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63节

“自该如此,府里正堂可曾收拾出来了?”

听到他的问题,张太妃笑骂,“你这小猴子,这事还用你来操心吗,我昨日收到信后,就让人整理好了。”

“嗨,孙儿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祖孙两个又说了一会闲话,直到门子来报,忠敬王世子到了。穆栩笑道,“肯定是来接盈儿回府的。”

张太妃也点头道,“你去忙吧,晚上再来祖母这用饭。”

穆栩应了一声,就出门去见徒睿。

一见面,穆栩就问,“怎么还亲自来了,叫人传个信不就行了,到时我亲自送盈儿回去就是。”

徒睿翻了个白眼,抱怨道,“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丫头是我父王的宝贝疙瘩。我刚回府里,连口水都没喝,就被打发来接她了。”

“哈哈…”穆栩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徒睿气得连锤了自己这无良表弟好几下,才解了心头之恨。

和徒睿开了几句玩笑,穆栩叫住一个路过的下人,问清楚穆桐她们所在,便带着徒睿找了过去。

一听徒睿要接她回去,徒盈儿这丫头死活不愿意,最后还是穆栩再三保证,过几天就带她和穆桐两个去逛街,这才把这丫头哄走。

次一早日,穆栩用过饭,就早早带着几个随从出了神京城东门,一直往东骑马跑了三十里,才停在原地等候。

一行人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就见远处来了一只队伍,穆栩视力超群,一眼就看到了队伍里的穆字大旗。他当即催动胯下宝马,带人向前迎去。

队伍里的家将头领,自然认得自家世子,他一挥手,队伍立即停了下来。穆栩来到跟前,朝头领点点头,然后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后面最大的一辆马车前,还不等他开口,就听长宁公主的声音传了出来,“栩儿,快上来让为娘看看。”

穆栩心下一暖,掀开帘子爬上马车,只见一个身穿褐色常服,下颌留着一点胡须的中年人,和一个美妇一起坐在宽大的车厢里,正笑吟吟的看着他,这两人自是他今世的父母,东平郡王穆靖,以及长宁公主徒素霜。

穆栩急忙跪下行礼,“孩儿拜见父亲、母亲,你们一路辛苦了。”

“嗯。”穆靖微微点头,他虽然也想念儿子,可还是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不过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欣慰。

长宁公主则不然,她一把拉住穆栩,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脸,见他只穿着一身单衣,立时便心疼上了,嗔怪道,“你这孩子,如今都入冬了,怎么穿的这么少,也不怕染上风寒。你那些丫头也真是的,一点也不上心。”

“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一向很好,您忘了我教给你那套功夫了?”

“那也不能如此大意,等你将来老了,可别像你父亲一样得了风湿,到时有你遭罪的时候。”

穆栩只得告饶,“母亲说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想到父亲的风湿,穆栩不由关心道,“父亲,您的风湿今年可曾好转?”

“你之前派人送来的锻体功夫确实不错,我习练了之后,今年入冬风湿都没怎么犯了。”穆靖笑着回道,

“教你这套功夫的人,定是个高人,日后见了人家可得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穆栩自是连连点头称是,不等他们父子再说,长宁公主就道,“好了,有话回府再说,堵在路上像什么样子。”

穆靖尴尬的轻咳一声,“夫人说得很是。”

见自己老爹这样,穆栩心里暗笑,他父亲样样都好,但就一样不好,怕老婆,和后世许多男同胞的通病一样。

看到儿子脸上露出古怪笑意,穆靖哪里不知这臭小子在想什么,当即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下令回府?”

长宁公主见丈夫凶自己的宝贝儿子,登时不依了,“你这人怎么这样,难得见到儿子,还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的,你是不是容不下我们母子二人?”

“哎呀,夫人,你说什么呢,为夫哪是这个意思?”穆靖一见夫人恼了,连忙低声下气的赔起了不是。

穆栩强忍笑意,赶紧开口,“父亲、母亲稍坐,孩儿下去带路。”说完就不顾自己母亲的挽留,一溜烟下了马车,他可不敢多留,要是再看一会父亲的糗样,回头说不得又得找自己麻烦。

下了马车,穆栩骑马来到队伍前面,对着家将头领马闵说道,“马头领,可以重新上路了。”

马闵应了一声,当即便下令重新出发。随着他一声令下,二百多人的队伍又动了起来,一路直奔京城而去。

因为有马车在,速度自然没有穆栩来时骑马快,等队伍进城,再到东平郡王府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等马车停下,穆栩亲自来到车前,将父母扶了下来。一家三口刚进正门,就见大管家吴来和二管家王林带着一众下人候在这里。见了正主回来,一群人立刻跪下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穆靖满意的点点头,“都起来吧。”

和两位管家略微说了几句话,穆靖就转头对长宁公主说道,“夫人,你先去梳洗一番,我去见见母亲再说。”

“也好,母亲多年不曾见你,想必甚是想念。让栩儿陪我先安顿下来,我稍后就去拜见母亲,你记得向她告罪一声。”长宁公主自是理解丈夫急切的心情,还特意把儿子拉走,好让婆婆和丈夫能够单独一叙母子之情。

穆靖自是明白她的苦心,笑着应了声,就大踏步向着后院而去。

穆栩亲自将母亲送到正院,等她梳洗完毕,又换了身衣服,才一起往祖母那而去。

到了松鹤堂,就看到张太妃和穆靖都眼睛通红,坐在那里说话,穆桐那丫头也乖巧的依偎在父亲身边。

看到二人进来,穆桐急忙起身,给长宁公主行礼,“见过母亲!”

虽然穆桐不是自己亲生,但因为她的母亲为人本份,而且家里就这么一个丫头,所以长宁公主对其也视若己出,十分疼爱。没等她行完礼,就笑着拉住她,“你这丫头片子,今儿怎么这么懂事了,回京后有没有调皮?”

穆桐不好意思的回道,“人家乖着呢,哪里有调皮?”

长宁公主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道,“你身量倒是长了一些,你姨娘托我带给你的衣服恐怕有些小了。”

“啊,我姨娘就给我带了些衣服啊,我还想着让她把我留在奉天的玩具,送到京里来呢。”

“好了,桐儿,回头再和你母亲说话,先让她坐下。”张太妃笑着打断她们的话。

长宁公主向张太妃福了一礼,然后坐在徒靖身边,开口问道,“母亲身体可还安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处密谈

张太妃先是回道,“我身子好着呢。”然后又感叹,“咱们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穆靖接话道,“都是儿子不孝,不能一直陪着母亲。”

张太妃摆手,“说这些干什么,我就是那么一说罢了。”接着她看了眼穆栩,笑着问儿子,“栩儿定亲之事,他娘跟你说了吗?”

“自是和我说了,这事由母亲和夫人决定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张太妃顿时不满了,“你这当爹的怎么这样,对自己儿子的大事,也太不上心了吧。”

见母亲颇有责怪之意,穆靖急忙辩解,“我这不是放心母亲的眼光嘛,再说我在辽东也有心无力啊,那边也没什么高门大户,难道还能给栩儿在那说个亲事?要是那样的话,母亲还不得怪我。”

“你啊,哪来这么多歪理?”张太妃摇了摇头,又开口问道,“你们这次进京,能呆多久?”

穆靖思量了一会儿,才颇为为难的解释,“估摸着能有一个多月吧,至少能陪母亲过个除夕。再多就不行了,实在是如今辽东那边离不得人。”

张太妃自是理解儿子的难处,毕竟他也没有个叔伯兄弟帮衬,自然不能离开封地太久。她想了下,交代道,“那你得空了,记得宴请一下亲家,免得将来栩儿成亲时你回不来,让人家心有芥蒂。”

“母亲说得很是,我正有这个打算。”穆靖点头称是,随后又道,“听说栩儿媳妇是代善公的外孙女?”

一旁正与穆桐小声说话的长宁公主闻言,转头看向他,“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什么不妥,我就是感叹一声而已,我年轻那会,代善公出征女真时,还曾教了我许多行伍之事,我至今受用不尽,一直心里记挂此恩,栩儿娶了他的外孙女也好。”

张太妃也叹道,“他们家与我们家都是出自金陵,关系一向不错,贾代善和你父亲交情也很好。可如今他们家,不说也罢。”

“我也听说他们家后继无人。”穆靖说到这,似乎想到什么,随即问起儿子,“听说代善公的嫡孙现在跟着你做事,他人怎么样?如果有些能力的话,你多照顾他一下,就当替父亲还了他祖父的恩情了。”

穆栩点头,“父亲放心,我心里有数。那个贾琏为人还可以,有事我会照应他的。”

看时间差不多快午时了,张太妃吩咐春桃,“你去看看午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是,奴婢这就去,午宴摆在哪里?”

张太妃想了一下,“就摆在隔壁偏厅吧,那里暖和一些。”

一家人用过午饭,穆栩跟着父亲来到书房。两人坐好后,穆靖问道,“现在朝堂是个什么状况,为父远在辽东,对京里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你来说给我听听。”

穆栩便将从自己进京,到最近嘉定帝下葬期间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还说了他对一些事的看法。

听他说完,想到儿子救嘉定帝的事情,穆靖皱眉道,“你也太不知轻重了,幸亏有你母亲这层关系,否则你贸然去救皇帝,导致他身亡的话,日后肯定要被清算的。”

其实穆栩事后也曾多次后悔,自己不该做出头鸟之事,现在听父亲也这么说,他急忙认错,“这事是孩儿一时冲动,以后一定谨记父亲教诲,凡事谋定而后动,不再鲁莽行事。”

“嗯,你也大了,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穆靖轻轻颔首,然后又问,“那你觉得皇室如今对我们家怎么看,可有撤藩之意?”

穆栩只是稍一思索,就回复道,“目前来看没有,如果还是先帝在的话,将来必定会有撤藩之意。但现在有义忠亲王在侧,朝廷中央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一时是顾不上我们这些外藩的。”

“而且就算平定了徒钰,朝廷有撤藩的意思,应该也会拿南安王府开刀。父亲也知道我执掌绣衣卫,所以知道许多南安王之事,他们霍家这些年在封地飞扬跋扈,闹得百姓怨声载道,几乎把封地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了。”

听儿子分析的头头是道,穆靖欣慰道,“嗯,你说得不错,和为父想得差不多。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这次进京只带了两百亲卫,这样一来,反倒可以取信皇家。”

“父亲考虑的很是,再说了我们家有母亲在,自是可以高枕无忧,可南安王和西宁王就不同了。我以得到线报,南安王带了整整三千人马进京,而西宁王也不遑多让,带了两千人,这还是明面上的,我估摸着私下肯定不止这些人马。”

“金盛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为人谨慎,手段又颇高,他肯定能看清目前朝廷的态势,所以他应该真带了两千人马进京。至于霍桓嘛。”穆靖不屑道,

“这个家伙年轻时就为人暴戾,又目无余子。他继承王位之后,肯定好不到哪去,亏心事做多了,他一定暗中还带了人马。”

穆栩听了父亲这话,有些好奇道,“那南安王可曾得罪了父亲?可我定亲时,祖母还请南安太妃做得媒,我还以为我们两家关系不错呢。”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至于请南安太妃做媒一事,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四王八公从开国时就同气连枝,其中又以我们四家王府走的最近,向来是守望相助的,原因为父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穆栩当然明白原因了,无非就是抱团取暖,毕竟自古以来,异姓王都是天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更别说是有封地和私兵的异姓王了。一想到南安王的所作所为,他担忧道,“那将来朝廷如果要清算南安王府,我们家持什么态度?父亲也知道,我与新皇关系甚是投契,他到时一定会问孩儿意见。”

“这个嘛…”穆靖踌躇了一会,才决定道,“你不用顾忌什么,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就是了。如果他们家公开叛乱的话,你就冷眼旁观。没有的话,你就向皇帝建议,把他们家仿照北静王府的例子,给个爵位安置在京城就是了。”

穆栩心下一思量,觉得父亲说得不错,要不然将来南安王要是作乱的话,难道自家还要起兵响应不成?

父子两个又说了会话,穆栩见父亲脸上有些疲态,也就起身告辞了,“父亲还是回去歇息一下,有什么教导孩儿的,稍后再说不迟。”

“也好,为父这一路奔波,还真有些乏了。”

在穆栩父子说话的时候,龙首宫里天家祖孙两也说到了四个异姓王。无上皇自从铁网山之变后,身体一就日差过一日了,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自己驾崩前,教出一个合格的后继之君。

“你记住了,目前对几家异姓王还是要以怀柔为主,如果有大臣给你上书,让你趁他们回京之时做些什么,你千万不可听信其言…”

话还没说完,他就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戴荃急忙送上一颗金丹,用蜜水给他服下,好一会他苍白的脸色才好转起来。

徒祯见状,十分担心的说道,“皇祖父,您怎么还服用金丹,这药有毒啊!”

无上皇摆摆手,“无妨,祖父心里有数。我刚给你说的,你记住了吗?”

见徒祯点头后,他才接着道,“如今还有封地的三家异姓王里,东平王府地处辽东,那里地广人稀,天气苦寒,又时刻面临着异族叛乱。穆家能守住辽东已是不易,再者,有你姑姑的关系,你和栩儿也很要好,他们家对我徒家影响不大。”

“但是另外两家则不然,西宁王府守着玉门关外,控制着西域商道,虽然金家目前看来尚还老实,但日后一定要收回他家封地,要不然他们家迟早做大。”

“现在我最担心的却是南安王府,他们家这些年在云南有些无法无天,很有些国中之国的意思。我几次得到密报,霍桓私下扩充军力,目下怕是已经有了不下十万人马,不得不防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神武门前

徒祯早已从自己父皇那听过这事,所以也没有惊慌,反倒安慰起了无上皇,“父皇驾崩前,曾和我说起过对付南安王的办法,皇祖父不必忧心。”

哪知无上皇却摇头道,“我就是怕你听了你父皇的主意。”

徒祯有些不解,“父皇的办法很好啊,让南安王府和周边小国交战,可以消耗他家的实力。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后,朝廷再派大军收拾残局,岂不两全其美?”

无上皇苦笑着问道,“你可知道,这么多年祖父为何一直压着你父皇?”

“孙儿不知。”徒祯嘴上说着不知,心里却道,还不是您老人家怕父皇影响你的地位?

无上皇也不管徒祯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开口说道,“你父皇太过信任文臣,在他眼里那些勋贵武将都是国家蛀虫,恨不得将其连根拔尽。他只觉得武人爱乱国,却从来没想过一旦让文人做大会怎样?”

看徒祯一副茫然不解之色,他继续解释,“一旦文人做大轻则架空君王,重则会让国家沦为周围异族小国眼里的肥肉。你说我敢把军权放给你父皇吗?”

徒祯想要开口为自己父皇辩解,可话到嘴边,他就想起了,之前父皇册封的那几个勋贵出身的妃子的封号,他只得诚恳的请教,“还请皇祖父教我。”

“你记住了,一个国家要想长治久安,又能威慑周边小国,就要文武并重,万不可一家独大。作为一个合格的皇帝,不是看你有多少文治武功,最重要是你能掌握平衡。你父皇就是太过信赖文人,他却忘记了,自古王朝变更时,变节最快的就是文人。而勋贵却不同,他们的荣华富贵是来自于我们皇家,一损俱损,我们家的江山丢了,他们也没好下场。”他喝了口水后,接着说道,

“你父皇的主意是不错,可到了那一天,我估计他早把朝廷的勋贵清除的差不多了。你细想一下,这样一来,那些武将兔死狐悲之下,哪里还愿意真心给他卖命?就算让他解决了南安王府又能怎样,到了那时要是不能快速平定南边小国,一旦战事陷入焦灼或者战败,你告诉祖父会发生什么?”

徒祯心里一惊,回道,“恐怕我朝会失去威严,周围那些异族都会蠢蠢欲动,从此边患多矣。”

如果穆栩在这里,他一定会对徒祯说,你真相了。原著里太上皇驾崩后,嘉定帝可不是就用的这个办法,结果呢?最后南安王没收拾了,反倒一个堂堂大国,向茜香国这个区区小国和亲,连累的探春红颜薄命。

无上皇见孙子一下就反应过来了,顿觉老怀安慰,“你都能想通的问题,可你父皇却偏偏一意孤行。我说了好多次,他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所以皇祖父才一直不愿把军权交给他,想来在他心里,还不知怎么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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