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790节

在场的几乎每一个朝鲜人,无不是暗自祈祷着,他们之所以会如此紧张,是因为他们生怕因为天气或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导致奉灵典礼不能如期举行,让朝鲜上下为此遗憾。

现在于朝鲜,甚至因为皇帝赐谥号的原因,使得其士林之中对未来生出了另一种憧憬,也许有朝一日于会有朝鲜人配享从祀孔庙!

配享从祀孔庙!

想到于汉城时听到的“妄想”。吴达轩只是暗自一笑,心道着那些人的无知,他们难道就不知道“朝鲜地窄既无大江亦无大河,如此焉能出圣人”,既然不能出圣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圣贤配享从祀孔庙?

“若是身后能得皇明“”谥,虽死而无撼了!”

就在吴达轩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那边的军号声响起。

大王到了!

首先抵达“昭忠祠”的是一队骑兵,在骑兵经过之后,才有一辆马车停在“昭忠门”前,然后侍卫上前打开车门,在车门打开后,位于前排的吴达轩尽量往“昭忠门”看去,他记住大王的相貌,这会和当年他于殿上得见圣颜一样,成为他一生的荣耀。

身着红色大典袍的朱明忠神情肃穆的缓步前行,进入昭忠门后,两侧站的除了忠义军的臣武将之外,还有朝鲜的使臣,足足五十六人,除了官员之外,还有“三学士”的亲友,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他特意将微微则视那些朝鲜人,并向他们微微点头致意。

一些轻微的举动,并不是失礼,而是“恩宠”。至少这些朝鲜人都感受到了大王的另眼相待,站在宋时烈身后的吴达轩,尽管年岁已长,可在大王走近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突然停止了,现在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颤抖的就像抖筛一般,他的脸膛甚至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通红,他想要大声喊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王,吴达轩的双眼盯视着大王,嘴唇轻颤中他只觉得视线变得模糊,眼眶中噙满了泪水的他双膝一软,在伏倒于地上的瞬间,突然那声音回来了,放声嚎啕道。

“小邦之臣,叩见陛下”

第84章 世人(第二更,求支持)

一面“太白遗风”的酒旗,标志着一座酒馆,这酒旗从何而来,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在乱世之中,于江南各地,这样的酒馆每城都起码至少有一处。当然这里卖的酒并不是烈酒,而是黄酒、米酒,与那茶馆有些相像,这酒馆往往都是人们,在于街上达够了之后,到这里歇歇腿,喝上两杯浊酒,与友人畅谈的地方。这里既然谈论事情的地方,同样也是休闲所在,有事无事的都可以在这坐上半天。

过去,在这里头,往往可以听到最荒唐的传闻,什么东西成了精,什么人被精怪附了身,千奇百怪的事情,不一而足,当然,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些书生于此商讨着国政,大有一副他们才是当朝首辅的模样。不过在大多数时候,他们的争论往往都是因为报纸上的新闻而起。

现如今,这几钱一张的报纸,早就实兴开了,但凡是个识字的,即便不是天天买上一张报纸,也会隔几日买张报纸看看,若是家境稍宽裕一些,自然是天天看报,而在这酒馆里头,自然时常有人在那里看着报纸,在那谈论着报纸上的新闻。

“瞧瞧,足足两万万两银子!”

这几日,若是说这酒馆里头,人们谈论最多的是什么,恐怕要数忠义军在沈阳缴获的银子!

二万万两!

这个数字,莫说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他们连想都没想过,即便是达官显贵,恐怕也没想过这个数字。

“可不是,这下子咱江北可就阔绰了,二万万两银子,啧啧,若是堆起来,可不就是一座银山嘛!”

银山是什么模样,没有人见过,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会在那里比划着,想象着那银山的模样。

“你们说,这么多银子,从沈阳往咱江北运的时候,那要用多少船啊?”

一个人的好奇,换来的是另一个人的白眼,只听那人说道。

“瞧你就是没见识的主,你没瞧见报纸上说的嘛,海军舰队已经驶往辽东了,为啥过去?不就是为了把从清虏手里的抢来的金银财宝都运回来。”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解释了,为什么刚回国的“秦国号”急匆匆的与“齐国号”一同编成舰队驶向了辽东,为的就是把银子带回来。

其实,也不需要太多的解释,早在半个月前,江淮银行就急不可耐的在报纸上告诉世人淮王府决定将于沈阳缴获的银两全部存入银行,甚至过了三天还特意显摆了一下,一千万两银子刚刚运抵海州,在交存海州的江淮银行之后,随后对被运到银元局铸成银元。

“二万万两,这下子咱们可踏实了!”

这声踏实指的人们手中的银元券,毕竟,一直以来,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有一天,这银行里的银子不够了,他们手中的银元券换不出银子,现在,有了二万万两银子作保,自然的再也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你瞧”

放下手中的酒杯,富鸿基搭眼瞧着那边的酒客,用半嘲讽的语气说道。

“这世间百姓多是愚夫,二万万两银子,便让其对纸钞深信不疑,全无当年顾虑,如此,江北自然财力无虑,”

“可,这也是事实啊!”

李光地看着这位从福建来到江北的同乡,他是顺治十五年戊戌进士,选为庶常,学习满语以及满书。顺治十六年己亥御试第一,又被授编修,分校礼闱,升侍讲。按常理来说,他的仕途如此一帆风顺,本应于京中任职,可就在此时,因为父亲去世丁外艰守制三年。按常理来说,即便是他日丁忧复出后,也会为朝廷重用,可是谁曾想他这边守制结束的时候,大清国已经不在了,不是不在,而是大清国已经远逃至关外,自然也就不能在丁忧结束后返回京城了。

其实,这也不算是坏事,至少他躲过了对出仕满清官员的清算。不过世事总是不尽人意,虽然他躲过了一劫,可是他的优免却被撤消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几经辗转之后来到了江北,试图在江北出仕。因为是同乡的关系,所以富鸿基在来到江北之后,才会找到正在清河书院读书的他,试图通过他获得书院山长等人的推荐。

“磐伯兄身为闽人,原本可以轻松于闽王处或者南安侯处轻松出仕,为何会背井离乡来到江北?”

笑看着富鸿基,李光地的语气显得有些玩味,虽说他比富鸿基年少,可是早在去年年初,他就已经来到江北,即将毕业的他,随时都会进入官厅之中,几年之后,也许就会外放为官。

“俗人皆言江北之道有辱斯,可世人却不见今日之天下,只有江北才能做到唯才是举!”

因为说的是闽南话,富鸿基倒也不需要担心他的话语被别人听到。

“闽王幕府之中,所用者虽看似云集天下英才,可官居高位者皆是闽省之人,江浙等地官吏,往往不得重用。而反观淮幕,其幕中云集南北贤达,凡有所才学者,必可得到重用。如顾炎武入幕不过年余,既可官居参军,如钱磊虽是师爷出身,亦因擅长属理地方,而入参军府”

言道着淮王幕府的不同,富鸿基看着李光地笑道。

“如此,兄为何不择淮弃闽?”

“那为何不考虑李楚?”

李光地毫不客气的反问,让富鸿基先是沉默片刻,随后又摇头说道。

“李楚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今日李楚虽看似风头正劲,可于为兄看来,李楚今日之势,绝不是长久之势。”

“哦?”

看着富鸿基,李光地的眼光显得有些好奇,现在天下诸多事务早已经明了,四藩坐大,主君虚立,这种现实之下,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就成了几乎所有士人的选择。

可选择谁?

这显然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有人选择了李楚,因其现在气势正盛。当然,也有很多人选择了闽郑以及李晋,淮王这边自然也是许多人的选择,但四藩皆有各自的不足,也有他们的优点,自然的人们也都有各自的选择。

不过李光地这会确实有些好奇富鸿基的选择,要知道,即便是他身在江北,有时候也会对大王有所怀疑,怀疑他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

微微一笑,看着李光地,富鸿基用平静的语气吐出两个字。

“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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