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94节

“什么,卿再说一次?”赵佶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等听童贯重复了一次,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赵佶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卿觉得此言有几分为真,会不会是那逆贼的缓兵之计?”

事到如今,童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当然要替穆栩美言,就听他道,

“官家,不管此言是真是假,但对朝廷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官家只需下一道诏书,就可暂时稳住此贼。

待臣平了方腊、王庆,率兵北上河东时,便知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正可祸水东引,放任彼等去和西夏人狗咬狗。若是假的,那臣自不会手下留情,一定就地将其剿灭。”

赵佶听后觉得大为有理,遂向梁师成征求意见道,“梁爱卿可有教朕?”

在童贯紧张的眼神中,梁师成想了半晌,说道,“若一切真如童枢密所言,此事倒也可行。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朝廷多花些钱粮,再平定那穆栩逆贼而已。”

听到连梁师成也赞同此事,赵佶当下便挥毫写下一封诏书,在上面许诺道,只要穆栩有开疆扩土之功,他就以天子身份同意,封其为节度,统管当地一应军政大权。

童贯得了这道诏书,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在告退出宫之后,他立即命人将一封亲笔信和诏书,快马加鞭送去梁山,交到其弟童贳手上。

却说那童贳在接到童贯书信后,这才从信里得知,只短短几日功夫,穆栩竟已去了趟东京,不仅除去了他的女婿,还逼得自家兄长签了城下之盟。

童贳当即就作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手持诏书去见了穆栩。

谁知穆栩在拿到赵佶亲手写就的诏书后,丝毫不理童贳的小情绪,反而啧啧称奇的打量着上面的文字,思维也不知不觉开始跑偏了。

“这要是能回到现代,就凭这一份宋徽宗真迹,还不得原地起飞了啊!”

童贳看到穆栩这个志得意满的样子,忍不住质问道,“穆寨主,你怎能不事先与在下商量一下,就害了吾婿,以至令我那可怜的女儿成了寡妇,你是不是该给我家一个交代?”

穆栩将诏书收起,递给一旁的许贯忠,笑眯眯的说道,“老童,你可不能恶人先告状,不识好人心啊,我这分明是在帮你。

如今托我的福,童小娘子终于可以从蔡家这个泥潭脱身,岂不可喜可贺?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为她高兴?”

不等童贳反驳,就见穆栩又拿出一封信,举起来振振有词道,

“你看看,我可是为了童小娘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此乃我写给王庆的亲笔信,在上面我不止劝他将来主动招安,还告诉他童小娘子目前寡居在家,就等他上门提亲了!”

童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抢过穆栩手里的信,待发现内容确如穆栩所说后,他才稍微心理平衡了些,不过依然追问道,

“寨主为何在上面说择日招安,而不是现在?”

说完这话,他就见穆栩宛如看智障一般看着自己,随即恼羞成怒道,“本官哪里说得不对,穆寨主难不成想过河拆桥不成?”

穆栩摇头道,“你看你又来了,这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庆就算同意招安,也总得安抚手下之人,确认你们童家的诚意吧?

再者说了,如果王庆现在就招安,这个功劳岂能落在童枢密头上,你当不会有人出来摘桃子啊!”

童贳本想借穆栩理亏之际,前来讨一些好处,不想却被穆栩三言两语,就说的无言以对,只得怏怏不快的告诉穆栩,他准备明日就动身启程,返回京城复命。

望着童贳离去的身影,许贯忠欣喜道,“有了赵家天子这道诏书,寨主日后占据了幽云之地,就等于有了大义名分在手,不知可省去多少麻烦。”

穆栩摇头笑道,“说到底,这层虎皮也只能唬唬人,关键作用不过是用来堵大宋君臣的口,让他们一时找不到,图谋幽云的理由。”

许贯忠自是明白这点,当下便略过这个话题,关心起穆栩何时返回河东。

穆栩思索了一会,回道,“十日之后吧,这次去河东,我打算将大部分人马带走,顺便也请军师同行。”

许贯忠闻言一愣,随即就问,“那梁山这里交给谁掌管?”

穆栩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叹道,“我也正头疼这个问题,不知军师可有人选举荐?”

许贯沉吟片刻,给出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桉,只听他道,“目下咱们的重心全在幽云那里,此地不免有些鸡肋,不如将所有人口全部迁走,只留一支水军留守此地如何?”

“军师何出此言?”

面对穆栩的疑问,许贯忠解释道,“寨主且试想一下,待咱们出兵幽云之后,大宋君臣自然知道被寨主耍了。

到了那时,他们对幽云之地没有办法,恐怕会拿近前眼皮底下的梁山泊发难。若真有这一日,寨主救是不救?”

经许贯忠这一提醒,穆栩也反应过来。是啊,如果有了幽云作为基业,那再留下梁山泊确实有些鸡肋,食之有味,弃之可惜。

继续守在这里,不但会分散兵力,还得时刻提防大宋朝廷发兵来攻。毕竟梁山处在大宋腹地,离东京城不过几百里之遥,又有水路贯通,无需几日就可杀到城下。

但凡大宋朝廷还有一个有识之士在,就不会再放任此处不管。

道理虽是这样没错,但穆栩对梁山泊投入了太多人力物力,就这么让他平白无故的放弃,还真是有些难以决断。

见穆栩露出迟疑之色,许贯忠继续劝道,“寨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梁山泊是好,却不是久留之地。

否则寨主又何必费尽心思,先图河东,再谋幽云呢,为得不就是夺取一处立业之基吗?眼下大事将成,切不可再留恋此处,免得成了拖累,让人进退两难。”

穆栩吸了口气,叹息道,“罢了,此事就交给军师去办,务必在我提兵北上之前,将所有人口迁徙到河东去。”

许贯忠应了下来,就要去处理此事,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口中询问道,“可要通知扈家?”

穆栩犹豫了下,想到扈三娘那张俏脸,还是松口道,“派人去扈家传我口信,就说是走是留,皆由他家自个决定,我不会勉强他们。”

得了穆栩的吩咐,许贯忠当日就召集众头领,传达了穆栩的命令,让管理后勤的宋万、杜迁几人,开始着手搬迁事宜,又派燕青亲往扈家庄走了一遭,去向扈家传讯。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日,整个梁山泊都开始忙碌起来,每日都有船只载着百姓、或是钱粮顺黄河西去。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确保迁徙之事不被地方官府阻挠,穆栩还特意差人去了趟京城,找童贯帮忙,想让其在赵官家那里求道口谕,责令地方官府放行。

童贯本来因为前番穆栩所为,有心为难一番,最后却被童贳说服,终究同意了此事。

至于童贳是如何说的,那也简单的很,他无非就是告诉童贯,为了这种小事得罪穆栩不值,要是将其惹恼了,二人交易之事或许会徒生波折。

童贯想想也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求见赵佶,以将穆栩赶出山东为由,求来了一道手令,差人送给了穆栩。

第一百五十三章 见多识广

有了赵官家的手令,梁山一行的撤离可谓是顺风顺水,及至二月中旬,大部分百姓和兵马已然离去。

这日穆栩正在阮家兄弟的陪同下,盯着最后一批撤离人员登船,在此过程中,穆栩交代阮小二道,

“二郎,你性子沉稳,所以我走之后,梁山大营便暂时交由你掌管。记住,若有官兵前来挑衅,你无需理会,只要守住这八百里水泊就好。”

阮小二郑重应了,“是,哥哥还请放心,小弟一定不辱使命。只是不知小弟该守到何时,才能去与大家汇合?”

穆栩想了下,答道,“待李俊兄弟从流求归来,你们便可一同前来。”

说话间,穆栩余光忽然瞥见,朱贵带着扈氏父子以及李应匆匆而来。因有扈太公在的缘故,穆栩不好太过无礼,只好快步迎了上去,远远的就道,

“太公何时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出三十里外前去迎接。”

几人来到近前,待扈成等人行过礼,扈太公当先说道,“你是做大事的,怎可在我这老朽身上浪费时间?”

穆栩自是谦虚几句,又和几人寒暄一阵,这才问道,“太公和舅兄,以及李庄主前来,可是为了迁徙至河东一事?”

扈太公老实回道,“不错,这突然之间接到你的传讯,让人不免措不及防,所以特意前来,想寻你当面问个清楚。”

说完,扈太公见穆栩有意无意的瞧了眼李应,便立即心领神会道,“唉,老了,不中用喽!这没走几步就浑身乏力,李庄主且扶我去一旁稍坐片刻,如何?”

李应又不傻,见到此种情形,当然知道这是扈太公要刻意支开自己,好让扈成能留下,和穆栩说一些不希望外人听到的话。

虽心下略有不满,但李应也清楚,自家和穆栩本来就没多少交情,再加上之前他曾与官府暗中有所来往,导致穆栩并不怎么待见于他。

因此,为防穆栩向他家发难,在听到扈太公此话后,李应急忙满口应了,做出一副恭敬之态,搀扶着扈太公去了一旁。

等李应一走,穆栩自是没了顾忌,当下就将他以后的打算,大致向扈成讲了一遍。

扈成为人颇为老实,要不然在原着里,也不会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若是换个圆滑之人,定不会放过这个攀龙附凤的机会,但扈成却道,要去征求父亲意见,再决定要不要追随穆栩而去。

穆栩倒是挺喜欢扈成这种不争不抢的性子,自不会见怪,当即就放他去和扈太公沟通。

扈太公人老成精,瞧见儿子魂不守舍的过来,便知其必有大事回禀,为防被李应听去,不待扈成开口,他就以身子不适为由,要去歇歇脚。

直至去了梁山大寨,只有父子二人时,扈太公才问起扈成详情,等到听儿子一五一十讲了,他沉默良久,决断道,

“咱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家,回去后你立即着手处理家业,能卖的就卖,不能卖的就送给亲友,咱们全家随你妹夫一起离开。”

话说自梁山剿灭了祝家庄,扈家因扈三娘之故,从穆栩那里得了不少原属于祝家的产业,所以这一两年来,家中是越发富贵。

此时听到父亲竟要放弃诺大的家业,扈成当即就露出不舍之色,满心不情愿的道,

“父亲,这一时之间,您让儿子上哪去找买家,就算是有人愿买,那肯定也是贱价,这亏得太多了些。”

扈太公重重在地上敲了敲拐杖,恨铁不成钢道,“你啊,真不知让为父说你什么好了,眼皮忒浅了些!”

见扈成尤有不服之色,他只得不厌其烦的说道,“你回答为父,在这个世道,是做个平头百姓好呢,还是做个官好?”

“自然是做官好,哪怕是个七品县令,咱们这种人家都惹不起。”

“你既然知道这点,怎的还舍不得那点家当?”

扈成不敢相信道,“父亲的意思是说,跟着妹夫走的话,儿子就能做官,这可能吗?”

“如何不可能,你没听你妹夫说吗?他已占有大半河东,不久之后朝廷还会封他做节度。”

说到这里,扈太公感叹道,

“节度使啊,这可是相当于一地的土皇帝了。再有,凭借你妹夫的本事,日后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在这种时候,我家自该紧随他的脚步,怎可因噎废食,为了区区一点钱财,就选择与他疏远?”

扈成被自家老子训的满面通红,好一会才讷讷道,“儿子知错矣,明日回家后,就尽快将家里的田地房舍出手,只是家里存粮颇多,一时找不到那么多庄丁运送。”

不想扈太公听到这话,竟顿足道,“唉,为父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稍后去找你妹夫,向他借一些人手来…”

扈太公话刚说了一半,就见扈成要走,连忙开口留住他,“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小子去哪?”

“去找妹夫借人啊!”

“等一等,我有事要吩咐你。你见到你妹夫后,除了向他借人外,记得再将庄里的存粮都献给他。我且考考你,若是你妹夫问起为何如此,你准备怎么回他?”

扈成苦思冥想半晌,忽的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如果妹夫问起,儿子就说这是补给妹子的嫁妆!”

扈太公终于笑了,赞许道,“孺子可教也!但你还要记住一点,日后无论何时,都不许主动朝你妹夫要官。”

经过扈太公方才这一番教导,扈成已然明白,父亲见多识广。既然他这般说,那必定是有缘故的,于是便诚心请教道,

“还请父亲指点迷津,儿子洗耳恭听。”

扈太公给儿子解惑道,“你妹夫如今有五房夫人,李夫人和赵夫人且不去说,单就说你妹妹三人。

先说那花氏,她哥哥不仅和你妹夫私交甚笃,本人也极有本事,是你妹夫所倚重的亲信将领。

再说那琼氏,听你妹妹来信说,琼氏的父亲原本就是辽国统兵大将,目前更是田虎的舅兄兼兵马指挥。

为父且问你,你可能比的过那花荣,咱们家可能比的过琼氏家里?”

扈成摇头道,“不能,儿子有自知之明,让我协理家业尚可,领兵打仗连妹妹都比不得,更不用说和花荣相较了。至于咱们扈家,恐怕也远远比不上琼氏娘家。”

“是啊,这正是为父的忧虑所在。只因咱们家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都比不过人家。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主动向你妹夫求官,否则一旦惹得他不快,不止会影响三娘在穆家后宅的地位,还会让他不喜我家,完全得不偿失啊。”

有了扈太公的用心指导,扈成自然依言而行。

其如此作为,果然对了穆栩的胃口,在收到扈家给扈三娘补的所谓嫁妆后,穆栩当场就表示,等到了河东之后,便让扈成去他手底下当差,他会量才而用。

相较扈成而言,李应就有些不够聪明了。这厮担心穆栩有朝一日会秋后算账,遂委婉谢绝了搬去河东之议,穆栩也懒得为难他,随口就同意了下来。

李应根本就不知道,他今日拒绝了穆栩,其实是绝了自家活路。由于他家曾与梁山有所来往,以至于日后被济州官府以通贼的罪名,给斩草除根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雁门北望

雁门关,位于代州以北约四十里处的雁门山中,是长城上的重要关隘,以险着称,被誉为中华第一关,有“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说,与宁武关、偏关合称为“外三关”。乃是扼守中原通往塞北的咽喉要道。

由于古代中原王朝的大敌,始终都是来自于北方的游牧民族,所以雁门关便成为了,古代中原和游牧势力斗争的前沿要地。

古人曾这样形容雁门关的险要,“外壮大同之藩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咽喉全晋。”

可以这样说,若雁门关有失,则猩定、太原无险可守,三晋不保,又可南下进取中原。由此可见,雁门关既险要又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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