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49节

贾母一见她这个样子,心下也有数了,本来她还想着,看在贾政和宝玉的份上,用自己私库的东西,帮她补上一些。哪知道这个王氏如此贪婪,她顿时意兴阑珊的摆摆手,“算了,我这个老背晦哪里管的了这么多闲事,你们去吧。”

王夫人心里一凉,就想说些什么,却听贾政道,“母亲还是早点休息吧,都怪王氏这个无知蠢妇,儿子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贾政说完,就冲着王夫人呵斥,“还不快滚回去。”然后一摆袖子,当先走了出去。

周瑞家的这时总算敢动了,急忙从墙角跑了过来,扶起王夫人,亦步亦趋的跟上贾政。

等李纨也告辞离开,房里就剩下贾母和鸳鸯。鸳鸯想了想,还是上前给贾母回禀,“老太太,外面下人来报,说姑老爷带着林姑娘搬走了。”

贾母一怔,随即苦笑道,“搬走了也好,省的将来再生事端。唉,我对不起我的敏儿啊。”

鸳鸯急忙安慰,“老太太,您还是放宽心,我看姑老爷也是在气头上,过阵子肯定就好了。”

贾母却没说话,只静静的坐着,鸳鸯也不敢再说什么,房里顿时陷入了寂静。

第九十八章

贾政回到荣禧堂侧院,厌恶得看了一眼王夫人,“明日大哥要盘库,记得把钥匙和对牌交出去。”

说完后,他也不等王夫人回话,转头就向着隔壁小院而去,看那架势,应该去找赵姨娘了。

周瑞家的只觉得手腕一阵钻心的疼,都要被王夫人掐断了,但她本来就心里有鬼,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挤出一个笑脸,“太太,我去找个大夫来,看看您的伤势?”

王夫人却猛的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她,“说,是不是你出卖的我?”

周瑞家的吓得,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太太,奴婢从您未出阁时就跟着您了,奴婢宁愿去死也不会出卖您啊。”她看王夫人脸上表情有所松动,又接着叫屈,“再说,太太您忘了,如今琏二爷可是在绣衣卫当差的。”

听了她这话,王夫人一想也对,周瑞家的没理由出卖自己。难道,真是琏二那小子?她突然想起来,王熙凤最近几个月,确实跟她疏远了,只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有放在心上。当下恨恨道,“两个养不熟的狼崽子,亏我对他们两口子那么好,如今竟然反咬我一口。”

周瑞家的在心里腹诽,对,您对人家真好,一个故意往废了养,一个要让人家生不了孩子。不过她嘴上却道,“太太,先消消火,您的伤势要紧。”

王夫人之前还不觉得,现在经周瑞家的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之前被贾母用拐杖打过的地方,腾得厉害。她又用手摸了摸额头的伤口,嘴里骂道,“这个老不死的。”

周瑞家的看了看四周,忙劝道,“太太别说了,万一传到老太太耳里,可就不好了。”

王夫人顿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院子里,忙吩咐周瑞家的将她扶进屋里。

金钏和玉钏一看自家太太这副模样,赶紧上前搀扶。等王夫人坐好,周瑞家的就要去请大夫。王夫人却道不用,她只好让金钏找了个干净帕子来,她一点点帮王夫人擦拭额头的血迹。

几人正忙活着,就见贾母房里的琥珀走了进来,她欠身行了一礼,然后便传贾母的话,让王夫人搬到后院的佛堂,去给元春和宝玉祈福。

王夫人强忍着怒火,将琥珀打发走,又把金钏和玉钏赶出去,这才拍了下桌子,“这个老虔婆,嘴里说着那么疼宝玉,却这般磋磨宝玉的娘。”

自己贪了府里那么多银子,还不都是给宝玉的。如今出了事,贾母却不帮自己,她心里更怒,把手腕的佛珠都扯断了。

周瑞家的急忙低头去捡,不想王夫人却一把拉住她,低声道,“你去趟舅老爷那,告诉他,我给他银子的事发了,如今贾家人逼我还银子。”

见周瑞家的点头,她又放低声音道,“还有,你跟他说…”说到这她迟疑的看了眼周瑞家的,还是选择相信她,“只要能让元春飞上枝头,我什么都答应。”

周瑞家的心里一紧,还是点头,随后又问,“那奴婢什么时候去?”

王夫人看了看天色,叮嘱,“你现在就去,趁着夜色,正好无人发现。”

“是,奴婢这就去办。”

周瑞家的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出了院子,想起那个绣衣卫番子的话,她心里暗道,太太,你别怪我,我不出卖你,我全家都得给你陪葬。当下,她不在犹豫,向着后巷自己家而去。

……

次日,穆栩刚陪祖母和妹妹用过早饭,一时有些无聊,就坐在书房里琢磨着锻体决第二层,现在他已经入门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了。

他正想得入神,就听见门外梅剑的声音,“世子,冯大人求见。”

“知道了,你让人带他到偏厅去。”

梅剑应了一声,随后就听到她的脚步渐渐走远。

穆栩来到偏厅时,就见冯紫英一脸喜色的在里面走来走去,看见他进来,急忙走了过来。穆栩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又请他坐下。这才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冯紫英笑道,“大人,贾家那边有消息了。”

穆栩惊道,“这么快?”

冯紫英回道,“我也没想到那个周瑞家的,手里竟然握有贾王氏做坏事的证据,我只是派人一吓,她直接就交了出来。”说完,他又把从周瑞家的那听到的,昨日荣国府发生的事给穆栩大概说了一遍。

穆栩听了心里就是一喜,他也没想到,原著里窝囊到要卖女儿的贾赦,这次竟然这么给力。

接着,冯紫英便将昨晚探听到的关键情报,禀告给他。穆栩听了就是一愣,他皱眉道,“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冯紫英点头,“卑职确定。”

穆栩见他确认,心里更是疑惑。冯紫英看他这个样子,不由问道,“大人,可有什么不对?”

穆栩自是信得过冯紫英,当下就道,“我是觉得有些不解,你说义忠亲王这么费力,将贾元春推到当今的妃位,有什么用,这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冯紫英理所当然道,“自是为了监视陛下了。难道大人是疑惑,义忠亲王为什么不怕贾元春反水?”

穆栩摇头,“不,这个我倒是不疑惑。他敢这么做,必定不怕王子腾兄妹和贾元春反悔,他手里肯定会握着那几人的把柄。我只是觉得,如果只是为了监视当今,大可不必这样周折。”

冯紫英也反应过来,对啊,宫里那么多太监宫女,想收买几个还不容易?他看了看左右,才小声道,“难道是为了关键时刻刺杀当今?”

穆栩依旧摇头,“他肯定不会这么干,这样做的话,太上皇就饶不了他,他将彻底失去继承大位的资格。”接着又道,

“再说了,贾王氏没有见识且不说她,你觉得王子腾会这么傻,让自己外甥女去刺杀皇帝。就算成功了,新皇会留着这个知情者吗?”

冯紫英思量了一下,是啊,普通人尚且不愿意,何况是天子呢?他怎么可能会容忍,有人知道自己的黑历史呢。

穆栩想了半天实在没有头绪,只得吩咐冯紫英,“你继续盯着贾王氏,看看她这边是否有突破口。当然,义忠亲王和王子腾那,也要抓紧时间渗透。”

冯紫英点头答应,接着他有些迟疑道,“大人,这个消息要不要报给宫里知道?”

穆栩回道,“我会亲自报上去的,你不用管了。记住,这个消息,除了你我之外,任何人不能透露。”

“是,卑职明白。”

过了片刻,冯紫英便起身告辞,穆栩也没有留他。看着冯紫英离去的方向,穆栩不禁叹了口气。

穆栩之所以叹气,是因为他刚才骗了冯紫英。如果是去扬州之前,他得到这个消息,肯定第一时间会报上去。可现在嘛,他选择隐瞒这个消息。因为,他觉得当今不值得信任,太过刻薄寡恩。

他在扬州为当今搜刮了这么多银子,几乎得罪了满朝文武。可当今是怎么赏赐他的。先是派人去担任南镇抚司同知,可他回京已经超过三天了,这个新同知,竟然都不来拜见他这个指挥使。这后面是谁给他仗的势?

除此之外,昨日宫里送来了当今的赏赐,竟然是一些简单的金银玉饰。当今这样做,无非就是告诉他,自己知道你在扬州贪银子了。

穆栩甚至怀疑,如果他不是当今的外甥,之前盐政改革时,面对满朝文武的压力,说不得当今会顺水推舟,把自己推出去做替罪羊。

他在当今让他重建绣衣卫时,就曾想到过,当今这样做,是想让自己与朝堂保持距离。他一开始也觉得理解,毕竟自己身份特殊。

再说,他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从没有想过造反。但这却不代表着,他就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如果换成是个宽容点的天子,穆栩愿意与他君臣相得,可当今还是算了吧,狡兔都没死呢,就想着烹走狗了。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凡事留一手,何必这么卖力,还不如多为自家打算呢。

第九十九章 定计

原著里贾元春封妃的原因,一直都众说纷纭。穆栩就曾看到有三种说法,最具代表性。

有人说,是因为贾元春将秦可卿的身份,以及宁国府和义忠亲王有所勾结之事,向当今告密,从而由女史一跃成为皇贵妃。

也有人说,是太上皇为了拉拢旧臣,于是让当今纳了一些勋贵女子入宫,这才选中了贾元春。

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当今缺钱,所以故意纳了一些家里有钱的女子,然后让她们回家省亲。私底下,他再派人出售修建别院所需的材料,用来敛财。不过,穆栩却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小,好歹是个皇帝,没这么廉价。

但不管是哪一种,肯定不会是当今贪恋贾元春的姿色。因为如果天子喜欢贾元春的话,就不会让她在宫里蹉跎多年了。关于贾元春的年纪,在原著里挺矛盾的,尤其是后人续写的四十回。

在第九十五回里,关于元春之死,时辰写的十分明细,“是年甲寅年十二月十八日立春,元妃薨日是十二月十九日,已交卯年寅月,存年四十三岁“。

这个年龄,在穆栩看来,简直有些可笑和荒谬。因为元春死时,贾宝玉大概十五岁,两人年龄相差竟然有二十八岁之多。就算贾宝玉是王夫人的老来子,可这也太离谱了。

从贾珠那算,就发现前后矛盾之处,贾珠是元春的大哥,他死时大约二十出头。而他儿子贾兰比贾宝玉小了大约三岁,也就是说,元春死时贾兰十二岁。从这就能看出来,如果贾珠没死,他在元春死时,最多不超过三十五。那么请问,既然贾珠是大哥,为什么元春既然比大哥大了至少八岁呢?

穆栩来到此世之后,自然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还曾专门在贾琏那打听过。从他那得知,贾元春如今二十六岁,也就比贾宝玉大十二岁而已。

穆栩他本来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秦可卿结局已经改变,当今也不再缺银子了。所以元春封妃一事,是不可能发生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义忠亲王居然要插一手,只能说原著的惯性真是强大。他思来想去,觉得义忠亲王想推元春上位的话,只能从太上皇那下手。

对即将发生的事,穆栩打算静观其变。反正元春封不封妃,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正好借着这事,还能观察一下义忠亲王,看他搞什么名堂。

而且他还挺好奇,会不会再出现省亲一事。如果会的话,贾家还修大观园吗?

如今林如海可是活的好好的,贾家如今可没有地方,去发那二三百万的财。更何况,他们两房如今已经闹掰了,以贾赦的为人来说,他肯定是不愿意出银子的。

想到这,穆栩还挺期待贾元春能像原著一样,又是封妃又是省亲的,说不定到时还能看出好戏。

……

与此同时,义忠亲王府里,徒钰也正和张敬修说起贾家的事。他有些担心,因为贾赦闹得这一出,再推贾元春上位,就起不到作用了。

张敬修却笑着告诉他,“王爷多虑了,我们推贾元春上位,一是为了取信王子腾,二是为了让贾家支持王子腾,好让其尽快掌握京营。”看徒钰有些疑惑,他又解释道,

“王爷别忘了,贾家在京营的人脉,可是在贾家老太太的手里。只要贾王氏母女站在我们这边,不怕她到时不就范,难道她不怕一旦我们事败,她那个宝贝孙子被牵连吗?”

徒钰拍了下额头,“孤王一时之间竟忘了,王子腾是如何当上京营节度使的。刚还一直担心,因为贾赦,而坏了孤的大事呢。”

张敬修看他反应过来了,补充道,“王爷,贾元春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您别忘了,之前从扬州传来的消息。”

想起此事,徒钰就不由来气,“这个甄应嘉,废物一个,一点用都没有。不但没有拖住穆栩,反倒让他做了这般大事。”

等徒钰发完火,张敬修严肃道,“王爷,我们得加快计划了。”

徒钰一愣,“这是为何?”

“王爷您忘了,当今现在的手里,可是握有一大笔银子的。”

徒钰猛得反应过来,“那你的意思是?”

张敬修认真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让他用银子拉拢了军心,王爷的大事还怎么做,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起事,否则必将后悔莫及。”

徒钰站起来,心烦意乱的走了几步,“可孤王担心,仓促起事的话,我们准备不足啊。”

发现他有退缩之意,张敬修只得给他讲起当前形势,“今上现在是稳坐钓鱼台,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等。而王爷呢,一旦太上皇去了,王爷你觉得,您还会有生路吗?”

听了张敬修的话,徒钰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好,那就先下手为强,先生可有确切计划?”

张敬修笑着问道,“王爷,难道您忘了,每年深秋,作为天子,可是需要去铁网山主持会猎的?”

徒钰眼前一亮,“你是说…”

张敬修智珠在握道,“趁今上在铁网山时,王爷到时兵分两路,一路将他围在铁网山,另一路控制京城。到时,一切还不是王爷说了算吗?”

徒钰激动的脸色通红,激动道,“不错,到时孤王先让太上皇废了他,再改立我为天子。”

张敬修也接着他的话道,“王爷本就是先太子嫡子,这皇位坐的名正言顺。只要王爷在京城登基,再发一道圣旨下去,各地必定传檄而定。”

说完这话,看到徒钰已经陷入幻想之中,张敬修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道,“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得尽快控制京营才是。”

被张敬修打断了畅想,徒钰也清醒过来,“先生说的是,如今大事未定,孤王不该得意忘形。孤王这就给甄太妃传信,让她向太上皇进言,立贾氏为当今嫔妃。”

张敬修点点头,也补充道,“王爷记得告诉甄太妃,不要提贾氏。”

徒钰一怔,“不提她,还怎么让她上位?”

张敬修解释道,“王爷不要忘了,甄太妃与今上关系不睦,如果她专门提起贾氏,就算这事成了。今上必定怀疑贾氏,她可是王子腾的亲外甥女。如果今上再对王子腾生疑,将他从京营节度使的位置调离的话,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徒钰心下一想,确实如此,毕竟小心无大错,他知道张敬修如既然如此说,肯定是有了万全之计,于是便问,“那以先生之见,此事该如何去办?”

果然,张敬修早有腹案,他回答道,“王爷可先找几个大臣,给太上皇上书,就说当今天子后宫空虚,子嗣不丰,这样下去,不利于皇位传承。”

“今上只有两个皇子,所以太上皇一定会答应此事。接下来再让人进言,可纳些勋贵女子,用来拉拢他们。”说道这,他笑着继续开口,

“接下来就该甄太妃出场了,让她在太上皇面前,不经意的提起贾氏已进宫多年。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太上皇知道,她是贾代善的嫡亲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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