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60节

见三人难得意见相同,穆栩只好打消了立时出兵的念头,叹道,“也罢,且先静观其变。”

穆栩此刻却不知道,他想要攻打东昌府一事,注定波折重重。只因就在他时刻关注着朝廷动向之时,远在沧州的柴进府上也发生着一桩大事。

却说自打退朝廷官兵后,清风山声势无两,在北方绿林几乎可与梁山比肩,一时间许多好汉纷纷来投,其中就有插翅虎雷横。

这雷横在郓城县时,就是晁盖、宋江的老相识,曾多次为两人提供过方便。此番前来入伙,晁盖等人对其自是奉若上宾。

接风洗尘宴上,众人不免问起他落草的缘由,雷横愤愤不平道,“也是小可流年不利,被一个娼妇所害,以至我母子有家难回。”

随即雷横就把他的遭遇仔细道来,原来上月雷横前往勾栏看戏,因忘带赏钱而被娼妓白秀英之父白玉乔死缠辱骂。他一怒之下将白玉乔打得唇绽齿落,被白秀英告到官府。

那新任的知县与白秀英有旧情,便命人将雷横捉来,当庭责打。白秀英为羞辱雷横,还在勾栏门首将他当众扒。

雷横母亲前来送饭,见状大骂白秀英,却被白秀英推倒在地,连扇耳光。雷横素来孝母,见母亲被打,怒不可遏,用枷板打死白秀英,因而下狱。

亏得朱仝上下打点,后又奉命押解雷横到济州,在途中将他放走。雷横偷偷返回家中,带着母亲连夜投奔清风山而来。

听了雷横这一番话,晁盖一伙皆是大骂娼妇无耻,只有吴用眼前一亮,忽然问道,“不知朱仝都头现下如何,可有受到牵连?”

雷横惭愧道,“朱兄弟因救我之故,被刺配沧州府,想来已到了数日有余。”

吴用立时做出义愤填膺状,对众人道,“今日我等聚在一起这般快活,怎可任由朱仝兄弟在他乡受苦?以小生愚见,不如去接了他来,一同替天行道,岂不快哉!”

晁盖向来便以义气当先,听得这话,想都未想就应了,还赞道,“学究此言甚合吾意,不知公明贤弟意下如何?”

宋江略有深意的看向吴用,二人对视一眼后,他笑着说道,“学究这个提议不错,朱仝兄弟对晁哥哥和宋某有恩,咱们自不能袖手旁观。”

这话说得极为敞亮,让在场众人听了,无不夸赞宋江恩怨分明。但宋江自己清楚的很,朱仝家境极为富裕,再加上他此次犯的不过是个小罪,只要上下打点一番,根本吃不了什么苦头,因此完全不需要他们大费周章的去解救人家。

第九十三章 丧尽天良

话说晁盖听宋江也同意请朱仝前来入伙,当下就与众兄弟商议,究竟派谁走上一遭。最后又是吴用主动请缨,带着雷横、李逵下山,径投沧州府而去。

三人到了沧州,把朱仝的近况稍一打听,雷横心下先自凉了半截,只听他道,“咱们来的怕是不巧,沧州的知府相公那般爱重朱仝兄弟,他绝不肯随我等落草。”

哪知吴用却胸有成竹道,“雷兄休慌,小生自有计较,你二人听我吩咐就是。”

如此过了几日,恰逢一年一度的盂兰盆大斋之日,夜里有放花灯许愿的习俗,那知府家七岁的小衙内听得下人说起,就缠着朱仝去看。

自来了沧州,朱仝便和这小衙内极为投缘,当即就去禀过知府,抱着小衙内夜里出了门。一大一小两个人游至地藏寺时,途经一处石桥,那小衙内看见桥下尽是花灯,不由被吸引了心神,爬到栏杆上往下观看。

朱仝站在一旁小心看护,不想却被人从后扯住袖子道,“哥哥借一步说话。”他回头一看,发现来的竟是雷横,顿时吃了一惊,只得哄那小衙内不要乱跑,跟着雷横往人少处走去。

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吴用也现出身来,和雷横一起劝说朱仝上山入伙。朱仝又不是无路可走,因而任凭二人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应,只略微寒暄片刻,就折返回去寻那小衙内。

哪想待朱仝回到石桥,小衙内早就不见了踪影,他正自心焦,吴用忽然提醒,说那小衙内被同来的伴当带出了城。朱仝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央求吴用带他去找。

三人一起出了城,在城外二十里找到李逵,朱仝立即上前追问小衙内下落,李逵那厮一指身后树林,说道,“就在那里,你自去找。”

听得这话,朱仝不疑有他,径自进入林中,接着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却是那方才还好端端的小衙内,此时已然被人将脑袋劈成两半。

朱仝立时呆在原地,脑海里不禁一片空白,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平生从不做亏待朋友之事,可这些人却这般害他,为了赚他上山落草,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李逵,我与你誓不两立!”朱仝大喝一声,只觉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只有宰了李逵这个直接行凶的贼厮,才可消弭一二。

面对手持配刀,来势汹汹的朱仝,李逵却不慌不忙,操起两柄板斧,就与其游斗在一起,嘴里还不时发出污言秽语刺激朱仝。

吴用、雷横在一旁假意劝解,朱仝如何肯听,铁了心要和李逵见个生死,二人就这般一追一逃间,来到城外一片庄园之前,李逵径自进了里面,吴用二人也不见了踪影。

朱仝没有多想,便喘着粗气跟了进去,见里面两边都插着许多军器。朱仝暗想,“想必也是个官宦之家。”立住了脚,高声叫道,“庄里有人么?”

话音刚落,从里面出来一人,正是小旋风柴进,他问道,“何人在此喧哗?”

朱仝看到来人生的不凡,不敢怠慢,忙施了一礼,回道,“小人原是郓城县牢城节级朱仝,犯罪刺配到此。昨晚因和知府的小衙内出来看放河灯,被黑旋风杀害小衙内,见那厮进了贵庄,还请将他交给我见官。”

柴进抱拳笑道,“既是美髯公当面,还请进内一叙,柴进自有话说。”

朱仝自然听过柴进的大名,当下就随他进入偏厅,柴进先请出吴用、雷横,然后向朱仝解释道,

“近有及时雨宋公明,传来一封密信,令吴学究、雷横、黑旋风俱在敝庄安歇,礼请足下上山,同聚大义。因见足下推阻不从,故意教李逵杀害了小衙内,先绝了足下归路,只得上山坐把交椅。”

吴用、雷横二人待柴进说完,就朝朱仝下拜,说道,“望岂恕罪,此皆是公明哥哥的吩咐,若到山寨,自有分说。”

朱仝冷笑道,“若要我上山,就让李逵赔命!”

那李逵本就是个浑人,在屏风后听到此话,如何还忍不住,闪出身来骂道,“你这厮好不讲理,若不是看公明哥哥面上,我方才便不会让你。”

朱仝一见李逵,顿时三尸神暴跳,又要上前拼命。却被柴进三人拉住,李逵不依不饶道,“干我屁事,我全是听晁、宋二位哥哥吩咐,你要有种,尽管上山去寻他们!”

朱仝受此一激,便道,“有何不敢,但要我去也容易,你这黑厮先偿了命再说。”

柴进见此情形,只得出了个主意,“这事也好办,就将李兄弟留在敝庄,你们几人先去清风山,见了晁天王、公明贤兄,再说其他。”

吴用他们自无不可,三人当日就告辞离去,单留了李逵在柴进府上,这一住便是月余,忽有一日,柴进收到高唐州来信,说是他叔父柴皇城被人欺压,如今已命不久矣,请他前去主持大局。

柴进得知这个讯息,哪里还坐的住,当即就要带人往高唐州去,李逵留在庄上无事可做,便也跟着去了。

一行人星夜兼程,来到高唐州,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马,留李逵和随从在外面厅房等候。柴进自个进入后宅,看望叔叔柴皇城,却发现他已是气若游丝,时日无多。

柴进就剩这一个长辈,今日看他这个模样,当即就伏在病榻前,放声恸哭,柴皇城继室闻声出来,劝解了柴进几句,又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

却是本州新来的知府唤做高廉,乃东京高俅高太尉的堂弟,他有个小舅子叫殷天赐,这厮仗着姐夫的势,在高唐州横行无忌。

前些时日,那殷天赐突然瞧上了柴皇城府上的花园,便带人欺上门来,要强占了去。柴皇城上前与其理论,被那厮推了一把摔在地上,弄成今日这般田地。

柴进听了其中缘由,当时就大怒,言道要携了丹书铁券去东京告御状。恰在此时,柴皇城醒转过来,就要交代遗言,却被柴进拦住,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说道,

“叔叔休要出此不吉之言,前番穆栩贤弟送了小侄一粒宝药,据他所说,此药有起死回生之能,叔叔且先服下,静待效果如何。”

随后柴进不由分说,服侍柴皇城将药服水用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原本面如金纸的柴皇城,脸上竟奇迹般红润起来,沉沉安睡过去。

柴进见状大喜过望,不住的在口里感谢穆栩。说来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意,若不是今世柴进对穆栩帮助甚大,让穆栩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才送了柴进一粒宝药,柴皇城原本是该一命呜呼的。

就在柴进在里面暗自高兴时,外间下人来报,说那殷天赐又带人前来搅扰,不想与李逵起了口角,被李逵三拳两脚打死了。

柴进听后大惊失色,顾不得与李逵分说,当下就命李逵护着柴皇城夫妇出城躲避,他本人则留下前去见官。

依照柴进所想,他家乃是周朝后裔,又有宋太祖亲赐的丹书铁券,那高廉根本奈何不了他。哪知一到公堂,那高廉完全不理会此节,先将柴进打了个皮开肉绽,随后枷入死牢,一派要置其于死地的架势。

躲在城外的李逵几人探得这个消息,皆明白事情不好,李逵自知是他连累了柴进,当下就自告奋勇,回了清风山去找救兵。

而身子已然好转的柴皇城,想的更多了一层,他派家仆去沧州取丹书铁券同时,保险起见,还差遣府上管家手持他的书信,去向穆栩求援。

第九十四章 兵发两处

话说穆栩在梁山一直等了半月有余,总算收到来自京里的消息,却说近日那道君皇帝要举办罗天大醮,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此次盛会遍邀天下有道全真,一共需耗时九九八十一天,在此期间不得妄起刀兵。

穆栩得知此事,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就开始调兵遣将,准备攻打东昌府。他这厢方准备妥当,打算即日起兵,就见到了柴皇城派来的管家。

看过书信,穆栩又询问了管家详情,随即就召了众头领来聚义厅。等大伙来齐,穆栩先将事情原委讲过,末了又道,

“柴大官人与我梁山有大恩,今朝落难不可不救。”

朱武起身问道,“寨主之意可是要押后出兵东昌府一事?”

穆栩摇摇头,说道,“不,我的意思是分兵两路,一路由我去救柴大官人,另一路由二位军师中的一位,带兵去攻打东昌府。”

派旁人领兵的念头,在穆栩心里由来已久,他日后要打天下,怎么可能每次出兵都亲自前去,那样不把他累死才怪?因此干脆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梁山众将的成色。

许贯忠请缨道,“前番是朱兄随军出征,那此番该轮到许某出马了。”

穆栩看了眼朱武,见他没有反对之意,便道,“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商议下各出多少人马?乐和兄弟,你来说下咱们梁山如今有多少兵马。”

“是,寨主!”乐和先给穆栩行了一礼,又转身朝众头领抱了下拳,侃侃而谈道,“目下我梁山有兵马共五万六千人,其中步卒三万八千,水军一万,马军八千。本寨驻扎四万五千人,独龙岗五千人,太…”

“且住,后面不用多说。”穆栩出言打断了乐和的话,显然是不愿他透露太多。毕竟花荣的行踪,乃是如今梁山泊的头等机密,除了决策圈几人与负责调配军需的杜迁、宋万,就只有前几日被穆栩派去的解家兄弟知道。

乐和到底年轻,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有些失言了,忙向穆栩作了个揖,以示请罪。

穆栩轻轻摆了下手,朗声说道,“正所谓救人如救火,我带三千骑为前军,先行一步。乐和、山士奇二位兄弟,率五千步卒充作后军,随后跟上。”

说到这里,穆栩正要问许贯忠要多少人马,就见林冲出列拜道,“哥哥,那高唐州知府乃是高俅从弟高廉,还请带林冲前去。”

“这…”穆栩不禁有些迟疑,他之所以这般安排,其实是有缘故的,那张清风飞石着实厉害,除了林冲、史文恭等廖廖数人,别人与其对阵,怕是要吃个大亏。

而高唐州却不然,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厉害角色,那高廉也不像原著说得那般神奇,有什么法术在身,这是穆栩之前亲自找公孙胜确认过的。

公孙胜亲口告诉穆栩,当今天下那些有道之士,修习的道术最多只能延年益体、观星测宇,像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类,那是万万不能。

想想也对,那赵佶号称教自道君皇帝,还给自己上了许多道教尊号,对道门那是尊崇有加,若真有会法术的高人,怎的不见他们在靖康之变中力挽狂澜?毕竟道教再想遇到一个这般痴迷修道的皇帝,可得等到几百年以后的大明嘉靖皇帝了。

许贯忠替林冲打圆场道,“寨主就带林教头去吧,东昌府这边现下就一个张清厉害,本就不需这么多兄弟前去。”

穆栩想了下,到底答应了下来,不过口中还是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林冲朝穆栩、许贯忠各行了一礼,急忙退下,穆栩这才提醒道,“那张清武艺虽然不错,但也不足为惧,就是那一手飞石端的神出鬼没,专打人面上及上身要害,你等要小心防备。”

许贯忠琢磨了下,问在坐的汤隆道,“汤兄弟可否打造一批面甲和护腕,给出征的众兄弟使用?”

穆栩眼前一亮,拍手道,“军师此议大妙,如此就不怕那飞石了。”说着,他也看向汤隆。

汤隆拍着胸脯回道,“哥哥、军师放心,家祖曾为面涅将军打造过面甲,这手艺小人也是会的,那护腕就更不用说了。”

“好,如此有劳兄弟了。”穆栩赞了一句,随即又问许贯忠,“军师此行需要多少人马,带哪些兄弟前去?”

许贯忠捋了捋胡须,回道,“八千步军,二千马军,有此一万人马足矣。随军将领的话…”他将视线从跃跃欲试的众头领面上划过,最后点了鲁智深、栾廷玉、史文恭、史进、孙立、孙新、阮小七、李俊八位头领。

穆栩见没点到的人面有失望,便安抚道,“好了,大家稍安勿躁,最迟明年朝廷必发大兵来攻,到时自有大家用武之地。”

说罢,就朝朱武拜托道,“山寨大小事务尽托军师,若遇难决之事,可专程派人报我!”

朱武郑重应道,“寨主自去便是,小可一定守好山门,以待寨主和许兄凯旋。”

当夜,因为又要出征的缘故,穆栩专门将三位爱妾请到一处,一起用了晚膳,说起明日要离开之事,三女不免闷闷不乐。

李师师道,“咱们如今的日子过得不错,山上百姓也安居乐业,官人何必整日打打杀杀?”

穆栩苦笑着道,“你们哪里知道我的忧虑,我如今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元奴蹙眉问道,“官人是在担忧朝廷征讨?”

穆栩冷笑道,“从我决定做大事的那一刻起,就未将赵宋朝廷放在眼里,我将来的敌手另有其人。”

话说到这里,穆栩觉得三女都是自己的枕边人,索性就将未来一二十年会发生的事,以推测的口吻说了出来。

三女听得面色发白,扈三娘不敢置信的问道,“那女真蛮子真的如此厉害?”

穆栩点头道,“比契丹人厉害几倍,且更加野蛮。你们试想一下,大宋朝廷连辽国都对付不了,日后如何应对更加凶残的金国女真?

所以我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挡女真南下,免得到时我中原大地又沦为腥膻之地。”

几女直到今日听了穆栩的肺腑之言,才算明白自家官人的通天之志,一时都讷讷无言。过了好半晌,见气氛实在沉重,李师师忙转移话题道,

“先不说这些,官人准备何时纳了宝燕妹子,人家对你痴心一片,哥哥也在为你卖命,你再这般冷着人家,未免忒绝情了些!”

赵元奴瞒含醋意的附和道,“师师这话不错,官人不如在出征前纳了宝燕妹妹,免得让她再继续牵肠挂肚。”

“你们明日待我走了,替我转告一声,就说我凯旋后,迎她进门就是。”听了李师师二人的话,穆栩也觉得再拖着这事,有些不是办法,便给出了承诺。

“官人何不自个去说?”赵元奴不解道。

穆栩坏笑道,“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征,今夜自要安慰三位贤妻,哪里还有时间?”

“呸!”

“登徒子!”

“不要脸!”

三女闻言登时脸色绯红,异口同声的娇喝起来,穆栩却不以为意,反而饶有兴致的任他们打闹。

首节上一节160/209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