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风云:大明第一荒唐皇帝 第289节

  一是出现了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御用监、尚膳监这五大监局。每个监局都由掌印太监、提督太监、监督太监共同掌管。

  二是五城兵马司、锦衣卫、骁骑营、神机营也纳入了内廷提督范围。

  三是出现了四宫总管,你们四个总管年纪最小,全都属于是皇长子的大伴儿。你们四个任务也最重,以后皇长子我就交给你们了。”

  众人闻言,连忙磕头谢恩。

  朱祁钰满意地点点头,内廷的掌权大太监,终于变成了清一色的心腹,这样看着就痛快多了。

  而且权力被平均分配给了自己的心腹,大家相互制衡、相互监督,至少自己的皇帝任期内,出现不了一家独大的‘内相’。

  朱祁钰分完蛋糕,两位奶娘也抱着皇长子走了进来。裴当等人又忙跪下磕了头,然后才轮流抱着皇长子细看。

  阮竹看向朱祁钰,好奇地问道:“小爷,长哥儿怎么这么漂亮,您看看这眉眼、这五官,简直就像画上去的一样,这要等长大了,那岂不就是潘安宋玉?”

第502章 时隔两年回京理政 微服私访探查

  朱祁钰闻言大悦,指着林香玉笑道:“你们不看看长哥儿的生母多么倾国倾城,这可是我钻山打洞,好容易找到的生育工具。”

  阮竹求生欲极强,可不敢顺着朱祁钰的话往下说,而是连忙奉承道:“我们娘娘个个倾国倾城,散落人间的仙子竟然都凑到一起了。

  这样完美的女主人,一下就有十五个,是奴婢,哦不,是臣等天大的好福气。”

  这马屁使劲一拍,哄的几位宠妃喜笑颜开。

  朱祁钰破例喝了一顿大酒,众人热热闹闹吃到下午方才散去。

  傍晚时分,朱祁钰一大觉睡醒,见几位宠妃都正在榻上写写画画,便吩咐道:“我明天得去城里办点事儿,可能一天还办不完,不出意外我得住上三四天。”

  “哦?夫君进了城住哪里?要带谁去?为何会去这么久?”

  “咱们的老王府外墙都被烧没了,我带着颦儿、凝香回娘家吧,去武定侯府住。雪儿、汐儿看家。

  这次去,一是要微服私访,探查民情;二来,我要亲自处理一下咱们的老王府,还有会昌侯府,我要在会昌侯府给母后立个超大玉像,让全京城的人都时时瞻仰。

  我还要亲自见见咱们王叔,以前的襄王,现在的乐成郡王。

  另外还要看一看景泰通宝的铸造和流通情况,视察一下外城的建造进度。再检查一下各处府库。

  还有,去奉天都司召集众将,宣布建立三个行都司,对京畿卫所再进行一次大调整。

  还有,我要效仿太祖,增设京兆尹,总管京畿。

  总之,一大堆事情,数都数不完,没个三四天我回不来。

  文官我带上何宜、练纲、徐正、黄鉴、王越、高瑶、王献、马文升。武将刘昌、赵。

  内官带阮昔、舒良、黄七、陈林,就这样吧。”

  浅雪笑道:“又带何宜,夫君就等着徐婉骂你吧。”

  朱祁钰反驳道:“我是皇帝,她不能骂我。”

  浅雪点点头:“嗯,是,是不能指着鼻子骂您,但她是芳哥儿的师娘,她可以打您儿子屁股。”

  “安国公家这小姑奶奶怎么这么凶,好吧,我错了,我怂了,明天办完事我就放何宜回来,这总行了吧。”

  浅雪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夫君真是越长越俊俏了,奴家好喜欢啊。”

  “哎,当个皇帝可真不容易。还越长越俊俏,我怎么越看我自己长的越像三孙子呢。”

  到了第二天一早,朱祁钰早早起了床,带着众人出发前往京城。

  ……

  一路无话,一路无事。

  亲卫护送着辇车进入武定侯府,朱祁钰休息片刻,便留下宠妃们在家陪武定侯夫人闲聊,自己则带着何宜等人微服出巡。

  以前出行都是躲在辇车里,朱祁钰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如今是第一次走在大街上细看。

  出了武定侯府,很快便向南进入明时坊,一路逛到崇文门。

  崇文门连接内城与外城,乃是钞关所在。货物从崇文门进入内城,都是要收商税的。

  朱祁钰在城门口站定,对何宜等人笑道:“咱就在这里亲眼看一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收税的。

  如果光坐在庙堂里,早晚会被下面人蒙蔽成聋子、瞎子、傻子。”

  有些话不能说,朱祁钰心里明白:‘商税这个东西,听上去很美好,实际上操作起来,就是祸害百姓用的。

  就比如王安石变法,那每一条法令,看上去都是为百姓着想的。实际执行起来,老百姓惨的一塌糊涂,还不如没变法之前呢。

  还有宣宗设立的那七个大运河沿线钞关,其中的临清关,在万历年间就发生了大名鼎鼎的‘马堂事件’。

  万历晚年,想钱想疯了,把太监派到全国,去收商税、矿税、榷税,可谓是敲骨吸髓、毫无底线。

  其中一个叫马堂的宦官在临清征收苛捐杂税,过分到什么程度呢,‘零星米豆亦皆抽税,以致民多破家’。

  最终引起临清人民暴动,烧了税监衙门,杀死了马堂及随员三十多人。

  崇文门这道关卡,不出意外,能多少强那么一点,但也强的有限。’

  朱祁钰带着十几人站在城门口观察,守城门的税官、衙役被这么盯着,自然颇为不爽。

  一个长相有些凶恶的官吏朝朱祁钰这边走了过来,眼看就要发生冲突,这时崇文门守将突然急吼吼跑过来,拉住了那名官吏。

  那官吏好奇地问道:“赵千户,您拉我做什么?”

  赵千户连忙劝道:“兄弟,这里交给我,你赶紧过去收税要紧。”

  赵千户好说歹说劝走了那名官吏,方才走到阮昔面前拱手行礼:“阮公,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下面那些人没见过世面,还请阮公莫怪。”

  原来京师保卫战的时候,阮昔曾经奉命镇守崇文门,这名叫做赵信的武将因为跟着立了功,从百户升到了千户。

  这其中也有阮昔的举荐之功,所以赵信见了阮昔,格外亲热。

  阮昔笑道:“赵千户,不要声张,我们就是在这里随便转转看看,不会找你们麻烦,你们就当没看见我们,平时干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就行了。”

  赵信又问道:“那您身后这些公子是?”

  阮昔摆摆手:“兄弟不要问了,知道那么多对你没有好处。你不用招呼我们,只管继续守城就是了。”

  赵信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兄弟就继续守城去了,怠慢之处,还请阮公和各位贵人多多海涵。”

  阮昔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有了旁人干扰,朱祁钰带着何宜、王越等人往前十余步,离税官更近了。

  百姓、商贾经过,朱祁钰对他们的举止、对话都能观察的一清二楚。

  没带什么货物的百姓,从南进入内城,一般走宣武门和正阳门。走崇文门的,商旅居多。

  过去了有五六拨商旅之后,朱祁钰便等来了贩卖丝的商人。

  不仅朱祁钰好奇,就连何宜、王越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

  果然,税官止住马车,细细查验。

  最终,这商人一共运了三十匹上等丝,就被收了二十一两银子。

  朱祁钰就见这名商人瞎眼可见的咬牙切齿,肉疼的几乎是含着眼泪才掏出了二十一枚大银圆。

  商人交完税银,就想驾着马车迅迅离开这伤心之地。

  阮昔见状连忙上前拱手致意:“这位兄台,我家主人想与兄台聊上几句,不知可否赏光?”

  商人一脸惊诧,不明白为何突然跑出个人过来搭话。

  而且听说话的嗓音,莫不是个太监?

  阮昔笑着解释道:“小弟曾在南京内官监做过奉御,兄台那是从苏州贩来的上等丝吧,今年行市可好?

  我家主人也想到南方做些小生意,所以想向兄台打听打听行情。”

  商人听阮昔如此说,方才放下心来:“原来兄台曾在南京公干,我就是南京人啊。本来是听说这两年北方遭灾,物资紧缺,想贩些丝赚点小钱贴补家用,哎,没想到啊,眼看就要血本无归了。”

第503章 建州老奴五世之祖 城门偶遇宿命

  阮昔与那商人寒喧几句,便引着他来到朱祁钰面前。

  那商人拱手施礼:“小人田惠卿,见过兄台。”

  朱祁钰笑着还礼:“小弟刘玉,冒昧相邀,失礼失礼。”

  税官、守军在城门口放了几套桌椅用来休息,朱祁钰客套几句,邀田惠卿坐下来详聊。何宜、练纲、王越、高瑶、阮昔、舒良同桌陪坐。

  朱祁钰率先问道:“敢问兄台,从南方运送货物来到北京,总共得缴多少商税?”

  田惠卿苦着脸笑道:“别提了,大运河上一共七座钞关,我运着货物,在上新河钞关交了商税十两,船税一两。

  再过剩下六座钞关,就不用重复交商税了,但是船税每过一座钞关就得交一次,我每次都交了一两。

  还有刚才那二十一两商税您也看到了。

  从苏州收丝,成本一共是八十两;运到北京来,一共交了三十八两银子的过路税。

  这些丝,我每匹四两银子卖出去都是亏本的。辛辛苦苦干半天,银子全让朝廷挣去了。”

  何宜好奇地问道:“上新河钞关的商税,不应该是三十税一吗?”

  田惠卿反问道:“京城的钞关也应该是三十税一啊,但您看看他们实际上是怎么收的?

  自从土木堡之变发生后,朝局一片混乱,到处不是鞑虏入侵,就是内地民变。

  说句犯忌讳的话,您想想京城都是这个样子了,当今圣上恐怕对地方已经有些失去控制了。”

  阮昔连忙劝道:“兄台慎言,此话恐犯忌讳,若是有心之人举报,兄台岂不惹祸上身?”

  田惠卿笑道:“那倒不会,其实我三月份就到京师了,只不过一直借住在了城外亲戚家。

  从恭让皇帝还京,到上个月的兵变,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大事我都有耳闻。

  不说别的,我自认为对当今圣上的脾性还算了解一二,只是像现在这样议论议论时政,圣上还不至于找我一个小破老百姓的麻烦。”

  朱祁钰又问道:“田兄已经到京数月,那为何选择今日入城贩丝了?”

  田惠卿笑道:“没办法,等了几个月实在熬不住了,赔本卖吧。我不卖的话,把它运回去,路上还要付出十七两过路费;进京卖掉,要交二十一两商税。

  为了四两的差价,犯不着天南海北地折腾了。”

  “那田兄选择用朝廷新铸的银币交税,这银币使用范围已经如此之广了吗?”

  田惠卿回道:“我最近总是去城里逛逛,尤其是鸣玉坊那里的接天楼,是实至名归的京城消息海,我经常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这些银币都是在接天楼兑换的,你还别说,这个接天楼真是背景接天、神通广大,任你有多少金银珠宝,他都能给你兑换成等值的银币。

  他库里的银币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

  朱祁钰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我听明白了,眼前这位在接天楼一坐一天,显然是位身家丰厚的富家公子,至于贩卖丝,要么就是为了体验生活,要么就是为了考察行情,还有可能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进京了解朝局变化的。

  于是朱祁钰又问道:“敢问田兄对今日的朝局如何看?对当今圣上如何看?”

  田惠卿摇摇头:“看的出来,当今圣上明显是真心想中兴大明的,与宣庙那种混日子、得过且过的完全不同。

  和恭让皇帝那种虽然有心,却志大才疏的也有天壤之别。

  但是改革何其艰难,开疆拓土又何其艰难!

  我急着卖完手中的丝回家去,也是笃定改革将至,海禁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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