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76节

就像原着里,为了让宋江他们可以攻破白虎岭,解救出被乔道清困住的鲁智深等人。张清亲自毒死了岳父乌利得安,然后对琼英说,

“如今岳父已故,宋兵势大,不若挈兵一同归顺大宋,且宋江乃是仁义之士,不知贤妻意下如何?”

大家看看,必为人言呼?

张清假如趁早实言相告琼英,那乌利得安的真实死因,勉强还算他有几分真情。可这家伙是等到,琼英投降宋江,协助梁山大军破了白虎岭,已然木已成舟,没有回头路时,才告诉了琼英实情。

这种情况下,琼英能怎么办呢?她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闲话休提,且说那乌利得安到来后,果然如朱武所料,是来重提联姻一事的,甚至还道,他已征得田虎同意。

穆栩二人听到其中竟有田虎的首肯,皆是吃了一惊,朱武干脆问道,“不知乌利得将军是如何办到的?”

乌利得安得意道,“二位且听我仔细道来,说起来这件事能这般顺利,还是拖了范权那老儿的福。”

当下乌利得安就将范权在里面起的作用,和其为什么这般做的原因讲了。

穆栩听后不禁摇头失笑道,“好一招借力打力,看来乌利得将军深通我汉家兵法啊!”

乌利得安感叹道,“唉,我们契丹人虽起自草原,但从唐时就和中原关系密切,现今大部分族人早和汉人没区别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作为一个正统的汉人,朱武自是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因此十分不解乌利得安为何有此一叹,“这不是很好嘛,乌利得将军怎的却似不太高兴?”

乌利得安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和朱武说起,还是穆栩帮他解围道,

“军师应该是误会了乌利得将军的意思,他并不是说契丹人汉化不好,而是因为凡事皆有两面性。

就拿契丹人汉化一事来说,好的方面是,他们从此不再饮毛如血,与其余蛮族相比,他们已经算文明人了。

坏的方面是,他们汉化的太过彻底,将中原那些不好的习惯也学了去,导致曾经的部族勇士丢了勇武。要不然何至于,被几万人的女真打得丢城失地?”

听了穆栩这番话,乌利得安激动的拍着大腿,“寨主可算是说到了我的心坎,真该让辽国那些蠢才来听听这话。

昔日我就是由于看不过了其几句,结果就被逼得背井离乡,差点全家死绝。琼英的父亲也是为了救我,才被人害了性命。”

不着痕迹的将话题扯到琼英身上后,乌利得安更是起身向穆栩拜了三拜,口中说道,

“寨主乃是当世人杰,还请千万看在琼英自幼失怙的份上,日后好生待她,我这厢拜托寨主了。”

穆栩直到此刻,方才体会到这乌利得安的厉害。这厮进门后,先是作出一副志得意满的小人嘴脸,试图让穆栩轻视于他。

随后再刻意说起穆栩感兴趣的话题,意在拉近二人关系。接着又扯到琼英的身世上,旨在博得穆栩的同情。

这一番表现,真可谓是唱念俱佳。在穆栩都没给出确切答复的情况下,就彷佛敲定了此事一般,叫人还不好反驳于他。

穆栩将乌利得安扶起,拍了拍其肩膀,笑着说道,“乌利得将军真是好口才,若是生在战国,怕又是一个张仪似的纵横家。”

乌利得安不由老脸一红,顿时明白他的算计被人家给瞧破了,只得装傻充愣道,

“寨主过奖了,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怎敢和仪子比肩,实在是折煞小人了。”

随即又问道,“不知小女何时过门?”

看到这厮还想继续蒙混过关,穆栩非但不见怪,反而有些喜欢他了,嘴里大笑道,“哈哈,将军真乃秒人矣!婚期就由军师与你商议,如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围魏救赵

见穆栩总算是点头应了这桩婚事,乌利得安不禁喜形于色,没口子的说起吉祥话来,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给琼英准备份丰厚的嫁妆云云。

穆栩怎么可能在乎那点子嫁妆,他此时真正关心的是,田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否则如何会轻易答应乌利得安嫁女?

不过此事他却不好亲自出面打听,于是闲话间,不动声色的给朱武使了个眼色。

朱武立时会意,美名其曰要和乌利得安商议黄道吉日,将其拉了出去。

不多时功夫,朱武径自返回,向穆栩回禀了打探到的消息,“根据乌利得安话里的意思,田虎怕是想与我等结成攻守同盟。”

穆栩了然道,“怪不得那厮态度如此前后不一,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不得不说,他想得倒是挺美。”

朱武自是听出了穆栩口中的不屑之意,但他却有不同意见表达,“以小可之见,寨主不妨给田虎一些甜头,让他更好的为咱们吸引朝廷的注意力!”

穆栩一怔,仔细琢磨片刻后,也不得不承认,朱武这个建议确实不错,随即从善如流道,

“那就要看他田虎的诚意了,若是明日谈判一切顺利,我也不是不能帮他分担一些压力。”

……

翌日,还是那座大帐。

此时穆栩和田虎分坐两边,对着书桉上的地图,争的是面红耳赤。

田虎一拍书桉,大声喝道,“威胜州乃是我的老家,如何能够让给你?”

穆栩丝毫不肯相让,“若依田兄所说,谁的老家便是谁的。那田兄兄不如去力劝赵官家,将东京城让给我,毕竟在下也是祖籍汴梁。”

“你…”田虎被这话堵的难受,竟不能出言反驳。

接着就听穆栩又道,“田兄莫要忘了,这河东南部六州,我方只占了一个隆德府,其余五州可都让给了你方,你若再要威胜,不嫌太过贪心不足吗?”

田虎争辩道,“慈州不过是弹丸之地,绛州更是穷乡僻壤,这两个地方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隆德府。”

“那晋州又怎么说,这里总不是不毛之地了吧?”

田虎不免词穷,知道争不来威胜州后,他干脆就转移了目标,“好,威胜我可以不争,但汾州总该许给我方吧。”

穆栩盯着地图,一时有些难以决断。因为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太原府会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一方的行政中心。

由于这个缘故,那位于太原府南面的汾州,地理位置就显得尤为重要。若失去了此地,太原府南方就无险可守,必须屯以重兵才行,要不然一旦让人偷了老巢,可就呜呼哀哉了。

但穆栩心下同样清楚,河东看似面积不小,其实人口不过三百余万,繁华之地也就太原府、汾州、晋州、威胜几地。以田虎的性子,怕是说什么都不愿放弃汾州之地的。

“罢了,就将汾州给田虎吧,反正他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等他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我再发兵取来汾州也不迟。”

穆栩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番,到底还是打算退上一步。

当然他面上依旧是不让分毫的姿态,与田虎据理力争,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选择将汾州让了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谈判之中,穆栩和田虎都极有默契的没有提到太原府,彷佛忘了那里一般。

显然二人心底打得都是相同的主意,准备各凭手段,将太原府先一步抢到手里。

谈完了地盘的划分事宜,在田虎的授意下,范权又站了出来,提起两家结盟一事。

“穆寨主,想来不久以后,朝廷就该发大兵来镇压我等,以我等一家之力应付起来,未免有些吃力。莫如咱们定上一个攻守同盟来守望相助,不管朝廷攻打哪一方,另一方都出兵援助如何?”

穆栩故作为难道,“范老此议甚好,只是我还要顾及梁山泊,怕是有心无力啊!”

范权当然明白这是穆栩的推脱之语,立即就以唇亡齿寒一说,来游说穆栩,甚至还不忘拉上乌利得安来作说客。

面对二人的轮番劝说,穆栩自是摆足了架子,待朱武也跟着下场后,他才勉为其难的松了口。

谁想接下来,在田虎等人高兴的神情里,穆栩忽然又故意道,“但我认为最好加上一个期限,若是到了时间,有一方认为盟约吃亏,可以不再续盟。”

不等范权回话,田虎就跳出来道,“那就一言为定!不知穆兄弟觉得这个期限应该是多长时间?”

虽说在场之人皆心下清楚,等没有了朝廷的压力,两家久后必定会翻脸。但田虎却这般沉不住气,人家穆栩只是稍一试探,就让他露出了马脚,着实让人鄙视其为人。

如此作为,别说是穆栩一方,就连田虎的亲侄儿田实也看不下去了,急忙替其找补道,“家叔的意思是,一切都以穆寨主的话为主。”

穆栩意有所指的道,“我自是感受到了田大王的热情,心下不甚惶恐。”

说罢,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余下的事情交给朱武,本人则先一步告辞去了。

……

就在穆栩和田虎勾心斗角之际,河东发生叛乱的军报,终于传到了东京城枢密院内。

这般重大的变故,高求如何还敢再欺上瞒下,只得硬着头皮,将此事报于宫中。

正和林灵素研讨道经的赵佶,勐然得知这个消息,当场便雷霆大怒,将高求好生斥责了一番,随即就召一众文武紫辰殿议事。

众文武升班入殿,就见往日总是最后一刻才到的赵佶,竟早已端坐于丹陛龙椅,皆是心中一凛,知道必有大事发生。

果然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应证了众臣的猜想,赵佶一上来就将河东路转运使,威胜、平定二军州的知州、知府等人尽数贬褫,流配琼州荒凉之地。

等出了这通邪火,赵佶这才命太监当庭宣读了河东急报,向众大大臣征询意见。

高求方才被斥责后,便一直在想补救之策,此时听到赵佶问起,便迫不及待的出列进言道,

“启禀官家,可调河东路晋宁军、保德军、会同太原府厢军,三路大军,南下平贼。”

赵佶想到军报里,威胜、平定二军被贼寇打得全军覆没之事,哪里还敢对地方军抱有希望,因而便对高求的话置之不理。

蔡攸惯会察言观色,见赵佶面有踌躇,一下就猜到了症结所在,当即出列奏道,

“启禀官家,下臣不赞同高太尉此言,那河东路在官家的治理下承平已久,地方官兵还有多少战力犹未可知,最好从禁军抽调一部精锐前去平叛。”

赵佶满意的点点头,赞道,“蔡爱卿言之有理,众卿家可有异议?”

听到赵佶的夸奖,蔡攸脸上浮现出兴奋之色,还顺势瞥了一眼父亲蔡京,小人得志的模样溢于言表。

看到这副景象,把个蔡京气得差点吐血三升。而高求的表现更是不堪,片刻之间额头就密布冷汗。

他倒不是为蔡京抱不平,而是因为听到要从禁军调兵,一时间急的。旁人或许不知禁军详情,但作为枢密院主管军事的最高长官,他可太清楚如今的禁军是何等成色了。

说是有八十万禁军,可实际上扣除各种空饷名额,能凑出二十万人就是烧高香了。

而且若是此二十万人,有战斗力也就罢了。但偏偏前些年,为了讨赵佶欢心,高求在赵佶的默许下,将许多禁军士卒调去修园子、运花石纲,几乎是将那些军士变成了手工艺人。

有高求这个太尉作表率,下面的军官岂能不上行下效?纷纷下场亲自经商,将手下士兵变相当做了自家的雇工,导致整个禁军系统糜烂不堪,训练早就荒废,哪里还有战力可言?

其实这事在东京城根本不算秘密,如今紫辰殿内的官员,每个人心里都是门清,就连赵佶原也是知道的。

可坏就坏在,赵佶乃是一国之君,每日里要忙的事情太多,不是在风花雪月,就是在打坐悟道,要么是在巩固权利,早把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场的官员先不论忠奸,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能够站到这个朝堂,成为这个国家的决策层,便代表没有一个会是庸人。

他们当然明白,有些事情哪怕人尽皆知,却不能放到明面来说,尤其是不能在君王面前戳破。

所以一时之间,整个紫辰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赵佶见此情形,当即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道,“难道都哑巴了不成,平日里不是个个都能言善辩,足智多谋吗?高求,你是枢密院太尉,你来告诉朕,该调多少兵马,才能剿灭这两伙贼寇?”

高求期期艾艾的回道,“回官家话,臣以为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最好先派人打探清楚这两伙贼人的底细,然后再对症下药。”

赵佶如何听不出,这是高求在敷衍于他,心下越发不满,不由轻哼一声,面沉似水的问道,“那你们谁来说说,这田虎、穆栩是何许人也,又为何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殿前司太尉宿元景出班奏道,“启奏官家,臣知道这二人来历。”

“卿家快快讲来!”

宿元景喏了一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娓娓道来,“据臣所知,那田虎原是威胜州沁源县一个猎户,颇有膂力,精通武艺,专一交结恶少。后来犯下人命官司,便逃亡在外,啸聚山林,做起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至于那穆栩,则来历不详,只知其在政和三年,曾出现在东京城内,后将高太尉爱子殴成重伤,逃去了济州梁山泊,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头,在山东地面生事。”

赵佶听到穆栩的名字,心下一动,问道,“这个叫穆栩的强徒,可是前番爱卿所奏,要行招安之人?”

宿元景如实答道,“官家明鉴,正是此人!”

赵佶奇道,“经爱卿这一提醒,朕才忽然想起,那招安之事到底有何进展,那穆栩为何又从山东流窜至河东作乱?”

听到这个问题,宿元景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之色,回道,“官家有所不知,那山东两伙贼寇之中,宋江为人颇知忠义,料来不久就能招降。

但那穆栩极为冥顽不灵,面对官家恩典,竟嫌弃朝廷许的官位太小,大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如今想来,这恐怕是此贼的缓兵之计。”

赵佶微微颔首,倒也没有责怪宿元景办事不力,反而勉励了其几句。随后又问,“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卿家可有教朕?”

宿元景虽和高求一样同是太尉,但他在枢密院一向管的是后勤补给之事,自是给不出什么好办法。

赵佶没了奈何,只能将视线放在蔡京身上,向其征求意见。

蔡京今日一直装聋作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不如此怎能显示出,他在朝堂的举足轻重,让官家明白他的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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