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 第446节

稍后此协议改动后交司礼监用印,予以正式签署!”

开海已是势在必行,这关系到大明未来的前途和命运,而且能够早日让大多数子民从开海中获益。

朝廷有了足够多的银钱,现在已经铺开的摊子才能获得持续的投入。

不管是全面推行免费或廉价医疗,还是在大明全境建设更多的养济院,这些都会用到巨额银钱,单靠內帑支付这些费用是不现实的,皇权也不能代替政府行使本该属于它的权利和义务。

对于雄心勃勃的朱由检来说,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光是医疗和养济。

以后还要大规模兴起基础设施建设,全境的道路都要拓宽平整,桥梁也要增加和改善,各地的水利设施都要配套齐全,这些需要政府投资的地方需要的资金将会是天文数字,只有开源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一定要把本属于国家的钱财从某些利益集团手中夺过来,那些蝇营狗苟的士绅坐享大明两百余年的荣华富贵,也该收起贪婪之手了,要是有不识时务者,那就让他粉身碎骨,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吧。

粮食问题无法迅速解决,只要相应的措施部署下去,那剩下的就只能等待了。

现在摆在朱由检面前的大事有两件:改革军制、开放海禁。

一个是花银子的,一个是挣银子的。

军制改完之后,开海就立刻开始。

上海和明州的码头要全部收归朝廷,文臣中谁要是敢出头反对,那就马上罢职免官,发到北境去教书育人。

这种惩罚其实比直接杀人还要狠厉。

一个个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的官员,突然沦落到与那些他们口中的贱民同等的身份和待遇,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相信没多少人能够承受的了。

当然,这样不代表朱由检不杀人,要看对方的态度是否死硬。如果是有人仗着多年来被皇帝的隐忍和同伙的护佑惯坏了脾气,觉得老天爷第二我第一,那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老大。

枪杆子在握,专治各种不服。

朱由检现在已经对江南利益集团失去了耐心。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他们还停留在只要自己的代言人们疯狗般狂吠一通,皇帝和朝廷就得乖乖地避让开来的传统思维中,浑然不知这个世界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巨变。

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已经看穿了他们虚伪的面孔,认清了他们外强中干的真实嘴脸,如果这些人还不顺应大势改变思路,结局将不会太美妙。

昭仁殿议事后的第二天,荷兰特使获准觐见,并获赐朱由检的肖像画一副,以及其他回赠的礼品,而西班牙使团则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这让埃特罗内心感到更加愤怒,促成本国政府派遣军队攻打大明的意愿也更加强烈。

第三天,装作一无所获的荷兰使团,与遭受耻辱地西班牙使团一道,带上这几天在京城市场上采购的各种物品,在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离开京师前往天津码头,他们将在返回福建后乘坐自己的船只返回欧洲。

不过,他们中途会经停马尼拉,在当地补充淡水和食物,荷兰使团会请求面见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交换对这次出访成果的看法和意见,以求取得某些方面的共识,这其中的议题将会包括联合出兵远东等等。

这是朱由检授意陈奇瑜对荷兰方面提出的一项要求,目的就是让荷兰人伺机取得西班牙在菲律宾的驻军布防形势图,以便为将来奇袭马尼拉做好充分的准备。

第五百四十九章 孙传庭、卢象升的反应

就在京城内,大明与荷兰的谈判有条不紊进行之中时,大规模战事已经结束多日的辽东沈阳城内,孙传庭与卢象升、邱民仰正在商讨朱由检关于战后军队及将领安置的谕旨。

“建斗、长白兄,圣上复设五军都督府一事,你二人是如何看待?”

时节已至八月初,关内仍是薄衣短褐的季节,身处辽东的人们却已是穿上了单衣。

由于战事已熄,除了小股骑兵四面出击之外,整个局势已经稳定下来,所以堂内三人都是身着常服。

在请示过朱由检后,新的辽东巡抚衙门设在了多铎的豫亲王府中,这座历时五年、耗资数十万两银子建成的豪宅没有在大战中受到损坏,多铎和多尔衮北逃时,或许还做着有朝一日打回盛京的美梦,故而没有放火烧宅。

豫亲王府银安殿一侧的偏殿中,孙传庭与卢象升相对而坐,邱民仰坐在了卢象升的下首,一身青色官服的谢仁星则是站在堂下的一个位置,在聆听大佬们谈话的同时给三人端茶倒水。

谢仁星被邱民仰征用为巡抚衙门户科主事,从七品的职位,负责战后辽东一带的户口统计、组织农户开荒屯田、兴修水利等重要事宜的规划安排。

“既是白谷兄发问,那卢某便抛砖引玉一番,有不当之处还望二位予以指正。

圣上之意图十分明确,复设五军都督府一为酬功,二为希冀恢复盛唐时,朝堂诸臣出将入相之盛景。此番思量亦是试图改变多年来我大明文贵武贱之状,抬高武人地位,最终使文武各司其职,将来再有战事发生,则不再遣文臣领军。

白谷兄,说不定此次覆灭后金一役,亦将是我等最后一次领军出征了,呵呵,你我金戈铁马之生涯也将就此完结,静心思来,心中终是有份不舍之意啊!”

随着流贼和后金相继覆灭,脸上始终一副肃然神情的卢象升也彻底放松下来,瘦削的面颊也有了丰润起来的迹象,气色也显得好看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从崇祯二年在大名府组建天雄军至今,整整十年的时间,这位大明的忠臣猛将率领着六千人马,足迹踏遍了大明大半个北境,征程足有数万里之遥,期间也曾无数次陷入险境之中,而每次他都是身先士卒冲杀在前,带领着天雄军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如今祸乱大明的两股势力终于灰飞烟灭,将来他将会以阁臣的身份驻足朝堂之上,几乎不可能再回到血雨腥风的战场之上,这让习惯了与将士们一道浴血搏杀的卢象升有了一份浓浓地失落感。

孙传庭微笑着对这位忠直之臣的一番言论点头表示了赞同之意,与此同时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心里清楚,只要是皇帝的方案对大明有利,这位一心为国的忠臣是绝对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在卢象升的眼中,不论文武,只要心向国事,都是值得称道和赞扬的,皇帝这次想借机提高武人地位的做法是恰当和正确的,如果自己再提出武人祸国论,那恐怕不会得到卢象升的赞同。

“下官虽是赞成卢学士之言,但心中仍有隐忧。

以文御武之策行之百余载,我皇明始终未有藩镇之祸,可见此策仍有可取之处,如今圣上贸然改之,将来边将无人钳制,再有尾大不掉之势,那朝廷将如何自处?

辽西将门初成之时,若是前得力文臣控之,岂有辽东近二十载之难?

而今朝堂之上,陈玉铉、杨文弱、李梦暗等诸位有识之士俱在,为何会仍使此事过审?

下官对此事之成实是心有所憾,二位学士俱为统帅官军多年、立下无数功勋之重臣,在圣上眼中亦是分量极重之人,若是二位上本建言,圣上也许会改弦更张、重审此策也不好说!”

卢象升讲完之后,一旁地邱民仰犹豫片刻后还是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邱中丞过虑了。

以圣上高瞻远瞩之布局来看,我等所忧,圣上岂会未曾虑及?

抛开个人忠诚不讲,将来留守边疆之军伍中,军法官尽皆配置齐全,且士卒月饷口粮皆在其监控下发放到个人手中,并非从前按人头划拨主将,尤其全权掌控钱粮之物,从此将官再无拿捏他人之手段,仅此一点,士卒自会只忠于圣上及朝廷。

中丞于现今之军伍所知甚少,此番担忧实无必要!”

卢象升笑着对邱民仰摆了摆手。

邱民仰由于根本不了解现在大明官军的状况,所以思维还停留在过去,对于朱由检掌控军队的手段并不了解,而孙传庭和卢象升对皇帝的这套手段自是心知肚明。

他们心里清楚,只要现在的军队制度一直保持下去,那大明就不可能再出现边镇诸将拥兵自重的情况。

孙传庭之所以对朱由检复设五军都督府有些许不满,纯粹是不愿意与诸如祖家兄弟、贺人龙、左良玉、王朴、刘泽清等名声不佳的武将同列朝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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