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开局成为梁山伯! 第116节

  梁山伯笑着说道:“孝之理不在高堂身上,自然也不在外人身上。只要你真有孝顺之心,孝顺的理自然就出来了。”

  “倘若这个理,真在父母或者外人的身上,若是父母仙逝,你为何还知道孝顺的这个理呢?”

  “由此可知,这个理就在你心里。”

  说到这里时,梁山伯似乎有些感悟,因而并未停止,反而继续说道:“至圣先师仲尼再没有提出仁这个理之前,很多人也在行仁的事情。”

  “但诸生试想,如果仁这个理在仲尼的身上,那他离开我们已经很久了,我们为什么心里还有个仁的理在呢?”

  此言一出。

  在场诸生都是面露疑惑之色。

  他们自然知道,在心学中,这便是心既理。

  但答案并非仅仅只是这么三个字便可。

  他们还要思考其中的逻辑和内涵。

  梁山伯抛出这个问题后,就并未再多言,而是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没多久。

  大弟子荀籍便眉头紧皱,略有些揣测的说道:“梁师想要告诉我们的是:一切我们所认为的、流传在世的理,其实都在我们心里。”

  “只不过,我们并不知道,或者并未将其显现出来,只是把它变成了一种行为和言语罢了,会下意思的觉得这就是对的,然后便会这么自然的做出来了。”

  “而这也就是心既理的真谛之所在。”

  听着这回答,梁山伯点了点头:“荀籍所言不错。”

  “还是先前的问题为什么很多人听到一些理就觉得很对,而另外一些理便下意思的排斥,这是因为一些理和我们的内心是契合的。”

  “之所以能够和心契合,便是因为我们的心中本来就有它,他本来就存在于我们内心之中。”

  “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我的心外什么理都没有,但所有的理却都已经在我们的心中。”

  说到这里,梁山伯又将话题牵引到之前的问题上,继续回答道:“人言道百善孝当先,评孝道重心莫重迹,若重迹天下无孝子……所谓无善无恶心之体,便是这个道理。”

  “一切都尊崇内心的选择,若能问心无愧,俯仰天地也不假外人辞色也!”

  听着梁山伯所说的话,诸生都是陷入了深思。

  而梁山伯站在一边,也是感慨颇深。

  古来诸位圣人,若说最为超然物外的,当属老子,而最能教化世人的,又当属孔子。

  但最为让梁山伯为之钦佩的,首推王阳明。

  老子超然若仙,远离凡尘俗世。

  孔子太过理想,追求心灵完美。

  这两者,都似人非人,令人只会尊崇,却难以亲近。

  而王阳明却不同。

  他学习的目的便是为了成为圣人,而且毕生都在朝着圣人之路前行。

  正如每一位士子、儒生,学习圣人学问,在内心的深处,最初的理想都是继承圣人绝学。

  只是普通人没有坚持下来。

  或者悟性、资质不够,无法顿悟成圣。

  而王阳明做到了。

  他成圣了,但却让世人生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正如世人一旦学到心学的粗浅学问后,便会觉得这颇似一股‘成功学’的味道,有自我催眠的作用。

  便是这个道理了。

  说白了,这实际上就是道和术的差别。

  有人以术求道,有人以道化术。

  而王阳明则是直接入道,而后有术,目的性更强。

  “我明白了!”

  荀籍面上露出惊喜之色,急声说道:“梁师之所以说心既理,便是因为世人将心和理分作两边,所以才会有许多的问题。就如同春秋五霸尊王攘夷,其实都是为了一己私心,便不符合天理。”

  “但是有人却说他们做的符合天理,这是因为他们的心还不纯正,往往会羡慕他们的事功,只求外表做得好看,实则与自己的内心毫不相干。将心与理分作两边,就会流于霸道虚伪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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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是要告诉我们这个道理,对不对?”

  荀籍面上露出一抹窥探了大道般的喜悦,兴奋的说道:“正如有人得了道,却坐着不动,而梁师悟道,却往天下山河处走,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在心上用功,不去心外求义,这才是至纯至真的王道。”

  “善也!”

  听着荀籍的解答,梁山伯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子籍心学,已然入门矣!”

  这句夸赞,让荀籍更是笑逐颜开。

  他站起身来,对着梁山伯躬身行了一礼,恭敬道:“多谢梁师传道!”

  梁山伯微微颔首。

  随后看了看天色,便道:“好了,今日的讲学便到此为止,诸生若有疑惑,可私下寻我,也可询问荀籍,就此散学吧……记得下次来时,将自己所领悟的写下来,呈交于我。”

  众弟子闻言,都是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

  然后才缓缓退下。

  路上。

  众弟子结伴回去。

  迄今为止,梁山伯已然招收了二十余名弟子。

.... ...... 0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士子,寒门庶族出身,也唯有五人。

  若在其他地方,士子和寒门绝对泾渭分明,但在梁山伯这里,无论士子还是寒门都是相敬如宾,融洽的生活。

  这倒不是说这些士子们就真是对寒门子弟包容了,而是在他们看来,这些寒门出身的士子能够和他们一样入梁师门下学习,那自然便是有所特长,可以被他们视为是同一类人。

  正因如此。

  这二十余位士子才没有分成派别。

  而此刻。

  一位名叫岳玄之便一边走,一边沉吟着梁师在先前所讲的课程。

  他是才刚刚拜入梁山伯门下,尚且还没有几日。

  在心学的精研进度上,尚且还没有跟进,所以学的有些吃力。

  此刻自己仍旧是未曾思考明白。

  自己想了一阵,却总是觉得似懂非懂,好像把握到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把握到。

  学问之事,事关重大。

  这让他心中稍稍有些烦躁。

  但他很清楚,任何不懂的事情,都绝对不能自己瞎捉摸。

  一定要学会就要询问,因此他便快步走到最前列,来到荀籍的身旁,拱手道:“荀师兄,先前梁师所讲的精要,小弟还是没有明白,可否请师兄帮忙解惑?”

  荀籍本来也在思索着,听到这问,便笑着说道:“师弟何处不懂?”

  岳玄之说道:“致良知这一点,到底该如何致?良知又该如何取?”

  闻言。

  荀籍便直接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啊?”

  岳玄之愣了一下,望着周围的师兄弟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由愣在原地。

  而就在他愣神之中,却听着荀籍道:“你看……这不就是良知吗?”

  “我让你当众脱衣,你明知不妥,因此而犹豫,便是因为良知的影响……而今良知便在你的身上,又何必去来问我呢?”

  说着,荀籍拍了拍这位师弟的肩膀,感慨道:“梁师的学问,真是微言大义啊!”

  话音落下,他便袖袍一甩,飘然而去。

  ……

  ……厂.

第105章 谢安来信,探望谢道韫,送上助攻的谢琰!(第2更求订阅)

  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六月中旬。

  距离安石公离开已经有了一个多月,在这段时间里,梁山伯一如既往的家中读书习剑,教育弟子。

  这日,他正在临窗读书,忽有仆人前来,递上了一封书信,言及乃是身在建康的安石公专门给他写的书信,让谢氏送过来。

  听到这话,梁山伯将信接过来,那仆人便很是有眼色的离开。

  窗轩边,梁山伯借着日光便看了起来。

  打开信笺,但见有数张纸,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并未细看内容,先看这字迹,可见随意洒脱、圆劲古雅,虽是信笔之作,但结体匀整安稳,显示书写者气优雅的情态,正是号称书品第一的谢安亲笔。

  人说见字如面。

  光只是看这字,便让梁山伯不由想起和谢安雅聚的时日,真是令人感怀快活。

  稍稍稳住心神,梁山伯便看起了信上的内容,一字一行的品读了起来。

  半刻钟后,梁山伯轻舒了一口气,将信纸放在桌子上,眼中流露出一抹思索之意。

  谢安给他所写的这封信,内容很多,但大致意思其实就是告诉梁山伯,他目前已经抵达了建康,并且入了西府,成了桓温帐下的司马。

  此外。

  他也已经将红薯之事告诉了桓温,大司马果然欣喜若狂,而对于献上此物的梁山伯更是极为感兴趣。

  谢安还将梁山伯的才学德行操守告诉了桓温。

  再加上郗超郗嘉宾在一旁美言,桓温立刻表态,要征辟梁山伯入西府任参军虽仍旧是七品,比之谢安的司马要低了一品,但桓温西府的参军之职,比之建康的七品官职,可要高贵太多。

  而今天下,世人对于桓温大多心中鄙薄之。

  但却都十分期望能够如桓温的西府,谋求司马、参军、室记、公府掾,属等官职。

  在西府内稍加锻炼,出来后便可主政一方,最次也是尚书丞,尚书郎,或者治书侍“四六零”御史,公府从事中郎将,廷尉正等官位。

  好的则是一郡太守,或者是不掌兵的刺史。

  一郡太守,便是一方豪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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