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门佳媳 第201节

自然更不会再拦着女儿与她往来,甚至还有意无意的鼓励女儿多与她往来,毕竟,咳咳咳,沈娘子的手艺是真挺好的,连他家大厨都及不上,——倒不想沈恒竟这般好的福气!

季善认真听罗晨曦说完,方笑道:“我哪有晨曦你说的这么好,不过是我比较胆小,宁可我相公凭自己的真本事出人头地,哪怕因此可能会多走很长一段弯路,也不想铤而走险,以后日日都活在提心吊胆中罢了;何况我也信得过我相公,相信他定能凭自己的努力得偿所愿。”

顿了顿,“再一点,我和你交朋友之初,便说了真朋友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同样的,我认为真朋友之间也该把握好度,守好底线,不做为难对方,也看轻自己的事。方才你说,以我们如今的要好程度,我真开了口,你多半还是会答应,却会不高兴,会失望,那纵然当时我达到了目的,时间一长,彼此间的情分也肯定要淡了,直至再无往来,那我岂不是就彻底失去你这个朋友了?我可不想这么轻易就失去你,我怎么也得放长线钓大鱼,将来哄得你搬一座金山来给我,再让你对我失望不迟啊。”

关键她若真这么做了,就算罗晨曦能被她哄住,罗知府也肯定饶不了她,堂堂知府岂是如今的她和沈恒惹得起的,要为难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她才不会那么蠢!

说得罗晨曦拊掌笑起来,“善善,就冲你这一手好厨艺,我也不会与你再无往来的,谁让我这么贪吃呢?不但我贪吃,我瞧我爹也好不到哪里去,那说不定为了口腹之欲,我们父女两个真就忍了呢?幸好你舍不得失去我,也是,我这么漂亮可爱的朋友,你要是失去了,可再往哪儿找去?当然得好好珍惜了。你放心,打明儿我就好好攒钱,等将来我老得牙齿都掉光了,再吃不得你做的任何菜了,我一定把你心心念念的金山给你搬来,怎么样?”

季善笑不可抑,“那就这么说定了哈,我可等着你的金山了,你好歹别让我真等五六十年,四五十年我觉得就差不多了。”

两人对视着笑了一回,都觉得彼此的心无形中贴得更近了。

于季善来说,是她来了这里这么久,除了沈恒和沈家的人,终于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交心朋友,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真正的朋友岂是能以认识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的,就算彼此只认识相处了短短几日,只要交了心,一样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而真正的朋友一辈子只要能有一个,便已是幸事了!

于罗晨曦来说,也与季善是差不多的想法,更多却还是庆幸,虽然她娘早早去了,但能遇上善善这样一个知心的朋友,也算是她的福气了,莫不是她娘在天有灵,冥冥中在保佑着她?

季善又与罗晨曦说了一会儿话,便到午时了。

遂换了衣裳,认命的去了厨房做饭,毕竟谁让身边有一张嗷嗷待哺的嘴呢?

至于罗晨曦,倒是已说了很多次要跟季善学做菜了,却每次都只会帮倒忙,上次好容易跟季善学做了一回煎鱼,还煎得焦黑,妥妥的黑暗料理,叫季善如何还敢让她祸祸自家的厨房?

某千金小姐在做菜方面的天赋,实在让她绝望!

因而上次便发了话,以后罗晨曦要进自家厨房可以,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动口不动手,不然就让她一个月吃不到季善做的菜。

所以这会儿罗晨曦只能在一边看着季善忙活儿,一边陪她说话儿了,“善善,我又忍不住想问你之前那个问题了,你真的不考虑开个酒楼吗?这么好的手艺,却不能让更多人吃到,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季善正忙着准备待会儿做毛血旺的配菜,闻言头也不抬道:“不是早就说过,我不能开酒楼吗,再说开酒楼累得很,只有内行才知道到底有多辛苦,我相公如今又忙着准备秋闱,我也的确没那个时间。就你独享我的好手艺还不好呢?”

罗晨曦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能让更多人尝到这么好的手艺,我想着都觉得开心。况你的手艺是真好,我爹都赞不绝口呢,说你怎么那么多奇思妙想,就说上次那个月饼吧,竟然还能想得出以咸蛋黄做馅儿,也不知是打哪儿学来的?对啊,善善,你跟我一样大,却这么好的手艺,还做的都是寻常人别说吃了,听都没听过的菜,你都怎么学会的呢?”

怎么学会的?

自然是因为爱吃,更因为妈妈正好开了一家酒楼,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就会了。

只这话季善不能告诉罗晨曦,如今再想到妈妈,她心里也没有多少悲伤与思念了,因为知道只有自己过得好,妈妈在另一个时空才能真正安心。

遂笑道:“怎么学会的就不能告诉你了,那是我的秘密,连我相公我都没告诉的,但开酒楼却是真的至少暂时不会考虑,等以后有机会了又再说吧。对了,你天天都往我这儿跑,天天都窝在我家这巴掌大的小院儿里,府台大人身边纵有青年才俊,你也没机会认识去,不是白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呢?”

罗晨曦不在意的一摆手,“能混到我爹跟前儿的青年才俊,要么家世不差,要么本身才德过硬,要么两者兼备,怎么可能入赘?既然压根儿不可能的事,我才懒得白费时间和精力呢,哪有来找你玩儿开心?”

季善忙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过,府台大人不愿意委屈了你退而求其次,已经不打算招赘,而是想把你嫁出去了吗?”

这又是另一个季善敬重佩服罗府台的点了。

他竟然说只要罗晨曦能过得好,他宁愿自己这一支断了香火,宁愿他和罗夫人以后四时八节没有供奉,反正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能过得好,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着实是一位开明豁达的先驱,也着实是一位好父亲了!

罗晨曦眉头皱了起来,道:“我爹不愿委屈了我,只能在一群矮子里挑高子,难道我就舍得他在我出嫁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不成?哪怕公婆再厚道,丈夫再当我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一般孝顺,又怎么可能允许我隔三差五就回娘家,一月里至少半个月住在娘家,将来有了孩子,还得让第二个姓罗,承继罗家的香火?成亲时说得再好,真到了那一日,也不会高兴,甚至会出尔反尔的,我可不想到时候弄得两头为难。所以宁愿退而求其次,至多将来让我爹亲自教导孩子,培养孩子成才就是了。”

季善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父亲为了唯一心爱的女儿,什么都愿意让步,女儿为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老父亲,何尝又不是一样呢?

她不免又想到了孟竞。

罗晨曦来的次数多了,再是有意无意的避嫌,又怎么可能一次都碰不上沈恒与孟竞在家时?

可惜无论是罗晨曦,还是孟竞,看彼此的样子都分明一点儿不来电,让季善暗中扼了好几次腕,明明一个美一个帅,登对得不得了,怎么就能做到视彼此为空气呢?

果然男女之间磁场最重要,没有那个吸引彼此的磁场,说什么都白搭!

不然孟竞人品才德都上佳,大好的前途也肉眼看得见,关键孟家比起罗家来,着实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说得现实一点,那将来也不用担心孟家会拦着罗晨曦把一半的时间用来陪伴罗府台,不用担心孟家出尔反尔了,——实在是可惜啊!

半晌,季善才笑道:“好事多磨,好货沉底,看来如今是你的缘分还没到,那便犯不着着急,等将来你的缘分到了,自然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罗晨曦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还年轻呢,慌什么慌,再玩儿几年也不迟。我才不要跟善善你一样,年轻轻就嫁了人,日日都围着相公和灶台转,亏得天生丽质,不然只怕早成黄脸婆了……”

话没说完,见季善举了铲子作势要打她,忙识相的告饶,“我说笑的,说笑的,善善最漂亮了,真的,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

季善这才收回了铲子,没好气道:“我相公才没让我天天围着他和锅台转呢,他的事情都是自己做,惟恐我做多了,累着了。反倒是某人,一来就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才真是让我天天围着锅台转,竟还好意思说我成黄脸婆了?”

说得罗晨曦惟有继续赔笑,“我错了,善善,真的,都是我口无遮拦,我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为之深深的后悔与自责了,我回去后一定会深刻反省,绝不再犯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吧……笑一个嘛,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终于逗得季善再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将她推出了厨房去,“别再打扰我了,再跟你贫下去,我菜都要炒糊了……”

才算是得以消消停停的做菜。

晚间沈恒回来后,季善便转达了罗晨曦临走时的话,“晨曦让你把素日做的文章,都重新誊写一遍,回头府台大人得闲时,她请府台大人给你指点一下,说府台大人到底也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比之府学的夫子们应当还是要强些的。”

府学的夫子们最高功名也才举人,毕竟哪个中了进士的不愿去做官,反而宁愿窝在府学之类的地方当一个教书匠的?

别的不论,单论学识,已的确差罗府台正经两榜进士差远了。

是以沈恒立时满脸的惊喜,“罗小姐真这么说吗?那我待会儿就开始誊抄,正好温故而知新。只是,府台大人日理万机,会不会太麻烦他了,虽然善善你与罗小姐交好,也不能这样平白给人家添麻烦才是,那久而久之,你们的友情也要变味儿了。”

季善笑道:“我一开始也怕麻烦,晨曦却一再的说没事儿,我便厚颜应了他,毕竟机会实在难得。只是我没好意思再稍上孟二哥的文章,就这样已经够麻烦府台大人了,我实在没脸得寸进尺,你回头找机会与孟二哥好生说说吧,省得回头他听说了,万一因此与你生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沈恒点点头:“我会好生与彦长兄说的,回头等府台大人给我指点完了文章,我再跟他一起看。难得能与他处得这么好,又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当然要一起进步,将来才好守望相助。”

季善“嗯”了一声,“那行,你待会儿吃了饭就誊抄吧,我给你多点两只蜡烛,虽然时间紧,也不能沤坏了眼睛才是。”

翌日季善用过早饭,便约了杨嫂子一起去街上采买。

眼见沈恒与孟竞都一日比一日紧张,沈恒晚上连偶尔说梦话,都在做文章,她当然得尽可能给他们减减压,让他们好歹能吃得好一些,睡得好一些才是。

考试恐惧症季善如今倒是不担心沈恒的了,该减的压却还是要减的。

是以二人的第一站,便是药店,季善已好长时间没再给沈恒做的那些安神汤和安神的食物,如今又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等从药店出来后,季善又带着杨嫂子去了一趟干果铺子,家里的已经不多了,她得再补充一些才是,尤其核桃和花生,更是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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