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风云:大明第一荒唐皇帝 第290节

  暴富的机会来了,我要开始着手筹备,准备参与海外贸易了。”

  “兄台是要回南京筹备,然后到杭州、福建开拓商业?”

  田惠卿摇摇头:“不不不,小弟虽然常住南京,但家族根基却在山东青州。小弟想做的是山东的海贸。”

  “哦?兄台为何更看好山东?”

  田惠卿笑道:“当今圣上必定会在北方选择一块地方打造基本盘的。但是山西人已经被圣上得罪光了。

  京畿之地,仁庙、宣庙、恭让皇帝经营了数十年,那势力已经盘根错节、无孔不入。圣上想完全掌控京畿,也绝不是三年五年就可以做到的。

  唯有山东,只一鲁王。大明建国以来,历代君王对山东也并不怎么看重,更没什么优待。

  山东一省,可谓是无主之地。

  当今圣上为什么在登基之前非要把自己由王升为齐王呢,除了因为齐王是一等王号,比王好听一百倍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圣上在登基前,便早已经相中了山东,在提前为将山东打造成基本盘做准备。”

  朱祁钰惊讶地打量了田惠卿一眼,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

  很快何宜、练纲、王越、高瑶等人也加入了讨论,众人越聊越热烈,田惠卿越聊越心惊。

  眼前这四位年轻人的学识、谈吐,明显超出同龄人不知道多少倍,那是瞎眼可见的才华横溢。

  田惠卿心中略一总结:一位翩翩佳公子,带着四位才学不输进士翰林的青年俊杰,以及两个至少是曾经在宫里当过差的太监。

  如今京城里可没有年轻藩王了哦。

  就在几人天南海北聊的火热之时,税官那里又吆喝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三十多名粗野汉子拉着数十匹俊马想要入城,却被税官拦了下来。

  最年轻的王献感叹道:“好俊的马儿,这不知道得交多少银子的税啊。”

  何宜笑道:“未必,说不定是外邦前来贡马的呢。正常情况下,贡马是不需要交税的吧。”

  果然,何宜话音刚落,就听税官高声喝道:“什么贡马,们是建州卫的,又不是朝鲜、安南那样的王国。

  我只知道那些大明册封的王国才有资格进贡,你们两个指挥使,贡的哪门子马,有资格吗?

  再说建州卫是哪里,本官听都没听说过。”

  其他人听到建州卫都没什么反应,只有朱祁钰站了起来,走近几步仔细打量了起来。

  刚才那税官说两位指挥使,那看来就应该是建州卫指挥使李满住,和建州左卫指挥使董山了。

  董山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家伙曾阴附朝鲜,接受朝鲜册封的中枢密使职位。这也就算了,还纠合女真部上万人,多次进攻辽东。

  这位老奴努尔哈赤的五世亲祖宗,在正统、景泰朝,就已经是个脑后长满反骨、跳脱异常、到处横冲直撞的大野猪了。

  朱祁钰正要分辨为首两人哪个是董山,就见其中一名粗犷壮汉向前一步,朝税官吼道:

  “我董山是大明天子册封的都督同知,建州左卫指挥使,世代镇守辽东。此次来京,是为了贡献俊马,当面叩谢正统皇帝调解建州左卫内部争端之恩。

  你小小税官,横加阻拦,岂不有碍正统皇帝陛下的圣德。

  我劝你快快让开道路,否则惹上官司,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税官闻言,怒道:“哪个深山老林里钻出的鞑子,如今是景泰皇帝在位,你的正统皇帝,早就退位了。”

  朱祁钰摇摇头:这个董山,莫不是故意找茬吧,他真的连正统和景泰都分不出?但是也不一定,史书上有明载,至少很多蒙古人,确实是分不清正统和景泰这些年号的。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董山和他的子孙们,一个都别想活。我要来个加强版的犁庭扫穴,董山、李满住、凡察这几支族人统统都得去死。

  什么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康熙、雍正、乾隆,统统都没有必要再来到这个世上了。

  至于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原来的女真人自然是要全部那个啥啥,然后上上下下统统换成汉人兵将,由三位亲王各领一卫,共同统治女真诸部。

第504章 带领重臣探视皇叔 政治作秀杀鸡

  那税官也不是个吃素的,很快双方就互相骂了起来。

  董山和李满住自然是骂不过的,但是骂不过,还可以拔刀相向啊。

  赵千户带着数十兵丁也围了过来,双方的武斗一触即发。

  阮昔、舒良都劝道:“爷,咱们还是走吧。刀剑无眼,万一有个眼高手低,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人劝,吃饱饭,朱祁钰点点头,便带着众人进了城。

  走了半天也饿了,朱祁钰决定先回家吃午饭,于是取出一块玉佩,对田惠卿笑道:

  “今日与兄台一见如故,往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兄台尽管开口。

  这块玉佩赠与兄台,若是兄台在京城遇到什么难处,可带着玉佩到武安伯府,也就是原来的遂安伯府。

  我是武安伯刘昌的大哥,到了武安伯府,见到管家,你提我名就好使。”

  田惠卿谢过,带着仆从,赶车离去。

  见田惠卿走远,王献笑道:“大家说那田先生知道咱家圣上是皇帝吗?”

  王越回道:“肯定能猜出个大概的,不然那田先生如何敢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前非议宣庙和恭让皇帝。”

  朱祁钰点点头:“好了,今天还是有收获的,先回去吃饭吧,看看王妃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行义,你吃完饭,先回内阁,去把阁臣、尚书、侍郎都召集起来。

  下午,我带着大家到西苑,先去探望乐成郡王,再去点查库房。

  有时间的话,我再去慈庆宫看望看望太子。

  点查完库房,行义你就可以先回家了,免得徐婉又骂我。”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当今天下,敢抢白皇帝的人可真不多了。虽然徐婉绝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开开玩笑而已,但敢跟皇帝开玩笑,勇气也非常可嘉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回到武定侯府,其他人去吃大锅菜,朱祁钰则回到后院吃小灶。

  武定侯夫人曳氏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由于之前武定侯府内斗太狠,导致曳氏一直怀不上,如今好容易有喜,自然是被当成祖宗似的供了起来。

  朱祁钰来到正房,林香玉和凝香依旧在陪曳氏解闷。

  见朱祁钰进来,曳氏笑道:“我儿回来了,饿了吧,快过来坐下,为娘让厨房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朱祁钰闻言都惊呆了:我现年二十四岁,我的岳父大人三十二岁,更过分的是我岳母大人曳氏现年二十八岁。

  这个‘我儿’、‘为娘’,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虽然从礼法上非这么叫也不能说她有问题,但听上去总是有些怪怪的。

  好在朱祁钰的脑筋略一旋转,就琢磨明白了,于是赶忙鞠躬行礼:“多谢娘亲,儿子果然饿了,赶紧让丫环把饭菜端上来吧。”

  林香玉和凝香闻言,立即笑盈盈地摊开双手,伸到曳氏面前:“我们赌赢了,就说我们的景泰大皇帝肯定会乖乖鞠躬叫娘亲的,请娘亲赶紧认赌服输吧。”

  曳氏无奈地笑道:“圣上你别怪我,这俩丫头古灵精怪的,非要捉弄捉弄您,我可不是故意要占您便宜的。”

  朱祁钰笑道:“娘亲不必替她们担心,我早就知道这俩丫头是什么货色了,放心,回到房中,我不会揍她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圣上不生气就好。”

  几人说说笑笑吃完饭,曳氏回自己房中睡午觉。

  朱祁钰带着两位小爱妃回到房中,立即命令道:“你们两个小贱人,把衣衫褪去,给我并排趴床上。”

  林香玉立即抗争道:“君无戏言,夫君刚刚说了不会揍我们的。”

  朱祁钰满脸无辜地回道:“没错啊,君无戏言,我不会揍你们的,只是每人抽个十下八下的而已。”

  林香玉笑道:“十下怎么够,要抽凝香五百下,抽奴家八百下,不然不许出门。”

  朱祁钰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好吧,早点交完公粮,我好去点查仓库。听说库房都被户部临时占用给填满了,我得查上半天。

  你们下午去慈庆宫等着,我带着大臣们去看看太子。”

  三人商量好之后,共同计较了一番。

  睡过午觉,朱祁钰在亲卫护送下,来到西苑崇质殿。

  朝廷重臣们早就已经在殿外等着了。同来的,还有大宗正院左宗正、东吴郡王朱文圭。

  大宗正岷王依旧留在京师,但年老多病,已经不怎么出府了;右宗正秦王则已经被赶去了凤阳。

  朱祁钰客客气气和东吴郡王互相见过礼,然后携手走入崇质殿中。

  襄王朱瞻,明仁宗嫡五子,在兵变中失去了全部子嗣,自己也身受重伤,还被朱祁钰降为了乐成郡王。

  朱瞻心里这个窝火啊,还乐成郡王,我一点都不乐观其成啊。只恨活生生被坑,怎么看怎么有把握的兵变,最终被搞成了这个鬼样子。

  这朱祁钰从小就是个野孩子,都没有好好读过书,更没受过正经皇家教育,按照常理,他应该近乎政治白痴才对啊。

  结果呢,事实完全超出认知,这个王八蛋鬼精鬼精的,给他粘上毛,活生生就是一只猴子成精。

  朱祁钰的心思,倒不在奚落和嘲讽自己的五叔上。带着重臣们前来,只是为了杀鸡儆猴,让重臣们看看跟自己作对的下场。

  顺带再假慈悲一下,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至于带着东吴郡王朱文圭,则是防着朱瞻,或者某些大臣脑袋发热,不识抬举。

  朱瞻最大的政治主张和立场,就是嫡庶要分明,传承要有序,要尊重嫡长。

  行,既然你要尊重嫡长,我就把东吴郡王朱文圭带来给你看着。

  你不是要尊重嫡长吗,好,如果你能说出,我们太宗一脉应该还皇位于懿文太子一脉,那行,我敬你是个爷们儿。

  如何你还非认为朱祁镇才是正统皇帝,那就快算了吧。从太宗及以下子孙,全都是乱臣贼子,大家谁不知道谁啊,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朱瞻看看东吴郡王朱文圭,显然是明白朱祁钰的意思。

  但是朱祁钰这次真的多心了,朱瞻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活下去,而不是怎么以卵击石。

  只见朱瞻拖着病体,一脸惭愧悔恨之状,执意要下床行礼。

第505章 襄王臣服乐观其成 指桑骂槐皇帝

  朱祁钰将朱瞻牢牢扶住:“皇叔不必多礼了,今天咱们只论叔侄,不论君臣。皇叔的伤可有好转?”

  “有劳圣上牵挂,臣快好了,快好了。”

  嘴上说快好了,朱瞻心里却在滴血。躲在床上这么多天,朱瞻算是想明白了,从当初执意不承认朱祁钰的皇位开始,自己就走入了一盘死棋。

  一个月前大家为何会丧失理智,集体跟着恭让皇帝搞兵变?那是因为如果不兵变,依旧会被钝刀子割肉,眼睁睁看着皇太后、恭让皇帝、皇太子一个接一个被干掉,反而更痛苦。

  兵变赌一把,好歹还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从战术角度看,朱瞻并不后悔发动兵变。

  但从战略角度看,当初还不如踏踏实实在长沙享福呢。

  以事后诸葛亮的角度看,恭让皇帝一派无论如何做,都是没办法翻盘的。从当时的兴安侯徐亨抛弃恭让皇帝,转投朱祁钰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石亨、孙镗、刘永诚这些宿将带着一万五千京营精锐杀进京城,竟然都左右不了兵变的胜负。

  全都怪那三万陕西边军组成的骁骑营。

  最可怕的还是徐亨效忠朱祁钰带来的示范效应,后面神机营、御马监四卫都跟着倒向了朱祁钰,这才把局面搞的彻底没法收拾了。

  直到最近两天朱瞻才想通,当年朱祁钰这王八蛋一定是给徐亨开出了没办法拒绝的筹码:朱祁钰承诺让徐亨的儿子徐贤将来当国丈,让徐贤女儿将来当皇后,让徐贤外孙将来当皇帝,这恐怕才是事情的真相。

  想到这里,朱瞻暗暗扫了朱祁钰一眼,自己这位侄子明明没有受过正统的帝王教育,为什么这么精明,在王骥、陈懋、徐亨三人当中,果断放弃了名望和功绩更大的王骥、陈懋,一心真奔徐亨而去。

  朱瞻如今都想明白了,但很明显已经晚了,东厂、锦衣卫将自己的住处团团围住,自己一言一行都在厂卫监视之中,想要翻身,已经绝无可能。唯一的悬念,就是朱祁钰如何处置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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