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拜拜。”金发碧眼的伊莲娜有点无奈的道,说完就转身离开。
老张道:“您慢走,照顾不周。”
徐得庸看着这要离开的大洋妞,心中一动跟上去道:“伊莲娜小姐,冒昧问一下,您要坐车吗?”
伊莲娜打量了徐得庸一眼,看向门口的三轮车道:“那是你的车?”
“是的。”徐得庸微笑道:“如果您有需要,愿意为您效劳。”
伊莲娜看着徐得庸道:“你和别的人似乎有些不同,我喜欢你身上的自信,好吧,我坐你的车。”
“那是我的荣幸。”徐得庸微微一低头道:“巴惹俄斯达(请)。”
“哦,天啊,你竟然会说e语。”伊莲娜有些惊讶道。
徐得庸实话实话道:“我只会简单的两句口语,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和您学习一些外语……。”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车边,徐得庸礼貌抬手。
“谢谢!”伊莲娜笑着道了声谢,轻扶他手腕上车。
三轮车驶离!
“张师傅,这人干什么的?”店员也是有些目瞪口呆道。
老张抬抬下巴示意道:“你没看到吗,蹬三轮的。”
说完人就忙去了。
他才不是多嘴的人呢。
店员眨了眨眼睛,心想:“废话,我又不瞎。”
徐得庸将伊莲娜送到目的地,侃了一路,从国内侃到国外,不管伊莲娜聊到什么,徐得庸总能扯上几句。
当然,只是一点类似道听途说的皮毛,不敢深说。
“和你聊天非常有意思,你的见识也非常多,一点不像一个蹬三轮的,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伊莲娜有些意犹未尽的道。
“当然,我叫徐得庸。”
“徐、得、庸,很高兴认识你。”伊莲娜笑着递给徐得庸五角钱道:“这是你应得的。”
徐得庸看了一眼道:“有点多了。”
伊莲娜眨了下左眼笑着道:“你除了付出身体上的劳动,还付出了嘴巴上的劳动,所以要付两份钱。”
徐得庸大方的接过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您局气。”
伊莲娜道:“不用客气,期待下次相遇聊天还这么愉快。”
徐得庸摊摊手道:“我肚子里的精华已经被你掏光了,下次换成你教我一些e语吧。”
伊莲娜笑嘻嘻的道:“哈啦硕,达斯胃哒泥呀!”
“这句话什么意思?”徐得庸问道。“好的,再见的意思。”伊莲娜道。
“达斯胃哒泥呀。”徐得庸现学现卖。
互相摆摆手,伊莲娜步伐轻快的离开。
不远处一个骑三轮的同行,见到徐得庸和伊莲娜有说有笑,还整上两句e语。
这会忍不住上前道:“行啊,兄弟,和老大哥家的女人都能聊的开,不过你可要悠着点,别一不小心搞成‘涉外事件’。”
徐得庸道:“萍水相逢,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碰到。”
“嘿。”同行挤眉弄眼道:“要是有心,见天在这附近转悠,还愁碰不上?”
这货前一句说让徐得庸悠着点,后一句又看热闹不嫌事大。
徐得庸蹬上三轮要离开道:“还是赚钱要紧。”
同行有点恨铁不成钢,低声道:“那可是洋妞,你要是开了洋荤,说出去就是这个。”
说着比划大拇指。
说出去?就是开了也不说,说出去不找事吗!
闲活的不够自在?
这种事,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呸,不对,人家有男朋友好不,想什么呢!
徐得庸没搭理他,蹬着车离开,留下这货直叹可惜。
这种人,鼓动别人一包劲,真要他上,就是人家张开腿也绝对怂!
转过眼就到了中午,今天遇到小姐姐打赏,可不得犒劳自己的胃肠。
一碗卤煮一毛三,两个大烧饼六分,吃的他是小肚胀。
吃完饭逛逛悠悠消食,又来到前门大街,听到那片爷的拉洋片:
“三大钱儿买甜花,切糕鬼腿闹喳喳,清晨一碗甜浆粥,才吃茶汤又面茶;
凉果糕炸糖耳朵,吊炉烧饼艾窝窝,叉子火烧刚卖得,又听硬面叫饽饽;
烧麦馄饨列满盘,新添挂粉好汤圆,爆肚油肝香灌肠,木须黄菜片儿汤。”
“就问您听了馋不馋?”
“馋!”几个小屁孩围着他眼巴巴道。
“那还想不想听?”
“想听。”
“想听就回家拿钱唉!”
于是小屁孩一哄而散,是回家要到钱,还是挨呲道就不清楚了。
“片爷,吃了吗您呐!”徐得庸笑眯眯的道。
片爷显然还记得徐得庸,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窝窝头垫不啦肚子,怎么,想请你片爷吃饭啊!”
第15章 蔡全无
徐得庸大气的道:“滋要您片爷开口说个地方,小子不说二话。”
片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不知想到什么好吃的,随即摆摆手道:“这世上就没白吃的,你还是蹬你三轮去吧。”
徐得庸道:“可不是我不请您,是您不去,走嘞。”
片爷看着徐得庸远去,朝地上呸了一口道:“呸,这小兔崽子没安好心眼儿!”
徐得庸要是听到绝对会叫冤,他就是看都是“熟人”,打个擦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一路骑行到粮店门口,看到几个汉子正蹲在门口,其中又有一个“熟人”。
这可是他内定的好大哥,蔡全无!
这不得上前认识认识。
于是他将车停到一边,走过去笑着道:“哥几个在这等活呐?”
大家瞅了徐得庸一眼,见不熟悉,但人笑着开口了,不能不给“面儿”,于是点头“嗯”了声。
其中一人似乎见过他,打量他道:“我看你眼熟,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在街面上混?”
徐得庸见他和蔡全无挨在一块,走过去硬插两人中间,蹲下道:“嗨,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以前是有些不搭边,这不家中遭遇变故,浪子回头不是!”
“大哥贵姓?”徐得庸顺势问道。
男子道:“刘,刘柱。”
“我叫徐得庸。”
刘柱想了想道:“好像听说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嗨,想不起来正常,我就一个无名小卒。”徐得庸道。
随后他又明知故问旁边的蔡全无道:“大哥你呢。”
蔡全无也不看他,目光有点“直愣愣”的看着地面,崩出三个字:“蔡全无。”
徐得庸立即赞叹道:“好名字,知者减半,省者全无,给您起名字的一定有大智慧。”
听到这话,蔡全无终于“正眼”看了看徐得庸道:“您抬举,我就是一个窝脖。”
徐得庸道:“我也只是个蹬三轮的,大家都差不多。”
蔡全无又不说话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地面!
刘柱道:“哎哟,没想到全无的名字这么有讲究,那我的名字有讲究不?”
徐得庸看了他一眼,心想:“有没有讲究你自己没有逼数吗?”
你就是一个路人甲,哪来那么多话!
“您这个我不清楚。”
徐得庸应付一句,继续关注蔡全无,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蔡全无就诠释的明明白白。
人肯定是好人、能人,所谓心中有乾坤,眼里有定数。
是一块蒙尘的“璞玉”,需要人细品,可长得真是……一言难尽!
所以,以后徐慧真选老公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他!
先是范金有,后有徐和声,都已经和徐和声商量结婚的事情,在徐和声赶蔡全无离开的事上,看出徐和声性情不行。
最后才选择了蔡全无,附加条件还一大堆,入赘,孩子随她姓等等。
“哎,全无大哥,您看我能在这做临时搬运工吗?”徐得庸问道。
刘柱道:“这个你得问粮站马主任,问他没用。”
蔡全无见刘柱说了,自然不会开口。
徐得庸也是无语,给了你个名字你咋老说话?
好吧,人也是好心,但没眼力劲!
刘柱又道:“再说你有三轮车,干嘛还干这个,又累又脏。”
徐得庸只好道:“三轮车也不好干,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拉到一个客人,哪有搬运赚钱快。”
刘柱点点头道:“也是。”
徐得庸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下文,便转向一旁道:“全无大哥,您和马主任熟悉不,能不能帮我……。”
刘柱又又道:“找他没用,他三棒子打不出个屁,也就有把子力气能在马主任那留个名。”
徐得庸:“……”
我谢谢你告诉我,不搭理你!
“全无大哥……。”
没等徐得庸说完,蔡全无忽然看着他道:“您干嘛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