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1070节

在马打蓝素丹国的基础正是宗教。其实,由爪哇土著人建立的在室利佛逝王国和满者伯夷王国统治时,其土著居民大多信奉印度教和佛教。直到500年前,大批阿拉伯的商人由海路到苏门答腊的一些地区,先是经商,而后通过传教,在当地建立天方教素丹城邦。

而真正导致那些天方教素丹城邦强大,并最终取代佛国的,并不其它人,而是两百多年前以代表着大明下西洋的郑和,正是他假借大明大军,诱使满剌加国王改宗,并派出传教师以大明的名义,在满者伯夷传教,以大明的大军强服其土民,使其改拜天方教。而这一切,都是在朝廷不知的情况下进行。

正因为各素丹国无论大小,其宗教都是国家建立的根本,所以宗教一直在素丹国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这也是阿芒古拉特在几十年前推行宗教法典,并改用教历,并且掠夺异教徒为奴,并对异教徒征收苛税原因。

也正因如此,当然天方教长老反对之后,地位仅次于首相阿罕的枢密顾问苏南立即站到了长老的一边,毕竟,长老的影响力,在很多时候甚至超过的素丹。

“素丹陛下,现在,我们必须要发动一场,对明国人的圣战,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年“教师”率领的助我传教的朋友了,而是异端,是异教徒!”

玉树普看着素丹,不无激动的说道。

“长老,不要忘了,大明!”

又一次,阿罕提醒着这个试图发动“圣战”的长老。

“大明远远比我们更为强大,即便是荷兰人也不敢挑战他们!”

阿罕的提醒,让玉树普冷笑道。

“我们有神的保佑!而且这是神的旨意!”

相比于神的旨意,实际上玉树普更在意的是南衡州以及新安城的繁华,在意的是其中的财富。

“而且,无论是南衡州或者新安城里的明人,都有着数之不尽的财富,他们穿着丝绸,住在砖砌的房屋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奴婢为他们耕地,为他们穿衣,如果夺下那里,我们不仅可以向异教徒传播神的福音,而且从素丹到士兵,都可以得到极为丰厚的回报。”

“但是却会激怒大明!”

阿罕并没有因为宗教或者财富失去冷静,他能够看到两者实力上的差距,同样也有看到大明,绝不会抛弃他的封国。

“万一大明因此报复我们,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毕竟,无论桂国或者秦国,都是大明皇帝的兄弟。”

“首相阁下,其实,你们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插话说道。

“或许,那些国主是皇帝的兄弟,但是那些国主之中,未必没有大明的皇帝陛下恨不得其立即身死之人!”

在他的话声落下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穿着满清式长袍的汉人,与普通的汉人不同,他不仅穿着满清式的淡青色长袍,甚至还剃着金钱鼠尾。他是素丹的汉语教师洪任九,也是他的亲信,尽管他是汉人,可是阿芒古拉特对他极为信任,因为他一直都是以清人自据,而不是明人,

“哦?这是为什么?”

看着洪任九,阿芒古拉特有些不解的问道。

“因为有些人,是那个皇帝想杀而不得的人!”

见素丹、首相以及长老、枢密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洪任九冷笑道。

“如果有人能够帮助那个皇帝解决掉那个人,明朝非但不会因此恨上素丹,甚至还会因此心生感激,毕竟,素丹帮明朝皇帝解决了一个麻烦!”

第148章 到访(第二更,求支持)

南衡州,对于西方人来说,这座城市或许是陌生的,但是提及“巴达维亚”时,却欧洲却是久负盛名,荷兰人的东方商业殖民帝国就是以巴达维亚城为中心。

50年前,野心勃勃的燕彼德尔斯逊昆开始担任荷兰东印度公司第三任总督,正是他为荷兰东方商业殖民帝国奠定了牢固的基础。巴达维亚城正是在他的率领下袭击和驱赶了万丹军队后建立起来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部,是荷兰统治爪哇以至整个东印度群岛殖民地的政治基础。

但是燕彼德尔斯逊昆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当他们用近半个世纪经营的的城市,有朝一日会易手为他国所占据,甚至成为一个国家的都城。

从兴乾四年六月起,每一艘进入南衡州的船,首先看到的是灯塔,而在看到灯搭的时候,同样也会看到那面蓝色的“芙蓉旗”,所谓“芙蓉旗”,就是桂国的国旗,蓝色的旗底上嵌着一个五瓣的金色芙蓉花。

“芙蓉花于湖南最是常见,桂藩虽身于海外,可却也是故土难忘啊!”

看着港口的“芙蓉旗”,徐孚远不禁如此感叹道,作为嘉靖时首辅徐阶徐家的后人,他是受桂国国主的邀请来此地授教。

其实,他并不是徐阶的后代。徐阶的曾孙徐念祖在清军攻陷松江时全家七人都自尽。同时死义的有八世孙徐涑、徐开祚、徐绶。而他是徐阶小弟徐陟的后人,年轻时与夏允彝、陈子龙倡为几社,名动海内。夏允彝、陈子龙身死时,他曾赴福建厦门、浙江舟山等地参与南明抗清活动,为筹军饷,到过交趾,国姓北伐时,他亦曾随军。三年前以礼部侍郎致仕归乡。

“其实,父亲大人大不必来此。”

看着父亲瘦削的身形,徐开平有些心痛的说道,毕竟,父亲子七十余岁,而且这几年身体也是欠佳。

“开平,你不懂得。”

看着愈来愈近的新衡州,徐孚远看着那充满异彩风情的城市,对儿子说道。

“此次陛下分封数十藩,其本意实为复周礼旧制,为父身为礼部侍郎,虽不能再于朝中报效,可却也可以此残躯为我大明传播教化于四海,令桂国生蛮能够受天朝教化,他日可归以华夏。”

话音落下的时候,徐孚远的目光投向了甲板上站在乘客,数百名滔海万里的明人,眼巴巴的看着这座城市,他们双眼中的神彩各异,既然充满了渴望,同样也怀揣着对未知的畏惧,尽管他们的身份各异,但是复杂的眼神却是相似的。

“你们瞧,那是什么?”

在船即将进码头的时候,突然,有人指着码头大声嚷嚷道。

“居然扎着花牌坊,莫不是迎接咱们的?”

此时,新衡州的码头摆开了异乎寻常的仪仗。码头上不但是彩旗飘舞,而且是鼓乐齐备,临时扎起的花牌坊一座接一座,手执刀枪、盔甲鲜明的卫队一排挨一排,或许,盔甲在大明已经淘汰了,但是在南洋却又派上的用场,毕竟,在短兵相接中,盔甲是抵挡刀剑以及弓箭最好的选择。

最为起眼的是从岸边棱堡上伸出的重型海岸巨炮,炮口指着海面。港口中除了一些各国船只之外,还有数艘桂国战舰泊于港区,在码头上,还可以看到一面王旗,那是桂国国主的王旗。

桂国国主在这里!

这样的仪仗,当然不是迎接普通的移民,而是桂国国主朱慈煊用来迎接徐孚远的仪仗。

船进港之后,船上的人们这才知道,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老人,居然是曾经的礼部侍郎,在人们的惊诧与羡慕中,徐孚远踏上跳板。

“复斋公一路安好?”

在徐孚远尚未下船的时候,身为国主的朱慈煊便主动上前挽扶道。

“小民参见大王。”

不露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徐孚远依礼行揖。

“这一路舟船奔营,小王每每想起公以此高龄,仍不远万里来小邦教化邦民,便是心存惶恐,却又窃喜不已,此后能日日与公身边受之教诲,实是小王之幸。”

朱慈煊的激动倒也不是做假,毕竟,这是他就国以来,桂国“招来”的第一个当世大儒,或许徐孚远还谈不上是“当世大儒”,可是他于江南士林却也是颇有清名。

如果能留他于桂国,自然有助于桂国招贤。也正因如此,朱慈煊才会表现的极为热情。人的心态总是会因为环境不同发生变化,过去,在大明的时候,他终日诚惶诚恐,时而担心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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