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第48节

  小迷糊继续点头。

  “那么合在一起就叫双倍,是几个手指?”张叔夜问道。

  “两根手指。”小迷糊抢答。

  “那么,一箩筐猪草的两倍是多少?”张叔夜又问。

  小迷糊却继续咬着指头,懵逼的表情。

  接着,她的脑壳啪啪啪的响了起来,又被打哭了。

  老张不来气的道:“连这都不知道,还敢忽悠我你喂了双倍猪草,本官这辈子最恨被人忽悠了,你个不成器的死丫头,陈留治下若都是你这种迷糊,那本官颜面何在?”

  这尼玛就是刑讯逼供。

  最终到底是小孩子胆子小,于是小迷糊招供了:“相公息怒,我因贪玩没能割到足够多的猪草,猪便饿瘦了。不是拉稀导致的。”

  也算她只被抽了三两下就招供了,张叔夜容色稍缓,指着她鼻子道,“若你家有牛,本官会以虐待耕牛罪名办了你个小迷糊,是猪那便算了。但你娘那么辛苦,你却把你娘的猪饿瘦了,所以你挨这两下冤枉吗?”

  小迷糊呼噜呼噜的摇头,随即又呼噜呼噜的点头。

  实在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张叔夜只得装作是她受教了。

  就此小迷糊没心没肺的去割草了,走几步又回头,走几步又回头,慢慢远去。

第90章 定了

  小迷糊背影消失后,张叔夜叹息一声:“作为父母官我无能,现在猪草的确难割,她这么小原本不该承担这些,原本是她兄长做这些事,自从兄长被人打残废后,只能这样了。”

  张子文看着远方道,“然后呢?”

  张叔夜道:“本官让她们来报案,以便抓人帮她们索要赔偿,但她们拒绝了。说是大郎自己摔伤的,对此你能咋整?”

  张子文微微点头,没再说话。

  张叔夜趁机语重心长的道:“小子啊,你要是还有点良心,要真如唐恪说的有点担当,关于这事你就不能在关键时刻退缩。不能高高挂起,不能把这群汴京城墙外的人给遗忘。”

  感情老张装逼了整个上午,就是用这些苦肉计加强说服力。他像是相反担心纨绔子弟打退堂鼓?

  这正好,张子文也迟疑着会不会脑洞过大把老张吓缩。现在看,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那么以他的霹雳性格就不会再有任何迟疑。

  到此,张子文看了身边的差人一眼,他们便很识趣的走远,给两人留出了谈话空间。

  “我知道大人的心思了。”

  张子文这才道,“但计划有变,如果您信我,那此番行动主战场不在陈留,恰好就在您所说的那汴京高墙内。您也说了所谓家贼难防,汴京城墙如此华丽,却挡不住来自内部的毒瘤,那道失败的城墙耗费了无数前人心血,却没给任何人有安全感。”

  接触了这阵子,又有唐恪作保,张叔夜当然是信他的。

  老实说主战场在什么地方老张很无所谓。不过听他这么郑重的语气提及汴京……动用边军的人,在没有治权的情况下要于汴京城墙内行动。

  仅仅这事也真让张叔夜心口薄凉薄凉的。

  迟疑了顷刻,张叔夜试着道:“把话说完,理论上没有本官不敢的事,只要你有足够说服力?”

  “步军司一百多口神臂弓对不上号,关于这事大人听说了吗?”张子文开门见山。

  张叔夜吓的神色大变,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这事兴许和咱们要动的人有关?”

  对于他张叔夜这是个司法问题,所以他用词是“兴许”。

  但对于虎文,龙争虎斗迫在眉睫,这是一场战争而不是什么几把司法问题。身为战士知道要打谁就行,并不需要理由和依据,只需要战术和士气!

  所以哪怕是忽悠、吹牛,张子文也必须表现的很有信心,“不是兴许。日前我查探红叶观,亲眼见到了神臂弓!”

  张叔夜并没有问“当真如此”这种废话,跺脚怒道,“丧心病狂!那不是刑案了,是谋逆,十恶不赦之罪!”

  “动真格的时候到了,剿灭了红叶观后,大人治下这群子民就会好过起来,他们赖以生存的这片土壤会改变,到了那时候不用去手把手的教,不用费精力过问他们的事。老百姓自身容错率是惊人的,只要没人去伤害他们,就会好起来。”

  张子文最后道:“边军到达之际,京畿房的文件一定能拿到。但我是民不是官,于是这场汴京之战必须出师有名。一定是大人,不会再有别人了。您若不敢出手我不怪您,但诚如您所说,作为父母官您都高高挂起了,刚刚所见的这些人,就再也无法被救赎。”

  张叔夜除了惊悚外也有些兴奋,正在来来回回踱步思考。

  既然涉及到张怀素,他在京经营这么多年,人脉圈子以及背后势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所以这种事哪怕知道他们谋逆在即,却无法在更高层面部署。

  太多人屁股里有屎,太多人牵连到利害关系。到不是说那些秀才真敢参与这场假想中的谋逆,而是因为那些人是些傻子,自身并不觉得问题严重性。于是从上层进行部署,虽能解决合法性问题,却大可能扑空。

  这边还没行动,对方已经收到消息。这种情况下轻点是扑空。严重些要死很多人,因为他们这些亡命徒就会狗急跳墙。

  这些人可不是考虑三年都不会造反的书生,而是一言不合就容易提刀干的狠人!

  考虑到此,张叔夜越来越趋向于快刀斩乱麻!

  因为理由真有了,相当于:这问题上张子文以证人立场,正式对官府进行了实名举报。这么重量级的证人别说查个红叶观,理论上蔡京都家里都可以去查。

  规矩是:匿名举报一般当做中伤或废话冷处理。但实名举报必须要走程序查。

  想定,张叔夜一字一顿的道:“本官不缩头,不过办理这级别的事必须名正言顺。我陈留县进城墙办案的依据在哪?若没有这个临时管辖权,死的人一多,恐怕你我会摊上事?”

  张子文道:“这个简单。还是那句话,这种事最快的办法是走开封府的行政授权。”言罢,不怀好意的看向富安。

  富安一阵郁闷,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道:“小人富安,对县尊实名举报,之前陈留县几起命案的凶手,实际是关七,他乃是唐老六的结拜兄弟,现在就藏于红叶观中。”

  张叔夜冷冷道:“可敢把此事成文按手印?”

  富安头皮发麻的看张子文一眼,最终只得点头,“敢!”

  “爽快!”

  张叔夜不禁大为欢喜的一拍大腿,开始猛舔嘴皮。

  张子文也乘机出黑手,“富安你想做公务员吗?”

  “想啊!”

  富安不禁嘴巴都笑歪了,还真是富贵险中求的节奏。

  张子文便道,“可以的。既有报国之心,你现在起留在张大人身边,他该不会吝啬给你个陈留县差人职位,若有后续功劳,相信他会委任你为班头。”

  卧槽跟对人果然重要!富安又惊又喜,做了这十几年流氓,可以改行去欺负流氓貌似是好营生啊。

  张叔夜却最是反感这刺青肌肉男了,不禁眉头大皱的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凑近老张低声道:“他基层经验丰富,暂时也没有大恶,若用的好是能做事的。处于一场战争中,要弄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我当时答应了要给他个出身,不能失言。且参与这场战争就是为国出阵,若真有立功表现,当然应该嘉奖。若做事不利甚至渎职,过后咱们过河拆桥,追责滚蛋,我不会护短,请大人不要此时迂腐。”

  这听起来倒也通顺,张叔夜只得勉强点点头。

  他点头当然没有任何悬念,富安现在就是陈留县干警了。工资虽然贼低但是社会地位高啊。

  张子文再道:“走吧,大人随我去开封府,申请‘陈留县跨区捉拿命案悬案的牌票’,我不会说话的,只站在您身边,陈留县自己和上司提要求。通过往前几次事件我大致看清了林摅尿性,只捉拿区区一个命案嫌犯。我在场,林摅大概率会批的。至于为什么陈留县自己拿人,而不委托开封县拿人?这中间的说辞和可操作性太多,其实也就是叔夜大人一张嘴说了算。”

  “一但林摅签字,则此番‘杀青龙’行动名正言顺。又根据京畿房对边军的委任,则此战中,您将具备带边军突击红叶观的完整管辖权!”

  “徐宁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参与,且特殊时期他要保护我和我家。”

  张子文最后道:“但我已为大人选择了一位战阵经验丰富的冲锋队长。他出身于铁军种师道麾下,由我张子文担保,他可堪重任。到时叔夜大人委任,由他带领陶节夫部边军突击,则红叶观一战可定!”

  “不不不。”

  老张不愧是将来能和辽国游牧将军比箭的狠人,果断摇手拒绝:“如此重任怎能委给别人,这事本官谁也不信,将会亲自披甲上阵,带队突击。”

  “好吧这也行,反正要带上那个鲁达,顺便。”

  张子文又不怀好意的看着富安,“若张大人在你之前阵亡,我就把你小妹和母亲送去西北,让她们给种师道打工。”

  富安一阵郁闷,“既是陈留县差人,在其位谋其实,富安死前绝不叫大人有事。公子不要老威胁小人,其实不威胁我也会尽责的,我以为您知道这事的?”

  嗯,老张现在开始有点喜欢这流氓了,觉得富安还有救……

第91章 冲锋队成立

  张叔夜理由也是算冠冕堂皇,进开封府陈署的理由是:要抓的人比较复杂,而开封县和那些人过于熟络,容易产生裙带。事关命案的嫌疑人容易生事,不宜委托开封县行动。

  通常古代的狠人们是非常难抓的,差人兵器装备和气势都不占据优势。很容易导致这些狠人二次伤害后跑路,若真的出现这种幺蛾子,而张子文作为见证,林摅又没批,那就容易成为背锅的人。

  于是只要说得出逻辑来,这种授权容易拿到……

  诸事办妥后,回到别院是晚间了。

  四九很有耐心的拿一罐蜂蜜喂小宝吃。

  事实上这是张子文吩咐的,这是减肥的东西。小宝很喜欢这东西,一边吃一边就显得很烦躁,但凡谁接近它都喷两句虎豹雷音。它认为这罐蜂蜜是它的东西,别人是来抢食的。

  张子文过来老实不客气的挖了些蜜吃了,小宝就扑在地上闷闷不乐了。

  管它高兴还是不高兴呢,张子文在躺椅上坐下来,一摇一摇的道:“我这是在对你教育,不要忘记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当有能力时,很容易就伸手拿走别人的东西。于是你要少吹牛逼多练武,倘若将来我不能照顾你的时候才能生存下去。身为一只猫,你军粮都能被老鼠抢了,你还觉得世界安稳啊?”

  也不知道这猫听懂了没有。不过它的确爱动了,譬如现在,它郁闷归郁闷,却追逐一只蝴蝶,老想抓住,却老抓不到,追来追去,它竟然已经相对敏捷的去到了树尖上了。

  并且是身负大约它一半体重的沙包。

  “那颗乃是老爷心爱的古树,还不赶紧下来,你那么胖,若把树尖弄断了便打断狗腿扔出去。”

  富安小妹的声音又传来了。

  小宝觉得她简直是个强盗,作为猫,在家里爬一下树也能被人威胁打断猫的狗腿……

  “末将刘光世,参见公子!”

  比预计的更早了两日,次日晚间一个体格健壮、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进来别院以军礼跪在了地上。

  张子文倒真没想到,此番陶节夫派来的敢死队乃是这人带队?

  刘光世又道:“卑职父亲乃是保安军都统制刘延庆。”

  张子文微微点头:“我知道你父亲是谁,不用刻意介绍这些。”

  说起来这家伙和他父亲一样,总体是个滑头,比较有钻营的心思。

  不过能力真有些。到这个年景,刘延庆基本算是半废状态了,不过这小子比张子文也大不了几岁,处于思维单纯初生牛犊、容易热血的年纪段,也算是实实在在战场出生的将门子弟,又携带家学似的钻营心思,这种情况下只要出师有名再是贵人提携,这类人办起事来应该是敢冲敢打的。

  一般要到过了而立之年心思才比较多,且随着地位提高,得失和功利心越来越重,才容易出现他将来在抗金战役中那些滑头幺蛾子。

  钻营心思并非在所有时候都是副作用,处于年轻热血阶段、地位又不高时,这种人相对最有执行力。

  至于将来怎么驾驭这类人就真是一门比较大的政治学问了。棒槌李自成因这类人而战力爆表,也因不会驾驭这些膨胀的人而扑街。关于驾驭这类人,李二最是王道,朱八八最是霸气。

  岳韩张刘等中兴四大将中,刘光世这混混理应是排不进去的,能和岳飞等人放在一起并称的是刘仲武大将军那小儿子刘琦。可惜刘琦现在是个小屁孩,刚脱离开裆裤状态的那种。

  “终于来了,快快请起。”

  张子文颇为高兴。比徐宁预计的提前两日到达,这就是他的执行力和钻营心思导致的。

  否则这类事没有定数,若换富安的尿性,他会晚两日到达。

  张子文比较温雅的格调让刘光世有些受宠若惊。

  坐下来,富安小妹也抬来了茶。

  刘光世不怕烫,渴不可耐的一口喝光了,一抹嘴巴道:“军伍粗人习惯了,公子莫要笑话。只不知此番召见入京要办理何等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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