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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点,麻雀小姐换了那身高档贵气的橘红服饰,吉兰则绅士地为她提起了行李箱。
麻雀小姐系着围裙,哼着简单的旋律,在厨房忙碌。
涓.涓浜.浜.涓
不,这里甚至更加拥挤混乱。
“拿着吧,你现在身无分文,会需要用钱的。”
“奥萝拉,等你将冥想法习练到一定程度……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一名‘灵秘者’的。”
吉兰笑道。
倏地,一拳而出。
他抬起手,捏拳,骨节嘎巴作响。
她轻笑一声,鼻子却发酸。
这一刻,奥萝拉不由觉得吉兰先生很傻,只是相识一个月的朋友,值得他为此付出这么多吗?
但她却又感动莫名。
吉兰只觉得浑身热得厉害,一股接一股澎湃的力量,从心脏的有力鼓动之间,迸发并汇聚全身各处。
“继续追寻神秘之路。”
早上八点。
麻雀小姐咬着嘴唇,将手里的钞票攥紧。
现在,尽皆被吉兰所习得。
麻雀小姐对此却只是羞涩摇头。
为吉兰先生那股强烈的执着而感动。
“早安。”吉兰穿戴整齐走来。“辛苦你了,麻雀小姐。”
轰隆!!
沉闷的气爆乍响,宛如雷鸣。
吉兰若有所思。
“一起吃吧,吃完……我就送你去圣母修道院。”
吉兰在马车上,郑重称呼起麻雀小姐的名字。
一时间,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两个字:
待马车离去,麻雀小姐才小声道:
吉兰咀嚼着食物,却摇头。
薇薇从发怔的状态抽离,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连忙站起身。旋即,嘭的一声从烟雾里化作一只小人,飞进了主人的蓝宝石戒指里。
吉兰摇摇头。
他看了眼修道院一侧的街牌号“圣莫德街,8号”,旋即朝麻雀小姐道:
“走吧,我们进去。”
第137章 修女
圣母教会一般只开办在底层街区附近。
这间圣母修道院便是如此。
它看上去远没有希望教会的曙光教堂那般庄严肃穆,更没有其宏伟壮丽,只是简单的灰石建筑。门口左右的两根石柱上,甚至都看不见什么浮雕或花纹,光秃一片。
从大门而入,踏上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道,两侧则是用尖头铁栏围成的墓园。
墓园内有草地、乔灌木、绿篱和花坛等,矮墙上爬满了藤状植物。几只乌鸦坐落在墓园松柏的枝丫上,歪着头,呱呱乱叫。
迟疑一会,这才伸出小手,握住了吉兰的手。
失去了面纱的遮挡,麻雀小姐那幅骇人的面容顿时映入了老修女的眼帘,让其大吃一惊。
一侧的圆弧小木门打开,缓缓走出了个老修女。
路过吉兰时,白发院长还朝吉兰微笑示意。
老修女面容慈祥,笑道。
指不定,圣母时刻注视着人间。
她念叨着圣母箴言,祷告一会。
也是唯一能在修道院里见到的浮雕。
“请问,两位是来礼拜的吗?”
她所提及的“领洗”,即圣母教会特有的洒水礼。每日早晨八点与晚上八点,需要以食、中、无名三指沾染圣水,弹洒身体,完成洗礼。
或许此时此刻,便默默看着走入修道院的他,与麻雀小姐。
“来,你先在静室等待片刻,我去请示院长。稍后她会亲自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即可。”
‘亦是这个异世界的折磨与牺牲之神。’
可眼前这位少女的打扮,明显不像是底层人。老修女想不太明白,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约莫十分钟后,麻雀小姐才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吉兰的面前。她显得很高兴,小声道:
“雪先生,帕德梅尔院长答应了我的请求。”
麻雀小姐看见了老修女脸上的困惑,于是低声解释。
“嗯。”麻雀小姐展颜一笑。
一般而言,愿意投身修道院的,往往都是些贫苦人家,亦或是生活不如意,走投无路的女孩。
可紧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我想向修道院申请,成为这里的一名修女。”
“嗯?”老修女闻言一惊。
两人踱步走入木门,又轻轻将门关上。
旋即,老修女便侧身,指着小木门。
涓.涓浜.浜.涓
这个时段,正有七八位残障人士,坐在长椅上低头祷告,对进来的两人没有任何反应。
“愿圣母垂怜你,孩子。”
百无聊赖间,他干脆闭目养神。
“嗯。”麻雀小姐点头,重新戴上了小礼帽。
“你有空的话,要记得过来看我呀。”她道。
修道院虽然接济残疾人和无家可归者,却也偶尔会有富人造访,或礼拜,或捐款。
此为象征圣母的“缺圆十字”。
“只不过我暂时只能担任见习修女,需要在修道院领洗六年后,才能成为正式修女。”
“恭喜。”吉兰道。“相信麻雀小姐你会早日转正的。”
不多时,方才离开的老修女便带着另一位更加年迈的修女前来。此人头发苍白,穿着一身宽大洁白的长袍,那“缺圆十字”的图案,则是落在了领口的一块方巾上。
“雪先生,我们进去吧。”
两人穿过墓园,远远便看到一座四四方方的巨大教堂。没有过多装饰,整体朴实无华。
八点,亦为八月司辰“恸容圣母”的象征,如此持续六年,才可转正。之后将于教会名录落下姓名,参与教会重要事宜,并受教会庇护。
麻雀小姐知道,这里安葬的多是些无家可归的残疾人或孤寡老人。鉴于墓园规模不大,往往能安息于此的,都可称得上是“幸运儿”。
“稍等我一会。”麻雀小姐站起身,又跑回了静室内。
“我想就此侍奉于圣母,帮助苦难之人的同时,沐浴在圣母的光辉之下,得到慰藉……”
麻雀小姐坐到了吉兰身侧。
说着,她取下了自己的小礼帽。
“嗯。”
“我是从大森林区布拉克市逃难过来的,战火毁掉了我的一切。”
吉兰颔首。
她脱下了身上的高档服饰,迭放整齐后,放入了行李箱。这套衣服,是雪先生专门为她挑选的,麻雀小姐对其很是珍视,期待着未来有一天能以原本的样貌再次穿上。
她将左手伸进小礼帽的面纱下,覆盖额头,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迭放在左手手背上,远远朝浮雕行了一礼。
“感同身受,体悟折磨。正视苦难,愿为牺牲。”
进入教堂后,内部却显得十分昏暗,连一扇窗户都看不见,只有零星几根蜡烛,燃着微弱火光。
但很快,这位老修女便面露同情和怜悯,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小声安慰道:
然后扭头看了眼吉兰,笑着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木门内。
“嗯,会的。”吉兰点点头。
其发丝垂落胸前,双手交迭轻放小腹,以一种微微低头的圣洁姿势,仿若在俯瞰垂怜众生。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穿着,神情有些不确定。
其一身黑袍,头戴白色修女斗笠,额前的布条上还绣着一个图案。看上去像是十字迭在了一个圆上,只是这圆缺了个角。
“是的。”麻雀小姐礼貌道。
教堂内摆放着木质长椅席,中间留出过道,直通尽头的布告台。
麻雀小姐则小声告诉他,这是因为圣母身处黑暗,所以侍奉者们试图以此与感同身受,产生某种联系。
吉兰抬起眼帘,凝望着那浮雕。
但很快,她又陷入了沉默。
麻雀小姐突然停下了步子,小脸肃然。
‘八月司辰,恸容圣母。’
这才扭头朝吉兰道:
咯吱。
让吉兰诧异的是,圣母的形象竟是位年轻女子。身着简单朴素的长袍,兜帽盖头,看不见双眼,徒留高挺鼻梁与微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