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的名著之旅 第145节

“整训了这么久,如何骑术还这般生疏,要是真上了战场,岂不是给敌人送菜?”

林冲抱拳解释道,“哥哥,非是小弟不尽力训练,实在是情非得已。山寨目下就这一千多匹战马,若是操练过度,恐会伤到马力。”

穆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拍了下额头,他忘了这是在宋朝,由于战马太过稀缺,所以马匹可比士卒金贵多了。

“此事怨我,应该早与教头说个清楚的。自明日起,正常整训即刻,不要太心疼战马,我要的是一支精锐的骑兵,而不是花架子!”

“是,林冲领命!”

穆栩点点头,随即他眼珠一转,问几人道,“你们几人谁听过曾头市?”

只有朱武接话道,“寨主说得可是凌州境内的曾头市?”

穆栩回道,“不错,正是那里。据我所知,那地界原不叫这名,是被曾家霸住村坊,才改为了曾头市。曾家家主曾弄,年过五旬,原为女真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马匹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

因有膂力,又系外国侨民,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最主要的是,他家养的四五千马匹。”

见穆栩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三人要是还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那就成傻子了。因而许贯忠便问道,“师出何名?”

穆栩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曾家既入我华夏,就该夹着尾巴老实做人,可他家倒好,还敢欺压我汉民。再者,日后金人南下,他家必为内应,说不得现今就在做探子勾当,自要先下手为强。”

三人心中清楚,穆栩说得这些理由哪怕再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瞧上了人家战马的事实。当然,他们自不会那么不识趣,把这点拿明面来说。

几人商议了一番,该如何打那曾头市。期间,朱武说道,“那曾头市离梁山泊不过三五日路程,这倒还罢了,只是我听说,那里有一两万人马,曾家五子皆勇力过人之辈。

除此之外,曾家还聘请了三位好汉做教头,分别是史文恭、苏定,与那郁保四,这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那史文恭,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穆栩见朱武提到史文恭时,林冲面色有异,当即就想起那史文恭的师承,便开口问道,“教头,你和那史文恭可有交情?”

林冲苦笑道,“何来的交情?那厮与我同出一门,却极为贪财,惹得我师不喜,已将他逐出师门。”

许贯忠把着羽扇,出言相询道,“可能用钱财收买于他?”

林冲摇摇头,“我虽不齿其为人,但有一说一,史文恭这家伙挺讲诚信,自来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算得上有始有终。”

几人盘算半晌,发现要拿下曾头市,还是得出兵攻打,想兵不血刃有点不太现实。

没等他们商量出所以然,就见掌管斥候营的时迁匆匆而来,将一紧急军情送上。穆栩接过一看,原来是济州府探子所报,那济州府已然出兵一万,由团练使黄安和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帅领,如今正往郓城县来。

看到才来了一万人,深知宋军战斗力的穆栩,当下冷冷一笑,把军报给几人传阅。待大家看过,他才朝许贯忠道,“我之前就说过,此事由军师全权负责,不知有何应对之策?”

许贯忠笑道,“哪里还需要什么高深计谋?咱们梁山有八百里水泊为屏,官军又不能将水路尽数封锁。待他们深入密布水道,只需水军拖上一时三刻,再派支奇兵在别处登岸,从后方袭了他们的营寨,敌军自溃。”

几人皆笑了起来,穆栩稍一琢磨,发觉许贯忠说得不错。原文里济州府派黄安、何涛带一千人追击晁盖一伙,结果被阮氏三兄弟,带上几十个村民,就杀的全军覆没。没理由那种情况都能做到,如今却不成吧,毕竟今次也是由那两个草包领兵。

“好,那就静候军师佳音了!”穆栩随意回了句,话里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说完,与几人打过招呼,就带上时迁走远了。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那济州府的一万兵马已然到了郓城县郊外,在水泊东南岸驻扎了六七日有余。在此期间,别说与梁山一伙交锋了,就连一个贼人都未见到。

随着粮草一天天减少,济州府尹又不时发文催促,黄安、何涛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还要不时应付郓城县令派人来告状,不是说士卒扰民,就是说寻衅滋事,弄得二人头大无比。

又等了两日,黄安终于按耐不住性子,遂将何涛召来,与其商讨进兵一事。何涛自丢了一对耳朵,为人谨慎许多,听到黄安要主动出击,连忙出言阻止,

“大人,万万不可,咱们这一万人马,可都是步军呐,根本不识水性。而那梁山泊水网密布,贼人又在此盘踞日久,要是一个不察,可就追悔莫及了。”

黄安在帐里踱着步,嘴里烦躁道,“你说得我岂能不知,可府尹相公催促甚急。再者,我们所带的粮草只能再坚持十日,难道就这么灰熘熘回去不成?

若是此次进剿无功,到时咱们二人免不了被发配沙门岛。与其坐以待毙,莫如放手一搏,说不得那些贼人见我大军前来,早就吓的逃之夭夭了。”

一想到沙门岛的可怕,何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随即二人便分头行事,由黄安整军备战,何涛则去附近村落征集船只。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何涛总算征得三百余艘渔船,又找来了几名渔夫做向导。到了进兵当日,两人在阵前誓师一番,留何涛看守营寨,黄安带着近四千人登船,向着水泊中央驶去。

在水路行了七八里,拐过十几个岔道,眼见着船只逐渐驶入了一片芦苇荡中,望着周围那一人高的芦苇,黄安总算察觉出不对。他强忍心中不安,唤来那几个向导,故作威严道,

“你等如何带的路,怎可将船只带进芦苇丛中,若是敌人使用火攻,我等安有命在?”

谁想听了这话,那几个渔夫尽是放声大笑,其中一个长得凶神恶煞汉子喝道,“你这狗官如今才发现,不嫌太晚了吗?”

黄安闻言大惊,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汉子回道,“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山泊水军头领阮小七是也!”

“快与我放箭,捉一个活口!”黄安急令左右,可哪里还来得及,阮小七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便带人跃进了水里,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安立在船头,正自寻找水下踪影,就听手下喊道,“大人,快看!”他抬头寻声望去,面上瞬间失去血色,只因不知何时,那芦苇荡里驶出几十艘小船,每艘船上还都堆满了干草。

不等黄安下令撤退,伴着一支响箭升空,那些小船上燃起熊熊火焰,被从水下推着,向着黄安所部袭来。

第五十八章 宋江落跑

却说那何涛自黄安带兵进入水泊后,便独自坐在帐内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果不其然,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之声,待他出去查看情况,入眼就是水泊里升起的滚滚浓烟。

见到这个情景,何涛当即软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何涛心下很清楚,前番他就放跑了贼人,今朝又失陷一万大军,等待他的最轻也是个杀头。

就在何涛陷入绝望之际,营寨外传来一阵喊杀声,随行的都头前来向何涛禀报,“大人,大事不好了,梁山贼寇从我后营杀进来了,大人快快下令,让各部抵挡。”

可何涛此刻早就是闭目等死的状态,哪还有闲心理会这个。一时之间由于群龙无首,整个大营乱做一团,剩下的六千多人马不是四散而逃,就是跪地投降,真正抵抗的连十之一二都没有。

距大营不远的水泊上,正站在船首观战的穆栩,见了远处的情形,面上全无一丝高兴,心中更是叹息,

“这六七千人,那怕稍有一丝血性,也不会让一千马军打破营寨,这大宋朝真是没救了,怪不得日后空有百万大军,却被几万金人吓破了胆,真他娘丢人!”

旁人自不知穆栩所想,一旁陪同的武松看得热血沸腾,口中忍不住请战道,“哥哥,不如让我带所部人马前去助战,定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此言一出,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史进、栾廷玉等人尽皆出言请战,穆栩却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说道,

“众兄弟的心意,我岂能不知?此次咱们的目的,只是杀败敌军,顺便给济州府一个厉害也就罢了。若是做得太过,恐会引来朝廷大军来攻,于我山寨发展不利。大家都稍安勿躁,日后还怕没有用武之地吗?”

听了穆栩这番解释,众人只得悻悻作罢,耐着性子陪穆栩观战。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远处战事方歇,有朱贵乘着小船来报,

“哥哥,许军师命小弟来报,敌军逃走约一半之数,辎重器械大部分被我军缴获,那领兵的副将何涛,也被林教头活捉。”

穆栩轻轻颔首,问道,“黄安那厮何在?”

朱贵回道,“被小七兄弟拖入水中,一刀给斩了。”

“罢了,杀了就杀了。”穆栩摇头失笑,又道,

“你去告诉军师,将那何涛与不愿归降的士卒放了,再让何涛给济州府尹带个话,就说我梁山泊敢作敢当,但也不愿随意给别人背黑锅。若是再敢以那生辰纲为借口生事,小心我打上济州府城,剁下他的狗头!”

说罢,便令左右回山,并吩咐杜迁,让其准备酒肉,晚间他要犒赏三军,论功行赏。

就在穆栩大宴山寨这晚,宋江迎来了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他一怒之下杀了阎婆惜。

也是阎婆惜那婆娘太过贪婪,本来她背着宋江勾搭张文远已是不该,而宋江能不计前嫌,不仅同意了与她休书,还答应将穆栩、柴进所送的房产金子,都愿意送给她。

在这件事上的处理上,宋江确实极为大度,能忍所不能忍。可谁想那阎婆惜却贪心不足,在发现了晁盖给宋江的书信和金子后,就以此为要挟,非让宋江把百两黄金都给她。

无论宋江如何解释,说自己只拿了一根金条,阎婆惜就是不信,甚至还出言威胁,要去告发宋江私通贼寇,终于惹得宋江动了杀心。

阎婆惜不清楚,对宋江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人来说,杀人的罪名真不算什么。精通大宋律法的宋江比谁都懂,杀人也分好多种,误杀、斗杀、故杀,等等不一而足。

只要上下打点一番,根本就算不上死罪。大不了出去躲一阵,等皇帝大赦天下,宋江照样能回郓城县,继续做他的押司。

但私通贼寇之罪却不然,按大宋律,凡私通贼寇者,不止本人死罪,更要牵连家族。一旦被坐实了此罪,宋江此生就别想在官场有所作为了,这无疑是触犯到了他的逆鳞。所以,阎婆惜以此为要挟时,已经注定了她的结局。

却说宋江杀了人后,径自回了家里,与父亲宋太公、弟弟宋清告了别,又在朱仝的帮助下,大摇大摆的离了郓城县。

出了郓城县,宋江本想去投奔柴进,可一琢磨,那阎婆惜乃是穆栩、柴进所赠,不管他因何缘由杀了她,但柴进面上总不好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去投奔花荣。

在去青州的路上,宋江在孔家庄得孔太公招待,还收了孔亮、孔明做弟子。待他到青州境内时,已过去月余。

这日晌午,宋江来到一座险峻的大山下,方要歇脚,却突然听到不远传来一阵女子的啼哭声,他寻声而去,却见是个大汉领着十几个喽,正押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路过。

宋江只那么一看,就明白是有强人在劫掠妇人,他不欲多事,急忙想要躲避,却让一喽发现了行藏,一并被拿了去。

那大汉本要将宋江也劫上山,哪想仔细一看他相貌,顿时大惊失色,忙令喽放开宋江,随后纳头就拜,“不想竟是宋公明哥哥,小弟多有得罪,还请哥哥恕罪!”

宋江奇道,“兄弟是何人,如何认得宋江?”

那大汉也不起身,跪在地上回道,“小弟名为邓龙,之前哥哥来晁盖兄长家报信时,有缘得见尊颜,因而识得哥哥。”

宋江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将邓龙从地上扶起,笑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兄弟如何在这里?”

邓龙指着那山道,“哥哥有所不知,此地便是清风山,我等如今就在这山上落草。若是晁盖兄长知道哥哥来了,还不知怎么高兴呢!”说着,他就喝令一个喽上山报信。

宋江心里暗自叫苦,他此时真不愿与晁盖等人发生牵扯,这要是传出去,岂不坐实了他私通贼寇的罪名?

当下宋江就百般推脱,可他哪里拗得过邓龙这等粗汉,被一行人簇拥着,不情不愿的上了山。行至山间,就听前方传来一阵鼓乐声,接着就见晁盖领着山上一众头领迎来。

众人厮见过,晁盖先拜谢了宋江救命之恩,接着就拉过吴用,向宋江赔罪道,“前番刘唐回来后,为兄才知道,因一时疏忽大意,竟差点害了贤弟。

不过吴学究也并非有意为之,当时山上别的兄弟都有事在身,因而才不得不派刘唐兄弟前去。”

晁盖话刚说完,吴用就下拜道,“小生无心之失,几乎害了押司,死罪也!”

宋江眼睛微微一缩,他当然不会相信这鬼话,只是不知这吴用是如何说服的晁盖,还是晁盖本就有害他之心?但既然晁盖都揭过了此事,他若是揪着不放,反倒会显得自家小肚鸡肠。

心思急转间,宋江已然有了打算,只见他笑着扶起吴用,抱拳说道,“学究无需在意,宋江早将此事忘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学究也不要怪穆栩兄弟,他因生辰纲一事,正被朝廷征讨,或许心里不痛快,所以才误会了学究。”

吴用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当日被官差追的急了,小生一时情急,便随口说了一句,哪知竟引得官兵攻打梁山泊?实在愧对天下英雄,日后定要给穆寨主负荆请罪!”

“学究休要再说,我已去信给穆寨主解释了此事,想来他能理解你的苦衷。”晁盖和吴用是多年的老交情,到底不忍看他难堪,于是便出言替他解了围。

公孙胜也道,“今日贵客临门,咱们还是快些上山,为公明哥哥接风洗尘。”

第五十九章 事出意外

话说宋江让晁盖一行请到山寨款待,席间不免被问起,他为何来了青州,宋江只得将他杀了阎婆惜之事讲了。

晁盖听说此事,立即就要请宋江入伙,并坐那第一把交椅。宋江如何肯应,以家中老父为由,婉言谢绝了晁盖的好意。

晁盖知宋江仁孝,自不好再劝,便将话头扯到别处,与众头领不时敬宋江酒。如此一来,宋江难免不胜酒力,不多时就告罪一声,让小喽领着去净手。

净手返回时,宋江路过一房舍,忽闻里面传来一女子啼哭声,他登时想起山下被邓龙所掳的妇人,便向那喽问起,只听那喽道,

“里面这妇人便是,小的还听说她是清风寨的知寨夫人。”

宋江闻言大惊,心道,“既是花荣的浑家,那我不可不救。”

当下宋江怀着心思回到席间,与众人推杯换盏片刻,待那邓龙向他敬酒时,不失时机的道,“邓兄弟,小可有一事相求,还请你一定成全。”

此言一出,酒桌上顿时一静,邓龙心下奇怪,但还是大气道,“哥哥说得哪里话,只要小人能做到的,在所不辞,何需一个求字?”

宋江端起酒杯,主动敬了邓龙一杯,口中说道,“多谢兄弟美意,那小可便直言了。我希望兄弟能将今日抓来的妇人放了,她乃是我旧交的夫人。”

邓龙一听这话,登时想起那女子的美貌,心下就有些不愿,可话已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一般,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

晁盖本就看不惯邓龙行为,只是平日里顾忌情面,不好出言斥责,此番见宋江开口,他便趁机劝道,

“贤弟,咱们虽落草为寇,但只劫掠那些为富不仁之辈,欺辱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终究不是好汉所为,如此行径传到江湖上,恐让各路英雄笑话。更何况这妇人,还是公明贤弟的旧交夫人,那就更不能无礼了。”

先是宋江求情,再有晁盖之话,邓龙虽满心不快,但还是命人将那妇人带来,要当着宋江的面放了。

待那妇人被带到,宋江当即上前询问,谁料这才知道,他搞出了大乌龙,这妇人根本和花荣毫无关系,乃是清风寨文知寨刘高之妻。

按照常理,宋江此时就不该再管此事,应把这妇人交还邓龙,或处死这妇人灭口才是正理。可宋江竟当着那妇人的面,说什么他是武知寨花荣好友,看在花荣面上,要将其放了云云。

宋江如此作为,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暗赞不已,觉得他是个义气汉子。当然也有例外,那个人就是吴用,他就觉得宋江此举大有深意。

为何吴用会这般想,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宋江作为一个老江湖,他不会不清楚,一旦这妇人回去,但凡多一句口舌,那花荣就会被扣上一个勾结贼寇的帽子。

吴用最擅长揣摩人心和阴谋诡计,因此他只是稍一盘算,便有些明白宋江的想法了,这让他眼前一亮,对宋江更是热情了几分。

宋江就这般在清风山又住了两日,到了第三日,他以和花荣提前约好做借口,在晁盖等人护送下,出了清风山,径自去了清风寨。

到了清风寨后,花荣见了宋江自是大喜过望,先将宋江郑重的请到家中,又命家人专程前来拜见,最后更是亲自将宋江行囊搬去客房。这般忙里忙外,与当初穆栩前来相比,还要热情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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