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电话接通了，手机里传来柯秩的声音。
顾知衍的面色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目光落在车里那个女人的脸上，一寸未移：“车里有鬼。”
沈凉听到他的话，不知道是该先生气，还是该先笑。
“顾知衍，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测测你的智商是几！”沈凉瞪了他一眼，“砰”的一声又将车门给关上了。
柯秩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他也没见过顾知衍这么犯蠢的时候。
他是专业素养一百分的助理，所以他不能笑。
他轻咳一声将笑意压下去，耐心的和顾知衍解释：“顾总，之前沈小姐过来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去你的车里等你，但又不想打扰你工作，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就把车钥匙给她了，我心里其实是想告诉你的，但后来忙忘了。”
“呵，忙忘了？”顾知衍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明天找你算帐。”
他说完，就飞快的挂了电话，打开了车门，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沈小凉，你给我下来，我来开车。”
第1458章 都是噩梦
“还是我来开吧。”
沈凉坐在车上没动，系着安全带，慢腾腾的说道：“还是你想疲劳驾驶，到医院去吃夜宵？”
沈凉系好了安全带，也没听见顾知衍有什么动静，转头一看，发现顾知衍还站在车边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笑就算了，目光还落在她身上，黏黏糊糊的，让沈凉想到之前在酒会上吃得那块蛋糕，又甜又腻。
沈凉被他看得不自在，凶巴巴的说道：“上车！”
“行。”顾知衍绕到另一边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系着安全带，慢声问她：“去哪儿吃夜宵？”
“去了你就知道了。”沈凉发动汽车，看都没看他一眼，冷酷极了。
顾知衍微微偏头，看不够似的，又继续看她。
沈凉从易乾的酒会上下来之后，回去换了衣服，很简单的衬衫长裤，可这朴素的搭配穿到她身上，也不那么朴素了。
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细嫩的脖颈和一段漂亮的锁骨，衬衫是宽松的设计，纤细的手臂藏在袖子里，但由于她是在抬手开车，袖口往后缩，露出的手腕带着脆弱的美感，衬衣下摆收进裤腰里，显出不盈一握的腰身。
顾知衍垂眸看了眼自已的手，又看看沈凉的腰，不知道一只手能不能握过来……
思及此，有些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他伸手，又将自已衬衣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
沈凉转头瞥了他一眼：“热？”
眼神再纯净不过。
顾知衍只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看向窗外，掩饰自已内心的龌龊想法，敷衍似的说道：“有点。”
“就你事儿多，矫情……”沈凉吐槽完，还是打开了空调。
不过是五月底的天气，晴天的时候，正午会有些热，但到了夜晚，温度有所下降，也不至于开空调。
沈凉一点都不热，开了空调还觉得有点冷，她抿了抿唇，轻呼了一口气。
随后，她的余光就瞥到了一旁的男人像她靠了过来，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但很快，她发现顾知衍只是将自已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而已。
沈凉有点晃神。
披衣服只是件小事，顾知衍以前也做过不少次。
可沈凉心中却升起一股久违的感动。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沈凉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没有说话。
“不客气。”一旁的顾知衍突然说道。
“谁跟你道谢了，要不要脸啊？”沈凉横了他一眼，顺带嘲讽他一波。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感动。”
顾知衍面上是嬉皮笑脸的神色，可一开口，语气里又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他觉得自已此刻就像是做梦一样。
沈凉来公司等他，接他去吃夜宵。
这事儿他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之前和萧文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梦到沈凉的时候，都是噩梦。
不是沈凉结婚了，就是他结婚了。
但他们的结婚对象都不是对方。
他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然后，就在阳台上抽一整晚的烟，再也无法入眠。
第1459章 他不敢
一路上，因为顾知衍故意嘴贱，没被沈凉少嘲讽。
但顾知衍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
沈凉到后面也不好冷声冷气和他说话了。
之后，沈凉的语气便好了一些，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虽然这半年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情，可两人聊起来却并不生疏，往往顾知衍说上句，沈凉就能知道他下句要说什么。
他们的默契，是被岁月刻在了骨子里的。
正如他们的关系一样。
如果非要彻底的从对方的生活里退出，就需要割去血肉，剔骨重塑。
那有多痛苦呢？
沈凉已经试过了。
那是无法忍受的痛苦，是走不出的出路。
或许，顺应内心，才是最好的出路。
……
“到了。”
沈凉停稳车，往车外看了一眼，又转头去看顾知衍的反应。
顾知衍往窗外一看，发现是一家串串香。
门牌已经有些旧了，显示二十四小时营业，从外观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下来吧。”沈凉解开安全带，先他一步下车。
顾知衍下车，往远处看了看，看到几个熟悉的标志性的灯光建筑，这才隐约猜测出来：“旁边是电影学院？”
“嗯。”沈凉回头，绽放出笑容，在夜色下明艳动人。
这是沪洋市电影学院后面的小吃街。
而沪洋市电影学院，是沈凉和沐暖暖的母校。
顾知衍心中一动，嗓音都放轻了几分：“我还是第一次来。”
“赶紧进来吧，已经十一点了，这会儿人少，我们可以随便选位置。”沈凉说完见顾知衍没动，催促他：“走啊。”
顾知衍两步迈上前来，走到了沈凉的身旁，他垂眼，看了一眼身旁沈凉垂在身侧的手，与他的手隔得很近。
只要他一抬手就可以握住。
可是，他不敢。
沈凉转身往里走，身后传来顾知衍的声音：“就这样进去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还真以为你有多火，是个人都要追着你看啊。”沈凉又趁机怼他。
顾知衍轻笑一声：“我们在一起吃饭要是被拍到了，这不火也得火了吧，你不怕？”
沈凉一脸的无所谓：“就算被拍到了，那也是骂你的更多。”
顾知衍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
或者说，她知道，就算是被拍到了，他也能处理。
顾知衍在娱乐圈有今天的地位，也不是说说而已。
盛鼎传媒在后期，慕霆枭基本不管事了，盛鼎传媒会在壮大成今天这样，也都是顾知衍的功劳。
论手段心计，他并不输慕霆枭。
只不过，他生在幸福和睦的家庭里，比慕霆枭更有人情味一些而已，也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很好说话的错觉。
时间有些晚，店里还是有七八桌客人，看起来都是附近的学生，没人注意到沈凉和顾知衍。
店里经常都是电影学院的人来吃饭，老板也见多了俊男美女，可看见沈凉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但又很快收住，说道：“两位吗？去二楼吧，二楼的阳台有空位。”
沈凉笑着接受老板的安排：“好。”
第1460章 全都没有参与
二楼的客人比一楼更少。
露台上的灯光暗一些，只有角落里有一桌。
沈凉明白过来，老板是认出了她和顾知衍，怕别人认出他们，所以就贴心的带他们来人少的露台。
两人落坐后，老板问道：“要什么锅底？”
老板的目光在沈凉和顾知衍身上扫了扫，想着他们大概平时都是出入高级场所，应该很少吃串串这种接地气的东西，又问道：“要鸳鸯吗？”
“红汤。”沈凉笑着说。
“红汤……”老板自言自语的又重复了一遍。
老板给他们下单了锅底，又嘱咐他们需要什么菜可以自已去拿，不方便拿的话可以让服务员帮忙。
临走的时候，老板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沈凉：“你以前是不是来过啊？”
沈凉弯了弯唇角：“我是旁边电影学院毕业的，上学的时候常和朋友一起来。”
老板听她这么一说，一下子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常和一个女生一起来，那个女生没你漂亮，那时候我老婆还跟我说，你这么漂亮铁定会大火，还真被她说中了……”
沐暖暖上大学的时候还是那副丑兮兮的样子，老板说沐暖暖没有沈凉漂亮也算是温婉。
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沈凉太漂亮，沐暖暖看起来太丑，对比太鲜明，才被老板记住了。
串串香是自助拿菜的，老板走后，沈凉带着顾知衍去拿菜。
索性人少，拿了菜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回到餐桌前，锅底已经端上来了，沈凉将耐煮的菜挑出来放到锅里煮着，就听见对面的顾知衍问她：“你以前常来？”
“嗯。”沈凉的手里还拿着菜，神色淡然的说道：“以前常和暖暖一起来这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