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96节

“久闻大宋乃礼仪上邦,今为何不顾两国盟约,无故来犯吾境?若尔等识相,便留下财物作为赔礼。

我家将军或可大发善心,放你等平安南去,如若不然,定让你们玉石俱焚!”

穆栩听得此话,随即便是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原来辽人以为自家是大宋的军队。

当下,他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抬手止住义愤填膺的众将,只澹澹道,“这厮端的无礼,与我推出去斩了!”

辽使大惊失色,急忙高呼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可哪里还来得及,早有看其不顺眼的武松亲自动手,一刀就将辽使枭首,送他上路。

接着,穆栩唤过花荣,低声耳语几句,花荣点了下头,提着辽使人头去了。

却说花荣出了大营,纵马来到二十里外的辽军阵前,一把将人头扔在地上,朗声说道,“我家将军说了,贵使太过无礼,今将其人头送还,若要再行谈判,请派个懂事的来。”

说罢,不等辽人反应过来,他便打马而回。

见到此情此景,再听到敌将的挑衅话语,耶律佛顶和耶律九斤勃然大怒。

虽知这不过是敌人的激将法,但由于两人皆看不起宋人战力的缘故,当即也并未多想,就将大军分为两部,打算由耶律佛顶率五千骑兵负责冲阵,耶律九斤则带大军在后掩杀。

两人拿定主意后,五千骑兵就在耶律佛顶的率领下,排好阵势缓慢向前,在来到距敌军一里处时,伴着高亢的号角声,宛如钢铁洪流一般,向着他们眼里的宋军撞去。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对步兵具有天然的优势,这种优势主要体现在机动性和冲击力方面。

先说机动性,步兵打骑兵是赢了追不上,输了跑不掉。而骑兵在攻击步兵的时候,却可以利用速度优势拖垮步兵。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机动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扭转军队之间的数量对比。

再说冲击力,一些体型大的战马的重量,甚至能达到一吨以上,加上战马速度的加持,往往一个照面,就能将步兵阵型冲垮。

因而在火器尚未发明之前,在战场上交锋,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先天便占有优势。

而为了对付以骑兵见长的游牧民族,中原历代王朝也是想尽了办法。

总体来说,一般只有两种应对方法。一者,依靠长城等要塞,或是步军阵型,来进行被动防守,尽量杀伤敌军有生力量。

二者,在一个王朝强盛时期,训练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队伍,与游牧民族硬碰硬,如果击败他们,就将其往水草不丰之地驱赶,使之不能对边境造成威胁。

这两个法子,各有利弊。前者,战场主动权一直操之敌手,太过于被动。而后者的话,又太过消耗国力,一旦中原王朝衰弱,游牧民族便会卷土重来。

正是基于以上原因,所以耶律佛顶才敢如此贸然出击,浑然不将以步军为主的汉人军队放在眼里,以为凭借一个冲锋,就能如从前一样将敌军冲散,然后再进行人命收割。

可今日耶律佛顶却失算了,因为他所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宋军。

在辽军距己方尚有三百步时,穆栩一声令下,前军迅速退开,露出藏在阵中的三排床弩。

这些床弩乃凌振精心打造,每一具都能射中五百步开外,是穆栩此次对付辽人骑兵的杀手锏。

与宋朝交战多年,耶律佛顶自是知道宋人弩箭的厉害,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支宋人军队竟会有如此之多的床弩。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耶律佛顶已没了退路,他只得传下令去,“全军不许后退,待撑过弩箭齐射,敌军就在眼前!”

话虽这样说,但紧接着的一幕,还是令耶律佛顶睚眦欲裂,但见一支支弩箭破空袭来,不时将大量辽人骑兵连人带马射翻在地。

待好不容易冲至百步远,耶律佛顶所部伤亡已达千人,就在他松了一口气,以为敌军马上就该任由自家收割时。却见敌方床弩分向两旁,从后面同样杀出一支骑兵,朝着己方正面冲撞过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战而胜之

因宋人缺马的缘故,所以以往与宋军交战时,辽人很少会遇到成建制的骑兵,此时乍一见这番景象,自是吃了一惊。

但耶律佛顶到底经验丰富,只眨眼的功夫,他便回过神来,当机立断指挥麾下,先以一轮箭雨回击,待稍稍压制敌方冲击势头后,双方如洪流一般撞到一起。

霎时间,伴着撞击声和喊杀声,不时有双方士卒从马上跌落,整个战场乱做一团。

耶律佛顶带兵好一阵厮杀,突然发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眼前这支宋人骑兵的战斗力,竟是出乎意料的强悍,虽还比不上他们契丹精锐,但也相差不远了。

见到双方战损差不多后,耶律佛顶一下就急了,他们一方本就人数居于劣势,方才又在对方弩箭之下折了近千人,如今若不能速战速决,必有被围歼的风险。

想清楚这点,耶律佛顶就看向远处敌将帅旗之下,心中生起擒贼先擒王的念头来。

无独有偶,就在同一时刻,负责统领梁山马军的林冲、卢俊义二人,也把视线投向了耶律佛顶身上,显然打得是相同的主意。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但见双方头领都带着亲信人马,像箭头一般,朝着各自心目中预想的方位发起了冲锋。

最终,林冲凭借距离更近一些的缘故,抢先卢俊义一步,截住了耶律佛顶的去路。

没有任何废话,两人随即就兵对兵,将对将的捉对厮杀起来。

作为水浒里武力值最高的几个人之一,豹子头林冲的身手自不用多说,但耶律佛顶也是辽国有名的悍将,与林冲相比竟不遑多让。

二人这一交上手,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顷刻间,就是二十余合不分胜负,不由各自暗暗佩服对手的武艺。

恰在此时,卢俊义也杀到了近前,耶律佛顶顿时心中一慌,手上招式难免露出破绽,差点就被林冲抓住机会刺中肩膀。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耶律佛顶总算勉强脱离危险,重新振奋精神,一面与林冲对战,一面又分出心神在卢俊义那里,防止其夹击于他。

谁知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耶律佛顶的意料,却是卢俊义并未上前和林冲联手,反而在一旁砍瓜切菜般,杀起了他的亲兵。

其实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皆是出在卢俊义的心态上。他到此时仍保持着江湖人的作风,不愿乘人之危,再加上又刻意想与师兄林冲较劲,才会选择袖手旁观。

卢俊义却不知道,他这般作为,一下就惹恼了正在后阵观战的穆栩。

看到在这么重要的战场上,卢俊义竟还是一副江湖人的习气,穆栩立时就皱起了眉头,脸上流露出不悦之色。

一旁的燕青不小心瞧见穆栩神情,顿时暗道不好,不禁为卢俊义捏了把冷汗。他想为旧主说情,又怕人言轻微,便偷偷挪至许贯忠身侧,轻轻拉了下其袖子。

许贯忠先是不解,待见燕青不住朝穆栩和前方战场努嘴后,这才反应过来,念及二人之间的交情,他当即轻咳一声,向穆栩进言道,

“寨主,卢员外虽然武艺绝伦,但到底疏于战阵,一时分不清轻重也是人之常情,还请寨主莫要见怪!”

穆栩瞥了眼燕青,微微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王定六伸出了手。

王定六会意,赶忙将灵宝弓送到近前。穆栩宝弓在手,随后就拉弓如满月,一气呵成射出一支利箭。

在众人探究的眼光里,就见远处辽军帅旗忽然从中折断,接着其后军阵型也开始出现混乱。

见此情形,穆栩知道破敌之机就在此刻,当下就大手一挥,传令兵立时挥动令旗。

但见梁山军后阵人浪翻滚,又是一彪马军窜出,在山士奇、张清二人的率领下,分别从左右两翼向辽军包抄而去。

辽军士卒本就因失了帅旗,以为自家主帅出了意外而惊慌,此时又见敌方有生力军加入,哪里还有战心,纷纷开始夺路而逃。

耶律佛顶见兵败如山倒,情知事不可为,不敢再与林冲缠斗,觑了个空当,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在逼退林冲后,便赶忙带着残部脱离战场,向着云州方向逃去。

只是如此一来,可就坑苦了后方不远的耶律九斤。这厮出于对耶律佛顶的信任,以及对宋军的轻视,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此一遭,兀自还指挥着自家七千步军,摆出进攻阵型,只待前军获胜,就马上大举压上,一战奠定胜局。

这下好了,他的大军先被自家溃兵冲得七零八落,随即又遭到敌军骑兵的衔尾追杀。

面对此种境遇,这支辽军的结果可想而知,除了主帅耶律九斤见势不妙,带上数十名亲兵骑马逃出生天外,其余人等不是阵亡,便是就地投降。

眼见大局已定,围在穆栩身边的众人,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好一阵热闹后,许贯忠忙开口问道,

“寨主,可要乘胜追击?”

穆栩笑道,“不用,辽国在云州本就没有多少人马,今又遭此一败,已然翻不起任何浪花。索性就放那些溃兵逃回,带去战败的消息,也可借此瓦解城内抵抗之心。”

许贯忠点头认可此话,然后指着远处战场,又问,“那些降兵如何处置?”

穆栩思量半晌,头疼道,“先将这些人就地看押,待拿下云州城后,再仔细甄别一番。凡是异族出身的,全部贬为劳工,汉儿…汉儿便择优收编,以壮我军实力。”

许贯忠昔日曾游历过幽云,对此地的风土人情极为了解,闻言立即提醒道,

“寨主,非是小生要给您泼冷水,实在是幽云之地的汉人,经过这百余年被契丹统治,大部分人早已不认同汉家身份,反以辽人自居。

若贸然就将彼等纳入我军,怕是有些不妥,一旦他们在战场反水,后果不堪设想啊!”

穆栩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正史里,大宋攻略幽云时的遭遇。当时童贯一行,皆以为同为汉人身份,他们宋军来此,那些北地汉儿必定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可结果却和他们想的大相径庭,在发觉宋人和辽人没有区别后,那些北地汉儿毫不犹豫的追随郭药师等人投靠了金人,反过来调转刀口,跟着金人入寇大宋。

想起这些事情,穆栩心情着实不美,叹道,“罢了,把那些愿意投降的汉儿,全部发往代州,待好生整训一番后,再决定是否将他们编入咱们的主力部队。”

许贯忠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便赞同道,“寨主英明,此举再稳妥不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祸起萧墙

就在穆栩和许贯忠说话的间隙,只见林冲几人打马过来,行至阵前还有十步远时,卢俊义当先翻身下马,跪地拜道,

“小人一时鬼迷心窍,以至于放跑了敌将,还请寨主责罚,小人甘愿领罪!”

穆栩若有所觉的看了眼林冲,果然见其脸上露出讪讪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这必是林冲私下提醒了自家师弟,要不然以卢俊义的情商,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认识到的错误?

先有许贯忠在燕青的请求下,为卢俊义说情,后又有林冲用他的面子,间接为其开脱,穆栩自是不好太过苛责。

但军法无情,要是就这么放过卢俊义,穆栩也不太愿意。于是,他在沉默半晌后,当着众将的面说道,

“念你初入军中不久,又是第一次犯错,此次便暂且从轻发落,军法官何在?”

负责监督军法的裴宣闻声,忙从后方出列,答道,“下官在,还请寨主吩咐!”

“卢俊义战场之上行义气之争,不停号令,今罚其四十军棍,由你亲自监刑!”

“是,下官领命。”裴宣应了声,然后传下令去,立时走出四名士卒,将卢俊义拖了下去行刑。

见穆栩果真从轻发落,燕青、林冲几人皆心下一松,就在他们长舒了口气时,就听穆栩又道,

“军中无戏言,也不讲私情,我希望你等都引以为戒,如果还有人敢以身试法,那就休怪我不念旧情!”

大伙听到此话,再看穆栩满面寒霜之色,都是心中一紧,赶忙异口同声的回道,“谨遵将令!”

穆栩这才揭过此事,关心起此战伤亡情况。

林冲连忙禀报道,“回寨主的话,此战我部阵亡六百二十九名将士,伤者九百余人。歼灭辽人两千余,俘虏六千余众。”

穆栩心里默算了一下,发现伤亡比例尚可以接受,便对许贯忠道,

“命人收敛阵亡将士遗骸,将他们名讳记录在册,待日后平定幽云,再对其家卷进行抚恤,此事不可有一丝马虎!”

见许贯忠郑重答应,穆栩唤过花荣、杨志,对二人吩咐道,

“你们带上所部六千人马,即刻星夜兼程赶往牛皮关,取下那里后,便就地驻扎,时刻监视长城一线,以防辽人得知消息,从长城外支援云州。”

二人抱拳领命,随即就退了下去,点起人马先一步直扑东北方而去。

接下来,穆栩命人收缴了投降敌军武器战马后,留下杨春、陈达、邹润三人押解战俘,以及保护民夫在后面慢行,而他本人则帅大军主力,没有丝毫停留,直取云州所在。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且说萧察剌在耶律佛顶、耶律九斤率兵南下后,便满心欢喜的在云州城内等候捷报。

谁知在过去的三日时间里,捷报没有等到,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的接踵而至。

先是朔州、寰州、应州方向各自传来急报,说是发现大量宋军在境内出没。

未等萧察剌作出应对之策,蔚州守备也发来求援信,在信上言道,蔚州城与飞狐口两地,也分别出现了宋兵踪影,人数高达三四万之众,情势危在旦夕。

到了这个时候,萧察剌终于察觉事有不对,宋人这次似乎是倾力来犯,光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看,进入西京道的敌人怕不是有十万之众。

辽国后族出身的萧察剌,本就不以军事见长,如今得到这个晴天霹雳,更是惊慌失措。再加上作为西京留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西京道的底细。

话说自檀渊之盟后,辽宋之间,虽小摩擦不断,但已有近百年未有大战发生,所以西京道的守卫兵马,比起南京道本就不足。

原只有五万多人,前番又被辽主耶律延喜抽调了两万精锐,现在面对十万入侵之敌,如何能够抵挡?

萧察剌越想越怕,在与手下简单商议过后,他一面派遣信使走长城一线,去向南京求援。一面又差人手持令牌,去追耶律佛顶二人回来。

是的,萧察剌此刻终于意识到,先前决定的不妥之处。若耶律佛,也是极为不利。

为今之计,最佳策略乃是收拢兵力,固守在西京待援,主动出击和救援朔州等地,那已是力有不逮之事。

可萧察剌醒悟的太晚了,就在派出南下信使不到半日功夫,他就见到了逃回来的耶律佛顶。从其口中得知,此战大败,五千骑兵损失殆尽,七千步军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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