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36节

越来越多的荆州甲兵顺着土山登上城墙,四十丈长的城墙上不多时就拥挤千余荆州甲兵。

甲兵越多,队形越乱,承受着来自城内gong nu手的杀伤。

此刻田信已顾不上许多,不断重复捅刺动作,脚下已被血水、尸体铺满。

踩踏着不知敌我的尸体,他艰难前进。

守将许成见这这一路荆州军攻势强劲,再看北面那一路荆州军已被阻隔在城楼前,当即领着自己部曲私兵投入战斗。

守军一支战戟钩在田信头盔上,并使劲往后拉扯,仿佛要把头盔扯走,顺便还要扯断田信的脖子。

田信吃痛,更是持剑疯狂捅刺。

突然一股鲜血喷到他早已被血液染红的头盔上,他头盔上的战戟被一刀斩断,持刀的林罗珠右臂手肘被另一杆长戟勾破划伤。

林罗珠手战刀脱手,整个人缩在盾牌后呜呀呼喊着,奋力推动盾牌。

又感觉自己腿上火辣辣疼,他低头见一个守军伤兵正趴在地上挥舞短匕。

这守军迅速被另一个趴在地上的突阵猛士一刀刺面门死透,田信两侧各有一名部曲私兵蹲伏滚地,挥舞短刀保护他下盘。

敌我伤亡迅速攀升,随着耿颌率一营荡寇军登上城墙,大量的甲兵在他指挥下用竹梯滑入城内,战斗范围迅速扩大,屋顶上的守军gong nu手被分割,各自为战,无法专心压制城墙,伤亡剧增。

斗牛。

此刻田信眼浮现的是血淋淋的斗牛,自己、周围敌我甲士,与斗牛有什么区别?

刘备的仁德、诸葛亮的智慧、关羽的器重、关平的友谊,此刻是那么的遥远,就像斗牛士手的红布。

此刻身边太多的人呼喊、嘶喊,没人听得清他们发出的最后呐喊,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楚。

为原主父母、兄长复仇而战斗?

还是为了汉室复兴而战斗?

不,此刻只为了活着!

要活着,要弄明白自己的极限!

还要照顾那个依赖自己的妹妹,还要让追随自己的士兵活的更好!

田信目光漠然,右手持剑不断捅刺,以至于面前突然一空,已没有守军敢往他面前凑,越来越多的守军避开他,往后退,或被挤下城墙。

见面前露出空档,田信持盾踏步上前,身后甲士紧随冲奔,守军甲兵狼狈逃窜,守将许成不能禁止,反被溃兵裹挟向后逃窜。

田信一路追到樊城东南角的敌楼,一剑斩断这里的曹军战旗,登上敌楼大口喘气,环视战场。

见夏侯兰的战旗已立在塔楼上,城内战斗已由经验丰富的夏侯兰接手指挥,许多自己熟悉的战旗分布在东城墙,或城内。

城墙上己方伤兵已由专人开始收容往城外运输,说明战斗主动权已落入荆州汉军手。

他环视左右,见只有三十余名突阵猛士还立在身边,其他甲兵多是生面孔,虽用崇敬的目光仰望他。

再看城外,土山下还有个列阵齐整的营兵待命,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他看到自己的奉义军旗帜,那里的军吏、军士也都在仰望他。

田信举起血淋淋的四面汉剑,对着他们振臂,迎接他们的欢呼。

护军罗琼双目绽光仰望田信身姿,振臂高呼:“彩!”

全军呐喊,北岸呐喊,南岸留守水师、荡寇军也跟着齐呼,三万余俘虏不知所措。

于禁等降将面如土色,樊城若破,曹仁身死,那原形势将会大改,甚至淮南二十军会哗变、逃遁,使得孙权兵不血刃进军豫州、徐州、青州之地。

襄阳城,平狄将军吕常长叹一声,当众引剑自刎,身体从城楼跌落。

他还睁着眼,见襄阳城门嘎吱开启,李基等军吏垂头从门走出,他的故吏扑在他的身体周围哭泣。

荆州汉军狂呼声,突然一阵密集箭雨从城射向东南敌楼,三四箭命田信后背,箭矢力量将田信从敌楼射的踉跄两步,跌落到城墙外的烂泥地里。

摔的头晕目眩,田信看着湛蓝苍穹,长舒一口浊气。

第三十六章 乌头

奉义军阵地,军医为田信清理创口,四支箭都是皮肉伤,堪堪射破铁甲而已。

只是军医拿着一枚箭头沉默不语,周围军吏也都死死盯着这枚箭头。

田信的部曲督严钟左臂受伤包扎后垂挂在胸前,他接过箭头细细审视,颤音:“主公,此乌头箭也。”

田信使不出力气,手颤抖着接住箭簇,果然箭簇上钻有埋药的细孔。

罗琼恨声:“樊城大水浸泡两昼夜,即便存有毒箭,水泡之后也无药性。校尉屡立殊功,全军景仰。如今看来,襄樊实乃是非之地。”

邓凯、布、摩崇也都赶来看望田信,摩崇说:“夷兵鏖战数月,昨日大赏全军,夷兵所得又不如汉军丰厚,皆有怨言。”

布、邓凯是秭归豪族,两人各拥部曲,在宜都郡夷兵颇有威望、人脉,布也说:“北方之人骄横,素来不恤荆南土民、汉民。今襄樊接连大胜,彼辈志气骄横,愈是轻鄙我等荆蛮。”

他自嘲荆蛮,邓凯只是笑笑,脸上亦是阴翳愤懑。

“不可妄言,此间之事亦不可流传。若军心动摇,君侯必会惩治。”

田信将乌头箭握在手里,闭上眼睛声音虚弱:“战况如何了?”

布哂笑回答:“校尉箭栽落城外,敌军重夺敌楼,若非习宏、陈凤死战,恐怕千余将士都将为敌军俘获。倒是襄阳听闻我军欢呼,误以为我军攻拔樊城,守将吕常殉死,李基率众而降。”

邓凯则是讽笑:“若无这乌头箭,此刻我等已在城观赏征南将军大印。”

“既然已得襄阳,此战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

田信睁眼看罗琼:“请向君侯传令,就说我身毒箭,恐不能领兵效力,恳请君侯另遣良将代我。”

罗琼却说:“校尉,下官随校尉一路征伐,如今实在寒心。校尉若去,下官亦当追随。”

田信只是一叹,这个战乱三十余年的时代里,自己再努力锻炼体能,体质增长仍然比不上魅力增速,原因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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