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第603节

“必要时候,可以杀人,别怕见血。”杨霖收了拳,字字铿锵。听在禁军将领心中,都有了分寸。

若是不能彻底根除各地新政顽疾,自己这趟出巡,将会毫无作用。

自古改革变法,都需得流血,割除腐肉,才会生出新肌。触动了一个既得利益的庞大集团,还想着和他们和平共处,认为他们会乖乖听话,吐出利益帮你改革,这种想法是愚不可及的。

杨霖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官,就算是把持了朝政,想要改革也必须得和他们妥协,循序渐进,在士绅接受的范围内,徐徐改进。

那样是收效甚微,而且需要很长的时间,杨霖自己一死,就势必会人死政消,毫无意义。

最多不过是有一个什么什么盛世,朝廷阔绰了几年。

好在杨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官,他布武四方边关,提领虎贲入京,囚禁皇帝,另立新君,斩杀内臣,夺取大权。

他利用权势,官商勾结,假借给皇帝修建艮岳为名,实则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让自己的爹给自己打造了庞大的商业帝国。以此为根基,又养气了绝对忠心的几十万兵马,实在没有必要和任何势力妥协。

杨沂中带着几个将领,退出行辕,握了握拳道“明日只怕不是很简单,不管遇到何种情势,我等只需服从命令即可。”

一个小将道“将军放心,我等白操练,夜读书,如何不知忠义二字。为谁拔刀,为谁握枪,弟兄们心中通亮,断然不会违令。”

“诚能如此,我还有何担忧,今夜我请你们吃酒,再回军营。不过都节制点,每人不得超过三杯。”

几个人勾肩搭背,一起去城中吃酒。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明日要做什么,杨霖曾经十分高兴地拍着高柄的肩膀,称赞他训练了一支当世最纯粹的军队。

荥阳富庶,由来已久,东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邻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地势险要,交通便利,在历史上一直是郡治要地。

没有宵禁,街市上尽有昼夜开张的酒肆、瓦子。如今虽是夜里,街道上还是十分热闹,酒肆内常常客满。

靠近街道中心的一座酒楼内,宽大的庭院里回廊九曲,鸟语花香,院中几栋小楼别致精巧,不时传出淡淡优雅的琴声,浑似一个园林。

楼中一行行娇俏侍女,穿花蝴蝶般往来伺候,一楼大厅灯火通明,正中放着一张大圆桌,桌上金樽美酒,玉盘珍馐,错落杂陈。

桌上虽然只有寥寥四和人,但是摆的吃食着实豪奢,榛子、松子、橄榄、核桃等茶果不算;

还有蜜饯糖饯各八样蜜金橘、蜜木瓜、蜜李子、十香梅、玲珑子、水滑滋糕、生熟灌藕……

还有各色时鲜水果,菜品有海鲜头羹,青虾、白蟹、香螺、蚶子、蛤蜊水陆八珍应有尽有。

入炉炕羊、白炸鸡、白燠肉、八糙鸭、炕鸡、炕鹅、水晶炸子、美醋羊血

侧面的小架子上,摆着的是各色汤饮玉消膏、乌梅膏、糖乌李、杨梅糖

席上四人只要轻轻挥手,便有十二三岁的明眸徕齿的侍女端来伺候,这一桌子的饭菜,足够养活一个小富之家过活三年。

今日是荥阳士绅黄道荣,宴请白泉寺主持智乐大师,请的荥阳学院的院长段邈和此间酒楼主人作陪。

黄道荣擦了擦嘴,道“大师,段院长和魏员外都不是外人,如今咱们荥阳来了一位杨少宰,不知道你们知道么?”

“前番那些恼人的新政,可不就是这位的手笔,以前姓刘的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现在杨霖来了就怕他又长了胆子。”

智乐宣了一声佛号,慈眉善目,笑道“黄员外不用担心,这位杨少宰的名声,本座也有所耳闻。不过他便是再凶劣,也得顾及到此地的民生不是,更何况依本座看,荥阳他不会逗留很久。”

段邈点了点头,道“大师言之有理,那杨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当初蔡京当政,他比谁都谄媚,送礼经常是几十万贯,本就是个贪官污吏。实在不行,我们送上些礼物,或许还成了我等今后的靠山呢。”

黄道荣十分心动,“杨霖若是成了我们的靠山这天下财富,功名利禄,便如秋后的落叶一般,唾手可得!”

“何止是唾手可得,若是攀附上杨霖,只怕你推都推不开。”

黄道荣低着头算计了下,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太过小气,我看明日咱们再商议一番,事不宜迟,万一被别人赶了先可就不好了。”

几个人谈的正欢,智乐却不甚开心,他的寺庙内,有无数达官贵人的田产。

这些田产虽然托在白泉寺的名下,实际上还是人家的,杨霖会接受谁的贿赂,他说不准,但绝不会和自己是一路人。

那是天下道教的领袖呐,一股不安的想法,爬上了他的心头。

但是在场的三人,都兴致高昂,一致以为杨霖首先选择荥阳,对他们来说是天赐良机。

第六百一十章 立地成圣

天色一亮,荥阳城门大开,两千将士排队进城。

荥阳官员扬眉吐气,带着一群京营新军,按照账本挨家挨户去“拜访”。

首当其冲的就是大户白泉寺,此地是荥阳欠役钱最多的地方,而且名下还有最多的田产。

曾几何时,汴梁城内的衮衮诸公,都把田产托名在白泉寺下。

杨霖宫变之后,这些官员很多被杀,家产抄没,反倒让这些田产,落到了白泉寺的手里。

这些田产,早在新法颁布之初,荥阳官府就派人丈量过了,总共是七千多顷,很多已经出了荥阳,郑州、洛阳、开封都有他们的田产。

如此多的田产,役钱也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刘新亭昨夜算出的是二十万贯。

二十万贯,可以供荥阳一年的用度了,如今的官员不缺俸禄,但是官府却紧巴巴地,想要修路架桥,办些惠民利民的政策,都束手束脚拿不出钱来。

上次朝廷要士子们出门,荥阳到最后凑了一些钱,也没有雇得起专门的车队。

荥阳学院的院长,对此也不上心,这地方的士绅自有一套人脉,新来的官员往往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刘新亭一夜没睡,却看不到一丝的困倦之色,整个人精神奕奕。

“把咱们的捕快、衙役、厢兵全带上...算了,让推官、押司、书记一干吏目来,将今日之事,记录在册,刻碑立于城门口。”

荥阳通判滴溜溜地跟着,问道:“不让咱们衙门的人来么?”

“来了有什么用,你看这些兵马,他们还用得着外人插手么?”

众人往街上一看,这才惊觉,这些人恁的如此雄壮,简直个个都是七尺大汉。

这等昂扬的军汉,不知道比当地厢兵雄壮多少倍,而且他们刚从交趾回来,浑身都是腾腾杀气,一眼望去叫人好生敬畏。

虽然大宋看轻武人百十年,但是真有如此威武之师,道路两旁的百姓还是忍不住驻足观看,心潮澎湃。

俺大宋有这等将士,何愁边关不宁,何愁蛮夷犯边。

杨霖昨夜睡得格外香甜,每次赶路都是一次痛苦地历程,如今这道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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