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第377节

或许有人会说,至少跟随着红龙的人可以获得功勋,很可惜,这也没有,一切荣耀属于红龙。最后你可能得到几个奴隶,如果他们没有被红龙的火焰烧成灰烬。

红龙在宣布了这个命令的时候,它并不知道这正中克瑞玛尔的下怀,提兰大公的事情无法重演,而异界的灵魂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一个正直和良善的敌人,巫妖则将一枚棋子略微向后退了一点,既然红龙自作聪明,以为这样的命令会让她所厌恶的混血失去权柄,无法取得更多的辉煌战绩,但这两者恰好是克瑞玛尔并不需要的,他现在的地位维系于新王的与格瑞第的宠爱,虽然不知道格瑞第是为了什么才突然对他充满了脉脉温情,但这绝对不会是因为他能够为格瑞纳达夺取多少土地,劫掠多少奴隶,窃盗多少金币这个有更加擅长的人去做。

龙刺军团的首领完全无所谓,虽然作为一个盗贼在红龙身前总有些背脊发寒,但他很聪明地选择了透明状态,几乎不说话,不做不必要的事情,就连视线也很少与其他人接触。

表现的最为沮丧与狂躁的可能就只有凯尔门,也许他还保有着一些譬如父母子女之类的天真想法虽然他同样很小心地选择了在所有人离开红龙帐篷的时候才提出了异议,但他被不耐烦的母亲一掌打出了帐篷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半张脸都被打碎了在场的人飞快地交换着眼神,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除了他们都是格瑞纳达人之外,不愿意被红龙视为同谋也是原因之一,虽然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一些聪明的人固然猜测到了凯尔门对红龙的调遣有所不满,但这件事情不但与他们无关,甚至还有好处,毕竟军团的统领离开后,每个人都能获得暂时的晋升与更大的自由。

当然,这不是说异界的灵魂会对这么个杂种有什么怜悯之情,它的柔软是给朋友、同伴和那些坚强而又善良的人们的,不会浪费在一只总是想咬它们一口的疯狗身上,它只是把这件事情记录了下来,如果巫妖现在正在冥想,那么他应该很欢迎这份情报的。

格瑞纳达军团的第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是在拂晓之前,在晨光尚未完全覆盖这里的时候,而天光却能够提供鹰首狮身兽们足够的光亮时鹰首狮身兽会被“猫薄荷”迷惑,但奇怪的是,它们也和大部分鸟类一样无法在黑暗中飞行在“鸟头”们起飞之前,灰袍们驱动着的尸体与骸骨已经涌动在城墙下,它们并没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士兵们从垛口投掷下来的石头和木头都能把它们敲的粉碎,但这个行为很快被人类的军官阻止了,他们所积存的战时物资虽然充沛,但还是不要浪费在这些无用的骨头上面了,何况其中还有一些面目完好的人可以被自己的亲人辨认出来,虽然他们很清楚永远失去了对方,但情感并不是总能被理智控制的,在看到自己的后裔长辈被碾磨撕裂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痛苦。

“但它们正在往上爬啊。”一个士兵喊道。

是的,在灰袍的驱动下,这些不幸的死者正在用自己的手指与指骨嵌入城墙上的缝隙往上攀爬,他们已经没有了感觉与神智,就算是骨头折磨,皮肉绽开也不会畏缩,在面对自己的亲人朋友的时候也不会有所犹豫,倒是有些人类,在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是会忍不住流泪这是汤马小子,这是傻瓜吉丁,还有桑老爹,就在几天,几个月,几年之前,他们还和自己说过话,吃过饭,一起扛着长矛走过宽阔的城墙顶面呢?

一个年轻的士兵颤抖着嘴唇,怎么也无法提起长矛将一具死尸刺下去,那是他的父亲……十几天前他连同他的巡逻小队一起失踪了,他们知道在格瑞纳达的军团袭来时,这几乎可以等同为死亡,但有什么能比一个这样残酷的事实放在眼前更令人崩溃的了?

就在死者僵冷的,满是伤口的手指抓到他的脸之前,一道冰冷的银光闪过,死者的动作凝固了,保持着那个狰狞的姿势,仰面坠落。

“他们已经死了。”军官说,一边举起了长矛,精钢的矛头在银蓝色的天光下闪烁,“在你面前的是被邪恶的灰袍施放法术所驱使的外壳,他们的灵魂早已离开,而我们要做的是尽快让他们留在这个世间的身躯重新回归到他们应在的地方去。”

“我们……要怎么做?”士兵小声地问,他的面颊上还悬挂着泪水。

“就这样做。”军官说:“尘归尘,土归土,火焰可以净化一切邪祟。”

士兵看向军官视线落下的地方,人们从射击口与垛口倾倒下清亮或是浑浊的融化的油脂,之后丢下火把,那些不得安息的死者燃烧起来,恶臭伴随着灰黑色的烟雾翻滚着涌上晴朗的天空。

克欧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念诵了一个咒语,风将这些浓如实质的烟雾推出一道缝隙,他一拍翅膀,近乎九十度地一个侧转,就从缝隙中钻了过去,他身后的鹰首狮身兽来不及暗自诅咒,就亟不可待地跟随着它从缝隙中钻了过去鹰隼的鼻子也是很敏感的,它们飞在几千尺的高空也能嗅闻到地面腐肉的气味,但更让鹰首狮身兽愤怒不已的事情还在后面它们刚一脱离浓雾的遮掩,迎面而来的就是人类的箭矢这些并不是被长弓或是普通的弩弓射出来的箭矢每根都有人类的手臂那么长,给它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而它们即便想要抱怨,也无从可起,克欧没有要求它们跟随自己,而且这些箭矢同样将克欧笼罩在下面,只是能够如同一个牧师那样施放神术的人面狮身兽在冲出烟雾前就施放了一个法术在自己的身上,所以那些箭矢都做了无用功。不过值得鹰首狮身兽们庆幸的是,它们身上还有术士,他们携带的防御法术被激发之后,鹰首狮身兽们也得以获得庇护。

在鹰首狮身兽们为了躲避接踵而至的更多箭矢陡然提高高度,而后盘旋而下的时候,它们脊背上的术士们已经预备好下一个法术。

克欧正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一个术士在疯狂地大叫,然后一个法术与另一个法术恶狠狠地相撞了,那是一个火焰与雷电的法术,它们本应该互不相关,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一个,或许是两个,术士们难得地出现了差错,两个法术撞击在了一起,本应该置人于死地的雷电与火焰在空中就爆裂开,只有极其细小的火焰与微弱的电路落在术士们选定的牺牲品身上,但除了将他们的头发燎了几个小卷之外毫无所用。

术士们不高兴地咒骂着,另一个术士的法术被城邦的法师阻挡了,然后更多的城邦施法者正在赶来,克瑞玛尔发出了撤退的指令,术士们对这个命令毫无异议,比起被敌人群殴他们更愿意群殴敌人,克欧在施放了一个神术击退了一个就像是见到了鬼的法师后一翅膀把他扫下了城墙如果一个施法者忘记了在自己身上预备一两个飞行或是悬浮术的话就去死吧,克欧在心里喊道。

第507章 首日

“你为我们带回了什么?”红龙说,“除了烧焦的羽毛之外。”

“本来我们是可以杀死一个军官的……”一个术士亟不可待地说。但无需红龙说些什么,一个始终跟随在红龙左右的灰袍一挥手,一只无形的巨手就攫住了他,然后将他重重地丢掷在地上:“我想红龙女士只想听她想要的人说。”灰袍低声细语地道,阴冷的声调让那个术士立刻沉默了下来,就像是他从来就没有舌头这个玩意儿。

“我们差点杀死了一个龙山的军官,”异界的灵魂如同鹦鹉学舌般地说道,在引起了一阵轻微的嗤笑之后,他继续说道:“在五百三十尺的范围以内,有一百零三名士兵,七十六名在我可以看见的地方,二十七名在城墙的夹壁里,三名军官,五架弩车,在我视力所及的范围内,有九个施法者,三个白袍,五个法师与一个术士。”

有人露出了不信任的神色,但黑发的龙裔有着可能是他们所见到的最为沉稳的神情与平静的语气,不由得人们不信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凯尔门问。

凯尔门也许是真傻,异界的灵魂都觉得他有点可怜了,“总有人能够做到一些事情的,”他和蔼可亲地说:“何况这些事情并不是那么难。”他看了一眼其他的术士们,“对吗?”

术士们并不能确定,但他们现在连交换一个眼神的机会都没有:“我觉得……”一个术士说:“隐藏起来的士兵数量可能还需要斟酌……”

“有差异?”红龙追问道。

“我想可能是二十九个,其中有两个隐藏在最底层,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术士说,然后他突然想起克瑞玛尔还是他们的统领:“我们的角度并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法术重叠的关系,我是说……”

“够了。”红龙说,“我会再听取其他人的回报,你们可以离开了。”

众人向她微微鞠了一躬,就从帐篷里离开了。

你真的看到了那么多?巫妖惊奇地问道。

怎么可能,异界的灵魂说我随便说说的。

“就是现在。”红龙说。

异界的灵魂看了一眼铅黑的天空,星河被深厚的云层遮掩,荒野、山脉、城墙与堡垒被一种黯淡的灰色光芒所笼罩,带着寒意的纤细雨丝无声无息地浸润了鹰首狮身兽的皮毛,术士们的长袍与红龙的鳞甲现在本应是最深的黑夜,只是雨丝反射着些许微弱的天光,让大地就像是接近黎明时刻那样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城墙上只有极其细小的光点依然闪动着,雨势虽然微弱,但火把在燃烧的时候已经无法避免地会携带着滚滚浓烟,让人无法睁开眼睛,所以这些光亮只可能属于士兵的精钢矛尖,也有可能是军官或是法师胸前的氟石别针在发亮他们也许有所警惕,也许没有,毕竟人人都知道鹰首狮身兽是无法在黑暗中视物的,但很显然,红龙也并不想在此之前无谓地惊动这些人类,她,或者更正确地说,它在黑暗中扬起双翼,这是攻击的讯号,随着红龙飞速地升向高空,所有的鹰首狮身兽随之起飞,克瑞玛尔与他的人面狮身兽克欧紧靠着红龙的羽翼,红龙在最后一刻居然还记得回首瞥了他一眼,似乎要确定他的位置。

“切记,诸位,不要让‘母亲’失望,”红龙说:“任何人。”如果这句话她不是注视着克瑞玛尔说的也许会好一些凯尔门在红龙的另一翼,也许他以为自己的母亲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没有,还有龙刺的统领,也就是代奥斯塔尔来承担红龙的喜怒无常的倒霉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鹰首狮身兽不过既然这是在克瑞玛尔暂时卸下了龙牙军团统领之职后发生的,他当然也不必去关心他的军团里是不是少了一个骑士那位从某些方面来说极其可敬的盗贼先生悠然自得地坠在红龙的尾巴后面,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在战后被红龙苛责。

红龙将自己,还有鹰首狮身兽隐藏在云层里,它们在云层中移动,高处的云层被羽翼与膜翼撕开,显露出一条宽阔的裂隙,但低处的云层依然如同覆盖在沼泽上的雾气那样浓厚,将邪恶与危险隐藏其中,在潮湿的灰黑色中,异界的灵魂可以看到红龙的腮囊在可怕地鼓胀起来,鳞片下的皮肤透出赤红色的光,绚丽又明亮,就像是熔岩在血管里流动,红龙的颈部优雅地弯曲,长长的吻部探入云层,它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但还在不停地吸入冰冷的空气,不停地,它的腮囊就像是可以永无止境地鼓起,直到红龙的颔部下方完全地凸出,鳞片变成了点缀,就在旁观者以为它会像是一个过分充气的轮胎那样猛地爆裂开来的时候,骤然将整个黑夜变作了白昼的火焰从红龙的口中喷吐而出。

在这个时候,异界的灵魂相当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笑话,这个笑话甚至让它脸红过,但红龙的火焰确实持续了有那么久,它不但摧毁了该处的云层,还让石砖砌筑的城墙与箭塔也跟随着燃烧起来,鹰首狮身兽们俯冲而下,火光不如天光那样稳定,但对于它们和骑士而言,已经足够了,而施法者们无需光亮也能够保证自己的法术不会落空红龙在开战之前就严厉地申明过,这场战争里不允许过分地消耗自身的力量,也就是说,格瑞纳达人们喜好的解决竞争者的方式需要改变一下,但就像是异界的灵魂从巫妖那儿得来的告诫,在格瑞纳达,看不见,听不见,无法找寻到证据的罪行就是不存在的罪行,想让他们完全放弃这一便捷的手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红龙所需要也只是略微遏制一下过于疯狂的势头,它关心的只有“母亲”所交给它的任务,那些阳奉阴违的人要小心,免得落入红龙的爪牙之内无法脱身。

所以至少在今天,骑士与施法者可能不太需要担心来自于身后的威胁,鹰首狮身兽们俯冲而下,术士们做出最后一个手势,而骑士们拔出短矛,它们将会贯穿每一个在法术落下之后不得不显露身形的施法者们鹰首狮身兽们在距离城墙只有数十尺的地方才张开双翼,预备从上方一掠而过,只留下火焰、闪电、有毒的雾气,与如同霹雳一般落下的短矛。

它们几乎就要无可忍耐地发出胜利与喜悦的唳叫,但它们的去势突然被终止了它们撞在了一块透明的屏障上面,原先雨水的变化可能还会让这些鸟头有所觉察,但在太过悬殊的光暗对比下,它们的眼睛根本无从察觉细小的区别,虽然有几只鹰首狮身兽冲入其中,但它们发现,自己可能要比那些软绵绵地从屏障上滑溜而下的同伴更糟些,因为几乎每只鸟头都有两个以上的施法者在等待着它们,格瑞纳达的术士们被固定在狮身兽的鞍座上,本来是为了保证他们不会在狮身兽大幅度翻转滚动的时候被甩下来,但现在这反而成了桎梏他们的工具,相对的,鹰首狮身兽被法术击中、掉落后能够迅速地立起身体,露出凶狠的神情与利爪尖喙震慑敌人,但鞍座上的两个人,施法者和骑士却让它有点挪转不开虽然骑士和施法者能够极快地解开鞍座上的束带,但再快速也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些珍贵的时间被他们的敌人抢夺到了。

红龙看到了火光,但这个火光不是它想要看到的,火光从她身下的城墙一直延伸到远处。这些人类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们会在深夜攻击,早已设下了卑劣的陷阱,

但如果会因此退缩它就不会是一条红龙了,它愤怒地咆哮着,催促更多的鹰首狮身兽冲击那层透明的屏障,这也出乎了龙山邦国人们的意料,如果发现一条道路被封闭了,难道不该选择其他的道路吗?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红龙可要比他们以为的狡猾多了,其他的城墙上或许有,或许没有,但这里,人类不会再设立起第二道无形的屏障,何况鹰首狮身兽在觉察到屏障的时候,它们就不会愚蠢地直接撞击上去了,它们或是伸出爪子,或是伸出尖喙,恶狠狠地凿击着屏障,它们的工作卓有成效,可能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伴随着几乎湮没在雨水中的碎裂声,屏障消失了。鹰首狮身兽们呼啸而下,而那些被人类困住的鹰首狮身兽们也开始疯狂而暴虐地还击,还有那些格瑞纳达的骑士与术士们,他们可以依托鹰首狮身兽坚硬的羽翼与壮硕的身躯为盾牌,虽然这不可避免地会让鸟头们嚎叫着抱怨与诅咒,但他们的无所顾忌却能造成敌人,尤其是凡人们的惨重死伤。

红龙兴奋地吼叫着,它的叫声响亮而又嘶哑,每个听到的人都会无法控制地颤抖,它在这些人类的上空盘旋着,腮囊鼓动着,新的火焰正在酝酿之中。

“怎么了,”凯尔门问:“我们难道不该做些什么吗?”

“我觉得那个就很不错,”龙刺的统领,一个盗贼指着一个地方说,那是一座方塔,紧靠着城墙,类似于另一个位面东方的瓮城,里面进出着士兵,几个施法者在守护着它,“该下无尽深渊的家伙。”凯尔门突然说:“他们有大型弩车!”

大型弩车,比之前差点射落了克瑞玛尔以及同伴的弩车更庞大,它们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或者说,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杀死巨龙,每支弩箭都是秘银箭头,经过附魔,弩箭的箭身有一个成年男性那么高,要将那么长的弩箭射出去,不但需要矮人的手艺,纯净的精钢,还需要魔法的帮助。它们不但能够对巨龙造成威胁,也能杀死巨人,或是将兽人攒成一串儿,因为造价过高的关系,就连雷霆堡也没能配备,也或许是因为雷霆堡无论如何都不必考虑巨龙来袭的缘故。

龙刺的统领耸了耸肩,看了克瑞玛尔一眼,他记得好像是他首先发现了这些,他不确定是否要和凯尔门因为这个问题发生争执,但最好还是能够预定下一个证人。

他看向克瑞玛尔,让凯尔门感到十分气恼,因为凯尔门觉得第三人正在偏向于黑发的龙裔,在这个只有几个人的微小领地里,但他并不能做些什么,他已经品尝到了红龙的薄情与冷酷而且他也很清楚,但就力量而言,他可能根本无法与克瑞玛尔相比,所以他不能立刻放弃这个摇摆不定的垃圾:“这是你发现的,”他对龙刺的统领说:“我会记得和我的母亲这么说。”

龙刺的统领几乎就要做上一个鬼脸,但他忍耐住了,克瑞玛尔向他们点了点头,举起双手,不属于红龙的火焰之雨瞬间倾泻在他们的眼前。

人类凄厉的喊叫声从火焰中传来,魔法的光芒在烟雾中亮起又熄灭,凯尔门与龙刺的统领一下子就被卷入到狂暴的战斗中,盗贼跃入黑暗,耳边还回荡着凯尔门尖锐的吟唱声。

他在黑暗的边界行走,从偶尔擦过身体的零星痕迹辨别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或是说正在谁的身边,他在触摸到一片白色的衣襟时立刻沿着它潜入它的影子里,他的匕首随即凸出影子,刺入主人的腰部,人类滚热的血液温热了冰冷的刀刃,他感受着匕首在内脏与骨骼上滑动时产生的不同的震颤,一边将自己重新投入一片新的影子,在混乱中,他的天赋让他得以安然无恙地夺去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但他的灵魂始终保持着平静,而不是如以往那般变得炙热狂乱,难以安抚,这让盗贼变得迷惑起来,他怀疑自己正被一个能够引起幻觉的法术控制他将一个牺牲者拖入影子,但那确实是一个死者,不是傀儡也不是幻影,最后他只能归咎于自己体内那丝多余的魔鬼血脉。

第508章 首日【2】

凯尔门选择了士兵而不是那些法师,他倾向于用自己的力量凌虐那些无法保护自己与伤害到他的凡人,而不是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不祥的境地但他随即发现自己身边的墙壁在微微地颤动,扭曲,他陡然如同舞蹈般地旋转起来,身上的符文发出警告般的光亮,告诉那个不知名的敌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防护以及反击的法术,但他什么都没能发现,他反过手臂,拔出插在后腰上的两柄尖锐的细剑,依靠着龙脉术士与生俱来的能力让它们在身周旋转,在凯尔门移动的时候,它们也会跟着移动。

红龙的儿子试探性地释放了一个法术,希望它能够击毁敌人的陷阱,他听到了轻微的,像是玻璃碎裂般的声音,烟雾和响声猛地冲了进来,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凯尔门挥动手臂,让一阵微风吹散了烟雾,一个惊慌失措的人类士兵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轻轻握起一只手,只有核桃那么大的火球在他的手掌中产生,然后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那样跳到空中,径直钻入了那个士兵的鼻子,士兵猛地抬起手抓住了自己的脸,眼睛中满是惊恐,这个无辜的人张大嘴,像是要将火球吐出来紧接着,他的鼻孔与嘴巴里冒出了乌黑的浓烟,然后是迸射的火焰,他就这么从里到外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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