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声开口：“你深夜叫我来，不会是让我来欣赏一下你新开的咖啡馆吧？”
陆泽淡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小北以前的梦想，只要是她的梦想我都可以替她去做……同样你为什么明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让她全世界跑？”
说到最后，陆泽眼里的那点儿淡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质问。
这时侍者送来咖啡，章伯言接过，慢条斯理地放了伴侣和方糖，搅伴了但是并没有喝。
抬眼看着陆泽微笑，“如果我给她就只是一个结果，你怎么知道小北不想要那个过程呢？”
陆泽微眯了眼：“她身体不好，你最清楚，为什么要瞒着她？”
章伯言极淡地笑，“小北的身体她自己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又知道？还有，你觉得我不应该放任她去追逐梦想，那么你呢，你一边利用她帮你清除陆曼，一边却是指责我不顾她的身体，陆泽，怎么，才当了几天的商人就变得这样地双标？”
陆泽面色沉静如水：“我更希望你让她在家里休息。”
“小北只有一个，我比你更珍惜她，包括她的梦想。”章伯言淡笑：“当然如果陆泽你知道怎么解小北体内的特丁基并且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那个代价是小北，章伯言你也愿意吗？”陆泽很轻地问。
章伯言微笑，“我说过我只要她快乐，要她享受过程。再说小北是个人，她有自己的情感也不是我能随意出让的，我让她也未必肯。陆泽你说是吗？”
他说完，目光定定地望进陆泽的眼里。
陆泽亦是。
过了许久，陆泽才缓缓开口：“你是要牺牲她？”
“陆泽你还是不懂！”章伯言微叹：“你爱过，但是你没有被爱过。我希望小北快乐，小北也希望我快乐。”
他起身，再次看向陆泽这间咖啡馆，望了一会儿。
“怎么？有不对的地方吗？”陆泽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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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机场偶遇陆泽6
章伯言淡笑：“挺好的，确实是小北以前会喜欢的，但是她现在的品味很糟糕，一味都是喜欢粉红……将自己当成五六岁的小姑娘。”
陆泽的内心有所触动，沉缓开口：“你呢？章伯言你的品味也改了吗？”
“我？”章伯言垂了眸子：“我一直没有变，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东西。”
说完，朝着门口走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喝一口咖啡。
陆泽的手指握紧——
在他见过的人当中，章伯言是最厉害的，他竟然看透了自己。
陆泽微闭了眼，缓缓走到钢琴那边，坐下后弹奏起那首《星空》——
章伯言能给她的，他都能给。
他一直在弹，不厌其烦的。
他不急，总有一天小北会再次来到他身边，会再次和自己在一起。
咖啡厅外，章伯言坐上车系上安全带。
这次来，他也没有指望能怎么样，只是探个虚实罢了。
陆泽，还是变了，和他猜想的那样。
他对‘爱恋’做出的一切，包括对郑文迪的示好，全都是加快了陆曼在陆家失利而已，相信不久陆曼就会踢出重要位置。
陆泽对小北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和陆家的文华集团一样，是得不到的东西。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得到！
章伯言微闭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才发动车子。
回到章园时，已经是凌晨快两点。
福伯那老东西不放心竟然没睡，在门口守着，章伯言进去时，老东西一个激灵，“少爷回来了？”
章伯言点头，解开外套的扣子随意除下：“小北没有醒吧？”
“没有！”福伯执勤地拿了外套放在沙发上：“我给少爷下碗面吧。”
福伯眼见着章伯言像是心里有事，轻声说着。
章伯言点头。
福伯心里一热，屁颠屁颠地忙去了。
人一旦年纪大了，小辈的烦心事帮不上忙，能够下碗面也是好的。
章伯言卷起袖口，坐在吧台那儿抽烟，不一会儿福伯就端了面过来。
本来以为少爷不会说话的，但是章伯言看看面，又看看福伯，淡声开口：“还有没有了？”
“还有一点儿。”福伯笑笑：“怕少爷不够吃。”
章伯言掸了烟灰，“装了陪我一起吃吧！”
福伯的心里一颤，连声说好，不过眼里是热热的了。
不光是少爷没有当他是外人，还因为少爷看出他老人家的孤独。
是的，哪里有老人家不孤独的呢，要不是因为舍不得这一大家子，他阿福也想回乡找几亩良田，找个老姑娘一起终老。
不过他阿福习惯了章家，哪里也不想去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少爷就是他大阿福的孩子。
福伯悄悄地抹了把泪，盛了面碗过来和章伯言面对面对坐着吃面。
面是一会儿就吃完了，但是少爷似乎是有烦心事要说，福伯默默地收了碗，又坐了过来。
章伯言垂眼，淡笑：“福伯，你觉得我妈怎么样？”
福伯也没有想到少爷会这样单刀直入，虽然说吧这几年少爷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但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福伯还是不敢想的，就像是他对老夫人的心思一样，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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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福伯的春天，太羞耻了1
福伯平时大咧咧惯了，这时倒是扭捏了起来，“老夫人挺好的啊……”
章伯言微笑：“以前是白素素的时候，福伯你是不是她的影迷？”
提起这个，福伯的眼神一亮，“以前十个人有八个是老夫人的影迷。”
回想起以前，老夫人也是风华绝代来着……不比谁差的。
不过福伯才说完，就有些后悔来着，刚才他是不是表达得有些赤果果，少爷会不会误会，毕竟这是少爷的妈，他福伯只是一个下人。
万一一个不好，他如何在章家自处？
所以福伯又连声说：“我是很敬重老夫人的。少爷你懂的。”
章伯言浅笑：“我懂！”
他继续抽烟，福伯心里总算是放下了，看着少爷抽烟的姿态是那么地优雅好看，颇有白素素当年的风采。
福伯心里对自己叫停，好好的怎么又想起老夫人年轻那会儿了？
打住，打住，这是可耻的！
福伯才老脸红了。
章伯言抛了个嘲弄的眼神过来，弄得老家伙更是手脚不知道放哪里好。
欺欺艾艾地说：“那个我还是先去睡了，年纪大了……”
一边说，一边佯装着打了个呵欠。
但是他家无良少爷却是一把就拉住了他：“又没有福婶，急什么睡觉。”
说着，又将福伯好好地按在座位上。
福伯四下里拘束，内心苦哈哈的。
章伯言抬眼看他，笑笑：“怎么也不找个女人，缝缝补补的也好。”
“这些活，我做得比女人还好，要女人作什么？”福伯小小声地说。
章伯言笑了起来，这倒是实话。
然后，当少爷的就不太正经起来：“女人的作用，可不只是缝缝补补。”
福伯挺认真地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阿福虽然是个下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坚持，不是自己喜欢的绝不会娶。”
章伯言又是一笑：“那你喜欢我母亲吗？”
这单刀直入的，震碎了福伯一颗脆弱的小心灵。
福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后来少爷又说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的，怎么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的。
闭上眼睛，就是老夫人当年的花容月貌，虽然现在徐娘半老，但还是风韵犹存的，特别是这几年越发慈爱——
可是那份气度，那身份不是他阿福能随意肖想的。
阿福难耐地叹息。
光棍的生活不好过啊，特别是他到了今天还是个童子鸭……之前就开荤那是长长自己的威风，活这么大的岁数连个女人的边都没有沾过，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福伯抹了把眼泪，强迫着自己睡着。
可是梦里，又是老夫人年轻时的样子。
打住，打住，太罪恶了……他怎么能对老夫人产生那样的想法呢，他比老爷子小几岁，比老夫人都要大个十来岁的，现在才六十多的人了，都不知道那家伙还中不中用了！
福伯一个激灵惊醒了，醒来以后长长地喘着气，回想起梦里的情形，再低头一看，老脸羞红！
少爷这种饱汉哪里知道饿汉饥，还一个劲地开玩笑，看，开出问题了吧！
一把年纪了，真是躁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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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福伯的春天，太羞耻了2
大厅里，章伯言又抽了两支烟，这才缓缓上楼。
方才他问福伯并不是随意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他母亲守了一辈子的寡，福伯也是孤身一人一辈子，说到底他们都是为了章家，为了他。
他母亲外嫁是不可能的，不是他和老爷子陈腐不愿，而是母亲她想守着章家，守着小丸子，守着他们。
福伯又何尝不是？
同时他也看得出来，福伯喜欢他母亲，只是身份上拘着罢了。
他眼瞧着，也觉得有些辛苦。