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50节

花荣出阵答道,“我等途经此处,本无心打扰,只是两位在此交手,堵住了去路,才不得不在此停留片刻。”

说着,他先指着穆栩介绍了身份,又将林冲三人和他自己的来历说了。

二人一听那居中的年轻人竟是穆栩,连忙翻身下马,向前走出几步,一齐下拜道,

“小人吕方拜见哥哥,得见尊颜,三生有幸!”

“见过穆哥哥,郭盛这厢有礼了!”

穆栩跳下马来,亲自扶起二人,笑着问道,“两位兄弟,快快免礼,我往日也曾听过你们小温侯、赛仁贵的名头,不知今日为何刀兵相见?”

两人听到穆栩竟认识他们,皆兴奋的满脸通红,接着就磕磕巴巴的说了两人矛盾由来。原来此处本是吕方先来落草,谁知不久之后,郭盛也来了,同样看上了这个地方。

本来两家合在一处,倒也是个法子,但坏就坏在,两个人武艺不相上下。如此一来,谁都不肯服气谁,因此便三天两头争斗不休,直到今日遇上了穆栩一行。

穆栩听后笑道,“为了这种小事,哪值得动武?不如由在下做个中人,你们罢手言和怎样?”

两人自无不可,穆栩当下问了两人年纪,得知吕方今年二十有一,而郭盛不过二十,于是就做主以年岁排序,二人都依允了,还要请穆栩去山寨吃酒。

穆栩推辞道,“后方还有四千人马随行,我作为统兵之人,岂可擅离职守?”

时迁早看出穆栩想招揽两人,便不失时机的建议道,“两位兄弟在此落草,有甚趣味?不如同去梁山入伙,在穆哥哥麾下做一番大事出来,也算不枉一身本事。”

两个人早有此意,只是都不好意思提起,此刻听了时迁这话,哪有不依的道理,当即就朝穆栩拜了四拜,点上本寨人马,收拾了财物,加入穆栩大军,投梁山泊而来。

接下来的路程,再未遇到任何意外,大军顺利进入济州境内,只有在经过独龙岗时,穆栩令大军停了一日,他带上林冲去了从前的祝家庄所在。

如今这里自然唤作扈家庄,穆栩先依礼去拜会了扈太公,然后才去见了鲁智深、杨志。在看过两人练兵情况后,穆栩勉励了他们一番,又留下五百马军,这才返回来梁山泊不提。

第六十九章 江南来信

梁山泊后寨静室,穆栩坐在书桌前,不时用木尺在宣纸上比划两下,或是提笔写写画画。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从外间推开,赵元奴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穆栩头都未抬,就随口说道,“将茶放到一边,我稍后再喝。”

赵元奴顺手将茶杯搁在桌角,带着一股香风走到穆栩身后,低头看了过去,只瞄了那么一眼,她就吃惊道,“呀,官人画的这是舆图?”

穆栩手上动作不停,口中赞了句,“元奴可比师师有眼光多了,她昨日见了,竟取笑我是信手涂鸦!”

“师师认错也在情理之中,官人这舆图与往日所见,颇有不同之处。”赵元奴替李师师辩解了一句。

“嘿,你们这叫不识货,待我将它画完,你再看就明白了,有了我这图,整个天下便如掌上观纹。”

穆栩当然是在吹牛,但他这地图确实是结合后世记忆画出来的,再怎么说,也比如今流传下的地图更加清晰明了。

这话出口半晌,却不见赵元奴回话,穆栩好奇的转过头,却看到赵元奴静静的盯着未完成的地图,他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赵元奴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

“奴家失态了,还请官人见谅!”

穆栩见赵元奴有些强颜欢笑,便将手里的笔放回笔架,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皱眉问道,“方才还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不高兴了?”

赵元奴把头搭在穆栩肩膀,幽幽的回道,“我在官人的舆图上,瞧见了家乡,所以才一时有些心绪不定。”

穆栩听后不由一怔,爱怜的抚摸着赵元奴的秀发,柔声问道,“是我的不是,还不曾问过娘子家在何处?”

“奴家本姓张,祖籍荆州,八岁那年家乡爆发瘟疫,父母亲人俱染病而亡,就剩下奴家和六岁的弟弟。为了给弟弟一条活路,奴家自愿卖身为奴,后来辗转去了东京城,便失去了他的下落。若是弟弟今日安在,想来也该二十有一,也不知他如今娶妻了没有。”

听了赵元奴的凄惨遭遇,穆栩便决定为她做点什么,当即又问,“那你可还记得令弟叫何名,有什么特征,最好是胎记什么的?”

赵元奴想了片刻,回道,“我们是穷苦人出身,哪有什么正式的名字,在家时父母都叫他水生。胎记倒不曾有,但奴家清楚的记得,我卖身的前一月,弟弟为了保护我,曾被野狗从右腿上咬下块肉。”

“既然有名有姓,又有特征,那想来不难找,明日我便派人去荆州走一遭,一定寻到你弟弟,好让你们姐弟相聚!”

赵元奴先是一喜,可随即就抬起头,用秋水一般的眼眸看着穆栩,轻声拒绝道,“还是算了,我在东京城选上花魁后,曾托了好多人,却没有一个给我带来好消息。”

穆栩却摇头道,“求人不如求己,你拖别人去办,哪怕花再多钱财,也未必靠得住。此事就这么定了,只要你弟弟还在荆州,我一定给你找出来。”

见穆栩说得这般斩钉截铁,赵元奴心下极为感动,就要献上香吻,不想扈三娘却大刺刺走了进来,她立时大羞,忙从穆栩怀里弹了起来。

扈三娘也没想到,自己会撞上了这一幕,她一面在心里骂二人不知羞,大白日就胡作非为,一面红着脸说道,“朱头领送来封密函,说需要官人亲启。”

相比于赵元奴,穆栩脸皮可就厚多了,他恍若无事般接过信函,检查了一番,发现火漆完好,这才把信打开,仔细看了起来。不想只看了片刻,他就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信是从江南来的,确切的说,是方腊写给穆栩的亲笔信。在信上方腊先说了一些没营养的问候之语,随后就话题一转,提起前番穆栩托方杰带去的提议,方腊对此很感兴趣,特意邀请穆栩去江南一叙。

为了打消穆栩的疑虑,方腊还在信中特意注明,他因传教的缘故,虽不能离开江南,但地方却可以由穆栩在江南指定。

“可是遇到了难决之事?”扈三娘见穆栩脸色变幻不定,不由关切的问道。

穆栩将信合上,塞在袖子里,笑着说道,“一些小事而已,我去去就回,中午不用等我用膳。”说罢,就起身向外间而去,只留下兀自发愣的两女。

过了好半晌,估计穆栩都走远了,扈三娘才回过神,跺了下脚道,“这个死人,前头答应要让我组建一个女营,可如今都过去了半年,都没有任何音信。每次想问他时,偏就遇到事情。”

赵元奴此时已调整好了状态,她笑意吟吟的走到扈三娘身畔,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好了,妹妹快别生气了,官人可能事务繁忙,将答应你的事忘了。你也要理解下他,他身上毕竟肩负着梁山十几万百姓的前程,自然不能有一丝懈怠。”

扈三娘翻了个白眼,故意调笑道,“姐姐就是会说话,怪不得他那么喜欢你,大白天就和你躲在房里亲热,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哎呀,你要死啦,什么话都说,也不怕人笑话。”赵元奴窘得脸上通红,忙伸手去捂扈三娘的嘴,两人顿时闹作一团,银铃般的笑声传出了好远。

话说穆栩从后寨出来,径自去了聚义厅,命人请来朱武、许贯忠。

待二人到了,穆栩请他们坐下,直接将方腊的书信交给两人传阅,等他们看完,穆栩便问,“两位军师可有教我?”

朱武提议道,“不如由小可代替寨主去?”

穆栩想了下,回道,“不妥,与方腊合作,事关咱们日后大计,由旁人去未免诚意不足。”

倒是许贯忠看出了穆栩的心思,问道,“寨主今日请我们来,是否想让我等陪寨主走一遭?”

穆栩承认道,“不错,我想让两位先生,一位坐镇梁山泊,另一位随我下趟江南。”

二人对视一眼,朱武抢先道,“还是小可陪寨主去吧,小可毕竟懂些武艺,身子要比许兄强健,经得住路上的奔波之苦。”

许贯忠也不同朱武争,他问出关键的问题,“方腊在信上说,可由寨主选择相会之地,那寨主意下如何,又准备带哪几位头领同去?”

穆栩起身在聚义厅走了几圈,开始思索起来,其实对他而言,选择哪里都无所谓,哪怕是方腊的老巢清溪县也没什么,想来方腊不会那么不智,无缘无故对他下手。

不过方腊既然这般说了,那倒索性不如再顺便办些事情,比如招一些好汉前来,别的人还则罢了,但李俊却说什么都不能留给宋江,这个人对他是有大用的。

而且说起来,他从青州回梁山泊已两月有余,那宋黑子估计也该刺配江州牢城了,自己可得先其一步才行,免得被这厮捷足先登。

想到这里,穆栩当下有了决定,“派人给方腊传信,就说十月初八,在江州相会。此行由武松、张顺、阮小七、以及军师四人陪我一同前往。”

这几个人选,是穆栩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武松、花荣、阮小七是穆栩最信任的几人,如今花荣带了三千人,化整为零去了太行山。

那自然要带上武松与阮小七,尤其是阮小七精通水性,去了或许有大用,至于张顺则更简单,他既精通水性,又是江州的地头蛇,有他同行,不管打探消息,还是做事都方便一些。

第七十章 途经揭阳岭

东京城外的汴河码头上,来往的船只络绎不绝,纤夫们喊着号子,拉着一艘艘大船。苦力们光着膀子,汗如雨下的将货物从船上运下。

岸上的一间小酒肆,穆栩坐在门口的草棚里,望着远处宛如长龙一般的城墙,思绪不知去了哪里。

“哥哥若是想游下东京城,那不妨去住几日,反正今日才九月十一,距下月初八有近一个月,咱们时间还充裕的很。”朱武见穆栩神思不属,便轻声建议道。

穆栩被朱武的话打断思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我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并非想进东京城。”

说到这里,他见阮小七、张顺皆面露遗憾,反倒是武松态度自若,便不由笑道,“张顺兄弟没来过东京城,有些神往也是情有可原。但七郎你不是来过吗,如何还这般神情?”

阮小七挠了挠头,咧嘴回道,“那东京城就像神仙居所一般,哪里会嫌去的太少?”

武松插言道,“七郎随哥哥来东京城,去的必是繁华之所,所以才这般想。去年我来开封府公干,因银子不凑手,便住在西城客栈,那附近都是平头百姓,日子过得并不快活,每日里还要遭受地痞流氓骚扰,哪里是什么神仙居所?”

朱武也道,“俗话说,京城居,大不易。现今这年月,除了那些达官贵人,普通百姓不过是勉强湖口罢了。”

穆栩叹了口气,“是啊,这还是在京城,若去了偏僻地方,还不知怎样呢!”

见气氛突然沉重起来,张顺连忙转移话题道,“哥哥可曾去过江南?”

穆栩明白张顺的用意,朝他举杯示意下,回道,“旧年曾去过姑苏,那里是我夫…”

话到这里,穆栩察觉到不妥,连忙改口道,“那里是我故人的家乡,我曾去祭拜过一位长辈,也曾在扬州盘桓过数日。”

几人都没留意穆栩话里的语病,都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江南风物来,张顺更是拍着胸脯说,等到了江州,他要亲自下水,为几人捕一些浔阳江的特产活鳜鱼来下酒。

阮小七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吵嚷着与张顺约定,要一同下水比试下打渔的手段。

几人在汴梁码头歇了一个多时辰,酒足饭饱之后,便登舟沿着运河继续南下,花了六日功夫到了扬州,接着过了大江,进入浙东路,又用去八天时间,总算到了江州地界。

这日晌午,几人来到一座山岭前,张顺说道,“过得这座揭阳岭,便是浔阳江,到江州都是水路,相去不远。”

阮小七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口中抱怨道,“这鸟天气,已至九月末,却还是这般炎热。”

朱武笑道,“七郎你当这里还是山东呢,莫说是九月,便是到了十月,江南有些地方依旧热的如火炉一般。”

“好了,有这逗嘴的功夫,不如找个酒家歇下脚,再吃几杯酒,去下暑气。”武松向来嗜酒,这赶了几个时辰路,他早就嘴里澹出鸟来了,忙如此提议道。

此言一出,阮小七立即拍手叫道,“那还等什么,快些走吧!对了,张兄弟你是江州地头蛇,可知这附近有什么酒肆?”

张顺回道,“山岭后就有一家,我从未去过,不过听说那家店有些不太干净。”

一直未说话的穆栩开口了,“若只是劫些买路财倒没什么,但要是和那孟州菜园子夫妇一样,做十香肉的买卖,那正好送他上路!”

武松当即想起了那人肉作坊,脸色极为难看,他接话道,“真如此的话,不用哥哥吩咐,小弟第一个就烧了那黑店。”

几人听得二人对话,皆好奇起来,忙追问详情,武松一面赶路,一面将当初在十字坡的遭遇说了。大家听后都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去张顺说得那酒肆查探一番。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过一道山岭,可等一行五人翻过去时,天色已近傍晚,果然如张顺所言,那山脚下有一个酒肆,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

几人进得酒店,却见店内不见一人,阮小七叫道,“店家可在,有客人来啦!”

只听得里面应道,“来也,来也!”,侧首屋下走出一个大汉来。几人都寻声看去,只见那人一头杂乱的赤色须发,一对眼睛宛如铜铃般,头上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两臂,下面围一条布手巾,看着就不像善类。

那人来到近前,请几人坐下,便问,“请问客人打多少酒?”

穆栩回道,“切五六斤黄牛肉,再打两角酒来尝下。”

那人闻言却不动,嘴里说道,“客人见谅,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必须先付了酒钱,才能吃酒。”

张顺一拍桌子,怒道,“你这厮好不晓事,爷爷就是江州人,怎的不知有这规矩?”

“客官,这揭阳岭虽属江州,但隔了一条江,风俗就不同。”

听这厮还敢强辩,张顺登时恼了,就欲起来给其个教训,不妨却被穆栩一把按住,只听他道,“依你就是。”说着解开桌上一个包袱,捡了块碎银子扔给那人。

那人接住银子的同时,眼睛一下就被包袱的金银所吸引,心道,“乖乖,这至少得有上千贯,合该爷爷发财机会到了。”

为了不引起客人注意,他忙将眼睛挪到别处,把碎银子一收,就转身向后走去,口中说道,“客人稍待片刻,酒肉马上就到。”

那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穆栩一行皆是老江湖了,早把他那贪婪的目光看在眼里,故意看他有何下文。

不多时,那人从后堂返回,手里举着个托盘,托盘上是切好的牛肉和筛好的酒。把酒肉放到桌上,为几人依次斟了一大碗酒,那人便站在一旁观看。

穆栩此时已想起此人的身份,正是那水浒里和孙二娘夫妇齐名的,催命判官李立。他端起酒碗,看了眼里面浑浊的酒,冷笑一声,“李立,你这催命判官下蒙汗药的手艺不行啊,可比那母夜叉孙二娘差远了!”

穆栩话音方落,不待李立解释,武松三两步上前,一把揪住李立衣襟,挥拳便打,口中喝骂道,“我把你这贼厮鸟,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先吃爷爷几拳再说!”

李立虽有武艺在身,可哪里是武松的对手,再加上事发突然,根本没来得及做反应,脸上就先结结实实吃了几拳。

连老虎都经不住武松的拳头,更何况是李立,只眨眼的功夫就被打得眼冒金星,委顿到了地上,眼见是晕了过去。

“哥哥,如何处置这厮?”

听到武松问话,穆栩思量了下,回道,“哼,我平生最恨这等草管人命之辈!且去后堂看下,若是真做人肉买卖,那就一刀结果了他,回头再烧了这鸟店。”

武松领命去了,而一旁的张顺却露出欲言又止之色,穆栩不经意瞧见,立时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出声道,“兄弟可是在怕,令兄船火儿撞到我手上?”

张顺抱拳苦笑道,“哥哥明鉴,正是如此。也是我家家门不幸,我与老娘不知劝了他多少回,可家兄就是不听,他如今就在浔阳江上做无本买卖,说不得咱们还真会遇到他。”

穆栩目视张顺,郑重说道,“看在张大娘和兄弟面上,哪怕张横落到我手上,我也会饶他一命。但得空你却得再劝劝令兄,毕竟人命自有天定,他杀那些为富不仁之辈自没什么,可向无辜百姓下手,这岂是好汉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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