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第121节

  许志先楞了少倾道:“这些道理我倒是懂的,关键是就算被你获知,我们能做什么?你就算再蠢也念过太学的,程序不对,这个案件就立不了,我以为你知道这事的?”

  张子文不想现在喷他,“这些以后再说,现在拉起手袖就是干。否则投资这么多差旅费过来,岂不是脑子有包?”

  许志先寻思:说的你脑子没包似的。

  就此老许显得更担忧了,内心里认为义气文虽然讲义气,但是他真的脑子有坑……

  次日一早继续下雨。

  张子文和许志先过去隔壁房间的时候,赵班头还在打鼾,猪哼声此起彼伏。结果被一脚踢的跳了起来。

  “打起精神来,多喝点茶,完了以后去牧场踢场子。”

  之后就开始纷纷准备着。

  赵班头仍旧有点迟疑的样子凑近道,“大人,看昨日形式,江阴县是不会松手的。我们少量去几个人,好言商量,哪怕不成也应该问题不大,但大队人马过去恐怕会出事。”

  又被一脚踢的跳起来。不过这次是许志先干的,不关张子文的事。就此一来老赵知道逃不了,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回忆一下,想当年老赵也是一号狠人,不过从当差后跟了很多任和稀泥官员,加之见的世面越多,想法就多了。

  从感情上说,跟着头比较铁的老大办事士气是肯定有的,也能一定程度唤醒曾经被压制的那份情感。

  眼看着老赵眼睛逐步发亮,戾气逐步加重的样子,张子文还算满意,忽悠洗脑也算是小有成果了。

  私下里,张子文对许志先道:“看得出来的,这货应该是也一号狠人,却被你带废了。”

  许志先道:“他是倒是狠人的,军旅世家,当初宋夏之战白热化时,他爷爷就跟着范仲淹从南方起兵西进了。但是关于他废了这锅我许志先不背。乃是许多深层次原因造成的。”

  好吧这也不是主要问题……

  吃过早饭,时间仍旧很早,大雨中一行五十多人出城朝江阴牧场而去。

  牧场外围的门棚中,聚集了昨日临时接到调令进驻的一群弓手,约莫三十几人。正在围拢一起喝着姜茶驱寒湿,有说有笑。

  随即他们发现有一大群手持兵器,披着雨披的公人朝这边快速而来。

  并没有人大声责问“你们哪个单位的”,这群弓手逐渐的肃静下来,各自心中都有些不安。

  因为在这之前大家的笑谈是“昆山那群孙子敢不敢来”,之前大多数认为他们不敢来,因为来了也没用。这不是他们的地盘,没有治权是做不了事的。

  但明知道不该来,他们还是大张旗鼓的兵临城下了,这种情况就很容易导致摩擦,没谁是喜欢拉仇恨的,尤其对方是两个县级官员。

  不过很无奈,这是县老爷周智亲口下达的死命令。

  外来的书生县爷一定程度是可以忽悠的,但周智不同,几乎就是当地教父土皇帝还披上了官皮的那种。

  眼见张子文一行人越来越进,江阴县弓手也不能继续坐着,全部起身出来拦在了大门口,一步不让的态势。

  不过领头相对很客气,拱手道:“两位大人不知因何事到此?”

  “来查案,速速闪开。”许志先摆手撵人的样子。

  江阴县的这群人一步也不让,继续拦死了大门入口。

  弓手中的副职却低声嘀咕了一句,“也就屁大点的昆山县,有这么大的案子可查吗?来这么大的阵仗,搞的像是两浙路刑狱司提堂似的。”

  声音虽然小又像是故意的,哪怕雨不小,站附近的人都能听清楚。

  许志先心中不悦,但觉得自己在违规,也没追着怼,岔开道:“昆山县虽然寒碜落后,但也有王法和规矩。身为昆山主政,本县听说这边有线索,事关七头牛死亡的大案,身为父母官,是怎么的也要过问的,麻烦你等配合。”

  这说了等于没说。

  弓手主将神色古怪了起来,比较滑头的样子不说话。

  而那个副手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慢声细语的道:“大人既然说查案,岂能不知正常手续,昆山的官来江阴拿人,谁给你们的授权,周老爷同意了吗?连这规矩都不知道,也难怪您都三十几岁了,仍旧被困在昆山做个级别很低的官。”

  这勉强也算是许志先的痛点,便有些尴尬。

  雨停了。

  张子文取下斗笠甩甩,像个土帽似的把斗笠背在背脊上,然后看着那个弓手副将道:“你贵姓。”

  他很得意的道:“在下周宏。”

  “喔,姓周的……难怪你这么嚣张。”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

  周宏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在下无意冒犯,但你们要进去拿人,必须有江阴县衙的批准,还要有江阴县衙的押司全程跟随,才符合常理。”

  张子文反问:“我说我来拿人了吗?”

  周宏心中不悦,最讨厌这种玩文字游戏的书生,又比较生硬的道:“带这么多人过来,还持有兵器,说不是拿人在下不信。这里是枢密院群牧司地盘,不欢迎闲杂人等参观,没有县衙批准就是不让进。”

  如此导致周围两方的人都有些紧张。

  张子文注视着他顷刻道:“你到底让不让开?”

第214章 吓唬战术

  周宏语气越来越冷,“说了这是枢密院群牧司的地盘,没有江阴县的批准就不能进入。来啊,既然你张子文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你敢吗!”

  张子文注视着他少倾道:“没那么严重,我是来查牛案的,只想抓到毒杀耕牛的那几个人。我没时间也没心思迫害江阴县的公人。“

  周宏恨恨的寻思,你知道就好,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要硬来。

  张子文接着又道:“不过让我没弄懂的是,既是枢密院群牧司地盘,那为何进来要江阴县批准?你倒是给我说说,江阴县算个什么,进出枢密院的直管牧场进出需要江阴县批准?”

  就此一来所有人都楞了。弓手的头领尤其尴尬些,低着头还是没说话。

  “这……”

  周宏也有些接不上话的样子,迟疑少倾还是硬撑着道:“总之这是皇帝家的土地,投资很大,涉及和军政相关的重大牧业,没有授权不能进。”

  张子文道:“都听好,这是我最后一次耐心讲话。只要是皇帝家的土地,我张子文就一定能进,并不要谁的授权,是不是我在江阴县呼吸也要你们授权?授权是不可能需要授权的,既然是枢密院群牧司的地盘,除非你让群牧制置使站来这里亲口对我说‘拒绝张子文进入’,否则我一定要进,也一定能进。”

  把所有人环视了一圈后,张子文再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想让,但话放这里,拦截我和许志先的一定有后果。敢伸手的我不怪你们,但就要敢挨刀。我奉劝各位,伸手拦截官架之前先想一想,这是否是你们生死攸关的核心利益,如果不是,头再铁也不划算为了某个污糟猫鸟人的一句口谕去犯死罪。”

  “就这样,赵工,带人跟我往里走。”

  说完一挥手,小张带着许志先就往里走。

  赵工也戾气慎重的样子,难得扬眉吐气的造型把腰刀抽出一寸左右,护着往里走。

  这是一次心理战,又是大魔王的虎豹雷音,其实如果他们真是豁出去抽刀顶住,张子文是不会为这事开战的。

  可惜江阴的弓手们不敢赌,最终也没能把刀抽出来,只敢一边后退,一边试图用身子顶住昆山的人进入。

  一退再退,最终只有周宏一个人最着急,顶在最前面,拦着张子文和许志先一步不让,怒道,“不用群牧司的官员来说话,没见大门口有牌子‘群牧重地,闲杂人等严禁入内’吗?那就是群牧司负责这里的官员手书,你们已经闯入了重地哎呀我去~”

  这次好歹说完了,却被后脑勺一巴掌抽得跳了起来!

  张子文道:“快滚!否则刀箭不长眼,你一江阴鸟人都能站在这中枢直属的牧场里,我这皇帝钦点的龙图出身,反倒划归闲杂人等了?你说的话是否有逻辑心里怎能没点逼数!”

  这句导致江阴的人士气更低了些。

  总之要打也打不过,在他张龙图口里,江阴县违反的规矩也像是越来越多。群牧司的官员不来,像是真的拦不住了。

  牧场监事到是真能拦住张子文,也的确是自己人,可惜承包后他早就不在这里,人都找不到,听说编制在这里,人却在常州城整日醉生梦死,短时间根本不可能赶来。

  最终,弓手的头领不敢硬顶,低调的拉回了周宏,眼睁睁看着一群没有治权的昆山流氓,闯入了隶属于枢密院军政范畴的“重地”。

  昆山的人进去后,最着急的周宏一边派人去告知知县周智,又派了快马火速赶往常州城,下死命令说“必须把名誉负责这里的群牧监事找来”。

  最后,周宏一挥手道:“跟老子进去,在旁边盯死他们。他们说了是来参观的,不是拿人的,禁止他们拿人拿物。”

  这听起来像是勉强也可以,于是弓手的头领只得微微点头,默认了。

  ……

  牧场很大,并且沿河而见。

  踩在泥泞的地上那感觉很不舒服,不过许志先是经常下乡的人也不忌讳,唯独就是有些担心的凑着张子文道:“第一次跟着你做流氓,想不到愣是被咱们混进来了,你果然是个忽悠。原来你就是靠这些吃饭的啊?”

  “你不懂,如果装懂就叫形似而神非,强行装逼会扑街的。”张子文道,“我吃饭的本领从来都不是忽悠,而是我有执念和信仰,并且愿意为之去战斗。”

  又道:“少说话多做事,现在是唯一扩大场面唬人的机会,要表现出戾气,大力宣传这次是死罪,弄的牧场的人皆知,才能吓到一些有心人,吓到了他们才容易露出破绽。抓紧时间,我们的时间不会很多,被赶出去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全员行动起来,说是说来参观,却到处查水表,到处揪着人就查问,张口闭口就是“七头耕牛被毒杀的重特大案件,死罪”!

  如此一来还真的弄的整个牧场人心惶惶。

  这个年景,从来没见过一个县衙能这样查案的,还真有些两浙路刑狱司进驻提堂的声威!

  鉴于昆山队伍最终没有“跨区拿人”的事实,江阴县弓手也不方便介入,只能跟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这群流氓把整个牧场弄的鸡飞狗跳。

  时间正在不听的流逝中。

  基本上把牧场从上倒下的人查问了一遍,又在那片被火油焚烧过的草场上走来走去的驻足许久。

  并且张子文还做出了画现场图的样子,画下草场被焚烧过的情景。实际上不是为了画,而是故意画给这些人看。

  牧场方面涉及的人太多,暂时也无法具体分辨他们的表情和情绪,否则的话,张子文本身就已经接近于一台测谎仪了。

  不过张子文画的过程中,不经意的发现,当自己停留在焚烧过的草场上画图时,那个周宏却比任何时候都着急并且气急败坏的样子,一个劲催促问周县爷来了没有,或催促问群牧司的黄监事来了没有。

  却是没有。

  连张子文也在奇怪,依道理说,群牧司的人现在来不了,但周智距离不远,现在应该来撕逼了才对?

  “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

  某个时候张子文收起图纸在怀中,当众宣布:“明日再来查!现在,我鼓励大家参与提供线索甚至是举报,这是重大特大农牧案件,涉案之人一定是死罪,如果存在知情不报的人,虽然不至于同罪论处,但也会重判。”

  牧场方面的大多数人不明觉厉,不过也还是觉得很有威慑力,纷纷在下面交头接耳。

  周宏眼尖的发现后方有四人神色慌张,害怕张子文观察到,便故意打横道:“小张大人好大的官威。你根本连查案的资格都没有,也能在江阴地盘上威胁人。”

  现在不是撕逼的时候,张子文懒得例会,背着手转身,“我们走,明日再来。这个案子没完,话放这里,一天不破案,海军和昆山县联合调查组一天不撤离,这个事不砍下一些人的脑袋来,我不会放手!”

  “你吓唬谁呢!”

  周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借助张子文转身的空档,对后方的某四人使了个眼色,于是无比惊慌的四个人悄悄溜走了,从牧场靠近河道的后门低调离开。

  他们却不知道,已经被低调隐藏在这边的刘光世等人盯住了。

  在事前,张子文以及刘光世都不知道这情况下谁会离开,但是大抵上,这个时候形色慌张又急着离开的人嫌疑最大。于是提前部署的战术是,刘光世盯后门,徐宁盯正门……

第215章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离开了牧场后,周宏又叫住了张子文,神色诡异的道:“大人当时画的什么?”

  “我偏不告诉你。”张子文摆手道。

  周宏急的没办法,近乎不讲理的道:“拿出来让在下看看,我当心你这是在窃取军政机密?”

  “就算是吧,你来抓我啊?”张子文就此扬长而去。

  周宏沉着脸,注视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后冷冷道,“老子就看着你们这群外乡人能横到几时?这个地方,朝廷来的特使都被在驿馆活活烧死过,你真以为官员的脑壳上挨一锤子它不流血啊!认真个啥!”

  这话一出,弓手们吓得低着头不说话。弓手领班却皱眉道:“老周注意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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