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 第285节

大顺以讨之,百姓必不召自至,攘臂争进,蔑不克矣!”颖从之,以志为谘议参军,仍补左长史。

志,毓之孙也。颖以-州刺史王彦、冀州刺史李毅、督护赵骧、石超等为前锋,远近响应;至朝歌

,众二十馀万。超,苞之孙也。常山王-在其国,与太原内史刘暾各帅众为颖后继。

新野公歆得-檄,未知所从。嬖人王绥曰:“赵亲而强,齐疏而弱,公宜从赵。”参军孙洵大

言于众曰:“赵王凶逆,天下当共诛之,何亲疏强弱之有!”歆乃从。

前安西参军夏侯-在始平,合众数千人以应-,遣使邀河间王-用长史陇西李寒谋,遣振武将军

河间张方讨擒-及其党,腰斩之-檄至,-执-使送于轮,遣张方将兵助轮。方至华陰,-闻二王兵盛

,复召方还,更附二王-

檄至扬州,州人皆欲应。刺史郗隆,虑之玄孙也,以兄子鉴及诸子悉在洛阳,疑未决,悉召僚

吏谋之。主簿淮南赵诱、前秀才虞潭皆曰:“赵王篡逆,海内所疾;今义兵四起,其败必矣。为明

使君计,莫若自将津兵,径赴许昌,上策也;遣将将兵会之,中策也;量遣小军,随形助胜,下策

也。”隆退,密与别驾顾彦谋之,彦曰:“诱等下策,乃上计也。”治中留宝、主簿张褒、西曹留

承闻之,请见,曰:“不审明使君今当何施?”隆曰:“我俱受二帝恩,无所偏助,欲守州而己。

”承曰:“天下,世祖之天下也。太上承代已久,今上取之,不平,齐王顺时举事,成败可见。使

君不早发兵应之,狐疑迁延,变难将生,此州岂可保也!”隆不应。潭,翻之孙也。隆停檄六日不

下,将士愤怒。参军王邃镇石头,将士争往归之,隆遣从事于牛渚禁之,不能止。将士遂奉邃攻隆

,隆父子及顾彦皆死,传首于。

安南将军、监沔北诸军事孟观,以为紫宫帝坐无他变,轮必不败,乃为之固守。

轮、秀闻三王兵起,大惧,诈为-表曰:“不知何贼猝见攻围,臣懦弱不能自固,乞中军见救

,庶得归死。”以其表宣示内外;遣上军将军孙辅、折冲将军李严帅兵七千自廷寿关出,征虏将军

张泓、左军将军蔡璜、前军将军闾和帅兵九千自-阪关出,镇军将军司马雅、扬威将军莫原帅兵八

千自成皋关出,以拒。遣孙秀子会督将军士猗、许超帅宿卫兵三万以拒颖。召东平王-为卫将军,

都督诸军,又遣京兆王馥、广平王虔帅兵八千为三军继援。轮、秀日夜祷祈、厌胜以求福,使巫觋

选战日,又使人于嵩山著羽衣,诈称仙人王乔,作书述轮祚长久,欲以惑众。

闰月,丙戌朔,日有食之。自正月至于是月,五星互经天,纵横无常。

张泓等进据阳翟,与齐王-战,屡破之-军颍陰,夏,四月,泓乘胜逼之,-遣兵逆战。诸军不

动,而孙辅、徐建军夜乱,径归洛自首曰:“齐王兵盛,不可当,泓等已没矣!”赵王轮大恐,秘

之,而召其子虔及许超还。会泓破-露布至,轮乃复遣之。泓等悉帅诸军济颍攻-营,-出兵击其别

将孙髦、司马谭等,破之,泓等乃退。孙秀诈称已破-营,擒得-,令百官皆贺。

成都王颖前锋至黄桥,为孙会、士猗、许超所败,杀伤万馀人,士众震骇。颖欲退保朝歌,卢

志、王彦曰:“今我军失利,敌新得志,有轻我之心。我若退缩,士气沮衄,不可复用。且战何能

无胜负!不若更选津兵,星行倍道,出敌不意,此用兵之奇也。”颖从之。轮赏黄桥之功,士猗、

许超与孙会皆持节,由是各不相从,军政不一,且恃胜轻颖而不设备。颖帅诸军击之,大战于-水

,会等大败,弃军南走。颖乘胜长驱济河。

自-等起兵,百官将士皆欲诛轮、秀,秀惧,不敢出中书省;及闻河北军败,忧懑不知所为。

孙会、许超、士猗等至,与秀谋。或欲收馀卒出战;或欲焚宫室,诛不附己者,挟轮南就孙-、孟

观;或欲乘船东走入海,计未决。辛酉,左卫将军王舆与尚书陵公-帅营兵七百馀人,自南掖门入

宫,三部司马为应于内,攻孙秀、许超、士猗于中书省,皆斩之,遂杀孙奇、孙弼及前将军谢-等

,-,亻由之子也。王舆屯云龙门,召八坐皆入殿中,使轮为诏曰:“吾为孙秀所误,以怒三王,

今已诛秀。其迎太上皇复位,吾归老于农亩。”传诏以驺虞幡敕将士解兵。黄门将轮自华林东门出

,及太子-皆还汶阳里第,遣甲士数千迎帝于金墉城。百姓咸称万岁。帝自端门入,升殿,群臣顿

首谢罪。诏送轮、-付金墉城。广平王虔自河北还,至九曲,闻变,弃军,将数十人归里第。

癸亥,赦天下,改元,大-五日,分遣使者慰劳三王。梁王肜等表:“赵王轮父子凶逆,宜伏

诛。”丁卯,遣尚书袁敞持节赐轮死,收其子-、馥、虔、诩,皆诛之。凡百官为轮所用者皆斥免

,台、省、府、卫,仅有存者,是日,成都王颖至。己巳,河间王-至。颖使赵骧、石超助齐王-讨

张泓等于阳翟,泓等皆降。自兵兴六十馀日,战斗死者近十万人。斩张衡、闾和、孙髦于东市,蔡

璜自杀。五月,诛议阳王威。襄阳太守宗岱承-檄斩孙-,永饶冶令空桐机斩孟观,皆传首洛阳,夷

三族。立襄阳王尚为皇太孙。

六月,乙卯,齐王-帅众入洛阳,顿军通章署,甲士数十万,威震京都。

戊辰,赦天下。

复封宾徒王晏为吴王。

甲戌,诏以齐王-为大司马,加九锡,备物典策,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成都王颖为大

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录尚书事,加九锡,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河间王-为侍中、太

尉,加三赐之礼;常山王-为抚军大将军,领左军。进广陵公-爵为王,领尚书,加侍中;进新野公

歆爵为王,都督荆州诸军事,加镇南大将军。齐、成都、河间三府,各置掾属四十人,武号森列,

文官备员而已,识者知兵之未戢也。己卯,以梁王肜为太宰,领司徒。

光禄大夫刘蕃女为赵世子-妻,故蕃及二子散骑侍朗舆、冠军将军琨皆为赵王轮所委任。大司

马-以琨父子有才望,特宥之,以舆为中书朗,琨为尚书左丞。又以前司徒王戎为尚书令,刘暾为

御史中丞,王衍为河南尹。

新野王歆将之镇,与-同乘谒陵,因说-曰:“成都王至亲,同建大勋,今宜留之与辅政;若不

能尔,当夺其兵权。”常山王-与成都王颖俱拜陵,-谓颖曰:“天下者,先帝之业,王宜维正之。

”闻其言者莫不忧惧。卢志谓颖曰:“齐王众号百万,与张泓等相持不能决;大王迳前济河,功无

与贰。然今齐王欲与大王共辅朝政。志闻两雄不俱立,宜因太妃微疾,求还定省,委重齐王,以收

四海之心,此计之上也。”颖从之。帝见颖于东堂,慰劳之。颖拜谢曰:“此大司马-之勋,臣无

豫焉。”因表称-功德,宜委以万机,自陈母疾,请归。即辞出,不复还营,便谒太庙,出自东阳

城门,遂归。遣信与-别,-大惊,驰出送颖,至七里涧,及之。颖住车言别,流涕滂沱,惟以太妃

疾苦为忧,不及时事。由是士民之誉皆归颖-

辟新兴刘殷为军谘祭酒,洛阳令曹摅为记室督,尚书郎江统、阳平太守河内苟-参军事,吴国

张翰为东曹掾,孙惠为户曹掾,前廷尉正顾荣及顺阳王豹为主簿。惠,贲之曾孙;荣,雍之孙也。

殷幼孤贫,养曾祖母,以孝闻,人以谷帛遗之,殷受而不谢,直云:“待后贵当相酬耳。”及长,

博通经史,性倜傥有大志,俭而不陋,清而不介,望之颓然而不可侵也-以何勖为中领军,董艾典

枢机,又封其将佐有功者葛-、路秀、卫毅、刘真、韩泰皆为县公,委以心膂,号曰“五公”。

成都王颖至-,诏遣使者就申前命;颖受大将军,让九锡殊礼。表论兴义功臣,皆封公侯。又

表称:“大司马前在阳翟,与贼相持既久,百姓困敝,乞运河北邸阁米十五万斛,以振阳翟饥民。

”造棺八千馀枚,以成都国秩为衣服,敛祭黄桥战士,旌显其家,加常战亡二等。又命温县瘗赵王

轮战士万四千馀人。皆卢志之谋也。颖形美而神昏,不知书,然气性敦厚,委事于志,故得成其美

焉。诏复遣使谕颖入辅,并使受九锡。颖嬖人孟玖不欲还洛,又程太妃爱恋-都,故颖终辞不拜。

初,大司马-疑中书郎陆机为赵王轮撰禅诏,收,欲杀之。大将军颖为之辩理,得免死,因表

为平原内史,以其弟云为清河内史。机友人顾荣及广陵戴渊,以中国多难,劝机还吴。机以受颖全

济之恩,且谓颖有时望,可与立功,遂留不去。

秋,七月,复封常山王-为长沙王,迁开府,骠骑将军。

东莱王蕤,凶暴使酒,数陵侮大司马-,又从-求开府不得而怨之,密表-专权,与左卫将军王

舆谋废。事觉,八月,诏废蕤为庶人,诛舆三族,徒蕤于上庸;上庸内史陈钟承-旨潜杀之。

赦天下。

东武公澹坐不孝徙辽东。九月,征其弟东安王繇复旧爵,拜尚书左仆射。繇举东平王-为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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