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噜嫂 第71节

听罢黄鸟那气人的话,老大瞪圆了眼睛还是不响。这时黄鸟把镰刀从老大眼前移开,然后从嘴上摘下香烟又说,

“哥们明人不做暗事。今天哥们让你死个明白。你知道孙素洁是谁吗,是我对象!敢在老子头上动土,色胆包天……”

黄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包括老大在内的后面的人,一下子全明白了。

“不就这点事吗?你想咋办?”

在心里老大不觉一笑,终于开了口。

“咋办!你必须给我退出——”

黄鸟恶狠狠地说。

“那不可能!我要不退?”

“不退!那就别怪哥们不义气,看到我这把镰刀没,它可不长眼……”

瞧着黄鸟比比划划的样子,没等黄鸟把话说完,老大便极不耐烦对黄鸟说,

“把你那鸡巴镰刀给我收回去!这样吧,我给你一条路,好不!这事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咱俩单掐。如果你把我干倒了,你把孙素洁领走;如果我把你干倒,对不起今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老大使眼盯着黄鸟。

“好哇——”

当着这么多人面,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五尺男儿岂能让人叫住,故黄鸟当即一口应下。

“是摔,是打。是空手,还是动家伙?你说!”

老大对黄鸟说。黄鸟想了一下说,

“打!空手!”

听罢黄鸟的回话,老大瞅了一下看电影的人群,知道电影已开演,于是他伸出手,示意让黄鸟到大坝东面去,以免把电影给搅和啦。

随着大队人马的转移,他们来到一块较宽阔的地方。双方人马立刻围成两个半圆型的阵势。阵势中间留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场地。微弱的灯光下,老大从腰间拔出“三八枪刺”递给身边的朴恒哲,然后冲黄鸟拍了拍腰,示意自己身上没家伙。黄鸟看过后,也把镰刀和腰里的菜刀一同甩给身后的人。一切就绪,老大走过去与黄鸟握了握手问道,

“好了吗?”

“好了!”

黄鸟应了一声。说话间,老大转过身便往外迈出一步。黄鸟原以为他迈出,是为了双方拉开距离以便动手。谁料,说是迟那是快,只见老大回垫一步嗖地抬起右脚,照着黄鸟啪地就是一个横踹。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到黄鸟前胸。猝不及防的黄鸟,一趔趄便向后倒去。旋即老大又一个箭步窜上去,飞起一脚照黄鸟的脑袋噗地踢去,黄鸟嗷地应声倒下。紧接着老大又垫上一步正欲再补上一脚。恰在这时,翻滚在地上的黄鸟,突然喊了一嗓子,

“动手哇——”

几乎与黄鸟喊声同时,老大就觉得自己后背上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一愣神,老大立刻明白有人在背后动手啦!因此,尚未等黄鸟的喊声完全落下,老大也吼起一嗓子,

“打——”

一场激战开始了……

从人员上他们明显占优势,且多久经沙场之骁将,因此没用多大会工夫,黄鸟那帮乌合之众便被他们打散,且纷纷落荒而逃。在混乱之中,老大死死盯住黄鸟一人!最大战果是黄鸟没跑掉被老大擒住。最后自是给黄鸟吃顿小灶,令其当众认输为止。斯文的高高动起手来特狠,一脚就把黄鸟鼻子给踢豁了。老大一方除了几个战士受点轻伤外,就属高高伤势重,头上还缝了几针。事后老阚、邓恒、李杰等人皆喊“没过瘾!”

为此老大第二天就问过孙素洁,原来孙素洁和黄鸟的确是同班同学。上学时黄鸟就是个诨诨,学习功课门门不及格且不说,搞对象这根神经倒挺发达,经常沾花拈草不乏也追过孙素洁。可孙素洁根本就没看上他,一直在躲着他。

在校期间,黄鸟因偷了龙风矿里的铜线,被送进工读学校。所以黄鸟和孙素洁下乡不是一个地方。

9

冬天来到的时候,阿布达里水库大坝已经拔起老高一截。由于上冻的原因老大他们排不能继续在坝上干,复而又转战到采石场。

水库工地又有几名知青悄然回城,就连朱殿才也走了。对于这一切,老大心里十分清楚,这股潮水迟早迟晚是要消退的。随着潮水而来的,潮水注定要把它们带走,剩下的永远是原来的本色。

想到知青的退潮,想一下自己的年龄,再望一眼水库工地和这暗然的群山,陡然间老大甚觉自己如同一名鏖战下来的战士,伤痕累累,且疲惫不堪。对此老大实在不愿再想下去……

一天傍晚收工后,老大和北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兴致勃勃的北京,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张满是字的纸。看着北京眼镜片一闪一闪的样子,老大以为北京又要念他那酸诗,便揶揄着说,

“我说北京!你可千万不要再念你那诗,那样我会晕过去的!”

“错了不是。这回不是诗,是歌!”

“那就是酸歌。”

“就算是酸歌吧!”

说着北京便将自己创作的《阿布达里水库战士之歌》的歌词送给了老大,接着北京说,

“老大!咱们迟早是要分开的!我的意思,咱们都把这首歌学会。这是属于咱们自己的歌!将来无论走到那里,抑或咱们老了那天,一旦唱起这支歌,一准会想起这段魂牵梦萦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啊。”

听罢北京激动的话语,老大晃了一下脑袋。老大接过歌词看了一遍,觉得不错,远比他那酸诗要强,于是老大便温情地瞅了一眼个子矮小的北京说,

“我说北京!没想到你的灵魂深处还真有点那个啊!我看这个主意真不错!你唱一遍我听听怎样?”

“好哇——”

说罢北京便清了一下嗓,拿腔拿调地唱了起来。

“苍翠的群山啊怀抱着水库,龙泉似的雨水呀流下群山,……到哪里都是革命,处处是战场,……百鸟歌唱美好的地方……”

“不错!真挺好听。这婉转悠扬的旋律是你做的吗?啊!”

北京笑了。

“这样,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今晚就开始。学歌!让这首歌传遍整个水库工地,传遍整个永陵公社,让所以知青都记住这大山。”

话让北京说着了。在后来漫漫的人生旅行途中,每当唱起这支歌,老大一准忆起那令人难忘的激情燃烧岁月。每当他们再次相会一准要唱一遍这首歌。从那时起,老大便悟出一个道理,“世界上最能打开记忆闸门的,莫过于歌曲。它会一下就将人带入那个时代。” 音乐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

北京一口应下教歌差事。走了一会,老大觉得心里酸酸的,于是不无伤感地问北京,

“北京,你今年多大啦?”

北京见老大突然问这个,脸立刻暗了下来答道,

“马上就三十啦!”

“今后有何打算?为何不张罗回城或找女人?不想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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