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风云:大明第一荒唐皇帝 第129节

  瓦剌八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皇帝都没皱一下眉头。

  然而现在,皇帝直接被气哭了。大臣们见状,个个惶惧不安,一起跪下来请罪。

  朱祁钰没好气地摆摆手:“你们都没罪,寡人才是那个祸国殃民的罪人。去吧,你们赶紧去召集在京亲王、郡王、驸马都尉到奉天殿朝议。

  到底是太子继位、襄王监国;还是国赖长君,拥立襄王登基;抑或是大家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都一起商议明白,然后回奏上圣皇太后,请皇太后下旨册立新君。

  后日寡人就带着全家回齐国就藩去,正好过几日你们就可以拥立新君登基了,也方便使用新的年号。”

  大臣们闻言,被激得眼泪也下来了,一边重重地磕头,一边坚决地劝谏皇帝收回成命。

  在场的大臣中,只有三个人是例外,何宜拉拉黄溥,然后站起来就往外走。黄溥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也赶紧起身跟上。

  王文也站起身,示意陈循跟着一起走。

  陈循被搞得一头雾水,们不好言劝谏皇帝也就算了,但你们跑什么啊,莫非还真要召集皇室宗亲,商议另立新君之事?

  王文见陈循一时没想通,只得生拉硬拽,拖着陈循出了王府。

  其他大臣一看首辅和次辅都跑了,也只能在后面跟上,都回去安排召集朝会去了。

  没过多久,便有差役四出,纷头去请在京亲王、郡王、驸马都尉。

  送走了大臣,朱祁钰又向刘昌吩咐道:“锦衣卫来人了吗,让他们进来。”

  刘昌连忙出去把人叫了进来,站前排的都是郭家、胡家、吴家这些皇帝的国丈和舅舅们。

  朱祁钰摇摇头,这些人的作用都是替自己看着锦衣卫,但是真到了要挎问、审讯的时候,还得让专业的人来。

  于是朱祁钰朝后排的几人问道:“你们几个谁擅长审讯?”

  门达站出来回道:“启禀陛下,末将锦衣卫千户门达,专职负责审理镇抚司刑狱。”

  朱祁钰点点头:“去吧,挨个审去吧。朕就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朕再来。

  我希望到时候,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下的什么毒,所有该查明白的,你们都能给我查的明明白白的。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审案,也不想知道你们怎么审案。总之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查明白了,你升锦衣卫指挥佥事,你的下属也各升一级。查不明白,你和你的下属就全都回家抱孩子去。”

  门达就是专业搞刑讯的,再硬的嘴都能撬开,倒不怎么担心皇帝制定的期限,只是碍于王府与皇帝的关系,不大敢放开手脚,于是面上颇有难色。

  朱祁钰见状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讲来。如果是怕自己才能不够,也可以趁早直说,朕换别人去查。”

  门达连忙回道:“陛下交办的差事,末将等万死也要办好。只是王府中什么人可以查,什么人不能查,能使用何种程度的刑讯手段,还请陛下明示。”

  朱祁钰斩钉截铁地回道:“王府的所有人,包括王太妃在内,全都要查,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朕只要知道王被下毒的真相。”

  得到了皇帝的明确授权,门达心里就有底了,立即告退,召集手下查案去了。

  朱祁钰又对在场的太医进行了一番严厉的警告,然后便气冲冲地回自己齐王府去了。

  这次是赵带着一千亲卫,保护着皇帝回了齐王府。刘昌则带着两千亲卫,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

  朱祁钰走后没多久,便有大批的锦衣卫进驻王府,对宫女、太监,以及皇帝还是王时纳的姬妾一一进行审讯。

  就连汪氏也被请到了正堂,由门达亲自带人问讯。

  等汪氏真被请入正堂的时候,门达却开始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了:随便在京城找个稍微有点头脸的小官,都知道汪氏是孙太后的人,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门达自己觉得事情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王太妃汪氏与杭氏不合,忌妒其生下长子。如今杭氏同样被皇帝册封为王太妃,便将自己的儿子王朱见济视为嫡子。

  想母凭子贵,压过汪氏一头。汪氏由此生恨,便暗施毒手,祸害了王朱见济。

  门达是这样猜想的,但是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而且一个锦衣卫千户审问一个亲王太妃,这该怎么下手呢?

  无奈之下,门达只得拉着自己的心腹逯杲出了正堂,找个僻静的地方,悄声问道:“兄弟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啊?到底应该查出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才能交差呢?”

  逯杲回道:“挨个查呗,查出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对王太妃也要严审。”

  “王太妃可是上圣皇太后的人啊,那我们不就把太后得罪死了?”

  逯杲无奈地摊摊手:“反正摆在您面前就三条路:第一得罪太后,第二得罪皇帝,第三谁也不得罪,乖乖回家抱孩子去。您自己选吧。”

  愣了半晌,逯杲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抱孩子是不可能抱孩子的。以现在朝野上下的共识,皇帝是不太可能退位的,太上皇也几乎没有可能再复位,而皇太后也势必跟着失势。

  所以是个人都分得出,是该得罪皇帝,还是该得罪太后。

  最终门达心一横,命逯杲带人开始从汪氏的贴身侍女、太监审起。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不必再有顾忌。

  却说朱祁钰回到府中,刚一踏进房门,所有宠妃便全部围了上来。

  不待宠妃们开口询问,朱祁钰便笑着安慰道:“你们不用紧张,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用强力手段去压制各方了。

  所以这几天一定会闹的满城风雨,你们全都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了。”

  林香玉关切地问道:“那王怎么样了?”

  朱祁钰摇摇头:“太医给出的说法是,如果能熬过正月,就能好起来了。”

  林香玉闻言长舒一口气:“那还好,总算还有救。”

  朱祁钰冷哼一声:“还有啥救啊,你是不知道这帮太医有多混账。什么‘熬过正月,就能好起来’,用人话说就是:朱见济已经活不过正月了。

  可能是半个月,也可能是十天,也可能是五六天,甚至是明天一早也说不定。”

  一众宠妃,听到这话都变了脸色。

  朱祁钰见状安慰道:“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影响不到你们。我会用雷霆手段,三五天内就彻底解决问题。

  正月初四,咱们准时出发,搬去玉泉山,远离这个鬼地方。

  好了,我乏了,王妃留下陪我说说话,你们都散了吧。”

第249章 王薨逝太妃自裁 皇帝震怒京城轰动

  天气很冷,人心又比天气还更冷。

  所以才过中午,朱祁钰就已经钻进被窝里躺着了。

  好在皇帝的亲信,大多都具有撒出去不用管,自己就干活的美好品质。

  奉天殿中,陈循、王文等阁臣已经按皇帝吩咐,将在京的亲王、郡王、驸马都尉全部召来,并传达了皇帝的口谕。

  一众皇室宗亲听完,俱都面面相觑。头一次听说还有让皇亲聚集在奉天殿,一起商量着换皇帝的。

  在太祖制定的《皇明祖训》里,倒是有规定,藩王有重大过错的,皇帝可以召集宗亲,共同商议处置方法。

  但这只限于处理藩王,可不能用来处理皇帝啊。

  虽然当今皇帝一直抓着自己齐王的身份不肯松手,但在场的宗亲们可不敢真的拿皇帝当藩王处置。

  再说皇帝不仅没犯错,反而还刚刚立下了不世之功。那大家还讨论啥啊,真商量着换皇帝,岂不成了聚众造反了。

  所以藩王们都交头接耳,互相观望,但是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发表意见。

  王文见状,只得点名:“襄王殿下,陛下亲自给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太子继位,您来监国。另一个是直接由您登基为帝,统摄国政。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襄王心里肯定是希望由太子继位,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得回道:“至尊之位,非臣子所能妄议,还是请陛下与上圣皇太后商量着来吧。

  寡人只遵诏旨行事,别无想法。”

  王文见襄王讲话很不客气,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便又转头询问岷王。

  虽然岷王和王一样,光看王号就知道是极不体面的亲王。但是岷王是太祖唯一在世的儿子,所以如今倒颇受朝廷尊崇,在这次朝会上的话语权,反而还排到了秦、晋等王之前。

  岷王给出的回答简洁而明确:“天位已定,岂可再易。皇位又不是玩物,怎能没完没了地让来让去呢。”

  岷王说完,蜀王立即在一旁附和。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其他亲王、郡王完全就不开口。硬问的话,众人就是和襄王一样的说辞:我们只管遵旨行事,不论是皇帝圣旨,还是太后懿旨,两者都行,我们都奉命。

  于是廷议就这么僵住了,除了岷王、蜀王,剩下的藩王就是不肯公开表态承认天位已定,但是众人也不真的讨论改换皇帝。

  反正法不责众,大家要么不说话,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王文对皇帝的心思摸的比较透彻,也不着急。

  一干人耗了整整一下午,也没商议出什么头绪来,只得各自散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一早,朱祁钰早早起来,再次赶到王府。

  朱祁钰刚在正堂坐好,门达便将口供呈了上来。

  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之后,朱祁钰自己也觉得有点头大。

  毒害亲王这种事,并不是一两个太监宫女一时兴起就能做到的。

  所以朱祁钰将口供递了回去,对门达吩咐道:“把口供收好,把这些涉事的宫人看好,正旦大朝时,我要和文武百官在奉天殿好好议议这件事情。”

  门达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太妃那里怎么办?”

  朱祁钰认真思考了半晌,方才回道:“软禁吧,关在她自己的屋子里,由锦衣卫看护。”

  事情就这么放了下来,朱祁钰回到家中,闭门谢客,静等正旦大朝的开始。

  京城之中,暗流汹涌。朝野内外,人心惶惶。

  又过了两日,到十二月二十七日午后,朱祁钰吃过饭,刚要午睡。亲卫便传来消息,王薨逝。

  朱祁钰连忙接上太妃一起赶到王府,刚进内室,便听杭氏哭的撕心裂肺。

  两人劝慰了半天,杭氏却还是哭晕了过去。

  太妃阴沉着脸,出至外堂,下令亲卫将王府上下宫女、太监全部杖毙。

  刘昌领命,真的就要执行。朱祁钰连忙出来拦住,向太妃劝道:“母妃息怒,他们中间大部分人也是无辜的,给他们发些钱,遣送回家吧。”

  太妃冷哼一声,又转回内室中去了。

  朱祁钰向赶来的大臣命令道:“立即召开朝会,在京的亲王、郡王、勋贵、五品及以上文武官员,全部参加。”

  陈循等人连忙领命而去。

  皇帝动了真怒,只用了一个时辰,百官便齐聚奉天殿。

  朱祁钰进入奉天殿,也不坐龙椅,只是冷冷地对众人说道:“之前让你们推举新君,也不知道有结果了没有。

  反正寡人受命于危难之机,迫不得已暂摄君位。自问虽然无甚功劳,但苦劳多少也有那么一点。

  抵抗瓦剌、保卫京师时,也算兢兢业业,未曾懈怠。

  现在瓦剌受到重创,北京之围已解。寡人待在京城也没什么用了,但是你们想让寡人退位,可以上书直说。

  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呢,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以至于你们就非要我一家人去死呢?”

  百官闻言,连忙跪下请罪。

  朱祁钰继续说道:“行了,就这样吧,我正式宣布退位了,们玩吧,以后爱怎样就怎样,不关我的事了。”

  说罢,朱祁钰拂袖便要离去。

  大臣们见情形不对,连忙跪地苦劝。

  但大多数藩王,依旧是跪在地上无动于衷,仅是跪着作作样子而已。

  见藩王死活不肯表态,大臣们也彻底放弃了再劝藩王的想法。

  陈循、王文站出来,代表大臣表态:“天位已定,四海臣民,心向陛下,绝对不会再接受其他人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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