药包上,换上几次药就长好了。”齐日升说得很轻松。

高向阳怀疑的说:“不可能吧,咱们都是学医的,以前,医院对断指是没有办法的,五三年,国际上的断肢再植才在动物身上试验成功,我们国家一个姓屠的医生六零年在狗身上试验,五条成功,六条失败,六二年才有人类断肢再植成功的报道,断肢再植要用到显微技术,不但要接好血管,还有神经和肌腱,手术过程很复杂,就这样,还不断有不成功的手术的发生,你用那么简单的方法能把手指头接住,谁信啊!”

高向阳是学医的,他当然知道断肢再植技术的复杂性和难度,他提出的疑问就比较专业。

齐日升说:“你是学西医的,对祖国的中医没有研究,有了研究,你就不说这个话了。”

高向阳说:“你总得从技术层面说服我吧?”

齐日升说:“我肯定要说,没有什么技术层面,就是事实,我就亲眼见过一个鸡腿断了,趁热血沾上,简单的用破布包扎一下,也不抹药消毒,就长好了。这是动物,我爷爷还亲自治过一个断指头的病人,这个病人在农业社铡草的时候把两根手指头铡断了……”

“你说清楚,什么农业社,什么铡草?”高向阳问。他是城市人,不知道过去农业社和农业社铡草的事,也很正常。

齐日升说:“像你这样的,到农村能把麦子认成韭菜……这样说吧,农业社就是过去农村的组织,土地是集体的,大家在一块干活……”

高向阳说:“这个我知道,没见过。”

齐日升说:“那时候没有农业机械化,农业社里要养牲口耕地种田,牲口要吃草,就得用铡子把草铡碎了喂牲口。那铡子多快呀,比菜刀快的多,铡草都是手工的,一个人压铡子,一个人偎草,偎草人的手离铡口很近,一不小心就会被铡了手指。给你解释这个费劲的很。”

高向阳没吭声。

齐日升继续说:“那个人就是偎草的时候把手指头铡了,在西阜大医院里住了九天院,那时候还没有断指再植手术,不但没治好,两根手指头都变黑了。回来以后找到我爷爷,我爷爷埋怨开始为什么不找他,现在指头都变黑了才来,那个人也不敢吭声。我爷爷是死马当活马医,把还没有粘连的手指头对接好,抹上我家的祖传伤药,包扎好以后换了几次药,后来竟然成活了,这个人现在还活着,什么时候我领你去看看那两节成活的手指头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灭此朝食

高向阳说:“你说的也太神奇了,有那么好的药吗。”

齐日升说:“怎么没有,这个药还就那么神奇。”

韦成泰问:“有这么好的药,你怎么不给刚才那小伙子用?”

齐日升说:“这说来就复杂了,里面牵扯一个信任问题,还牵扯一个法律问题,先说信任问题,就算我能治,他们也不会让我治,那个简单方法能把断了的手指头接住长好,谁信啊,连向阳都不信。”

高向阳说:“医疗是科学,我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

齐日升说:“什么是科学,什么是唯物主义,科学和唯物主义难道就仅仅局限在于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就信,看不见摸不着东西就不信,这不叫科学和唯物主义,叫经验主义。有些东西本来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经络学在中国已经是个成熟的东西吧,西方就是不承认,搞解剖的把人体解剖开,哪里有什么经络了……看看,说着说着就离题远了。”

钱丰说:“不远,听着挺有意思。”

齐日升说:“再说法律问题,我现在没有行医证,没有医生在旁边指导,哪怕医术再高,行医也是非法的,治好了好说,万一治坏了,人家告我,我要负法律责任,手不疼,为啥要往磨扇底下塞……”

高向阳打断他的话说:“不对吧,我记得你前段时间给那个小姑娘治胳膊,怎么就不是非法行医了,也不见你怕治不好负法律责任啊?”

齐日升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那壶,那个小姑娘……不是穷人嘛,穷人没钱,大医院里看不起病,我总不能看着小姑娘胳膊残废吧,就给配了点药治治,这个断指……有现成的大医院在跟前,能做这个手术,受伤的也能出起这个钱,我为什么要逞那个能,夺人家的饭碗。”

韦成泰说:“如果在医院里把指头接好……我是说,医院里断肢再植的保险系数大,人家好赖还把血管和肌腱神经给接了,你这个就是摁上,我都觉得不保险,那啥,医院接好以后,再贴上你那个祖传的药,是不是好得更快些。”

齐日升说:“看看,连韦总都不相信……不过,贴我家祖传的药,那是没说的,在这儿打个广告吧,我家这个祖传的药打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传统说法,疗伤效果特别好,不敢说生死人而肉白骨,实则为居家必备之良药。”

首节上一节145/414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